《弦解卿心锁》追逐阳光

27、第26章

　　“上次听我小姨吹埙，感觉音色挺有特点，能用上么？”
　　“想用应该也能用得到，等你从外景地回来，我跟你去公司看了片样再说。我后来听小罗吹奏过，他吹埙的水平挺高……哦，小罗是我团队吹笛子的那个。”
　　“来的路上接到韩导电话，有个演员逞能，没用替身演员，从马上摔了下来，拍摄暂停，明天不去了。”
　　“人没事吧？”
　　“谁？哦，你说邱松波啊，断了胫骨，可能要换演员了。”邱松波受伤的事都过了快半个月了，申屠安所谓的去外景地不过是个借口。
　　“没想到拍戏也有风险呀，我还以为演员都挺风光的。”许耕墨叹了口气道。
　　“要看人而定了，戏前助理成群替身全程的肯定不是敬业的，走的是个流量，但戏前拚力卖命戏后也不一定风光的多着呢，要走得远，有颜值有机遇还不够，还得有品有才，要不然圈里怎会戏子遍地演员难找，艺术家就更是凤毛麟角了。邱松波一直走的是硬汉路线，本来角色挺适合他的，没想到中途还要遭遇换角。”
　　“你公司签的艺人啊？”
　　“嗯，”申屠安嘴角扯了扯，又露出个诡笑来，“墨墨，明天就是周末，有安排么？”
　　“明天下午有两节私教课。”
　　“能调剂到别的时间么？”
　　“进修课程，酬劳是按次缴的，不上也没关系。明天去公司看片样么？”许耕墨抬眼问。虽然一节课八百块，一下午损失一千六，但偶尔放纵下轻松下也无不可……不对，貌似他公司给的报酬更高。
　　“去鹰桥乡，想请你当向导。”
　　“鹰桥？去干嘛？”许耕墨眉头蹙了蹙。
　　“那地儿不是田光华导演事业的幸运地么，多次跟我推荐过，公司目前有个剧本，我想去看看适不适合去那拍。”其实申屠安有更大的计划，前期已经做了很多评估和预算工作，如果实地考察满意，地方政府合作意向强烈的话，计划实现也算是圆了自己一个儿时的梦想。
　　“你不是后期制作部的部长么，还管摄制？”许耕墨被菜的热气熏得眯了下眼。
　　“明年我可能就是公司总经理了，提前接触些公司其他业务还是有必要的。”申屠安笑道。
　　“羡慕嫉妒恨呐，人生大赢家。”许耕墨白了一眼，故意装出一副酸酸的语气。投胎真是个技术活啊，想想我家剑平，当年找个工作鼻子都碰成香灰钵了，而这位少爷轿子跟着他屁股走，货比货得丢，人比人会死。
　　“墨墨如果想要，我随时让坐。”申屠安右眼一眨，呵呵地道。
　　“本夫子自知见识短，难当大任，别取笑我。”什么鬼？那是向我抛媚眼么，你那高冷的人设呢，被狗吃了么。话说回来，他这记媚眼确实带电，要是投到哪个鱼塘，估计得电死一层母鱼。
　　“能陪我去么？”申屠安可怜巴巴地凑过头来。
　　“行行行，没问题。” 许耕墨心里莫名一慌，申屠安的脸差寸许就碰到自己脸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申屠安在一起的时候，许耕墨心里会生出一种不安感，总感觉自己会被申屠安拐卖掉。唉，吃人家嘴短，可不只吃了人家一顿两顿，这不，把自己给吃进去了，没办法，现在只有为他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我明天早上来接你，”申屠安心满意足，“咱们早点去。”
　　“也没必要半夜鸡叫哈，三四个小时的车程，不急。”许耕墨可不喜欢摸黑起床。
　　“不会不会，你按自己的作息时间起床就是。”申屠安宠溺地道。
　　许耕墨回到家，许雅敏正在纠结怎么处理那一堆的礼品盒。
　　“姐还没吃吧，我帮你打包了一些过来。”许耕墨把手中的袋子递给许雅敏，见脚下有个袋子挡了自己的路，顺脚就踢开了。
　　“呃呃呃，一看就是挺贵的东西，别给踢坏了。”许雅敏心痛地道。
　　“坏了就拆开煮了吃，姐还想还回去呀。”许耕墨无所谓地道。
　　“不还回去咱们送人也是好的呀，”许雅敏一边打开餐盒一边还不忘怎么处理那堆晃眼的东西，“你给他公司配乐人家给了报酬的，收这么多东西合不合适？”
　　“有啥不合适的，就凭我给他们公司配的乐，不是我吹牛，放眼全国也找不到比它更好的，价值不可估量，这点东西有啥好咯应的。”
　　“呵……”许雅敏忍不住笑了起来。
　　“姐这是不信呐？”
　　“信信信，百分之一千的信。”许雅敏安心坐了下来吃东西。
　　“花里胡哨的东西咱们留着自己吃，你等下挑些实用的，明天咱们一起回鹰桥。”许耕墨看着那堆东西皱了皱眉。
　　“回家？”许雅敏一愕，“怎么突然想到回家？”
　　“申屠安要去鹰桥考察外景地，请我带个路。”许耕墨三言两语交待了原因。
　　“你们两个吃顿饭吃了两三个小时，就谈这个么？”许雅敏突然问。
　　“还有一部武侠电影配乐的事。”
　　“没跟你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许雅敏惴惴地问。
　　“没有啊，你贸贸然这么一问倒真有点莫名其妙。”许耕墨笑道。
　　“墨墨，你觉得申屠安的品性怎么样，是狼还是狐狸？”许雅敏正儿八经地问。
　　“貌似这两种畜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吧，你问得有点奇怪。”许耕墨云里雾里。
　　“我不是第一次才见到他的么，摸不清他的人品，你一向看人准，我听听你的判断。”许雅敏笑道。
　　“想给他介绍对象么？”许耕墨眉头一皱。
　　“胡扯，人家高富帅，一个有钱有势的大少爷，我手里能有什么资源给他保媒，他不是剑平的直接领导么，好奇他的为人呗。以前剑平老不是在我们面前说他领导这样那样的怪癖，说他领导的风流韵事，现在又经常在我们面前给他领导大唱赞歌，感觉前后画风很不搭，你看人一眼就知深浅，所以问问你的意见。”
　　“剑平那个不靠谱的把我当巫师来看，姐也把我当神棍啊，我还用得着去教人弹琴么，干脆明天摆个摊子扯个幛，在学校门口给人算命得了，说不定能博个许半仙的名号。”许耕墨直翻白眼。
　　“好好好，你不是神棍，你就跟我说说个人的感觉，让我参考一下。”许雅敏哄道。
　　“感觉挺正常的一个人呐，为人处世蛮不错的，要不然能跟他交朋友。”帅哥就是好，到哪都是通行证，不过我姐对他这么感兴趣有点不对劲。
　　“对哦，你们已经是朋友了啊。”许雅敏心里莫名一紧。
　　“姐？”
　　“没事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第二天一大早，许耕墨睡眼惺忪蓬头垢面地从卧室出来去厨房洗漱，突然一怔：“你……你什么时候……来的……”申屠安竟然端坐在那，硕大一尊佛像好似占据了半边客厅。
　　“来了有阵子了，不让我喊醒你。”许雅敏笑道。
　　“给你买了杨二的灌汤包哦。”申屠安献宝似的指了指餐桌上的便当盒。
　　“哦哦哦，你坐下哈，我去洗把脸。”许耕墨落荒而逃，心里狂喊，要死要死，这下丢脸丢大发了。
　　“不急，还早呢。”申屠安见他过客厅撞到餐桌，进厨房碰到门框，脸上笑意更浓，我家墨墨简直太可爱了。
　　“申屠是叫住在钱后区的员工帮忙买的么，杨二灌汤包可不容易买到，不摸黑排队指定买不到。”被冷水一浇，许耕墨清醒了，紧张个毛线，他又不是我女朋友，都是大老爷们，有啥难堪的。
　　“不至于吧，一个卖包子的有那么走俏？”许雅敏把稀饭端上桌，顺手打开了便当盒，用手扇了扇，闻了闻味。
　　“我听伊剑平说墨墨吃过一次灌汤包后，念叨了好久，可惜都没找着机会，还好，今天等我守到了。”申屠安不无得意地道。
　　“你自己亲自去守的啊？”许耕墨回过头问。
　　“嗯。”申屠安点点头，一副忠犬的神态。
　　“起得好早吧。”可能是习惯了，申屠安在吃的方面为他做到这个程度许耕墨并没觉得有多不合适，心里也没作多想。
　　“也没有好早，五点半左右开始排队。”申屠安邀功似的道。
　　“立冬都有好久了，五点半外面可是乌漆墨黑，下次可别干这傻事，你住得远，墨墨想吃我去守。”许雅敏心里说不感动有点假，能为自己弟弟做到这一步，也算是有心了。甚至在想，干脆你把我弟弟打包带走得了，接到你家去富养，我叔叔婶婶在地下也应该放心了吧。
　　申屠安买得挺多，三人的量都有余，许雅敏吃了之后，心里感慨不已，怪不得要排队，这味道，真是绝了，也就我这吃货弟弟见多识广。本着不浪费一谷一粟的精神，最后多出的几个，在准备出门的东西时，屋子里转了几圈后，许耕墨又全给撑下肚了。
　　车子进不了教工宿舍区，仍停在了学校行政楼那。一见许耕墨姐弟俩把他拎来的东西拣了不少要给乡下大伯，申屠安便阻止了，说车子里放不下。许耕墨姐弟俩以为他开来的车小，于是也就放弃了，只带了各自的洗漱用品。
　　“你开这车去啊？”到了停车的地方，许耕墨有点意外，申屠安开的仍是平时那辆豪车，虽然对车子不了解，但也知道他这座驾价格不扉。在市里开来开去倒没什么，下乡却是既招摇又不方便，公司那么多车，干嘛不找辆低调点的。
　　“啊？”申屠安不知道他话的意思。
　　“你要是进村进户去考察实景拍摄地的话，乡下路不太好走。”许雅敏解释道。
　　“喏，多少钱啊？”许耕墨指了指车笑问。
　　“七百来万吧，我也不太清楚，我妈早前给我买的，好几年了。”申屠安摁了摁鼻子道。
　　“你还有别的车子么？”许耕墨一听，吓了一跳，什么玩意，是用钻石镶的么，有钱也别这么花呀，乡下路况差，好歹还是换辆车去吧。
　　“嗯……还有一辆，我小姨买给我的……那个……将近两千万。”申屠安有些不好意思了。
　　“姐，上车。”一听申屠安那话，许耕墨本来想翻的白眼也懒得翻了，得了，算我没见过世面吧，贫穷限制了我的想像力。
　　“国家现在不是在搞村村通公路么，乡下的道路不至于太难走吧。”上车后，见许耕墨一脸的不高兴，申屠安没话找话。
　　“比起往年来，交通要便利多了，从我们鹰桥街去县城，直达的柏油路，又宽又亮，各个乡镇间的公路也是一色的沥青路，搁在二十年前想都不敢想，以前路上能铺个砂石就算是最了不起的。不过，由于我们鹰桥乡山多溪流多，村与村之间的路还多是机耕道，砂石铺的，下雨天不太好走，听说县里和乡里也在准备筹资整修呢。”许雅敏见弟弟半天没回应，便打破尴尬。
　　“今天天气好，有砂石铺的路也挺不错，只要不是坑坑洼洼磕底盘就没事。”申屠安呵呵地道。
　　“不是说会伤轮胎么。”许耕墨静下来一想，我有病吧，病得还不轻，人家有钱乱花关自己什么事，置的哪门子气，壕得买私人飞机也跟你没干系呀。
　　“偶尔跑一跑，不至于。”一听许耕墨这么讲，贱贱的申屠安心里满满的感动。
　　“也是，剑平那车也没法跟这比。”每次伊剑平送他回家开在砂石路上他那心里滴血的神态，许耕墨想想觉得挺逗。其实他不知道，高档车更娇贵，哪是花了钱多轮胎就能当坦克履带用。
　　“确实，”许雅敏心里也是慨叹不已，一个车子而已，动辄几百上千万，钱对他来说是个什么概念呐，“申屠这车可是剑平他车四五十辆的价。”
　　“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哈，”许耕墨转头对开车的申屠安道，“我真的挺羡慕申屠君的，有钱真是好啊。”
　　“我一顿也吃不下整只鸡，再多就是个数字而已。”申屠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