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天堂》砚飞

8、钱和青春都是好东西

　　第8节 钱和青春都是好东西

　　如果说成功需要机遇和努力的话，陈数完全就是靠自己的努力获得的成功——除了留杭，还有打架。
　　事情的起因是赵志成。
　　“钱真是个好东西，有钱可以让人腰板直了，口气硬了。”后来的赵志成说话变得淡然了，完全没有了愤青的激荡。
　　陈数从赵志成身上，就深刻地感受到了钱能给人带来的改变。这种改变不只是外表的光鲜与靓丽，而是内在的。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态——它可以使原本没钱时候气急败坏，喜欢没事找事的人心态越来越平和，甚至神态安详、步履如水。
　　当然，钱也可以让原本温和的人变得如饿狼如猛虎，目露凶光。恨不能不惜撕破对手的皮脂，咬断它的脖子。
　　那时候的陈数、赵志成都还是穷学生一枚，徐林经济状况稍好。三个人同班，还在同一个宿舍。一个个都是热血青年，特别是两位中资产阶级家里出来的子弟，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激进愤青。
　　徐林从小和爷爷奶奶一起长大。一年能见上爸爸妈妈一次，父母都在西班牙挣外汇，没空搭理家里的老小。只有钱，钱会源源不断地从西联汇款打到爷爷的帐号。
　　徐林从上大学后，就有了自己的帐号。他的卡上，经常会有在陈数看来是数额巨大的汇款。
　　但是奇怪的是，徐林有时候收到的是加元，有时候是卢布，有时候是卢比，有时候是英镑，甚至还出现过马币。搞得他们仨常常每收一笔钱就要找小店老板去算一下。这小店老板号称无不知，简直上通天文下通地理。只是换算钱，偶尔也会有失误。比如这次，徐林就收到了10000卢比。
　　小店老板掐指一算：大概5000块钱左右吧。大家心里一阵高兴，这么多钱？
　　“走市中心，撮一顿。”徐林豪迈请客。
　　说走就走，公交车？不不不，打车！当下一定，赵志成就摸出了口袋里的80块钱，外加陈数的65元。三个人打了辆车直冲武林门德寿宫，糊吃海喝了一顿后，签单320元。
　　好说，付！
　　刷卡，外币，只结算美金。
　　“取现。”徐林拍拍胸脯，“你们等我一下，5000块钱吃掉300，小意思！”
　　可是最后让他们傻眼的是， 10000块卢比取现后，只有800多人民币。最后，面面相窥的三人只能将当日开销进行AA。
　　从此以后，陈数就很少再参与到这种不知名的事件里去了。他400块一个月的生活费，经不起这样折腾。
　　想起当年的事，赵志成经常会感到难为情。那个一见徐林有汇款单就追在他后面跑的人，是自己吗？多可笑啊。
　　至于那个大三的夏天闹事流血事件，他也认为是个玩笑。
　　是啊，血气方刚的青年，可那时候除了热情澎湃，还有什么呢？理智的陈数本不应该参与在整件事情里，每到学期末，都是他在图书馆临时抱佛脚准备冲刺奖学金的时候，整个学期的大好时光基本耗在诗社写爱来爱去的东西了，平时周末也都是和左欣在整个杭州城去学“考古”了，学习的事，落下不少。但是，陈数就是陈数，他可以通过学期末的短短十几天，把单片机机械制图cad一样一样全部捡起来，然后妥妥地拿下一等奖学金，带着左欣出去潇洒一番。
　　因此，那天的事情，凑好凑坏就是这样发生了。后来回头想想，陈数觉得这也是他该有的大事件。那个晚上，理智的空想家陈数，参与到了人生的第一次械斗里。
　　那个晚上，让陈数、赵志成、徐林记忆深刻。那个晚上，中国的各大城市，各大学都在狂欢中。有许多人在那天释放了压抑着的荷尔蒙，有许多少少男少女被这狂欢激荡了心灵。它成为了许多中年人对青春时的怀念，也由此改变了一些人的人生轨迹，
　　那天，左欣和几个女生一起去参加其它系的游园活动。晚上，陈数就提前从图书馆回到了宿舍。
　　6月中旬真是个让雄性激素兴起勃发的季节，大四的学长学姐们，几乎每天都有聚会，场场喝得稀里哗啦才回学校。那段时间，也是学校对学生们最为容忍和放放肆的时候。
　　半夜，你总能听到楼下有人点着蜡烛在女生宿舍窗前唱情歌。你也能看到女生们喝醉后，在楼下大喊她暗恋了几年的男生的名字。小字辈的男生们经常盼着自己也早点到毕业季，好看看究竟有哪个女生暗恋着自己。
　　当然，睡觉睡到半夜，你可能会突然听到热水瓶被砸碎的声音，还有哗啦啦扔书的声音。宿舍大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带着耳塞入睡。唉，谁没个青春，谁没个激情呢？
　　赵志成就在那夜闲着没事，也参与到了投水壶弹的行动中去了。虽然他还没毕业，还没有这撒欢的权力，但谁不是有一肚子的感受想找个树洞吐一下，想找件事透下气呢？于是，赵志成也提了一只热水壶从三楼的阳台扔了下去……
　　因为不是毕业生，赵志纪扔的时候有点心虚。因为心虚，他扔的时候没有好好地往下面望一眼，就偷偷地躲到了房间。他耐心地等待着听那一声“啪”的脆响。
　　可惜，他等来的是一声“啊！”的惨叫。
　　被砸的人没大事，他们却惹了大事了。
　　毕业生本来就是一情绪暴烈的怪物，每天打了一身鸡血正没处发泄，这送上门来的机会怎容错过？
　　当下，五六个人提前棒球棍衣叉就冲到了赵志成他们宿舍。赵志成和徐林躲在里面不敢发声。
　　此时，从图书馆看完书的陈数刚好走到宿舍门口，拿着钥匙正准备开门。不明情况的他，满脑子想着单片机原理，就见一群人提着棍大喊一声“就是他”，就冲到了他面前。陈数反应过来，刚问了一句，你们是谁啊？对方带头的一位。双掌齐出，一把将他推了个趔趄，砰地撞到了门口的破书桌上，撞得桌上的几只不不锈钢碗哐当落地。
　　“你们凭什么打人？”吃了这一推，脸上有点挂不住，站起身来愤怒地质问。
　　“打的就是你！”不知道谁给了他一拳头。
　　陈数气炸了，他狠狠地踢了一脚身边的破桌子。大叫：“有种单挑！”
　　他想得太简单了，人家来了一堆人，谁和谁单挑呢？人家就是想一群人上来找那个丢水瓶的人打一架的，只是不知道找错了人而已。
　　此时，屋内的赵志成和徐林也拿了扫把冲出来。战争就是这么引起的，赵志成边打边大叫：“我让你你牛逼！”
　　两帮人混战在一起。
　　那次战斗持续了五六分钟，根据赵志成的统计，他们三个被一群人围着施展不开手脚，三人共计出拳八次，出脚十几次，命中率百分之百。赵志成说他只出了两拳，不过他这两拳打得都是对方的要害。
　　再后来，对方班里的男生也来了，陈数他们班的男生也加入了，两方的队伍越来越大。混战过后，还进行了十几分钟的巷战，输的人往各个开着门的宿舍四散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