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歌奴》李白白不白

3、第三章 右辅城大人

　　桀族武士们并没有用狼刃割下我的头颅，在二等尚族面前，三等桀族还不敢造次，他们等待着二等贵人的命令。
　　“玉儿，你看我就说嘛，贱奴们也喜欢吃肉”！
　　一个身着锦衣，手握书本的尚族少年嬉笑着对旁边的尚族少女说道。
　　“他好像在生气唉”。
　　叫做玉儿的尚族少女手指着我说道，颇有些兴高采烈的样子。
　　我偷偷的瞄了一眼那少女，一身白衣如雪，很大的眼睛，很鼓的胸脯，只是一双尖耳刺目。
　　“这到有意思，贱奴居然会生气”。锦衣少年翩翩踱步，走到了我的近前。用手里卷起的书本用力指点着我的额头，仔细的端详着我的表情，仿佛要看穿我的内心一般。
　　我被他指着不由的昂起了头颅，他比我高出半头，我看着他居高临下的眼神，那里满是戏谑的味道。
　　“没看出来呀”。
　　锦衣少年摇了摇头，收起了指着我额头的书本。
　　我的腰肋部受到了重击，是另一个矮壮的尚族少年干的，他抬腿跺了我一脚，我一个趔趄倒向了一边。
　　他又骂骂咧咧的道：“一个贱奴也敢如此放肆”。
　　他并没有说我到底放肆了什么，是因为偷瞄玉儿还是抬头看那锦衣少年，或者他根本不需要理由，他只是单纯的脚痒，他只是想跺一脚，如此而已。
　　这种事司空见惯，我是奴人，早已麻木，不感到屈辱也不感到羞耻。只有腰肋部的疼痛是真实的，这一脚力道不小。我缓缓的佝偻着站了起来，贵人没让我倒下，我就得立着。
　　“管武哥哥你不要打他，打坏了还怎么做斗奴”。尚族少女玉儿，娇嗔着说道。
　　“我只是试试这贱奴结实不结实，不结实可做不得斗奴，上了斗场给你我丢脸”。
　　“那他结实吗？”。玉儿追问到。
　　“我刚才那一脚用了五分力道，这贱奴还能站立起来，体魄还算结实，比管智强”。尚族贵人管武一边说，一边斜眼着另一位锦衣少年。
　　玉儿咯咯的笑了起来。边笑边说：“管武哥哥，你读书可没有智哥哥好”。
　　锦衣少年管智微微笑了笑，一脸的云淡风清，只是拢在袖子里的手掌却攥成了拳头。
　　“管武哥所言极是，不过我尚族可是以智驭武，以慧立身。若是比拼武力，不知管武哥与桀族武士孰强？”。
　　这是很明显的挑拨，若管武说自己比桀族武士强，势必引发一旁的桀族人不满。虽说桀族比尚族低一个族等，但孔武勇猛却一直是桀族人引以为傲的立身之本，是桀族人的骄傲所在，不容亵渎。
　　在很多方面，尚族需要桀族的勇猛，需要桀族人征杀伐掠。焉歌大陆的边关并不太平，极山之北还有大片未被征服的异族，大陆之内还有不断出现的叛奴需要清剿。
　　是以，尚族对桀族更多的是笼络，毕竟在王族看来，尚族或桀族都是自己王权行天下的臂助。只有奴族，只有奴族才是无关紧要的存在，若不是土地需要耕种；器具需要打造；饮食需要脍炙；贵族需要娱乐，奴族岂有苟生之计。
　　管武却是个实诚的，闷哼了一声，怒目说道：“我打不过桀人武士，还打不过你管智么，若不是看在你我同出一祖的份上，我现在就要你满地找牙”。
　　管武言语暴戾乖张，显然并不将管智放在眼里。管智虽以脸色铁青，却强忍着不再言语。只是忽地一脚跺在了我身上，力度极大，却比刚刚管武那一脚还要暴虐。
　　我第二次被踹到在地，又再次佝偻着站立起来。贵族人在拿我撒气，而我只能麻木的承受着。
　　“哎呀，武哥哥，智哥哥你们好歹也是堂兄弟，干嘛一见面就如此争斗。好啦，好啦，都不生气了”。少女玉儿翘着娇嫩的红唇，一脸天真的说道。说完又看了看我，转了转眼珠子，咯咯的发笑道：
　　“不如这样，智哥哥，武哥哥，你们俩可以各自训练斗奴比拼，看看谁训练出来的斗奴更厉害些”。
　　“好”。管智率先应和，傲然向着管武说道：“以三月为期，三月之后你我用斗奴相争，不死不休。谁的斗奴先死掉，谁便不得向玉儿求亲，管武堂兄可敢否？”。
　　管武狞笑着说道：“要斗便斗，我管武堂堂嫡出之子，还怕你一个奴人所生的野种不成”。
　　这话显然说中了管智的痛处，他浑身颤抖着点指着管武：
　　“管武，你。。。你欺人太甚，你血口喷人”。
　　看着方寸大乱的管智，管武一脸的痛快爽利，继续狞笑着说道：“我管氏族人谁不知道，你父当年驻守田庄之时，不耐孤寂，与庄内奴人之女兰氏勾搭成奸，这才生下了你这野种。祖爷仁慈，只是处死了那奴妇，却接纳了你这杂种。不服的话，撕开衣襟看看胸口，有没有那恶心的鱼鳞。一个杂种也敢跟我管武抢玉儿，谁给你的勇气！”。
　　“我给他的勇气”！
　　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就见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缓步走了过来，他的身后照例跟着几个桀族武士，看起来更为彪悍的样子。
　　正在咬牙切齿的管智瞬间平静了下来，抢先迎上了那位发声的老者，躬着身子，嘴里“祖爷，祖爷”的叫着。
　　管武也迎了上去，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少女玉儿却换上了一副天真无邪的笑脸，撒娇道：“管爷爷，好久都没见您了”。
　　围着我的十多个桀族武士，全部单膝跪地，齐齐喝道：“恭迎右辅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