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法命途》殇火本我

5、第五章

　　冰都，玉林皇城。
　　十二月的大冷比其他月份的时候更加寒冷，雪隔三差五地串门。
　　这一日，王府大门传来一阵骚动，在小花园晒太阳的袁罕泯了口茶，不用想，小侯爷又来了。他裂开嘴笑起来，真能成为女婿倒是很不错的。
　　一个慌张的府兵跌跌撞撞地跑来。
　　“王爷！王爷！小侯爷带了一群人来，嚷着说要娶三小姐！”
　　袁罕面怀笑意的听着，但听到“娶三小姐”的话，猛的从摇椅上跳起来。
　　“什么？那小子去哪了...别让他闹到芍芳院。”
　　老人提起衣袍就要去后院。
　　“伯父!小侄汌止这里有礼了。”
　　身着淡黄色明月衫的小侯爷欧阳汌止，从前门大步流星的走来，弯腰向袁罕行礼。
　　“罕伯父!怎么见欧阳大哥来了，掉头就跑啊！”
　　匆匆跑来的叶家三少爷叶靖随便作了作揖。
　　“是不是大哥你来的太勤了，伯父嫌你烦啊！哈哈!”右手搭在欧阳肩膀上对欧阳汌止说道。
　　“谁说的，汌止来看我这糟老头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谁像你，到哪里都叽叽喳喳的，跟你老子一个样烦人。”
　　“罕伯父!今儿，我叶靖可不是来烦你的，要做正经事儿的啦!你说是不是啊，未来的新郎官儿!”叶靖不满地对袁罕说，说着推了推身边略显紧张欧阳。
　　欧阳汌止紧了紧拳头，跪下拜了三拜。
　　已经一年了，自己为了迎娶兮儿，做了很多，他不想再等待。
　　“伯父，小侄今日...是来提亲的，求娶兮儿!望伯父成全!”
　　“汌止，起来再说，你的心思皇城人人皆知，这一年里，你对小女的关切与等待着实让老夫敬佩，只是小女嫁给那白炽瞻三年，虽然现在在家，但兮儿俨然是嫁过人的妇人，身家并不清白，再嫁于你，怕是委屈侄儿了。何况那人还是炎界...宁王。”
　　袁罕没有直说，但也隐晦的提醒如今局势不生气，试探欧阳是否能给出承诺。
　　“罕伯父！大哥的付出你也看见了，他俩青梅竹马，这么般配，再说现在朝局不稳，袁家正是需要……”听到袁罕的拒绝，叶靖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好的机会扶持袁家，伯父竟然不要，他直口地说着。
　　“靖小子，你去别处玩玩，正好你前些日子不是闹着来赏梅吗？袁三带靖少爷去梅园。”
　　袁罕不希望把叶家卷进来，毕竟靖小子的老爹叶燃，和被诛九族的陈家关系很好，而陈庄主如今在大炎界城。
　　“又把我支开啊！”叶靖一脸嫌弃的抱怨道。
　　“小靖你就先去吧，一会儿我就带你去找兮儿。”
　　欧阳站起身拍拍尘土无奈地对靖少爷说。
　　靖少爷也没过多纠缠，跟着袁三悠闲地去梅园，“你一会儿要来哦！”
　　“伯父，欧阳从未对木兮变过心思，尽管都四年之久，但欧阳想过，我喜欢她，十多年了。我并不在乎她嫁没嫁过人，现在她不是已经一个人了吗？侄儿想照顾她。伯父且想，白炽瞻是冰城，更是如今的大炎宁王，木兮在这里难免被人怀疑，您也要为她安全着想，我娶她，怀疑她的人会少不少。”欧阳汌止渴望的目光望着袁罕说道。
　　他心里明白，若是失去这次机会，便难再迫得兮儿嫁给自己。兮儿嫁到白家后他就不曾放弃爱她，何况，三年前木兮逝去的那个孩子...还是自己的，他惭愧后悔，觉得自己亏欠兮儿太多，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他却远在圣界边境战场。
　　他不清楚兮儿对那个人是否有情，但有一点他知道，冰城对兮儿绝不是冷漠和不在意。
　　他怕，怕冰城来夺兮儿。
　　一年前，冰城从影州杀回炎都，就有消息：冰城将兮儿囚于栖木宫，还为救兮儿而断双腿。若说没有情冰城又如何做到如此。
　　所以，他要保护兮儿一世，去他的什么流言蜚语。
　　“嗯。但圣皇那边又怎么办？现在的尚安王府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尚安王府了。兮儿她性子倔，怕是……”
　　“伯父，明日侄儿就去请奏陛下，欧阳自有办法让陛下直接赐婚，可堵悠悠众口。”
　　欧阳汌止很有把握的说道，“兮儿那边，一会儿侄儿去见她，我们之间的情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也请伯父放心。”
　　“好，伯父这边就答应你的提亲，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不论什么情况下都要保护好兮儿!”
　　芍芳院。梅花含苞，银装下的一点红妆。
　　这是木兮的闺房，她生活了一十六年的地方。一年前回冷界后，就一直住在这里，足不出户。外面的世界如何，世人说什么，她都不愿去理睬。
　　她累了，那八个月是她这一生都无法忘却的记忆，也不愿想起的记忆，生离死别、利用、侮辱、背叛，最后失去自己所珍惜的一切。温和的二哥被那冷心人所杀，最疼自己的大伯一家被那人冠以幽落侯同党被残害于烈焚祭坛...她累了。
　　“已经年底了，小姐多穿些再出来呀，你现在身子骨不比往昔了的……可不能再染上风寒。”
　　竹亭外抱着绒毛外衣跑来的婢女小婷担心地责备木兮。
　　“没事的，这竹亭四面有帘，内有火炉，倒是暖和。”
　　青衣女子停下手中琴弦淡淡地微笑说道。
　　小婷把外衣披在木兮身上，拉起衣领的带子系紧。
　　“小姐!其他的我都听你的，就这一点你得听我的……”
　　还不等她说完，远远的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
　　“木姐姐!我和欧阳大哥来看你了!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叶靖一路跳着跑进竹亭，顺势坐在软垫上，对着木兮笑。
　　“靖少爷，今儿是什么风把您这个大忙人吹来了。我这里简陋，靖少爷别嫌弃才好。”木兮调侃地说道。
　　“那是因为……”
　　叶靖刚开口，欧阳汌止就走了进来深情地看着着木兮：
　　“兮儿……”
　　“欧阳，随便坐吧，竹亭简陋。”
　　“嫁给我吧！兮儿...”
　　欧阳跪坐在木兮面前。他激动地说，把手中攥了半天的凰簪放在木兮面前。
　　“……”
　　“让我保护你，爱你...此后的一生一世。”
　　“别。欧阳，我想清楚了的，我对你只是……”
　　“伯父已经答应我的提亲了，袁家安全了。”
　　“……”木兮知道，欧阳汌止是要借娶自己来让父亲得圣皇信任。为了家族……
　　“我已经配不上你了，很早以前就配不上了...”
　　“兮儿，都准备准备吧，明日我就求圣皇赐婚，等我来娶你。”说完，欧阳就拉着叶靖离开，不给木兮任何机会拒绝。“哎！大哥，我还没跟木姐姐说说话呢？这就走了啊！”
　　木兮看着逃跑的欧阳汌止，神色复杂，她想起了那个温柔的人，离开了，心里却放不下。还要伤喜欢自己的欧阳。
　　凰簪一直静静地躺在那，木兮从未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