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法命途》殇火本我

4、第四章

　　冰城话音一落，外书房寂静无常，所有人都望向武云，这个冰冷无情的战神。在座的，包括镇西公在内，都是知道旧时的界城秘史。
　　武云大婚当日不见踪迹，回朝过将军府而不入，为慕容珏育有一子，但是对丈夫并无情意，分府居住。
　　武云坐在窗边塌垫上，对冰城微微一笑:
　　“为大炎能做到如此，也是难为他们了，阿城想做什么，不必考虑我的想法。”
　　“嗯。那依孤看，不可议和，大好局面如此浪费，孤不许。”冰城手指轻点奏折随意地说。
　　“不知，西公何意？”
　　“宁王重大局，实乃大炎之幸，老臣...没有意见，能为大炎出一份力是我慕容一族的荣幸……”
　　老头子是何其聪慧，若是武云无意，宁王不管，自家这边也是断不能反对。
　　“城儿胡闹！慕容家牺牲之大，怎可不顾少将军性命，这事过几日再议，待老夫与陛下商讨后决定！”
　　太贤君面色不快地快步走进来。
　　“参见贤君！”
　　再坐的大臣纷纷俯首行礼。
　　内书房。
　　萦绕的暖香烟云自青玉香炉散出，婢女皆小心翼翼地行走，优雅静谧。微微风起，玉帘轻缠，音丝雅致空灵。
　　软垫上，三人相对跪坐。
　　“城儿，今日我并非有意插手，实在你做的过分了。暂且不说这个，你可还记得我提的选妃一事...”
　　若是冰城因着上一世的女儿身情结，倒是不会再逼他，讽刺的是他动过感情。
　　“父君，不是有阿飞吗。不必如此，何况如今战事吃紧，孤没心思选妃。”
　　武云在旁只饮酒不语。
　　“城儿，老夫这般说确实因为战局吃紧，你现下不选妃可以，但后位不得空。别再敷衍为父，慕容珏叔侄被抓，将军府的人已经坐不住了，你顾大局回绝暗纪贤的条件，但不可失了将军府的忠诚。”
　　武组说完停了半会儿，严肃地说道。
　　“你便立慕容珏小女慕容苍雪为后，此乃上策。”
　　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酒杯撞击声传来，冰城放下酒杯。
　　“呵～这还真是一步妙棋。”
　　武云看出冰城的不愿，开口道：“立后并不急，东境有宁默坐镇对峙，且放放。”
　　“父君，儿臣还有其他事，立后一事他日再议。”
　　冰城起身欲要离开。
　　“您若是非要选妃，最好替阿飞多多留意合适良人。”他屈身行礼不快地说。转身回了圣乾宫。
　　独留焦虑的贤君和闲情雅致的武云。
　　“云儿，城儿如今这般疯狂收复失地，终究会碰壁。”
　　“...要是那女人不走，他倒是不会四处闹事了。”
　　“□□兮？断然不行，她若留下，一天不知要捅城儿多少次。”武组摇摇头否定武云的话。
　　“她不是城儿亲手送回大冷的吗？要留，他早困着那女人了。不过是被伤的太重，这一年里，我还瞧不出来。城儿不提过去，除了朝政就是饮酒。这情分比那三皇子的更甚。”
　　“他顾大局，不会做出格之事。”
　　四年中，不论是大影时还是回来界城，武云能从这孩子身上瞧见羽冰天的影子，那个人曾在月下对自己说。
　　“称王天下，不比玩弄天下，可愿与我一同笑谈乱世？”
　　大影，影州，三王府。
　　曾两度叱咤风云的皇子早失了当年的锋利，少年意气在岁月中消失，剩下的只有疲倦、伤情还有两袖清风的闲情。
　　墨蓝色衣袍的男子立于雪湖边，眼神忧郁。
　　“这段时间辛苦沈统领了，劳烦你设计来见我。”
　　“这是末将份内事，这几次早朝殿下不在，大皇子将大半官员收在他的麾下，而棋舍岭一战后，他开始暗地里同冷界大夫司徒居联络，欲联盟攻打炎界。”身着夜行衣的中年男子跪拜在地上称述道。
　　“大哥的动作倒是快...沈统领请起，现在仍衷心我的王公大臣可还在？”暗祁扶起沈鹤问道。
　　“在的，他们几个还真像白五爷评价的一样，对您衷心的很。一直在打听殿下的事。”
　　“嗯。你回去私下见他们几个，特别是曲公公，让他们暂时别在外面提我，看紧大哥的动作，打听我父皇的情况，然后你去准备一个仿制的方天杖藏于东宫，再着人散播方天杖消息。”暗祁艰难地说道。
　　他其实是不想这样的手足相残，但世事逼迫，帝王无情。
　　“是，殿下。”说完，沈鹤迅速离开了王府。
　　暗祁凝眉，他担忧着远在前线的王妃，又牵挂着界城帝王座上的心爱之人。
　　白五爷身份曝光后，他才明白为何当初，那人选择站在自己身后，一切谋略才智用于扶他回太子之位，还在离开前扫清所有与自己的联系，带走一切秘密，丝毫不连累我。
　　“可惜，你走后，我少了智囊，遭人算计，害父皇中毒，我的确不比你心狠，不比你精巧谋算，我念在兄弟亲情，从未听进你的告诫。断决手足情乃帝王道。如今局面下风，连累多人。”
　　“三殿下...”一个脸型小巧的女子端着茶水走进暗祁。
　　“墨竹。你可记得瞻离开时留给你的凤凰令，我着你去寻他，借圣炎卫一用。”暗祁知道，当初他留下墨竹在自己身边恐怕就是为了今日的困境。
　　“是，殿下。”女子应下，很是兴奋，她已经一年多未见五爷，倒是有些想他。
　　看着一脸天真笑容的女孩，暗祁一愣，想起二十年前在雪湖上飞舞的冰城，那时的年少轻狂、清新可爱，而这十多年的变迁，重生后的她性格冷清，对权势的算计，对自己的平淡。
　　聚起体内元力，无形的天法环绕着，白光四起
　　禁锢依然在那，我改变不了，你更破坏不了，谁也逃不开。
　　一开始就是不被允许的神魔之恋，纵使神界陨落，魔界焚尽，轮回千世，但天法不毁，终是分离。
　　“天者生情，不见不守，相惩相罚，天自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