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法命途》殇火本我

31、第二十九章

　　高墙上，消瘦的青色身影，无力地站着，她不愿离去，也不敢向前，往事回忆一下全充斥在脑海中，又和那年一样的不知所措，一样的心撕裂的痛，木兮难免呼吸困难。
　　“哒...哒哒”安静的城墙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来的是欧阳汌止，他刚开完军事会议，就得知自家小妻子发疯一样闯了寅州城防，赶过来的路上，他就有不好的预感，最怕的事便是兮儿知晓了那事，他为了瞒她下了不小功夫，总归是兮儿前夫，说没感情那是假的，他是丈夫，见不得自己的女人去担心别的野男人，更不能忍受兮儿为那人暗自神伤。
　　看着眼前落寞身影，在朝阳下摇摇欲坠的柔弱，他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心疼凄美的小人儿。
　　“听说!你打翻了所有守卫，兮儿还是不减当年女魁首温木郡主地风采，哈哈！”欧阳尽力的带着笑打着哈哈。
　　“是啊！青云鞭还是那个青云鞭，但拿着它的人早就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木兮平静地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喃语。
　　欧阳小心翼翼地走到青衣女子一步远的地方，爱怜地看木兮。
　　“不。你只是长大了，在我眼里你永远是那个纯洁善良的小郡主。依然无忧无虑的不是挺好……”
　　木兮苦笑地打断还在幻想的欧阳汌止，，颓废地说：“是，我长大了，你们都知道。但我早就不是那个什么都信你的小傻瓜了!”
　　“兮儿……”
　　木兮情绪激动的哽咽着，转身冷眼看着一脸关心的男人，“为什么要瞒着我，欺骗我...既然不信任我，何必做那么多给我看!你不累吗？我既嫁给你，便会恪守妇道...我承诺了会忘了他，但白炽瞻如今重伤昏迷，我对他情况连了解都不能吗？全城上下就瞒着我，有意思吗？你连最基本都信任都给不了，你让我如何再去接受你!”
　　“兮儿!你听我说!兮儿!你听我说，我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怕你心里郁结，更怕你对他旧情复燃，恋恋不忘，我嫉妒他!好不容易有了平静生活，我不希望他的出现打破了我的美好!他是死是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没必要跟我妻子每天谈论另一个男人的死活!”欧阳一听到白炽瞻三个字，便不由得的心里一怒，她还是忘不掉那个男人。
　　“兮儿!别再管别人了...你还是那个整天粘着我的兮儿，我也还是那个宠你爱你的欧阳汌止，我们回到年少时的生活，好吗？”
　　看到眼前红了眼的窈窕女子，朱唇皓齿，欧阳还是不忍发怒，压了火气，轻声哄道。
　　木兮缓缓摇了摇头，悲怜又失望地含泪哽咽说：“欧阳...别自欺欺人了。我们早就回不去了...你变了，我也变了，这个乱世下，我们早已变的不像自己了。”
　　欧阳从未见过这般样子的兮儿，他有些震惊，莫名的一阵慌乱，闪身前去抱住瘦弱的身子。
　　“你不说了吗？我们变了，但也不是以后都这样啊！我爱你，永远不会变。我说过会等你，不论多久，我始终会爱你，我许你的是一辈子!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们许的愿还记得吗？”
　　“欧阳汌止!我说的，你还没明白吗？我们回不去了!我早就不是那个青涩害羞的□□兮!你知道我那三年都经历了什么吗？那段逃亡的日子，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凡世间大苦大悲，我几乎看遍了，也尝遍了。我早就不干净了!身体，心都脏了!你懂过吗？而你...还是那个一身正气的阳光少年吗？哼～可以说，你的心计不亚于白炽瞻!”木兮嘶吼着，泪流满面，她失望了，用力推开了身前的男人，那股男子的雄浑气息令她反感，同那个人给她的压迫别无一二，这使她将压抑了几年的委屈都吐了出来。
　　……
　　欧阳汌止被木兮这一番话说的目瞪口呆，只能说惊愕的僵在那里，他此前只道兮儿是喜欢上白炽瞻，才不能接受他，不曾想，兮儿是经历了那些不干净的事，是啊！他认识的兮儿是心灵最纯洁善良的，怎能承受世界的黑暗与恶臭。
　　他这般想着，心里对白炽瞻就又加深了恨意，他恨这个阴险的王，为了权利和野心，利用他心爱的女人，让这个本应一直在温室生活的天使浸泡在阴谋诡计中，受了那么多的苦楚。宁王不可原谅!他要杀了他!而他也要变强，变强保护自己爱的女人!欧阳汌止从这一刻便开始滋生了野心，也开始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这是后话。
　　“兮儿...对不起...是我没有好好关心你!以后不会了，我们回去吧...我会给你更多的爱，不会……”半晌，欧阳说道。
　　木兮转头走开，失魂落魄地无力提着步子，启唇打断道：“欧阳……我累了。让我休息吧！不过一个残破的女子罢了，何必呢……”
　　“我不值得你等待……也难再接受你!”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欧阳感觉心如刀割，随时会碎的那种，抬头望天，长叹问道。
　　“我忘不了他……我还爱他...对你真的没了感觉。”
　　抱歉，欧阳，我自觉配不上你，这样残破的身躯，我如何面对依然纯洁的你？
　　爱就像毒一样，我输了，越是恨那人，越是……
　　同样的一天。这里断肠人苦苦折磨，那边的大炎界城也好不到哪里。
　　凌晨，卯时，长乐宫中。
　　安神香缭绕大殿上，昨夜长明的蜡烛短了不少，烛苗轻轻地摇曳着，照着淡蓝色长发披散的娇柔面庞，一身白衣的女子安静的附在榻延睡觉，榻上则躺着身材高大的虚弱男子，这便是冰城，也是木兮担忧的白炽瞻，但那一头本是棕红的头发发梢有了白色，这便是阴阳失衡，黑火暴走的表象。
　　突然，闭着的眼微微睁开，费力的吸了几口气，赤色眼瞳动了动，扫了扫四周。这应该是他这几天第四次醒来，前几次都只清醒了一个钟头不到，便又昏过去了。
　　“嗯～”在冰城尝试动右手时，听到柔柔的嘤叮。他立即不敢再动，疑惑地侧头望了望，只见蓝发白衣的慕容苍雪趴在榻边睡觉。
　　想必她一直守在这，他想着，随后皱着眉，继续打量着，瞧见女子眼底的青影，便知道这个女人为了照顾他都没好好休息。心里不快，这人根本没把他的警告听进去。
　　本想唤人进来替换慕容苍雪，但看那嘴角笑意地睡颜，冰城还是没忍去吵醒。但接下来的一句梦呓令他脸色大变。
　　慕容苍雪好似梦到不好的事，紧锁了眉头，“别走...陛下...你不能死!”
　　冰城面如冰霜，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而这不该有的念头会毁了这个女人。
　　他就这样盯着睡梦中的人儿。听着她时不时嘟囔的梦呓。
　　直到辰时，胜烟领着药童和侍官进来。看到早就醒了的宁王，一干侍官纷纷跪地俯首。
　　“参见陛下!”
　　“这倒是惊奇，这时候醒了!”胜烟抬脚就向里走。
　　这时，睡着的慕容苍雪被吵醒，猛地抬头，这一看被吓的不轻，眼前那俊郎却面带病态的脸正对着她，脸的主人还盯着她，赤红的眼瞳使她红了脸，“陛下!”
　　胜烟走到榻前一两米处，冰城依旧没有动，只是皱眉看着王后。
　　“全都下去!胜烟也下去!孤有话和王后谈谈。”
　　严厉铿锵的声音让所有的人一震，胜烟实实在在的感到了阿冰的生气，知趣地退了出去。
　　殿里没了其他人，就剩了冰城和“他的王后”。
　　“不知陛下有……”慕容苍雪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整理凌乱的青丝。
　　“你对孤有意，是吗？”
　　“嗯？”慕容就好像秘密不小心被人发现一样慌。
　　“孤的警告你都忘了吗？别爱上孤，否则你会很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