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法命途》殇火本我

30、第二十八章

　　“北風族长？都尉大人，怎么办？”一个圣炎卫问道。被称呼大人的中年男子咬牙瞪眼地说道：“陆都督下的令是不计代价捉拿刺客，休伤这族长就是。都上。”
　　金色左眼闪过厉光，不屑地嘲讽道：“不自量力!”
　　毕竟是北風族长，烛梦不过三四个回合就击倒上前的圣炎卫，打伤都尉。拍了拍身上外袍的沙土，转身走到白发女子身前，妖媚的双眼微弯，一脸笑意地弯下腰伸出手，“美人儿!人都被我解决了，起来吧！不用道谢我哈！”
　　罗九歌依然倚着剑跪在地上，没搭理烛梦，一双冰冷的桃花眼凌厉地盯着红发男子，防备着他。
　　“咳～那啥。别这么盯着本族长，我会以为你被我美色吸引了，我会不好意思的。”被一个女子这么盯着看，烛梦实在不好意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尴尬的别眼过去咳了一声，戏谑了一番。最主要的还是怕这女人看出她的身份。
　　九歌一听这般无赖的话，一脸嫌弃的转过头，挣扎站起身，拖着受伤虚弱的双腿离开。
　　不远处的逐月皱眉看着发生的一切，见女子要逃，瞬间恢复逐月样貌，飞去拦截。
　　“喂!姑娘你……”烛梦还没说完，听到近处风声，以及熟悉的元力，下意识地望向恢复样貌的逐月，心下喊道“糟糕!”迅速飞奔去护住踉跄的罗九歌。
　　同样金色的火焰相撞激起巨大元力波，本就脱力的九歌摔倒在黄沙上，红发男子撇眼发现倒下的女子，心下不快，挥袖唤醒神兽烛龙，暂时镇住逐月，迅速回身抓住白发人右手，稍稍施力拉起小人儿，顺势抱起她护在自己怀里，看上去身材高挑，没想到这般轻盈，烛梦嘀咕道。
　　“哥!果然是你!现在我顾不上你跟不跟我回去，这女人受如此重的伤，我就先带走了!”说罢，左眼金色火焰瞬间燃起，周身金色元力极速旋转，看了眼逐月身后尘土飞扬，便晓得援兵到了，她可不是大军的对手。
　　“梦儿!你快些回陌荒吧，荒外不太平，更不适合你插手管，况且你可知这女人是何人她背后牵扯甚多，放下她!”逐月焦急地厉声命令道。
　　“她都已经这般样子，哥!若是你还存有半点小时候的怜悯之心，就让我带她离开!你莫要拦我!”话音一落，烛梦便消失在金色火焰中，“吼!”一声龙吟长啸破天，火焰中窜出身形庞大的金色烛龙，双爪小心翼翼地护着昏迷的白发女子。化原形的烛梦朝着北方飞去。
　　“……”逐月没有再追上去，按他的本事，烛梦是根本不是他对手，但毕竟是他妹妹，他不能让她暴露身份，自己的更不能暴露。
　　“我不拦你，走吧!最好一辈子也不要再见了!一辈子也不要踏足四界。因为这里是炼狱，不适合你。”逐月用只有烛龙后裔听得懂的语言说着。
　　……
　　冷界，南荒。
　　自雨玫少主提出调遣苏献小侯爷镇守边境南荒，侯府便举家回了南荒寅州封地，尚安王袁罕则去了邻城南川的世子袁樟营中。
　　三日的路程颠簸，木兮跟着欧阳汌止先到了寅州的侯府，欧阳本身是不支持木兮跟着来，如今木兮的身体状况是远不如从前，这半年里，偶尔吹了冷风，半夜便会咳嗽不断，而南荒干燥，风沙大，对她身体不好。但终是拗不过老侯爷的要求，木兮也拒绝了欧阳让她留下来的好意。
　　在于木兮而言，如今她是侯府的人，更是以后侯府的主母，如果因为体弱就娇气慵懒的，不知要招来多少流言蜚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木兮早倦于应付世俗，她现在只想淡出人们眼前，安安稳稳过日子，或许她还做不到接受欧阳汌止，但夫妻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她还是能兑现的。
　　至于孩子的事，木兮一直在回避，她不愿提，更不想考虑，这个是她的心结，失去过两个孩子的她每每入梦都看着孩子离她而去，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半夜惊醒时总捂脸无声痛哭，坠心的痛令她难以呼吸，她自责，恨自己连孩子都保护不了，恨自己的懦弱。但这一切她都没有告诉丈夫，因为她的痛她自己受着，这是她的命，是那人带给她不可磨灭的伤，更是她欠两个孩子的。
　　所以，欧阳汌止从炎界回来后，她提过让欧阳纳妾为侯府传宗接代地事，自然而然，小侯爷第一次在木兮面前发了脾气，“在你眼里，我欧阳娶你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的吗？我告诉你，还有爹娘，我不会纳妾，永远不会。我欧阳此生只会有□□兮一个女人!”
　　“汌儿!你也知道，木兮这孩子身体不好，怕是生养困难，她好意为你纳妾，你怎么这样说话!”老侯爷夫人面色不爽地责备自己的儿子。
　　“别说了!以后也不要再提这件事，要我纳妾，我令可不要孩子!”
　　……
　　此后，木兮便不再提，但对于婆婆有意无意地安排貌美女子夜里去欧阳厢房，她倒是没说什么，不管欧阳怎么跟她说，不要随便放人进他们院子，也不管府里各种流言，她都不做任何回应，只是每天一样地照顾欧阳大哥，每天重复着相同的事，算是彻底把自己埋在深宅后院，也许是累了吧，厌倦了外界的热闹，这样过完一生不是挺好吗？她总是这般想，嘴角却总挂着苦笑，愈加话少安静了。
　　本想着，这样平静地生活，遗忘那丰富多彩的三年，当做从未发生过，当做从未离开过大冷，研究她的药理，救治病人。在离开冰都前，木兮就成为了二品药师，达到了她母亲前三少主连梓泉当年的成就。来到寅州后，便建了药堂免费会诊边境百姓。
　　曾有这么一句话，你越是想忘掉的人或事，越是刻骨铭心。
　　在冰城被罗九歌刺伤后的第四天，木兮还像往常一样去侯府不远处的药堂出诊。平日里，欧阳汌止担心她身体，便安排了马车，但这一天，木兮早起觉得晨间阳光不错，就徒步走去。
　　路过一家酒馆时，听到刚出来的几个兵爷打着酒嗝嚷嚷：“大哥!我就搞不明白嘞？呵～嗝～这炎界的宁王半个月前重病，咱只加强练兵，不让出兵，这前几天，那个病秧子宁王被刺客打成重伤，如今还半死不活的，将军怎么还不下令出兵啊！”
　　士兵的一番话如一道惊雷般劈在木兮的心上，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半个月前重病...打成重伤...半死不活。
　　“就是啊！老子早就磨好大刀，手早就痒痒了。多少年没过过瘾了!”另一个士兵吐槽着。
　　脸上一道狰狞刀疤的中年士兵不满地打了两人几拳：“宁王怎样!关你屁事啊！将军自有将军的意思，再说你就不怕被战神武云灭的连皮都没了啊！”
　　“大哥!我不就发发牢骚吗？”
　　“有这时间，还不去多练练功...”
　　……
　　几个士兵走远，声音渐渐要淹没在街市的嘈杂里。
　　“小姐!你怎么了？不是要去药堂吗？”小锦在一旁担心地唤了几声。
　　木兮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突然转身踏轻功追上几个士兵，拦在他们去路上。
　　“嗯？小娘子拦我们去路干什么？”刀疤脸的人说道。
　　“敢问一下，刚刚几位兵爷说的可是真的宁王是何情况？”木兮急切地问道。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满脸疑惑，当中的大哥说道：“自然是真的，消息是探子传给将军的，而这事在城里早传开了，小娘子不会不知道吧！”
　　“是啊！听说，宁王被刺杀的当晚就差点死了，直到现在还没醒，怕是就剩一口气撑着了。”说完，士兵看着呆若木鸡的女子很是不解，摇摇头都绕过木兮摇摇晃晃走向军营……
　　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滚烫的充溢着，木兮奔跑在去往寅州南城墙的官道上，北风吹着，青衣飘起，青丝扬起道边梅花雨落，撒在青色身影里。
　　城墙上，青衣女子手持青云鞭抽翻所有的士兵，不知何时，挽头发的发带松落，一头长发飘散在北风中，青衣飘扬。
　　面朝南，尽力的望去，似要望到千里外高墙内的界城，她不敢相信，不敢信白炽瞻会成这样。凝眉抿唇，苦涩的泪不争气地流进嘴角，苦的她心痛。
　　我尽然还记得你，为什么还会为你触动情绪，忘不掉你，为什么？
　　苦笑着，木兮仰头看着白净的天，你个笨蛋!那么会护着别人，这般不会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