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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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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的对抗几乎耗去了柳其荒所有的心神，以至于她竟不知那悠悠祭祀音是何时响起的。
渺远又微弱，听不清，辨不明，直觉却知道那是在念诵她的姓名。还有一沉稳的男音与一清冽的女音，似是自更加渺远的时空中传来，透着岁月的沧桑，却更为清晰。
“柳其荒！”
确实是她的姓名！
“父亲！母亲！”柳其荒不禁低呼出声！
反应过来这声响是什么的一刹那，柳其荒几乎不能够思考——当年的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这样的祭祀音缠绕她周身？
当年边荒一战，柳其荒当仁不让，挡住最强的敌人，那些老兵虽因此真心感念于她，却也绝不可能留下这样的万古祭祀音！
虽然微弱，但是跨越了足以让天庭的痕迹湮灭干净的时间与空间，这祭祀音早已超越普通范畴。
万古祭祀音——唯有有无上功绩、曾救下整片天地的生灵，在其生前或者死去，会缠绕这种祭祀音，即便相隔漫长时空，遥距难以判断的岁月，也不可停息！
她柳其荒何德何能被如此念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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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淡的光影中浮现出一道道人影，甲胄残破，血迹与污垢遍身，那一张张面孔上露出的神情却是柔和的。无声无息间，将士们握着手中的刀兵，跪伏下身，向她叩拜。
“公主殿下！”
曾经没有跪下去的身躯，终于在这里叩下。
当年柳其荒偶然路过那座城，打算暂且停留。进城时，柳其荒不曾遮掩自己的身份与修为，老兵老将知道这是遥远的古天庭中的那位小公主。
“不必向我叩拜。”
柳其荒一挥袖，一道无形的力量拦下了天兵天将即将跪伏的身形。
后来那场死战中，柳其荒毅然挡住准仙帝，她不是这座城的驻将，然而她既然在这里，她既然是在场所有人中修为最高的，那就没有理由避退。那时天兵天将想要朝她叩拜，比起初见时真诚许多——这一次是真心感念——却已经不能。激烈的战局中，唯有挥舞手中的刀戟迎向敌手。
所有人俱已亡故，唯有不灭的执念与祭祀音一同缭绕在柳其荒身边，随她跨越千万载岁月，跨越漫长的空间。不同于柳其荒不灭的执念温养出一缕元神，最终清醒，这些天兵天将是真的彻底亡故在那一战中了。
这已是他们于世间仅存的痕迹。
柳其荒一眼望去，俱是天兵天将叩拜的身影，洞内的空间被遮了大半，目中所见尽是跪伏的虚影。她是真的不熟悉这些人。纵然中间隔去的漫长岁月，柳其荒俱是沉眠无知觉，感知中似乎不曾过去太多时光，她也认不出这些人究竟谁是谁。
记忆中他们和柳其荒从小见到的其他天兵天将别无二致，一样的忠诚，一样的战意澎湃。如今他们跪伏在这里，分明还是一个个不同的人，却再也没有人能够将他们分清。
虚淡的光影整齐地站起身，向她一示意，随即列阵冲向前方，劈开一条狭窄的路。无法承受的沉重压力被削去大半，柳其荒终于能再次踏动，一步步走向前方。另一端洞口出现时，那些虚幻的光影终于淡于无形，最后一次微弱地念诵天庭之名，彻底消散。
柳其荒终于踏入另一端的世界，曾经千百载岁月中的一切，都已留在身后。另一端洞口外的大宇级进化体早在异变刚刚出现时，就听到了那悠悠声响，比柳其荒更早察觉。
“我竟然看走眼了……哪里是什么出身不凡的小姑娘，这是个大个的啊！”
能有祭祀音缠身的怎么可能是年轻小孩？分明是个老妖怪！可是柳其荒已然远去，大宇级进化体什么念头都不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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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掌控身躯后，妖妖展现出了曾经的惊人修炼速度。纵然是在大阴间，她依旧有无敌之姿。妖妖发现，失去了盒子与三枚种子，对柳其荒的影响不可谓不大。妖妖还记得从前柳其荒好歹还能跟着她到处跑，如今却大半时间都沉睡在她识海深处。
“你还好吗？”
“唔嗯？怎么啦？”柳其荒的声音懒洋洋的。
“你叫我把石盒交给楚风，你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没事，那石盒本来也不是我的，我只是偶然发现了，暂且寄身而已。”
大渊下庇护妖妖千百载岁月，确实对柳其荒消耗巨大。但是最为关键的蜕变已经借助石盒完成大半，其它事也就不是那么要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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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的眼光怎么样？”妖妖愉快地和识海中的柳其荒交谈，旁人早已尊她为天骄神女，唯有柳其荒还和她无拘无束地笑闹。
“什么？”
“我挑选的那个人，楚风！虽然性格差了点，天资还可以吧？”
“这么说我的眼光岂不是更好？”
“唔嗯？”
“妖妖比他更厉害，那我的眼光应该比妖妖好了喽！”
收起嬉笑，柳其荒的声音郑重了一些：“他身上……有点特殊，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我只能模模糊糊感觉到一点。那石盒仿佛也与他有缘，或许进化路尽头能有他一份造化吧。”
“我也一定会走到尽头的！”妖妖自信又坚定。
柳其荒自个儿的天资几乎无人能比，眼界不低，连妖妖眼下的表现在柳其荒看来也仅仅是有些可取之处而已。
她说楚风或许能有些造化，可那么久远的未来的事，谁说得清呢？不成就极巅修为，再怎么惊艳的天才也只能留名一时，轻如飘絮，渺如烟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