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采集》千朝醉

3、3.聊聊

　　“咒怨成型了。”
　　离房子远了点，待后背的毛骨悚然感消逝得干干净净后。叶蓁对其他二人形容道：“佐伯刚雄把她眼睛挖出来了，我刚才看见那颗眼珠子自转了好几圈。俊雄八成已经成了咒怨的口粮，不出来可能会被gank一波。”

　　佐伯刚雄刚才在拼命挣扎，兜帽男实在是嫌烦，直接一拳接着一脚下去，把他打了个半死不活。林元凯劝阻了也没用，叶蓁站在一旁不闻不问，只能眼睁睁看着佐伯刚雄的气息一点点弱下去。
　　等叶蓁终于说：“再打下去万一诞生出新的咒怨就得不偿失了。”的时候，佐伯刚雄已经抱着脑袋抖抖瑟瑟了半天，皮肤上的青紫也透了出来。

　　尽管眉目间透出的狠戾一点也没少，但终于多了惧怕。
　　他还没有被咒怨纠缠过，虽然杀人后看上去野蛮又凶残，但被打的时候切实的疼痛令他感受到了惧意，重新有了点人样。

　　叶蓁笑眯眯地蹲下身子，佐伯刚雄抱着脑袋也不与她对视，兜帽男把他的双手扭到一边，终于让他的视线和叶蓁撞到了一块。
　　佐伯刚雄不由瑟缩。

　　“佐伯先生是吗？”叶蓁笑容和善，说出来的话却超出了和善的范围，“接下来我想和你聊聊，但我不想自言自语。你不做出回应，我就扭断你一根手指头。”

　　眼底沉着一抹浓郁的黑。

　　“在鄙人的观念里，你这种轻微精神失常的人不适合向陌生人任性。——你有十根手指头，扭完了就折断你的手肘，最后再摔断你的脖子。听懂了吗？”

　　然而没有回答。
　　佐伯刚雄在一片撕心裂肺的痛苦中尝到了苦头，惨叫声淹没在了空气中，只能满头冷汗地不停点头。

　　一根食指违背角度地高高折起，叶蓁收回手，蔼然拍手，说：“既然听懂了，那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
　　“少精症只是精子少，如果精子质量好，运气好还是能生儿子的。你翻到的那本恶心的日记是你老婆以前偷窥我老公的犯罪成果，他压根不认识你老婆，更不会上了那种丑八怪——所以恭喜，你亲手宰了自己的老婆和亲儿子。”

　　佐伯刚雄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也不知道是因为折断的手指，还是叶蓁的话。
　　叶蓁不会轻易放过他，她的手搭上了佐伯刚雄的第二根手指头，亲切道：“佐伯先生，你现在的精神不对劲，我怕你没有听清楚。你把我刚才说的，用自己的话说三遍。来，说！”

　　在失去了三根手指后，佐伯刚雄混着鼻涕和眼泪结结巴巴复述了三遍：“少精症可以生育，佐伯俊雄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亲手……杀了老婆和儿子。”
　　痛楚使他拥有了极端的清醒，又恨不能立刻晕过去。

　　叶蓁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对着地上狼狈的男人：“虽然你家俊雄不是我家小林的儿子，但你老婆那种丑女竟然敢背地里写那些恶心的东西，真的让人很不爽。”
　　她脸上挂着假笑，脚尖碾在了佐伯刚雄另一只手上。

　　“我还得多谢你呢，杀了自己全家，节约了我的精力。”弯腰，低笑，“你老婆被杀的时候，是不是用很不能理解的表情对着你啊？”
　　佐伯刚雄怔怔的，忽然抱住脑袋。

　　许久后，这个空旷的社区中响彻了一声比猫叫更凄厉的悲鸣。

　　等佐伯刚雄的怨念和精神一道崩溃后，叶蓁叹了口气：“以前我研究咒怨的时候总在想，佐伯刚雄能够大杀特杀绝对是作者给他开了挂。”就这能耐还过五关斩六将呢。

　　兜帽男松开了佐伯刚雄，这个备受身心折磨的人扑通一声磕在了地上。

　　林元凯望着一男一女的队友咂舌，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有些违背常理，正常人会这么对待同类吗？
　　对上了林元凯的视线，叶蓁摆手：“别用那种看变态的眼神啊。我做这种事情也觉得恶心，但不做的话就会死，多想想就无所不能了。”

　　这句话挺有道理的样子，而且初次面临非科学的事态时，总会受到一定的心理刺激，可能本人也察觉不到自身心态的变化。这样想着，林元凯把“我的队友可能不是正常人”的猜想压了下去。
　　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

　　“咒怨有很多部，这应该是录像带版的第一部吧？”林元凯说，“我当年看这部的时候和室友抱着瑟瑟发抖。”阁楼，楼梯，还有那位丢了下巴的女学生……
　　叶蓁赞同：“应该是那一部。新版咒怨和旧版咒怨有些设定很冲突，可以当做不同的故事相同的设定来看。旧版在塑造气氛方面很优秀，同级别的片子也没几部。”

　　兜帽男：“你喜欢看？”
　　叶蓁不好意思说道：“我第一次看的就是没有删减过的录像版，说实话吓得几天没敢一个人去厕所，连睡觉都只能开着灯。我……有点不开心，所以反复观看了好几遍，希望能找到编剧逻辑上的失误。”还真别说，仔细一找完全是一部家庭伦理惨案。

　　林元凯能理解，他以前也喜欢逞能说爱看鬼片，或者“这有什么吓人的，无聊”之类的。心底甚至奇妙地升起了一点惺惺相惜。
　　叶蓁神情忽的严肃起来：“我看了很多设定，也曾经在网络上搜索过关于咒怨的问题。我总结出一个结论，咒怨按设定上来讲，应该是无敌的。”

　　“无敌？”林元凯惊了。
　　叶蓁说： “咒怨的本体不是这栋楼，这栋楼只是一个载体，借由这个载体咒怨才能传播出去。这也是无论男女老少进去以后都会死去，甚至牵连周围人的原因。换言之，就算烧掉了这栋楼，也会有区域代替楼成为散播咒怨的载体。”

　　林元凯：“伽椰子从小缺爱，能用爱感化吗？”
　　叶蓁摇头：“那是伽椰子，也是咒怨。伽椰子只是名为‘咒怨’的集合中占据主要功能的元素，现在她需要的不是爱，是人被无差别杀死前的怨念。”
　　兜帽男若有所思：“没有办法清除怨念。”

　　“不能让更多的人进入这间房子，”叶蓁说出了看法，“我得到的结论是，要控制住怨念的程度，不能继续投食给‘咒怨’。”
　　林元凯很伤脑筋：“我们才三个人，还得花精力看顾这个人，怎么才能做到阻止那些人送死呢？对了，不是还有个叫小林的会过来找他的学生吗？我记得就是这家鬼的佐伯俊雄吧？”
　　叶蓁脱口回答：“我们住进去就行了。”

　　“？”林元凯震惊地盯着说出这句话的某人，他还从没见识过提议住在魔王大本营的人。

　　叶蓁解释道：“这一部我看过很多遍，也研究过伽椰子的成长过程。她一开始没有后面得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技能，无论是做掉佐伯刚雄还是小林，她都是慢慢爬的，一点也不花哨动作也慢。我觉得我们住进去会比较保险，如果在外面，沾染上咒怨的我们无论去哪儿伽椰子也能爬过来，不如直接住在这里。每个人互相之间有个照应，等小林过来了，我可以出去跟他解释。”

　　林元凯被这种逻辑讲得晕晕乎乎，下意识问：“解释什么？”
　　叶蓁抬眸：“伽椰子生前就给人奇怪的感觉——我当然要好好跟小林老师解释一下，我嫂子带着孩子去哪儿了。”

　　兜帽男突然开口：“佐伯刚雄？”
　　“伽椰子的全家都去世了，佐伯刚雄的父母给他留了一栋房子，也不是没可能有一个离家出走多年，突然回来调解哥哥家夫妻纠纷的多管闲事的妹妹。”叶蓁视线转到了兜帽男身上，“你的脖子怎么了？”

　　林元凯也看见了兜帽男脖子上隐约的青黑色——仔细瞧着像小手印。
　　他的声线喑哑而干涩，绝不是那种惹人小鹿乱撞的男神音，相较于之前说话的腔调，兜帽男似乎被人突然掐坏的嗓子，但面色很坦然：“刚才被人掐了一下脖子。”

　　“……”
　　叶蓁：“可能是伽椰子想告诉我们，她已经准备好接受客人打包入住了。”
　　这么一想觉得咒怨怪亲切的。
　　林元凯神色怪异：这种告知方式本身就很有问题！

　　他们没离开多远，没走几步上坡路就回到了原地。在打开栅栏进院子前，叶蓁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我之前忘记问了，这个‘恐怖’该怎么采集啊？”
　　林元凯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但还是老实回答：“只要在‘恐怖’虚弱到一定程度后，就会自动收集进你们各自的图鉴。图鉴是在你们获得能力以后得到的，”他说着，摊开右手，一本金皮的厚重书籍凭空浮现，漂浮在手心正上方半寸之地，散发着点点金光，“个人空间里可以通过消耗生存点数学习能力。”

　　得到了答案，叶蓁若有所思地点头：“那重点就是如何让咒怨陷入虚弱了。如果真的能成功，最后就交给你了队长。”
　　林元凯满口答应：“没问题。”

　　打算住鬼屋和住鬼屋是两回事，三人刚一进门，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诡谲气息。佐伯刚雄在最狂气的时候被人狠狠揍了一顿，整个人沉入了疯疯癫癫的状态。就算进了原来的家门，也没有让他的意识回神。

　　只有叶蓁注意到，他在跨进来的刹那间，整个人剧烈抖动了一下。
　　就好像有人推了他一把。
　　但他身后空荡荡的，只有门正缓缓合上——最后哐的一声，将所有的光源都挡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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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打算日更三章。请多多留言收藏，这样作者会有更高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