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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酒是好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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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还没有落家,就直接去了制片公司,跟制片人对了帐,把大家的劳务费做出来,交给财务,又是一整天的工作,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东边已经微亮了。
林旗一身的烟气,抽了很多烟,说了很多话,嗓子哑得不行,找到喉糖,拿了两颗嚼吧几下,吞了。去冲了个澡,拉上窗帘,室内又是一片漆黑,倒上床,任黑暗侵蚀。
梦里一幕幕汹涌而来。
房间的墙壁上还贴着元素周期表,蓝色的格子窗帘,风扬起,九月金桂花香四溢。
白皙修长的手指攀上她的身体,湿热的呼吸在她脖颈处舔噬,一下,又一下。
“小沐,你知不知道你跟小猫似的,总是弄得我又痒又舒服。”
“姐姐马上要去大学了,你在家要乖,不许和别的女孩子玩,也不许笑!知道吗?”
穿着白色校服的少年在她怀里无声的点点头。
“小沐,再亲亲我,我想死你了。”
画面轮转,元素的周期表旁边贴上倒计时,距离高考56天。
紧闭的房门和窗户,蓝色的格子窗帘拉得紧紧的,没有一丝风,昏暗的房间里比房间外面还热。
“小沐,你慢点,慢点~”
“旗旗,是——这里吗?你帮帮我。”
“嗯,我的小沐真棒!”
故事的结尾在一个冬夜。
“姐姐,你放过阿沐吧!你一点都不了解他,你知道要他配合你,你这只是虚荣,不是爱!”
“小妹妹,你说多了,从他吻上你的那刻,我就不要他了。”
十二月的北京多冷啊,站在不远处,他穿的那么单薄,清俊的身姿冻得颤抖,她最爱的那双浅灰色的眼眸也冻得猩红。
“带他走吧,以后,以后就不要再见了。”
一夜的梦,林旗比没睡前更累了。
打开手机,睡觉之前静音了。
散了组之后,微信总算是停歇了,除了几个老友的群和亲戚的群里一些没营养的话题,没什么重要的事。
哦,还有个麻烦没解决,林旗点开一个头像。
“姐,回了吧?出来聚聚?”
“你这是不打算理我了?”配上自己装可怜的表情包。
年纪小就是好,撒个娇就让人没办法拒绝。
梦里面一顿乱七八糟,让她的心情很low,所以找个人打发下也不错,既然有一了,也就不差二了。
懒得回信息,直接去了个电话。
确认了时间地点,林旗又打了两个工作电话。一个是跟后期确认下开会时间,一个是问财务大家的劳务大概什么下来。
一切安排妥当了之后,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于是叫上琼姑去做个SPA。
下楼,开着自己已经积了三个月的灰小甲壳虫去会馆。
半路上接了老妈的电话,刚说了句“回了”就被老妈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林旗,你是在外面野惯了,忘了家里还有一对老父母了!每次消失就是好几个月,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你这是要造反啊!”
隔着电话,林旗耳膜都要炸了,把电话放到副驾驶上,接上蓝牙。
好生好气的哄:“妈,我不敢,我错了。我忙啊,您大人大量,求放过!”
接着蓝牙,这下好了,林旗觉得隔壁的车都能听到她妈的吼叫声,“又是这几句,你不是录了样每次放给我听的吧!忙,你忙个哈子,一把年纪了,怎么,你是打算跟工作结婚生孩子是吧!”
就知道,又催婚,催催催,真是没完没了了。
林旗气也上来了,昨晚上的梦本来就让她在爆炸边缘了,“我结过婚了啊,要不我再拉人去复个婚,也省得您老天天搁我这叨叨了。”
“我是这个意思吗?我说要你找那混蛋了吗?你不说我还给掩着,你说开了正好,林旗,你那什么眼光!那种烂人你也给我带回家,啊!你是脑子有坑还是有屎!”
林旗找了可以停车的地方,把车靠边了。再开下去,她估计就要直接找个大货撞上去得了。
正准备怼回去,电话那边换人了。
“旗旗,是爸爸,你别和你妈吵啊,忙完了就找个时间回来,爸爸给你做油焖大虾。我先挂了,安抚安抚你妈去,记得,忙完了就回啊。”
······忙音
林旗打开车窗,深吸了两口气,发动汽车。
三年前,林旗接过一次婚。
对象是个程序员。林旗是个颜控,所以对方外型还不错,带回家,她爸爸妈妈都觉得还挺合适。
两个人是打游戏认识的,林旗很菜,程序员很强,天天带她吃鸡带她飞。那阵子林旗刚好比较闲,两个人腻歪的一段。有次打了一夜的游戏,兴奋的不行,隔天两人脑子一热就把证给领了。
刚领完证,林旗就进组了,等三个月回来的时候,发现程序员跟一网红好上了,还拿了公司的费用去找网红包夜,最后东窗事发,公司找她来要钱。
这可把林旗可逗乐了,跑到人公司,走到老板办公室,上来就问“你们公司也太人性化了吧,老公去嫖,让老婆买单,你觉得我看着好欺负是吗?”
最后,这场不到半年的婚姻自然是离婚收尾,只是这一出闹剧实在不堪,林旗不存在多爱对方,主要是失了面子。
这件事,除了自己爸妈和几个朋友知道以外,也没几个知道。亲戚只晓得大概是有了谈婚论嫁的对象,后来又崩了。
做SPA的时候,林旗说起来,把琼姑笑得不行。
一场SPA做下来,林旗的心情总算好了不少。吹头发的时候,服务员小姑娘一个劲的在旁边夸,“姐姐你皮肤真好”,“姐姐你身上真是又白又滑,羡慕死人了”。
林旗和琼姑对眼笑笑。
能不好吗?这是花了多少钱包养下来的。
林旗这些年赚的不少,要知道做影视这行,钱的确来的比一般的工作快而且多,可是辛苦也不是一点半点。
林旗不爱名品,就爱保养。衣服就是那几个大众的牌子买来买去,除了有些场合偶尔几套衣服撑场子。
可是挡不住人身材好,173的身高,堪比名模,穿什么都好看,特别那一双腿,真是年年都玩不厌。
在会馆,琼姑的小助理骑着机车来接她。
轰轰轰的发动机,皮衣皮裤的,真是满满的荷尔蒙啊。
林旗平常倒不觉得什么,可是偏生今天,她不想一个人。
到了约定的地方,小狼狗已经到了。白衣黑裤,年轻,穿什么都好看。
“姐,喝什么?”
林旗放下包,看了看桌上,“和你来一样的。”
小狼狗选的地方不错,有情调,又僻静,不是他们那圈常来的地方,应该不会又熟脸,人又不自觉的放松了些。
酒上来,人就靠了过来,有过亲密关系的人,动作都变的自然且黏腻。
腰上的手,脖颈处的呼吸,嘴唇若有若无的触碰。
那晚林旗就感受到了,虽然人家年纪小,可是并不青涩,也许比她更甚。也是,这个圈子里,男的有几个纯情的,女的又有几个爱惜自己的。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特别没劲了,但是人来,酒还是要喝完的。
这些年,林旗喝过各种酒,昏暗的包房里一杯又一杯,入口有的辛辣,有的苦涩,但皆是瞬间让你兴奋起来,每个细胞都在酒精的作用下膨胀沸腾。
酒真的是个好东西,你来我往,这一杯敬明天,这一杯敬过往。
干掉瓶子里的最后一口,林旗推开身边的人,低头说了两句,看了看对方木然的表情,觉得有些可爱,走之前低头在他嘴上亲了亲。
“乖,喝完早点回家,以后有戏,姐会记得你。”
没两天,这次戏的劳务都发下去了。林旗接到了各本部门的感谢,其中也有小狼狗的,简单的一句“谢谢,旗姐。”
林旗收起手机,笑笑,这孩子是个聪明人。
期间,终于是回了趟家。
林父做了一斤油爆大虾,把林旗看傻了。
“爸,你想一顿把我给整哈了是吧。”
林母虽然还是板着脸,但到底没再说什么了。一晚上,气氛融洽。
林父以前是部队的,后来体制改革,给调到制药厂当厂长,一辈子只会带兵的没吃过几颗药的人,变成天天要跟药打交道,可憋坏了这个老实军人。
他们一家子从部队家属院搬到了制药厂家属院,林旗那会已经六岁了,半大的小姑娘在部队里浪惯了,谁也管不住,倒是成了制药厂一霸,所以的小孩子都怕了她,当然,这也有她老爸是厂长的因素在。
总归,林旗前二十二年算得上是天之骄女,一厂之女,成绩不错,颜值在线,除了发育期间总是抱怨自己木瓜吃少了,没冲上个C杯,其他的方方面面都是可圈可点的。
就是这么个省心的孩子,这些年个不省心,为了工作,婚事,没把林母气出个病来,算好的了。
明明专业学的是翻译,非要跑去跟什么剧组,这好,烟酒一趟学会了,外面一堆乱七八糟的朋友。一次,林母去送饺子,可好,打开门,开门的光着膀子,沙发上还睡了一个,说她闺女在洗澡,那次把林母吓的高血压,在医院挂了三天的吊针。
父母都是老一辈的人,很多东西怎么解释都接受不了,所以林旗很少跟家里说工作的事情,但闺女大部分的时候过的不错,老两口还是看的出来的,逢年过节给的红包大的吓人。
吃完饭,林母留林旗在家睡,林旗看没什么事,拉着林母撒娇,说晚上要跟林母睡,免得当妈的总嫌弃她。
晚饭过后,老两口出去散步。
零五年那会儿,制药厂和房地产联合重新开发了一片楼盘,林厂长给自己弄了两套,一套住,林旗大学毕业那年卖了,给她买了现在她住的那套房子。
小区虽然有些年份了,但是住着舒服,而且还有很多厂里的老人,老两口总是能喊上几个打打麻将,下下象棋,偶尔还一起出去旅个游,日子都挺好,当然,除了她这个糟心闺女。
林旗在沙发上葛优躺,手机响了。
出来看,是路子,两个人从横店回来后有一周不见了。
“在哪?出来喝一杯?”
“家里陪老头子老太太呢,来不了,改天。”
“哦,那行,明天出来吃饭?”
林旗想了下,回了句“行,明天电话联系。”
路子就是那次老太太去她家睡在沙发上那个,后来大鹰穿好衣服,两个人紧巴巴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老太太,吓得头都不敢抬。
此后,不管林旗怎么解释,林母觉得大鹰和路子就一对,而且大鹰是男,路子是女的那种。林旗说给他们听的时候,把大鹰乐疯了,路子是气的一下子干了三瓶啤酒。也难怪了,就大鹰那体格,那身肌肉,谁能想到他才是下面的那个。当然,路子是绝对的直男一枚。
电视里播放着那些神剧,流量小生小花,有几个林旗还有他们的微信。
演技是不敢恭维,但是外形真是杠杠的,电视上看已经是花开花笑了,真人那更是,精致的娃娃似的。
林旗刷会儿朋友圈,看看微博,抽空看两眼小生小花们娇俏的小脸。
没一会儿,听见开门声。
嚯,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人还没进门,就搁那说:“旗旗,你猜我和你爸刚刚遇见谁了?”
林旗做起身子,拿着葡萄吃了两颗。懒懒的回答:“我滴个亲娘,你闺女我又没开天眼,神知道你遇见谁了。”
“是容老师,容老师他们夫妻俩回来了。真没想到,还以为他们就定居国外了。你慧姨说还是不习惯,就回来了。对了,小沐也回了,我看他比以前好像更高了,长的壮了,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好看,你们那个圈子管这叫什么来着?那个什么菜来着,——那个鲜肉,对就是小鲜肉!”
林旗觉得自己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停了几秒,然后缺氧的心脏开始狂跳,深呼吸,所有血液都往第二根肋骨下涌去。
按住自己发抖的手,林旗稳了稳声音,“得了吧,容沐都已经二十八了吧,还小鲜肉,都快老腊肉了。”
林母瞥了一眼不争气的闺女,“他二十八是老腊肉,你三十了不是女化石了!”
“得,这是聊不下去了。妈,我还有点事,先走了。爸,我下周再回啊。”说完,就进房间拿包。
“诶,不是说了晚上睡家里么?怎么又走了。”林父从厨房端出刚炖出来银耳汤。
“你闺女是大忙人,早知道,刚刚就拉小沐上来说说话了,那孩子我从小就喜欢。”
林旗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赶紧关上门,拿着包跑了出来。直到下了楼,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林旗才缓过神来。想起刚才林母的话,又看了看四周,小跑着到了车的旁边。
拿出手机,问了路子位置,是他们常去的场子,发动车,就往那去了。
红色的甲壳虫在夜晚也额外亮眼,容沐从旁边的绿化带中走出来,看着圆圆的尾灯,和自己在纽约的那辆一样,也是红色。
“林旗,别来无恙。”
秋夜里,蝉鸣蛙叫,月色正好。
有人无声问好,有人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管什么时候来,小可爱们留下你们评论,给桃子打分好吗?
桃子需要鼓励,不要吝啬你们的语言,你们的文字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