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时光边缘》纯一不杂

3、第二章 风起云涌

　　天气乍凉，园子里的花草已经颓败不少，而前不久送来的杜若花开正盛，为秋日的萧瑟添了些许生气。

　　芈姌在窗台前的软塌上坐着，将早已风干的干花和其他香料慢慢的拾入制好的香囊布袋里，紫苏在一旁挑拣出好的递给她。

　　紫苏是最闲不住的，见芈姌心情不错，她便挑些有趣的事情讲给芈姌听，瞅着芈姌塞进去的干花，笑着说：“公主，公子楚对我们夫人真是孝顺，对公主你也是极好的，连楚国才有的杜若都能带入秦国送给夫人和殿下。这期间的辛苦，所费的心思可见一斑。”芈姌浅笑，公子楚确实待她不错。紫苏看见公主的笑意，又接着说：“夫人欢不欢喜奴不知道，但奴知道您是高兴的，您自小便喜欢着杜若，公子楚如此关怀公主，想来公主嫁给其长子政必定会......”紫苏说着高兴，“公子楚怎么会知道我喜欢杜若？”冷不丁被打断，紫苏没有多想便脱口而出：“上个月奴在宫里碰见过公子楚身边的随从，他说公子楚关心殿下，却不知殿下喜欢些什么，因此奴婢便告诉他了......”说着兴奋时，却发现公主的面色低沉，平日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是比现今天气还要冷的光，她连忙跪下，“......公主，”嗓音都是颤抖的。别看公主平日里好说话，当真生气起来却是十分可怕的，她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你，来自王族的威压包裹着对方，让对方顿生恐惧。

　　“你可知道错了？”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让紫苏的身体抖了抖，低声回答：“知道。奴婢不该将公主的喜好告诉他人，只是奴以为......”

　　“以为什么？”芈姌的目光沉了沉，跪在她脚边的侍女颤抖着回答：“以为公主是要嫁与公子政，他们不应算外人。”

　　“荒谬！”芈姌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尚未成的事情怎能作数？你也跟着我有三年了，在宫里要慎言的道理你怎么还是不懂？自己去领罚，禁足三日思过罢。蘅芜已经回来了，让她梳洗完来伺候吧。”紫苏含泪应是。

　　芈姌看着紫苏离去的背影，她知道紫苏是为了讨她欢心，然而在深宫内怎么能不小心，授人话柄。公子楚虽与姨母交好，但姨母并非全然信他，宫中也不是只有一位公子，若是以后突生变故，被他人揪出来，麻烦事小，危及性命也是有可能的。且长子政不一定能回来，公子楚的儿子还有一位就在秦宫，韩美人所生之子，成蛟。听闻公子楚甚爱幼子，长子政若是回来恐怕处境并不好。

　　看着手中的干花，更是惆怅，花无百日好，姨母的荣宠虽盛，可在一波波的新鲜美人的洗刷下又能维持多久呢？母亲当年不也因父亲宠许多美人悲伤着？

　　想着母亲病重时哀怨的神情怔怔的出神，阵阵回荡的钟声惊醒了她。一个碧衣宫女走了进来，虽然脚步极快，却不见慌乱，行礼后回话：“蘅芜回宫，向公主请安。”芈姌点头，蘅芜接着说：“王上驾崩，请公主速速换装去华阳宫主殿。”便指挥起宫人为她穿衣换装。宫人帮芈姌束发成髽（丧髻），着白色棉麻丧服，头系麻带，便赶往主殿。
　　路上思索着，她将将来到秦国时，昭王刚过世，姨夫守孝三年前几日才刚即位，虽病重，却没想到走的这般快，立为太子的公子楚想必会是新的秦王，不知自己和姨母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才好？

　　思索间，已经到了主殿，殿中一片哀伤，主位坐着的美妇人便是她的嫡亲姨母华阳夫人。美妇人看到她来，忙唤她到身边坐下。拥着她轻轻啜泣：“我的儿，你姨夫走了，留下我们娘俩该如何是好？”芈姌轻抚她后背，想起姨夫在世时待自己的好，不住的红了眼眶，哽咽道：“姨母，莫要过于悲伤，小心自己的身子。您还有我，还有楚国。”似乎被提醒般，她抬起头：“对，还有楚国，还有我们的母国，哪怕子楚登上王位，亦不敢对我们如何！还有蓁蓁，”蓁蓁，取茂盛繁华之意，姨母不喜“姌”字，虽然寓意柔美，父亲正是爱着母亲的柔美模样才给我取的名字，但姨母觉得过于娇弱，恐我随母亲一般薄命，因而取小名蓁蓁。

　　姨母激动的说：“子楚长子政已经从上郡赶回咸阳，不日便到。蓁蓁你与他有婚约，你会是秦国未来的太子妃，我们都不会有事的，蓁蓁，蓁蓁......”
　　可是姨母，如果不害怕，姨母你搂住她的手为何会发紧发抖？如果没事，姨母怎会一遍一遍喊着我的名字。楚国的国力大不如前，如果公子楚忘记扶持之情，自己与公子政的婚约又怎能不生变？成蛟虽然一同成长，但他毕竟是夏夫人的亲孙子，念着交情持身中立已经不错......靠在姨母的怀里，麻木地想着什么，或许她什么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