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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曷维其已 ...

  •   大雨后的盛夏从不见变得温和些,惹人心焦。蘅芜捧着果盘往院子的深处走,步履匆匆,眼前便是刚搭建起的纱帐,帐中依稀见一女子轻卧于软榻,一旁的紫苏正拿着雪白鹅毛扇扇着。

      公主是最怕热的,往年夏天,华阳太后便差人送来一盆盆的冰块祛暑气。而今年太医诊脉说公主体寒,不宜贪凉。主子当着王上的面嘴上应承着,私下里却喝着一碗接一碗的冷酒降暑气。偷喝也罢,却被王上逮个正着,王上恼怒,下令全宫只能日进一盆冰块供午间消暑。

      可这酷暑岂止短短晌午?午后的暑气也是灼人得紧。紫苏想出了主意,在梨树下用新供的月影沙制帐,多猛烈的日光穿过去都如月光般柔和,隔离了暑气也能透上些许凉风,公主也能舒服些。

      没有冰块,盘子上的果子都是热的蔫了,帐中人也甚少食欲挥挥手,蘅芜也将果盘放在桌上,拿着另一把鹅毛扇走进帐里扇了起来。

      帐中的女子褪得只剩下 大雨后的盛夏从不见变得温和些,惹人心焦。蘅芜捧着果盘往院子的深处走,步履匆匆,眼前便是刚搭建起的纱帐,帐中依稀见一女子轻卧于软榻,一旁的紫苏正拿着雪白鹅毛扇扇着。

      公主是最怕热的,往年夏天,华阳太后便差人送来一盆盆的冰块祛暑气。而今年太医诊脉说公主体寒,不宜贪凉。主子当着王上的面嘴上应承着,私下里却喝着一碗接一碗的冷酒降暑气。偷喝也罢,却被王上逮个正着,王上恼怒,下令全宫只能日进一盆冰块供午间消暑。

      可这酷暑岂止短短晌午?午后的暑气也是灼人得紧。紫苏想出了主意,在梨树下用新供的月影沙制帐,多猛烈的日光穿过去都如月光般柔和,隔离了暑气也能透上些许凉风,公主也能舒服些。

      没有冰块,盘子上的果子都是热的蔫了,帐中人也甚少食欲挥挥手,蘅芜也将果盘放在桌上,拿着另一把鹅毛扇走进帐里扇了起来。

      帐中的女子褪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层里衣,哪怕在茂盛的梨树下,隔着帐,两个人扇着风,也汗湿了些许衣裳。她蹙眉,薄汗凝聚,透过玉脂般的肌肤从鬓角滑落进微开的领口不见踪迹。明明是正在忍受酷暑的女子,却莫名撩人。

      瞧久了的蘅芜觉得自己都燃起了热气,更何况是他人?早早打发旁的宫人去做活,就下她和紫苏二人侍奉,才不让她人瞧了这活色生香的场面。

      随着年岁的增长,公主的容颜身段渐渐长开了,人人常说韩良人艳冠后宫,只是从未见过公主的模样。真真对比,那良人也不过路边的小花,怎值得一提。只是公主不怎么爱走动,长年累月的待在宫里,幸得王上太后爱护,才这般舒坦,否则宫人的话长里短岂能少?

      正扇着,帐外有了青苔被踏的窸窣,蘅芜皱眉,和紫苏对视一眼。紫苏拿起一旁的外衫盖在美人身上,蘅芜微撩幔帘,走出去本想呵斥,却低头见来人的龙纹云靴,欲开口,便被制止,手中的扇子被拿走,便行礼站到一旁。帐中紫苏刚盖好裸露的美人肌肤,回头吃了一惊,却不敢发出声音。

      只见那人坐到塌边,轻摇手中羽扇,默默不语。紫苏也只能接着扇着,不敢出声,指望主子千万别把外衫扔开,若是衣冠不整在王上面前就糟了。

      仿佛听见她心中所言,极快的,塌上睡着的美人不耐烦的甩开了外衫,大片大片的肌肤却是被轻纱拢着,若隐若现。随着美人浅浅的呼吸,胸前微微起伏,更是增添几分躁意。

      紫苏微微看了王上一眼,谦谦君子依旧面不改色,手上的动作节奏丝毫没有被打乱。果然是王上啊,紫苏心想着。却无意对上面前少年的清冷目光,她怔愣着,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手上的动作停了。紫苏连忙跪下,少年君王不甚在意挥挥手让她退下,又看回塌上的女子。紫苏拢好纱幔,便拉着蘅芜走了远些的地方静侍。

      嬴政看着越发娇艳的女孩子,他低头在女子圆润的肩头印下一个吻,如此佳人心里不是没有躁动,只是看着她恬静的躺着,而不是往日惴惴不安的样子,觉得贪恋得久了些,久得夜色都染了晚霞。

      看着天色昏暗,难得的清闲,居然只瞧着她睡了一下午,如此浪费时间,心里却不觉得烦躁,还带着些许的愉悦。

      只是天晚了,不用膳食容易伤胃,便轻拍着她起来。往年的酷暑,蓁蓁也是如此疲懒的样子,果真是不耐酷暑的娇花。在几近轻哄中芈姌悠悠转醒,却醒的不彻底,若是清醒,怎会看见眼前的人熟练得给她一件件得套上中衣外衫?这人实在可恨,她热的晕晕乎乎的皆是拜他所赐。有些着恼,呢喃着:“我就饮着一杯,就一杯,怎么就没有冰了呢?”只是那人周身总是带着凉意,寒冬穿骨,酷暑却是凉药,热得迷迷糊糊的芈姌伸手环住了那人的脖颈,整个人躲进了他的怀里,嗅着喜欢的杜若气息,舒服的靠在嬴政胸前。那一世的年少时光似乎在倒流,曾经的他也在欢好后给熟睡的她穿好寝衣,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习惯真是世上最好也是最不好的东西。

      看着眯上了眼睛的女孩,嬴政无奈地在心底摇头,还好来的是他,只是,来的只能是他。沉下脸,抱着女子的手紧了紧,慢慢走回内室,不远处的婢女跟上。他的脚步丝毫不乱,蘅芜却听见极冷的声音:“此处还有谁来过?”紫苏抖了抖,急忙回答:“并没有他人靠近此处,往日里夫人有人走进便醒了,不知为何今日却睡得沉了些。王上恕罪。”面前的男子并没有做答,只是缓缓说了句:“备些甜羹上来。把冰块加多些放置。”便不再发一语,入了内室。

      当紫苏端着空了的碗出来时,依然觉得如坠云端,王上居然留宿了?瞧着主子还是迷糊的,这该如何是好?

      将床幔放下,殿中因为冰块的增多而变得凉爽,怀中的人也就不喜在他怀里,便要挣脱出去。只着薄衫的女人,还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在怀里扭动,嬴政自认自己不是无动于衷的圣人,相反,熟悉的人更能勾起记忆里两人缠绵的样子,身下都变得滚烫,却不愿意在她不清醒的时候这般待她。他拉住她的动作,让她慢慢清醒过来。

      芈姌在肩膀被钳住的微微痛意中清醒过来,看到面对面的人,以及对方身上炽热的温度,觉得有些难堪。怎么就失了防备?隐约想起身边的人还喂自己进甜羹的景象,实在令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醒了?还继续么?”低沉的声音从她耳边拂过,她惊诧,反应过来却不愿看他,亦是不敢。嬴政等了许久,不见回应,想来是醒了,她也不愿,便想抽身去别处静静。正起身,却被一双柔荑攀上了脖颈,低头便是被红唇吮吸着。他微微错开,双目如炬地盯着她如黑珍珠般的眼睛,“确定么?不后悔?”此刻芈姌的眼睛更像是一潭漆黑的池水,如漩涡般引人深潜,朱唇微张,“不悔。”还需要犹豫什么?等待什么?嬴政低头,两个人纠缠在了一起,牗内春色盎然,牗外细雨初起,杜若悄然盛放。

      极致的疲倦过后,反而清醒地可怕。身边的少年郎沉沉睡去,她却在眼里勾勒他的模样,也许初见时他存于心底。无论恐惧于他的深沉,还是戒备他的王权,终归沦陷在那一夜的杜若梦境里。从她待他没有戒备,心里便知道了,逃不了,逃不了,那便不逃了。心之忧矣,曷维其已。也许她步上了母亲的后尘,可是眼前人在身侧,谁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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