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为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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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江凌来敲左月行的门，左月行匆忙穿了衣裳给江凌开门。
“今日有内苑的人来查，你快些收拾好了来院里。”
“是。”
江凌说罢匆匆去了，左月行理好衣裳，令伊也正好醒来，正揉着眼睛坐在床榻上发呆。
左月行拿了枕边的发带，给她束了两只垂在脑袋后面的小辫子。
令伊的衣裳是外苑的一位姐姐送来的，杏色，衬得人愈发白。
令伊乖乖坐着，打了个呵欠，问她道：“外面怎么了？”
左月行一边给她系衣衫上的带子，一边道：“江凌说每逢初四，内苑的人会过来看一看，无事的。”
“嗯。”令伊小脑袋一歪砸进了左月行的怀里，撒娇道，“姐姐每日都起这么早，令儿心疼。”
左月行笑了笑，道：“你心疼有什么用？”
令伊没有说话，只静静享受这难得的温存。多少年，才这么一次。
左月行却起了身，拿了架子上的剑对她道：“我这就去了，看来今日要晚些时候吃饭了。”
“嗯。”令伊看着她，眼底的眷恋压了下去。
左月行出了门，其他人已经整整齐齐站在了一起。左月行站在后方的角落，一群人等了大半天，才等到了内苑的人。
皆是白衣白裳，几个年轻的人先进来，而后进来的是灵枢。
左月行抬头望去，没有那日小姑娘的身影。
有人说了几句，灵枢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她摸着怀中的拂尘柄，问道：“内苑每日都做些什么？”
前头年纪稍长一些的女子道：“卯时用早膳，之后是一些琐碎事，下午是两个时辰的小课。”
灵枢颇为惊讶道：“一日只两个时辰的课么？”
那女子点头。
灵枢道：“未免太少了些。”
左月行听这语气，是要加课，如此能多学好多东西，也是好事一桩。
只见灵枢垂眸思量了一番，悠悠道：“白日除了课业，剩下的时间给内苑的弟子打水吧。咱们人不多，你们看着分，不准有空着的水缸。我看你们挺喜欢内苑的，时间又多，这样正好。”
“这……”
远方山用的水皆是后山清泉的水，来回也得小半个时辰，明摆着为难人，站着的几位敢怒不敢言。
左月行静静听着。
那前头的女子道了一声好，也没再说话。
灵枢不紧不慢地在一群人面前走了一圈，行至左月行处驻了脚，指着她道：“这位看着眼熟，就打永盛苑的水吧。”
“这……”那女子看了灵枢一眼，道，“这位是青与道长……”
灵枢道：“都到了掩竹苑了，听谁的你不知道么？”
“是。”那女子住了口。
左月行低了头，灵枢笑道：“掩竹苑二十七口水缸，辛苦了。”
言罢带着身后的几人挑着屋子转了一圈。
令伊还在床上，有几位直接进了左月行的房间。
左月行刚打算过去，江凌拉住了她，低声道：“不可得罪内苑之人。”
“是……”左月行站回去，蹙了眉头。
很快有人提着令伊的领口将她揪了出来，扔到灵枢的面前。
灵枢看了地上的人一眼，问道：“怎么还有一个？”
左月行挣开江凌的手，上前道：“灵枢道长，这位是与我一同来的，只是暂住，非门内弟子。”
“哦？”灵枢垂眸打量着令伊，道，“暂住也得懂些规矩吧，日上三竿了，还在榻上，成何体统？”
“她还是个孩子。”
左月行看着她，灵枢莞尔道：“孩子怎么了，上了远方山，就不比寻常人家。你以为得到飞升是那么容易的事么，躺在床上就成了？”
“弟子……”
“行了，收好你的话，想想怎么打水吧。”灵枢回身，理了理自己宽大的袖口对身侧那几人道，“咱们走。”
“是。”
左月行站在原地，待人走了，外苑的弟子才散开。
令伊抬头看着她，眼睛红红的。
左月行将她扶起来，拍着她身上的尘土，问道：“怎么样了？”
令伊道：“脖子疼。”
左月行掀开她脖子周围的衣裳，果然看见有一圈红红的印迹，必定是方才提人时留下的。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把令伊抱起来，回屋找了药酒。
令伊的肌肤白中透着粉如今带了一抹红痕，看着惊心的很。
左月行用干净的布沾了药酒给她擦在在脖子上，令伊缩了一缩。
“疼……”声音低低的，小猫似的。
“……”左月行放下布，直接用指头沾了药酒去点。
这回倒是很乖。左月行的手很好看，细细长长的，没干过粗活，连茧子都不曾有半点，点在身上很舒服。
令伊仰头看着她，一双眼睛荡漾着水纹。
左月行想了想，从柜子的锦盒里摸出一颗糖球给她：“吃了就不疼了。”
“嗯。”
江凌敲了门，左月行放下东西给他搬了凳子。
令伊无奈地靠在床栏上。
江凌放下手里的小罐子，看了看门外，转过头来问她道：“你怎么得罪灵枢师尊的？”
左月行道：“去了四海苑一趟，撞见过。”
“就这样？”
“就这样。”遇见那小姑娘的事左月行没有说。
江凌蹙眉道：“打水这事我们倒还好，你就苦了。我估摸就你这身板一回最多两桶水，一缸都差的远，更别说是整个永盛苑。”
左月行闻言笑道：“既是刻意为难，便不会轻松，水缸有数，总会打满，如此也还好。”
江凌没说话，他觉得左月行脑子可能有问题。永盛苑二十七口水缸，个个能淹死两个她，是疯了才会笑得出来。
令伊静静看着两人说话，其实莫说是几口水缸，就是把四海的水汇过来又有何难？
只要左月行说了，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江凌与左月行又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左月行送走了江凌才坐回凳子上，发起了愣。
“姐姐在想什么？”令伊问她。
左月行叹了口气，道：“在想怎么打水。”
“姐姐不是说还好么。”
左月行趴在桌上道：“二十七口，鬼才能一天打满。”
“……”
原来只是说说，令伊笑了笑，走过去，问她道：“姐姐想让这几口缸满么？”
左月行直了身子看着她道：“乖，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也做不了什么，好生做自己的事，也别跟着我去，好么？”
“好……”既然左月行这么说，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就几口水缸么，她到要看左月行怎么填满。
作者有话说第5章 为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