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市）黑伞》白雪飞琼

20、出狱

　　阴雨绵绵，细密的雨如同蜘蛛网一般铺天盖地落下来，桃乐丝等在阿卡姆疯人院的门口，看着奥斯瓦尔德手拿着奖状神经兮兮的走出来。

　　桃乐丝冲上去抱住他，就像是抱住她失去的三千万美金。

　　为了救奥斯瓦尔德，她几乎花光了所有的钱，这里是哥谭市，上上下下打点关系都是巨款。

　　然后，在桃乐丝满怀期待的眼神中，奥斯瓦尔德同样愉快的展开手中的奖状对她说道：“桃乐丝，我正常了。”

　　“嗯？”桃乐丝看着奖状上的小红花和奥斯瓦尔德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很开心的表情，开始想念她的三千万。“我们是不是应该重新积累势力，然后慢慢的走出困境，统一□□？”

　　“不，那样是不对的。”奥斯瓦尔德拉着桃乐丝的手认真地说道：“以前是我不对，我不仅自己伤害别人，还让你从旁观看，让你变成这般邪恶的模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让我们一起为哥谭的明天做贡献。”

　　“怎么做贡献？扶老奶奶过马路？”

　　奥斯瓦尔德点头：“对。”

　　“……”哪来的傻缺，她要退货。

　　奥斯瓦尔德煞有其事的说道：“我们还可以做义工，劝说布奇和爱德他们放弃打打杀杀，做正义的事情。”

　　“停。”再说下去，桃乐丝就得给奥斯瓦尔德贴小红心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叹息道：“我卡里还剩下几百美金，我带你去正规医院看精神科。”

　　“桃乐丝，我已经正常了，我不需要去看病了，过去的我就是因为太邪恶才失去母亲，母亲的死亡是我的过错，我不应该杀害盖勒文，我很后悔……”

　　桃乐丝不可置信的问道：“等等，你说什么？”

　　难过的事情，如果能说出来，说明已经释怀，以前奥斯瓦尔德提起心里就会滴血的事情，如今竟然被他笑着说出来，这让桃乐丝对他感到无比陌生。

　　奥斯瓦尔德重复道：“我说杀害盖勒文是我一生最后悔的事情，我应该为之赎罪。桃乐丝，其实，我也亏欠你许多，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留下来，不应该让你和我一起做坏事，不应该……你……怎么哭了？”

　　桃乐丝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掉眼泪，她只是听奥斯瓦尔德说着陌生的话，觉得心里堵得慌，她挡住眼睛想把眼泪憋回去。

　　她说：“你变得太多，我有点害怕。”

　　奥斯瓦尔德抬起手想为桃乐丝擦拭眼泪，桃乐丝别扭的往后退了一步，不让他碰。“你不用怕我啊。”奥斯瓦尔德连忙摆摆手，用友善的语气解释道：“我以前应该是个可怕的人，但是现在我变好了，我再也无法伤害任何人。”

　　蓝色的眼眸，鸦色的发，眼底的阴影还是一样存在，他身上也没有伤痕，性格却像坐了过山车，阿卡姆疯人院的治疗折断他的利爪，磨平他的棱角，让他变得温顺又可欺。

　　桃乐丝眼眶还是红红的，她鼓着腮帮子看着他：“奥斯瓦尔德，我想我需要很长时间来适应这样的你。”他以前虽然坏，但是可以给她安全感，现在他这副模样，估计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你不习惯这样的我吗？”奥斯瓦尔德无比委屈的低下头：“以前的我是个错误，现在的我才是全新的，健康的我。”

　　他眨着如小鹿一般湿润的眼睛，站在那里，弱小，可怜又无助。

　　“唉。”桃乐丝叹息道：“我们先去给你的母亲上坟，至于以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也思念我的母亲，她出殡的那天我不在，我真是世界上最差劲的儿子。”

　　这副模样哪个女人都会心软，桃乐丝语气放柔和：“出殡那天我去了，还以你的名义送上百合花。你的母亲不会责怪你，她会为你而感到骄傲，无论是曾经的你，还是现在的你。”

　　算了，怎么样都好，只要人还在身边，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们先去接艾薇，然后一起去墓地。

　　哥谭墓地，黑色的栅栏围绕，光秃秃的树枝凝结寒霜，脆弱的风吹便折断，冷硬又硌脚鹅卵石铺路，顺着路走上山坡，就是奥斯瓦尔德母亲的坟墓。

　　他站在墓前，把奖状掏出来，桃乐丝和艾薇坐在不远处花坛边缘的台阶上，艾薇和植物玩耍，桃乐丝仰着头，觉得未来就像是哥谭的天空，灰暗不见阳光。

　　奥斯瓦尔德变成这副模样，她不能就这样把他丢弃，艾薇更是粘人，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可说句实话，她为了救奥斯瓦尔德出来已经花了几乎所有的积蓄，再这样下去，他们三个人都得饿死街头。

　　就像是苍天开眼看了她，从远处走过来手捧百合花的男人和奥斯瓦尔德搭讪，然后奥斯瓦尔德就向她招手。

　　真·金主爸爸来了。

　　那个男人是奥斯瓦尔德的亲爹，名叫以利亚，如果是曾经的奥斯瓦尔德，或许不会选择原谅这个抛弃他和母亲很久的男人。但是，现在的奥斯瓦尔德是好好先生，他几乎是在听完故事的一瞬间就认祖归宗。

　　父子两人来个爱的抱抱。

　　桃乐丝倒是乐见其成，她带着艾薇随着奥斯瓦尔德一起回了他父亲的家。

　　老天待桃乐丝真的不薄，几乎是她缺什么就给她派来什么，企鹅的父亲是个有钱人，住在哥谭的郊区，他热情的为桃乐丝她们安排住处，然后关起房门，开始和奥斯瓦尔德叙旧。

　　艾薇放下手中的太阳花问道：“我们要一直住在这里吗？”

　　“不会住很久的，等奥斯瓦尔德恢复神智，我们自然会离开。”

　　“我觉得他无法恢复了。”

　　“不会的。”桃乐丝透过玻璃窗看着从外面购物回来的女人，手搭在玻璃上笑道：“从我搬进这里，我就有非常不好的预感，你看外面那个穿高跟鞋的女人，她绝对容不下我们。”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等他们把企鹅惹毛了，企鹅自然会变回去。

　　这几天对奥斯瓦尔德来说就像是活在天堂，而对桃乐丝来说，则有点想揍奥斯瓦尔德的哥哥查尔斯。

　　对，这家除了他的父亲，还有他的继母以及一双儿女。儿子长得很可爱，就是发型像拱桥，女儿身材高挑，留着棕色卷发，笑起来不像好人。

　　灰姑娘的标配不是？

　　继母格蕾丝虚伪的使人一眼透彻，偏偏奥斯瓦尔德还和她每天笑嘻嘻。桃乐丝背后说过格蕾丝和她的一双儿女不少坏话，奥斯瓦尔德都是教育她，说她这样不对，不应该把人想的太坏。

　　哼唧唧。

　　果然，安稳生活没过多久，格蕾丝就带着她的一双儿女出来搞事情，格蕾丝插着腰，鼻孔朝天，气势汹汹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桃乐丝放下自己手中的正在编织的围巾，坐等好戏上演。艾薇躲进她的怀里，从她的臂弯处往外看人。

　　“以利亚，坐稳了，恐怕我们有一些坏消息，查尔斯今天去了公共图书馆，为他正在写的小说收集资料，他当时在看旧报纸，发现了一些令人震惊的消息。”

　　继母格蕾丝掏出报纸，摊开，上面有奥斯瓦尔德的照片和加粗的标题——“衣冠楚楚的□□老大。”

　　“亲爱的，奥斯瓦尔德并不像他说的那么好，如果我们不是那么与世隔绝，就会知道全世界都知道的真相，他是一名臭名昭著的罪犯，我们一直在庇护一名杀人犯，可能某一天，我们会在自己的床上被人奸/杀。”

　　此话一出，她的儿子查尔斯暧昧的朝桃乐丝这边看出来，这段时间查尔斯一直在骚扰她，捧着红玫瑰，自以为是的说要追求她。

　　桃乐丝把此事告诉过奥斯瓦尔德，奥斯瓦尔德说希望她幸福。

　　幸福毛幸福，桃乐丝用枕头把奥斯瓦尔德狠狠地揍了一顿。反正他现在也不会还手，至于秋后算账，那也得等到秋后再说。

　　“怕被奸/杀？”桃乐丝噗嗤一声笑出来，她不理会查尔斯的挤眉弄眼，迈着小碎步跑到奥斯瓦尔德身边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如此天赋？”

　　奥斯瓦尔德很慌的解释：“说实话，我从来没强/暴过谁，”

　　格蕾丝接话很快：“哦，那真是上帝保佑，是不是？我的女儿和某些不正经的女人不同，她美丽又保守，在这里，我很担心她的安危。”

　　这是在暗中讽刺桃乐丝？

　　桃乐丝把自己的袖口整理一下，然后抬起头道：“放心，你的女儿很安全，我和奥斯瓦尔德相处那么久，也没见他把我咋滴。”不仅没咋滴，奥斯瓦尔德在某些时候会表现得非常绅士。

　　以利亚刚才一直沉默，他浏览完报纸后看着众人，出乎所有人意料说道：“我的儿子已经把他的过去告诉我，他只是谦虚的没说出他有多出名。”

　　“呃……”

　　不仅是格蕾丝，连桃乐丝都想撬开以利亚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报纸里为了吸引眼球，添油加醋什么都写，而以利亚看完后，竟然像没事人一样，桃乐丝倒是有点羡慕奥斯瓦尔德能拥有无条件的爱了。

　　“以利亚，我们的屋子里住了个暴力罪犯！”格蕾丝有点不可置信：“我们会死在他的手上。”

　　以利亚拍了拍奥斯瓦尔德的肩膀，说道：“格蕾丝，放轻松，他已经改变了，获得救赎了，我审视了他的灵魂，我看到了他美丽的心灵。”

　　他是戴老花镜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