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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chapter 58 ...


  •   韩昼或许动用了灵力,或许没有。
      嘈杂消散,四下寂静。
      清冽的冷香作祟,湛黎的世界像是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凶猛的情*欲被温柔地浇灭,露出内里最原始的匮乏来——
      承受了百年孤独的安德莉亚想要一个拥抱。
      她生涩而不解风情,对嘴唇的运用呆板到极致,韩昼无奈之下抬起一只手,捂住了她圆溜溜的眼睛,黑暗可以放大某种感知,他感到湛黎僵硬的唇瓣一下子柔软下去,小孩落在他颈窝的手指不安分,撩起阵阵痒意。
      韩昼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哑的轻笑,湛黎像被烫着了一般,手指猛地蜷曲,韩昼拉过她的手,包在掌心里,覆上他的胸膛,心跳尚且沉稳,但依旧失了序。
      白皙的手指抵在深色毛衣上,成了一处美妙的光源。
      舌尖被扫到的时候,湛黎有一瞬间的崩溃,眼角泛起水光,韩昼在她唇上安抚般地流连轻啄。

      一分钟的光景。
      湛黎被迫承受之余,又有点急不可耐。
      她想要学些东西然后反击,但韩昼偏偏撤了遮住她眼睛的手,男人的眼睛宛如一座禁欲的牢笼,里面关着的困兽喷着响鼻,焦躁地走来走去。
      湛黎吓得偃旗息鼓,在双唇分开的一刹那转身就往楼上跑。
      然后被轻而易举地捉了回来。

      “东西都在楼下,跑去哪里?”韩昼单手插兜,开了灯,浑身上下是说不出的轻松惬意,见湛黎不说话,又添了一句,“嗯?安德莉亚。”
      “不要喊我安德莉亚!”湛黎仿佛被戳了什么敏感地带,差点蹦起来。
      “还没回答你方才的问题,”韩昼弯腰,放倒行李箱,“九爷的全称,的确是灵洲最高统一指挥官。”
      “!”湛黎心情激荡了一瞬,慢吞吞地挪到他身边,小心翼翼道,“那,九爷,你是灵洲国际指挥官专业毕业的吗?”
      韩昼照着清单帮她拆包整理,湛黎两腿一岔坐在沙发角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呵,我的情况比较复杂。”
      “怎么个复杂法?”湛黎心虚地从沙发上蹭到地上,开始拆包装袋。
      韩昼斟酌了一下,“我是法学与指挥官双学位获得者,因此,难度比你单纯考指挥官专业要高得多。”
      “噗……”湛黎模仿气球漏气的声音,软绵绵地趴了下去……
      “再提高二十分,就可以报考指挥官专业。”韩昼给她指了条明路。
      湛黎觉得这简直是条不归路。

      “去楼上把整理好的衣服搬下来。”韩昼吩咐道。
      湛黎磨磨蹭蹭去了,一路上想着“二十分”的事情,韩昼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这孩子迟钝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不过这样也好,掐了一众青年才俊的心思。
      “九爷,我忘了问你,”湛黎手里提了几件衣服,一边下楼梯一边说道,“你能在集训的地方就近给我找一间训练室吗?”
      “三周而已,不急于这一时。”
      “不行不行,虞衡说了,申请灵洲最高统一指挥官的职位至少需要合一境界的修为,我还差得远呢。”湛黎带的多数是宽松的毛衣和牛仔裤,便于清洗和携带,折叠起来又不占地方,看起来是常出远门的人。
      韩昼顿了一下,抽过松紧带,把整理好的一侧绑紧。
      “这么有信心,与我一争高下?”
      湛黎隐形的小胡须一翘,嘴瓢道,“那是,指挥官可是我的老本行……”
      韩昼眉梢一挑。
      “不是……”湛黎嗫嚅两声,接着转过头去,懊恼地骂了一句,“靠!”

      韩昼扔了手里的活计,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双手自然下垂,手背上自然凸起的青筋纹路彰显着男性特质,说话间有种震惊过后的慵懒。

      “安德莉亚。”他喊道。
      “不、不是,我瞎说的,我就是吹了个牛逼,九爷你可千万别当真。”湛黎脑袋摇成一只坏掉的电动拨浪鼓。
      “训练室的事情,我会考虑,若是能安排出来,我让人通知你。”韩昼见好就收,绝不把小孩往绝路上逼。
      “啊、哈哈,谢谢九爷。”湛黎苍白地道谢,之后便不再言语,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东西,盖上行李箱,把箱子推到门边。随身携带的东西装了一只背包,韩昼注意到,他替她买的耳机也在里面。

      收拾完行李,就只剩下洗漱和睡觉两件事情。
      湛黎迟疑地看看纹丝不动的韩昼,又看看卫生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安德莉亚浑浑噩噩活了三百来岁,战鼓起时一马当先谁与争锋,歇战时就窝在家里睡觉和打电动,上学的时候翘课,等当了舰长,就开始翘大型会议。
      兜兜转转落到象城,又摊上一副量身定做的年轻躯壳。
      一拍即合,心性比小孩子还小孩子。
      偶尔揣着明白装糊涂,但大多数时候,搞不清状况是真的。

      韩昼叹口气,拍了拍沙发,“我睡楼下。”
      “行吧,”湛黎点了点头。
      韩昼摊开沙发,把叠在下方的板块拆出来,拼到尾部,这样长度刚刚够,他从衣柜里将备用的枕头和被子抱出来摊在沙发上,平铺整齐,再抬头时,湛黎杵在卫生间门口,臂弯里挂着毛巾,手里攥着牙刷和杯子。
      “嗯?”
      “九爷,你为什么还没说?”湛黎挥了挥牙刷,“我都等了好久了。”
      “什么?”韩昼直起腰来,他身高将近一米九,被灯光拉出的影子折叠着铺在地面和墙壁上,将湛黎完全笼罩在里面。
      “这是你第二次亲我了,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湛黎拿着洗漱用品,不方便气鼓鼓地环胸,只得把杯子和牙刷攥得紧紧得,以示抗议。
      “嗤。”韩昼笑了起来,有心逗弄,“亲都亲了,你觉得我该说点什么?”
      “!”湛黎没想到他会这么无赖,光辉伟大的“最高统一指挥官”形象轰然倒塌,满脑子都是韩昼那句“亲都亲了、亲都亲了、亲都亲了……”

      第九任“灵洲九爷”的民意调查满意度是最高的——
      这都归功于他的神秘与低调。
      当然,负面新闻和弹劾不是没有,但只要韩昼站到媒体的镜头前,不苟言笑地一开口,再逼真的谣言也会不攻自破。
      人如其名,灿烂千阳,凛然正气,一身清辉。

      从小到大,韩昼就被打上“寡言少语”的标签。
      灵洲大族的孩子,高中以前的课程必定是高薪聘请家教,超前学习,韩父是安静的性子,韩母常年不在家,他一个人沉闷地生长到十五岁,彼时韩鹂刚满六岁,一家人的目光全然聚焦在这个新鲜活泼的小生命上——
      韩鹂开始依恋他,而他去了寄宿制贵族高中念书。
      这世上,有谁是真正愿意舍弃了光亮与温暖,去与那沉默共生。

      湛黎气得要死,举起牙刷扔了过去,韩昼轻笑一声,都不需要什么动作,那牙刷便稳稳地悬浮于他跟前,嗓音里盈满纵容,“闹什么脾气。”
      “韩昼!你、你、你注孤生!”湛黎把从谢冰之那里学来的词汇用上后,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高傲地一个扭身,转头就去卫生间的柜子里扒拉有没有新牙刷。
      韩昼被喊了大名,也不生气,三两步走到卫生间门口。
      胳膊肘撑着门框。
      “给我找一只软毛的,不要带清洁棒那种,牙龈会疼。”韩昼个子高,微微躬身,单手替气急败坏翻抽屉的湛黎接了杯温水,顺便往牙刷上挤了粒黄豆大小的牙膏,凑到她跟前,柔声道:
      ”行了,不闹了,早点睡,明天别错过了集训的车子。”
      “啊、唔、嗯、哼!”湛黎转了几个调子,都觉得不对劲,甩了他一个脸色,夺过牙刷就往嘴里戳,结果把自己戳疼了,又委屈地从韩昼手里接过杯子,抿了口温水。
      韩昼揉揉她的头发,一拉裤腿,蹲下来随便找了只牙刷,拆了壳子,用冷水冲了冲,挤上牙膏,接着从湛黎手中抢了杯子,漱了口,开始刷牙。
      “!”韩昼把杯子塞回她手里,顺势在她手上拍了拍。

      湛黎的头发半长不短,新长出来的小碎发簇在头顶,形成一小撮怎么都压不下去的呆毛,生气的时候生动演绎什么叫怒发冲冠——
      一点A字号王牌舰长的威严都没有。
      “哼!”湛黎含着泡沫冷哼一声,泡沫飞溅,没能沾上韩昼分毫,倒是弄脏了睡衣。
      “……”
      韩昼不理会她,慢条斯理地刷牙,他敞着领子,除了肩颈和锁骨引人垂涎外,若隐若现的胸肌最是诱人,将薄薄的贴身羊绒衫撑开一点起伏的弧度。
      而安静,恰巧是暧昧滋生的绝佳培养皿。
      湛黎刷完牙,准备洗澡,她惴惴不安地偷瞄韩昼,只见他优雅地漱完口,两指勾住本就低的衣领,转动着脖子往下扯了扯——
      所谓灿烂千阳、一身清辉,此刻都被乌云遮蔽了去,云层蓄了沉甸甸的水汽,一场缠绵的冬雨即将来临。
      不要低估了成熟男人克制而骚然的爱情。
      韩昼用扯过衣领的手指,稍稍屈起,骨节在湛黎额头敲了敲,“小小年纪不要瞎想,好好学习方是正道,赶紧洗完澡去睡觉。”

  • 作者有话要说:  想知道什么叫【成熟男人克制而骚然的爱情】吗?
    去品品【kiss me like that—神话】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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