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说，你有罪》乔七公子

4、第四章 于鹏飞的故事

　　哥现在是全家除了二姐之外最有封建大家长风范的人。
　　——来自于家众小弟小妹
　　以下是于鹏飞的大三寒假时发生的事了。
　　要讲于鹏飞当年的荒唐史，可能得几天，对于一个一直主张轻轻松松快乐生活的家庭来说他青春期的持续作死差点折腾死他的全家长辈。
　　往事不堪回首！停！于鹏飞制止了他姐想要继续说的话茬。对面那个一脸清秀的二傻子不仅是他在军校里的兄弟之前一度还是互相很看不上的竞争对手，这脸，他丢不起。
　　于从心在一旁偷乐，哎呀，以这段黑历史为威胁真是百试不爽啊！
　　“好啊。我不讲了，那今天的午饭？”于从心面含笑意，意味不说自明。
　　于鹏飞有点无语，还是去做饭了。
　　围在他旁边的李卫国小同志啧啧称奇，一副面色古怪的样子。嘴里还念叨着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于鹏飞：不就是做个饭炒个菜嘛，至于？
　　李卫国：不撒（不是啊），就平常你那么刚得样子，一直是你们那边队伍的头头，训练什么的也最厉害，平时看起来老成持重，一旦有人踩了他的线脾气也爆的要命，一副铁汉加刺头的模样。谁曾想，你也曾拿起锅铲...有点震撼。
　　不可否认，于鹏飞长的很帅气，麦色的皮肤，强健有力的身躯，一张极具少数民族特色的脸，高鼻梁，深眼眶，看着你时，眼睦很淡然很深邃。
　　他之前一直还以为他装腔作势难以接近来着。熟了之后才发现关系好了，他也会偶尔开玩笑什么的。但做菜，还是很难想象。
　　晚上他们住在于鹏飞自己买下的一套小楼房里。
　　李卫国洗了澡出来的时候，于鹏飞在...在...我去！李卫国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没看错啊，织毛线？！
　　夜，于鹏飞坐在椅子上，开着的窗前，嘴里衘着根明明灭灭的烟，手上还忙着织毛线，听到洗手间门开的声音，他淡定地瞟了眼李卫国，也没管他惊愕的神情，在烟灰缸里熄了烟，又把竹签毛线妥善的轻轻的放在了桌上，就施施然的进去洗澡去了。
　　被无视的李卫国：我为什么要和一个闷骚做朋友？我一定是有了毛病才会认为刚才那个场面有点说不出的温馨和感动。
　　然后，他听到了于某人的声音：你怎么没有穿睡衣？穿着浴巾就出去了，自己关下窗，注意别感冒。还有，怎么没有清理卫生间。
　　李卫国：（心里悄悄埋怨）一代男子汉，别别扭扭，洁癖贼多，要你何用。
　　于某人：我知道你又在心里骂我。
　　李卫国：靠，你成精了！
　　于某人：没有。刚才还不确定，现在知道了。
　　李卫国：……我真是日了狗了。
　　于某人：……别骂脏话。谁是狗？
　　李卫国脱口而出：你啊！
　　……奇异的沉默。李卫国回头，发现于鹏飞站在洗手间门口蹙眉看他。尴尬半晌，听得他说了一句。
　　于鹏飞：别乱说话！
　　李卫国：哈哈（无辜干笑）哈哈，话赶话，话赶话。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千万别误会啊！兄弟。
　　于鹏飞没什么表情，关了门，洗澡去了。
　　空留李卫国一个人在房间里站着，他发了会儿呆，神色不明，去把窗子给关了。又接了个家里的电话。
　　爷爷？嗯，在同学家。嗯，接近年关就回去，嗯。呵，您知道的，我现在就是巴巴赶回去也没人啊。嗯，我知道知道。好，您也好好照顾自己啊，挂了！您先挂吧。嗯。
　　刚打完电话李卫国就听到了门开的声音，于鹏飞也出来了。李卫国瞟了一眼，心想你不是责问我为啥不穿睡衣嘛，你自己为——毛也不穿？然后他就看见于鹏飞看见自己跟见鬼似的，迅速关了门，一分钟后再出来就已经是睡衣整齐的模样了。
　　我去！他不会是洗澡洗傻了，忘记还有个我了吧。虽然有点气，但怎么觉得莫名好笑呢。李卫国不禁回忆起刚刚于鹏飞呆愣的样子，突然就受不了的笑个不停了。
　　于鹏飞：……你怕不是有病。睡觉！
　　鉴于屋内只有一张大床，两人毫不避讳的睡了上去。于鹏飞看了看李某人，除了内裤几乎啥都没穿。
　　……我的话都白说了吗？
　　李某人：怎么不关灯？
　　于鹏飞下床，进洗手间，拿了睡衣来甩给对方。
　　李某人：穿这玩意儿睡难受。
　　于某人：穿。
　　李某人：我不。你能咋的？
　　于鹏飞面无表情的盯了他一会儿，那眼睛黑的不带一丝情绪，看的李某人有点心慌慌。他刚想说，你别看了，别看了，我穿，我穿还不行嘛？于鹏飞的动作就彻底让他脑袋空白了。
　　于鹏飞一一解开了睡衣上衣扣，轻轻捉了他的手腕引导着他穿了一条袖子，另一只也如法炮制，完了还给他巴拉巴拉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是睡裤，被握住脚腕的那一刻，李卫国一个机灵恢复了正常状态，抢了裤子道：“我自己穿，我自己穿！”
　　于鹏飞怔了一下，似乎也终于觉出了几分不妥来。
　　于鹏飞：……我很道歉。不好意思。睡觉前后最好别和我起争执。
　　说罢，着着急急关了灯就进了被窝。
　　李某人：日...靠！老子裤子还没穿上！！！
　　翌日……清晨：
　　于鹏飞看了看紧紧抱住自己，跟个八爪鱼似的……李某人。
　　想挣脱，没成功。
　　于鹏飞仰望天花板。
　　李同学睡姿任性，昨天他手把手系好的扣子，今天还在原位的已经没几个了，大片的浅麦色皮肤都暴露在空气中，于鹏飞挪出仅有的手给某人拉了拉被子，省的冻着。
　　很快，他就为自己的沉默纵容付出了代价。
　　于鹏飞大怒：李同学，你给我滚下去！
　　李某人被他吓醒，一副懵逼无辜的样子，而后迅速的意识到了什么，一个翻身就跳下了床，奔向了洗手间。
　　于鹏飞：……我怕不是又请回来一个祖宗。
　　话虽这么说，于鹏飞心里却有些沉重，也没起床，只是随意的卷了被子，靠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李卫国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番情景。
　　于鹏飞是传说中的剑眉星目，眉宇间总不自觉的带着一股坚毅，神情肃穆时，难免面带戾气，让人心里发寒。
　　李某人心里突突了两下，一时不免也有些沉重。
　　于鹏飞：你是不是喜欢我。
　　李卫国沉默着没说话，身子僵了大半。
　　于鹏飞没说话，见状转了眼，道：“我给你买了票，你回去吧。”
　　李卫国不自觉地抬了头看于鹏飞，于鹏飞也正观察他的神情呢，两目对视，似乎有些被他深沉的眼惊到，竟然快速移开了眼。
　　室内气氛尴尬而沉默。
　　半晌，李卫国冒了一句对不起出来。
　　于鹏飞愣了一下，下了床，轻抱了李卫国一下。
　　不料被人扣了个紧。
　　这个拥抱持续的时间有些长。
　　于鹏飞沉默的，一一的，掰开了李卫国的手指。
　　掰到中途却不太敢继续了。他的后颈一片湿润，灼热的他粗砺的皮肤生疼。
　　于鹏飞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摆正了李卫国的脸，看着他的眼泪像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落。李卫国觉得实在太过丢脸，也不扣着他了，拿手臂遮掩脸，也是一脸的惊慌。
　　我靠，太丢人了吧，二十一岁的人了，怎么会哭啊！李卫国给自己着急的抹眼泪，一边想要解释，看着于鹏飞万年面瘫的脸一副我真是万万没想到的样子更觉得实在是丢脸至极。
　　于鹏飞：“你...”没事吧。话还没说完便被李卫国狠狠推倒了。
　　两人一起砸到了床上。
　　李卫国撑着手看他，莫名有股奇妙的征服感。
　　于鹏飞：……我的床。我的错，我就不该带他回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话还没出口，又被劫了，我去！
　　于鹏飞享受着被雨滴一般的泪珠噼里啪啦砸脸的待遇，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于鹏飞：别哭了啊，你想干嘛？你说行不？咱把眼泪收一收。
　　丢人啊。于鹏飞心想，但没敢说出来。
　　于鹏飞可从没有这么温柔的对他说过话。
　　我想干你啊，但我不敢说。李卫国心想。又抹了两把泪水，止住了泪意，他冷静下来。
　　李卫国试探道：我想亲你。
　　于鹏飞沉默了，翻身制住了他。
　　于鹏飞的眼黑沉沉的，看不清情绪。
　　于鹏飞：你发烧了似乎，我不想现在和你起争论。咱俩没可能，我给你说明白了。你也别存什么念想，进被子里捂捂汗吧。
　　说着，下了床，不说话了。
　　粥，小菜，饼子，水果，热水还有...药。
　　李卫国一声不吭的吃了全部，又吃了药，回被窝里躺着去了。
　　于鹏飞一脸淡漠，收了餐盘和碗。实际上在内心呐喊：……我靠！老子还没吃呢，
　　收拾完。随意洗了个黄瓜和西红柿吃了。
　　于鹏飞看了看被窝，李卫国安静睡着呢，又收回了视线。
　　我还织围巾么？于鹏飞心想，算了，可以织了自己戴。都织了一些了，便坐在小沙发上打了小台灯，安静地干自己的事儿去了。
　　李卫国不自觉对他投了注意力，台灯昏黄，某人关了灯拉了床帘让自己睡觉。只能委屈地打灯了。
　　你看，这闷骚总这样。
　　说了让他回去，看他发烧了又...
　　说了是竞争对手，却又几次出手帮他。
　　他总是热心而冷漠，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又在成为朋友之后几乎对你无微不至，还一声不吭。
　　李卫国赤着脚下了床，于鹏飞没理他，只当他是要去洗手间。
　　直到台灯的光在地面上打了个人影出来。
　　于鹏飞：……
　　于鹏飞抬头示意他，问想他干嘛。
　　李卫国没说话，屈身低头仔细看他。
　　两人离得很近。
　　呼吸都打在了对方的脸上。
　　李卫国：为什么不喜欢我，嗯？
　　于鹏飞：……
　　李卫国：不是说让我立马滚回去嘛，怎么不赶我，还给我做吃的？
　　于鹏飞：我用的不是滚这个字。
　　李卫国愣了愣，没想到他避重就轻说这个。
　　李卫国闭了下眼，又睁开。沉默地拿走了于鹏飞手中的毛线，放在了桌上。
　　弯腰靠近他。
　　两只手按在于鹏飞的大腿上，认真的，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那眼睛亮的如同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李卫国：于鹏飞，你胆敢，你胆敢说一句，你对我毫无感觉？
　　于鹏飞沉默。
　　李卫国不禁笑了：你总这样。总这样。
　　于鹏飞：……
　　于鹏飞没说话，拉了李卫国一把，让对方得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用手去捉了他的脚来，给他捂脚心。
　　半晌才憋出来一句，对不起。
　　还有一句话藏在心底没敢说，对不起，我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