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说，你有罪》乔七公子

3、第三章 放弃信仰放弃你。（1）

　　于以乐打电话给于从心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不会哭出来呢。没想到叫了一句姐出来自己情绪就先崩了。眼泪说流就流，连个打商量的机会都没留。
　　那边嗯了一声就没说话了。
　　城市的夜，外面灯红酒绿，各色的灯海照的夜晚恍若白昼一般。屋里却静的要命。一时间只听得见于以乐自己压抑的哭泣声。
　　半晌，于以乐听到那边说：“委屈了？”
　　“没。”她听见自己还带着点哭腔回答道。
　　“……”那边奇异的顿了一下，接道：“我过去看你？”
　　“不用了，姐。我想回去了。”
　　“……好。什么时候？”
　　“很快。我尽量在这周把该处理的都处理完吧。”于以乐抹了抹泪冷静了下来。“回来就靠你了姐。”
　　“别顾影自怜了，可不像你。你一海龟耶鲁法博还害怕找不到工作？看你自己吧，想来我这儿还是自己找工作。”
　　“行。”
　　—— —— —— ——
　　是时候走了。于以乐站在大楼上俯瞰车流，忽然想起初次交易成功后，那家伙喝醉，清亮的，灼灼的眼和指着这栋摩天大楼对她说，我迟早会在那座金融大楼上有一席之地的动作。短短六年，他已经成功了。
　　现阶段公司发展良好，法务部门建设也趋于完善，她现在走，无疑非常合适。只是，难免有点难以启齿的想法留在心底。
　　她，不是很想走。
　　为什么呢。
　　是因为那家伙嘛？她自言自语道，还真是害人不浅。
　　走吧。没什么希望。且不说就那家伙而言他们之间巨大的身份差距，就自己而言，父母也不可能接受她和外国人结婚。
　　没有结局的故事，或许老了之后拿出来咀嚼，还更有滋味一些吧。
　　想着，不由习惯性看了看表，凌晨四点半了。唔，该叫那家伙起床了。于以乐从办公椅离开，去洗手间洗了两把脸，糙糙梳洗了一下，上了电梯，进了那家伙的办公室，就看到了蜷缩在沙发上睡觉的艾伦，艾伦是个极简主义者，极其务实。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办公室基本成为他除了出差外的所有活动地点。
　　……嘛，也可以说是很拼了。
　　长久的熬夜，不怎么打理的胡渣，刚睡醒，脸……啧啧，简直一言难尽，再加上白半袖，大休闲短裤，拖鞋，可以说很理工男的形象了。于以乐不由嘴角抽了抽，怀疑她对他最初的惊为天人，见之难忘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而且是打了十倍滤镜的那种。
　　她轻轻踹了对方一脚，道：“起床了。”
　　说罢又没等反应直接加了句：我要回中国了。
　　沙发上的男人哼哼了哼哼，没说话，默认知道啦！挥了挥手，示意OK。
　　于以乐放了辞呈在自己桌上，走了。
　　—— —— ——
　　艾伦发现不对，是好几天后的事情了。公司一周一度的例会，她并没有来，什么情况？
　　之前他只是以为乔恩是去中国出差或者回家了。让人去办公室找的时候才发现了辞呈。
　　“……”手里拿着乔的辞呈，艾伦愣了愣，只觉得心里好像颇为怪异。但也说不上来哪里怪，一时除了沉默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先开会，之后我会去联络乔恩。”艾伦很快恢复状态，点了点头示意，例会可以开始了。
　　艾伦先联系了学校里的导师，劳烦他帮忙查一下乔恩的情况。
　　得到的回答是：前两天拿了毕业证和学位证，谢师以后就走了啊。
　　这才心里沉了起来。
　　—— —— —— ——
　　于以乐，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
　　于以乐坐在飞机上，昏昏沉沉的，在似睡非睡之间畅游，却突然想起自己名字的含义来。她已经快要三十岁了，在国外的这几年，不，应该说自从大学期间偶尔遇到艾伦的那一刻起，她就跟着人家四处跑。
　　她不由得恍惚回忆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缘由来，她的博导找她询问，问她愿不愿意加入一个创业项目。于以乐还记得自己当时表面面无表情心里默默吐槽的话，有毒吧。她知道这个创业项目，是金融学院那边的事吧，怎么都跑到法学拉人了。
　　后来……她没忍住微微笑了出来，待艾伦带着传说中她最爱的各种牛奶制品，当场拦路亲自邀请的时候，看到人家的脸和气质，于以乐几乎差点没hold住，就直接同意啦！
　　真是丢脸丢没了。还好面瘫，脸还绷得住，面子才没丢尽。
　　她还记得自己打电话给于从心说这件事，说自己打算再多留几年，和几位同学这边参加了个创业项目，办稳定了再回去。
　　她姐没说啥，就说好。然后直接就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那语气算不上生气，很平淡的陈述语气。
　　于以乐心里突突了两下，干脆全盘交代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她听到了于从心带着清朗笑意的声音，有多好看呀？发张照片撩撩（看看）先。
　　于以乐扶额，合着姐，您关注的重点在这儿？
　　你不生气啊？于以乐记得自己问，带着歉疚心。
　　于从心的回答是这样的：还好吧。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去留的权力啊，没什么，你自己开心就好。
　　何其有幸，于以乐心想，她家的兄弟姐妹们，都如此值得依靠。
　　—— —— ——
　　飞机是半夜到的，深秋的西北可不止有一点点冷而已。
　　银川河东机场——
　　于从心打着呵欠，穿着简单的白色厚毛衣，牛仔裤坐在椅子上，不时闭眼休息一会儿，不时睁眼望望人流涌动的出口。
　　这几年她也三十多了啊，四舍五入要四十啦，尽快养生吧，每天真累啊。眼皮有点控制不住的想耷拉下来，一点儿都控制不住。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模模糊糊地她察觉面前似乎站了人为止。
　　于从心强打起精神来，看见以乐小朋友正以一副极其无奈宠溺的眼神看她。不由嘴角抽了抽，小样儿，看谁呢？
　　两人拉着行李箱回了事务所。
　　于以乐：姐，你别告诉我你在这儿工作这好几年了，房子都没买。
　　于从心：没买，来回麻烦。办公室里有小卧室和小厨房，方便。
　　于以乐：（心里默默念叨）姐姐和那人还有点像。
　　于以乐被塞了睡衣就赶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擦着头发，闻到了股极香的味道。
　　“姐，你在做...”什么呀？话没能说完，泪倒是差点掉下来。白色小桌上摆了两碗热腾腾的饺子，还有西红柿炝的饺子汤，蒜瓣和醋作调味。
　　于从心微微笑了一下，道：“来吃吧。”递了筷子给她。
　　“你回家的日子选的很棒。将近年关了，今年你大姐，三姐应该也会回来。老五也说今年过年早早赶完了行程一定回来你哥今年也销了假。”
　　好。于以乐模模糊糊应了一句。
　　“明天起来早点回去吧，你爸妈很想你。”
　　好。
　　嗯。
　　姐，你不回吗？
　　不了，我这两日也在赶case，做完正好方便回家过年，先不回了。
　　好。
　　于家这代也算人丁兴旺了，他们的上一代有三人。老大是她姑。育有一儿一女。女儿在他们兄弟姐妹中排行老大，男孩却是第二小的，但如今也二十六了，在读研。老二是于从心她爸爸，也育有一儿一女。女儿于从心在家里排行老二。男孩于鹏飞在家里的男孩中排行排老大，今年三十三了，留在了部队。老三于以乐他爸，育有四女一男，于以乐排行他家老二，总体老三，上面还有个学设计的姐姐。下面有个当红明星的妹妹和还在读研的妹妹，弟弟，咳，今年刚上大三。
　　排列一下，大约是如此：
　　于佳欣，今年36岁，著名广告公司金牌制作人，婚姻状态：已婚。于大姐表示轻松秀恩爱简直毫无压力，虽然结婚的时候闹了一点波折。
　　于从心，今年36岁，目前自己在银川经营一家律师事务所，业绩还不错。婚姻状态，未婚。于二姐表示很想删掉那个婚姻状态一栏，希望老爸老妈能快速接受自己不愿结婚的人物设定。
　　于鹏飞，今年三十三岁，供职特种部队，婚姻状态，未婚。于大哥表示在枪林弹雨里穿梭我可能更自在一点，不害别人家女孩，转业前不谈恋爱，不结婚，谢谢合作，谢谢。
　　于萍，今年三十三岁，从教设计专业，已婚。于老三表示我真没有逼我上面几位结婚的意思，你们不能怪我啊！
　　于以乐，目前无业游民一个，优秀法博生毕业，三十二岁，婚姻状态，未婚。于老四表示很难受啊，老子也有看上的人，奈何不符合父母的择婿标准也就罢了，而且人家自己也一点这方面意思都没有啊。我能有什么办法。
　　于玥，当红著名演技派偶像，于家颜值巅峰，三十岁。于老五甩甩头发，很淡定，哦，你问我为啥还没结婚，也没任何恋爱经历。可能是太忙了吧。再说，前面哥哥姐姐都不着急，我急啥？不慌不慌。
　　于佳伟，在读研究生，今年二十六岁，表示姐姐们太优秀，照她们的模子找对象有点困难。
　　于雅知，在读研究生，今年二十五，表示我还没玩够呢。着急结婚找束缚啊，傻子才干。
　　于鹏仪，大三学生，忙于准备考研，表示有一堆如此优秀的哥哥姐姐压力很大，什么？你说形象点比喻一下？简单来说就是：感觉自己多了好几个爸和妈，还是超优秀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