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江湖，孤独而又温暖》伽蓝靖雅

4、【苏叶】愿予你听风红尘，我自待吹雪满坟（4）

　　纯阳宫
　　“师傅！师傅！”恍惚之间苏叶有一种这次昏迷和那次瘟疫昏迷一样的错觉。她以为她睁开眼睛会看见，那个温柔为她擦拭双手的男子。
　　她终于想起来之前瘟疫那次，冥冥之中男子在她耳边低声说的话：“你要好好的，我给你做最爱的甜饼，会一直守着你的。”但是师傅你食言了，为什么这次你没有守着我。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消失在枕间。
　　“很痛么？”一个女孩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苏叶歪头看向声音方向，一个身着纯阳门派服的小女孩担忧的看着她。
　　“不，没有，只是心痛。”
　　“为什么会心痛，姐姐的心也受伤了么？我去找小师哥去，姐姐不哭，我马上回来。”说着就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原来她的喜欢并不是没有回报的，终究只是错过了。

　　纯阳宫一年四季冰雪不化，和万花谷正好相反。
　　这些天她身体已经大好，右胳膊可以活动拎起重物了，她打算准备去找裴元师叔。她只知道大部队已经到了川中，长安彻底沦陷，朱将军已经殉国了。苏叶看着飘落的无数雪花开始发呆起来。
　　“苏姑娘？”李清儒从论剑台回来正好看见了赏雪的苏叶。
　　苏叶眼睛无焦距的依旧看着远方，直到李清儒喊了第二声。
　　“啊，是李道长，失礼了，刚才在想事情。”
　　“无碍无碍，我看姑娘应该站着好久了，天冷姑娘还是进屋暖和着比较好。”李清儒说道，随后又不好意思的抚了抚剑。
　　“那个...”他喊住苏叶。
　　看着他欲言又止“你有什么要问的？”
　　“苏姑娘认识花谷颜先生门下的胧月姑娘么？”李清儒眼中充满着期待。
　　“书墨门下大师姐？有过几次接触。”苏叶答道。
　　“那苏姑娘可知胧月姑娘是否还在谷中？”语句中带着一丝焦急。
　　“胧月师姐很早就随颜先生出谷了，现在我也并不知道他们在何处。”
　　“这样啊...谢谢苏姑娘告知在下。”李清儒叩手谢过苏叶。

　　至德元载
　　苏叶拜访祁进说明来意，打算启程去川中想快一点和师叔回合。她本想在伤好后就离开，正巧遇到纯阳宫救助大量难民和被狼牙军安禄山追杀的皇室中人藏于空雾峰，作为一个医者她还是留了下来帮忙，这一留就是半年。祁进不放心苏叶孤身一人前往，便提出让李清儒陪同苏叶，正巧李清儒要去浩气盟传达一些消息，便和苏叶提议先去浩气盟在一同前往川中寻裴元，苏叶欣然同意。
　　两人快马加鞭到了南屏上才发觉事情有所不对，避水滩附近一条船都没有，远看长江江面上漂浮这什么东西。
　　“李道长快看，江面上飘着什么东西。”苏叶指着远处的江面，上面漂浮的东西一浮一沉。
　　李清儒轻功过去打算一探究竟，近处一看却发觉是已经死去多时的浩气盟精兵，他领其尸体回到岸边。打算将他好好安葬。
　　两人继续向望江村走去，刚进村子就发觉寂静的可怕，李清儒巡视一周发现村落空无一人。
　　“看来浩气盟是遇袭了。”李清儒说道。话音刚落，就听到从他们走过的避水滩方向传来的马蹄声。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些离开。”李清儒心想：既然望江村已经被袭，那么前方曾经的浩气盟军营估计也被占领了，赤马山是不能去了，宓谷是去浩气盟的必经之路，那么肯定有埋伏。而且埋伏肯定就在宓谷和半月谷交叉之地。现在能躲避的地方只有凛风峡了。
　　“走，阿里曼圣坛！”李清儒对苏叶说道。
　　“我们去凛风峡？”苏叶一瞬间明白了李清儒的意思，看来是想从凛风峡或天子峰那里绕过半月谷进去浩气盟。
　　两人快马冲出望江村。

　　两人刚离开不久，从避水滩方向的来人就进入来人村子。
　　一男子身着黑衣，趁着他腰间的一管笛子更加的通透白瀛，男子跳下马，蹲在地上细看了沙子，说道：“刚才有人来过这里，看来我们是放进来几只浩气的小老鼠啊。”男子眼神阴冷，站起身看向天子峰的方向。
　　“帮主我们要追么？”男子的手下问道。
　　“严守宓谷，派一个小队去凛风峡。”
　　“凛风峡？”男子的手下只是疑问了一下，但是还是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帮主，我们生擒的浩气盟弟子怎么处理？关押水牢么？”
　　“杀。”说完男子头也不回的骑马离开了。

　　这边苏叶二人已经进入了凛风峡，两人需要从长计议了。
　　“我们现在必须快点进入浩气盟，我想不多时间恶人谷的人就会追查到这里了。”李清儒咬了一口干粮说道。
　　“要不李道长现行离开吧，我不会武功终究是个累赘，我会尽量躲藏不让他们发现的。”苏叶说道。
　　“不行，我不能扔下你一个弱女子，而且万花谷对我有恩，我怎么可能...”李清儒的话说道一般戛然而止。
　　苏叶刚想问，就看李清儒在嘴边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动作。

　　苏叶看到一伙人大致有7.8个人，神情凶狠的看着小川的方向。
　　“快看这里有马蹄印看来他们是向小川方向跑了，我们快追。”
　　“奶奶的腿，这么这么能跑，还得老子连酒没喝完就出来了。”一个壮汉嚷嚷道。
　　待着几人走远，苏叶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早些提议将马放走，这样就不会留下痕迹。虽然觉得自己多事但是万事都要小心。
　　“事不迟疑，我们快离开吧。”苏叶说道。
　　“之后的路可能会有些难走，我们要从这崖壁上翻到半月谷的南侧山壁上。”
　　“好。”苏叶固定好药箱，确定稳妥之后一步一步的艰难的前行着。
　　不知道不觉太阳依旧完全落下上，能见度越来越差，苏叶几次差点绊倒滚下山，都是李清儒及时拉住她。
　　“道长以你的轻功真的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上去，实在不行我藏起来等你吧。”苏叶真的已经精疲力尽，而且又因为拖累李清儒而感到不好意思。
　　“前方石壁上有个洞，我们今天可以在那里凑合一夜，明早在启程。”看着无视她说话的李清儒，苏叶知道他这是不赞成她的建议。

　　两人躲进了山洞，为了避免被发现就没有生火。
　　孤男寡女气氛突然宁静，苏叶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氛围，无意识的问道：“李道长怎么认识胧月师姐的？”
　　“很多年前认识的，她救了我一命，那时我中计被追杀，要知道静虚门下弟子在纯阳是受其他门下弟子排挤的，那时没有一个人向我伸出援手，都在看我的笑话，我以为我会死...没想到竟遇到了她。”
　　“那时候我还在想明明是一名弱女子，怎么动起武动来这么暴躁，她的一招快雪时晴将对面都打的半残，还自说：自己是医者不杀生。让那些人快些滚蛋，否则不客气，哈哈哈哈...”
　　李清儒看向天空的月亮好像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那时候我伤势很重，她替我包扎说会带我回医馆让她的师兄帮我疗伤，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的包扎手法简直差到家了，让我怀疑到这人确定是万花谷的人么？她说她不喜欢背那些东西只喜欢练武，嘴里念叨着；‘谁家少年花间游？钟林毓秀可倾城。’称自己就是那倾城的少年郎，我原以为这也许就是那种不修边幅的江湖女子，可她又写的一手好字，让我惊叹不已。”
　　“当我知道她是万花书墨门下弟子时更让我惊讶，我自知颜先生收徒要求很高，我没想到她也可以那样恬静的坐在那研磨书写，就像一幅水墨画一样...”李清儒的嘴角不由得向上翘起。
　　“李道长喜欢胧月师姐的吧？”苏叶问道。
　　“喜欢...喜欢啊，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不喜欢。”也许是月色过于迷人，李清儒不在像之前那样沉默寡言，他眼中充满着欢喜的说着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胧月师姐知道么？”苏叶问道。
　　忽然间，李清儒笑意收起流露出淡淡悲伤，“应该不知道吧，我不曾表露...我这样的人配不上她。”
　　“道长，有些话如果不说的话可能一辈子都说不出来，谁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回错过本属于自己的幸福。”苏叶想到那个男子，又是一阵心酸。
　　苏叶说完，两人之间不再说话，寂静的只能听见风吹入山洞的声音，渐渐的苏叶不由得睡着了。
　　胧月，你要好好的啊。等我。李清儒看着外面的月亮一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