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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双向暗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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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爱情如果不开始就不会消逝，但是谁又忍得住不开始呢？
(二)
开车回家一路上，无论成雨怎么问，许墨都没有解释半点今天发生的事情。
“许墨，你不可以这样瞒着我。今天秦越彬到底做什么了？”
“你现在是心疼他吗？”许墨冷不丁问了一句，语气阴沉得近乎冷酷。
“我当然没有啊……他一定是做了什么，你才会这么生气。”
“就这么相信我”
“当然，树洞先生人最温柔了。”
“你真的是这么想？”许墨心里一动，这种普通的话竟然也会让他有一种开心的感觉。
“嗯，当然。”成雨看着窗外的街景，映在车窗上的脸色有些阴沉，“我一直追问其实是担心秦越彬对你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我看着他刚刚张狂疯癫的样子，真是觉得这几年认识的好像是另外一个人……”
“放心，他没有对我怎么样。”许墨的声音变得温和起来，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却不觉收紧，想起秦越彬今天说的那些话，他的心里就难以平静下来。已经有很久没有像今天那样情绪失控，这种愤怒像是完全不受控制似的涌上心头，这种在乎的感觉，他分不清是什么原因。
“许墨，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换回来啊？”成雨闷闷地问着，心里想着今天秦越彬威胁的事情。
“你……很想换回来。”
“嗯，如果一切都回到原点，就不会有这么多意外和问题了。”
回到原点吗？许墨温柔的眼里有些黯然，却还是沉声安慰道：“很快的，需要一些调试的时间，最多再有三天，那台机器就可以修好。那台机器本来的作用本来并不是交换灵魂，所以我本来想谨慎一点，但是如果你真的很想换回去，我愿意陪你试试。”
“会有危险吗？如果危险的话那还是等等吧……”
“那台机器最多应该只会无效，原理上讲并不危险。”
“那就麻烦你了……”成雨有点口是心非，其实只要想到换回来后自己就没有理由赖在他身边，心里就觉得有些闷闷的。还有那一堆堆虎视眈眈的女大学生和女老师雪片一样飞来的情书和短信……不知不觉，自己开始有些在乎许墨了，即使每天吃饭跟吃沙子一样，经常分不清楚衣服的颜色，还要背那艰深难懂的砖块讲义，但是一看到他出现在面前，吃着自己做的菜那种满足的微笑，心里就会觉得似乎这些困难都是值得的。
想想也真是够了，他明明顶着的是自己的脸，自己怎么还能动感情。
换回来也好，换回来她成雨就加入那些迷妹的行列，把许墨追回来！毕竟，他之前才收了自己的摇头娃娃礼物，还说很喜欢……对自己会不会也有这么一丢丢的好感呢？可惜美食的攻势就不能再用了，不过以她的聪明，不会找不到别的法子。
这样想着，成雨黯淡的神色就渐渐明亮了起来。
“怎么突然笑了？”
“没什么。”成雨突然觉得有点饿了，“许墨，我们去吃宵夜好不好，晚餐只吃了一半，现在回去也全部都凉了。”
“你……有胃口吗？”
“我现在吃不出味道，但是我这几天探索发现，对于冷热口感我还是可以分辨的。而且我现在可以吃以前最讨厌的凉拌小黄瓜和海带丝，因为恰好口感都很脆。”
“那，我们现在是准备去吃麻辣烫了？”觑着她开心的样子，许墨觉得她越来越有趣了，她不是没有悲伤和难过，但是似乎总有办法不让自己沉溺其中。
“非常聪明，大教授。”
(二)
成雨一直以为味觉是生理因素。但是看到许墨吃下一块冻豆腐就咳到眼泪狂飙的时候，她很确定着并不知自己身体的反应。
“老板，我们叫的麻辣烫可以走辣吗？”
“先生，我们店叫‘无辣不欢’，没有走辣的……”小老板是一个面无表情有些憨的小胖子。
“那就麻烦帮我们上一锅清水。”成雨也没脾气了。
“这……好吧。不过我们只有清汤，每位加收25，可以吗？”小老板非常好心地提醒。
“好。”真是趁火打劫。成雨在老板的后面做了个鬼脸，逗得对面的许墨都笑了。
“没有想过自己这张脸会做鬼脸吧……”现在熟了，成雨对许墨也没有以前那样的拘谨。
“完全没有。”他的声音里面还是笑着的。
“觉得怎么样？”
“唔……很像是一个我从来不认识的自己。”许墨眼神有些复杂，“我有时候会考虑，到底是我们的身体控制着我们的灵魂，还是我们的灵魂控制着我们的身体。这一次意外让我有很多从来没有过的灵感。”
“比如？”
“比如你说的那个口感的问题，实话说，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吃对于我而言，一直只是果腹和生存的手段。你没有向我抱怨，反而好像还找到了某种方法去克服这个缺陷，甚至利用它吃一些以前不喜欢的东西。”
“这叫食货顽强的生存意志。即使没有味觉，还是要找出吃的乐趣。”成雨咬了一口小黄瓜，冰凉爽脆的口感其实很不错，“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看一起吃饭的人。”
“那不是你自己吗？”
“你每天照镜子的时候，不会被镜子里面那个可爱的少女迷住吗？”成雨说着自己都撑不住笑了出来。
小老板上新点的麻辣烫，刚好听到那一句，夸张地打了个冷颤，一双小绿豆眼睛眯着，“先生，今天又不是双十一，要不要这么肉麻……”说着转身飘走。
成雨轻咳了两声，稍微收敛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低头偷偷吃吃地笑了起来。抬头偷瞄对面的许墨，他正撑着头，一脸温柔地望着自己，眼神里面似乎带着点玩味的意思：
“你呢？每天照镜子的时候，会被迷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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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成雨是没有想过自己会在48小时内两次进警局，而且为的是同一个人。而这次爆扁秦越彬的是成斐这个小子。
“可以用1500元保释，你去那边交钱就可以把人领走了。”
因为还有3个月不到18岁，对于成斐，警察的态度明显比较温和。看着这小子拱肩缩背地被一个警察带了出来，成雨是真想上去就给他头上来两下。这小子姐姐几天不在身边，连打架都学会了。
“许大哥，谢谢你……”坐在副驾驶上，成斐可怜巴巴地一直反复唠叨着两句话：“许大哥，你一定也要答应我，不要告诉姐姐好不好……她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把我骂到狗血淋头的。”
“别担心，先走吧。”成雨心想千万不能让这小子知道“你姐”昨天也刚做过一样的事情……
“真的，你不要告诉姐姐……”
“好了，要么讲点别的，要么闭嘴。”
墨墨好有威严啊……成斐默默在心里又给了个心心眼。顿了顿，试探着问道：“许大哥，跟你商量一下，既然你跟我姐姐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我可不可以也搬到你家去住啊？”
“嗯？”成雨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这小子念大学不住校，跑到许墨家住干什么？！
“你别误会啊，我想搬去你家，不是为了能天天找你教功课，只是我很担心姐姐，我想就近保护她。”成斐说得很认真
“什么意思？”成雨听出了一点端倪。
“这……我不能说。”
“不能说就不要来住了。”成雨很懂激将法这一招对自己的笨蛋弟弟很有效。
“别啊……如果我告诉你原因，你是不是会让我搬进来跟你们住啊？”
“可以考虑。”
“今天我去姐姐诊所看她，姐姐没到，却看到保洁阿姨代了前台姐姐的位置，我就问前台姐姐去了哪里。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保洁阿姨说前台姐姐住医院了，因为喝了秦越彬买给姐姐的咖啡。”
“什么意思？”
“保洁阿姨说昨天秦越彬来找姐姐求复合，说了很多很难听的话，姐姐很生气要赶他走。他就在诊所楼下鬼鬼祟祟的，后来前台姐姐就觉得头晕，很快就没有知觉，后来化验才知道是因为她喝的那杯咖啡里面下了一些很下流的药。幸好姐姐没喝，但是前台姐姐就遭殃了。”
成雨听了暗暗心惊，原来昨天许墨死也不肯说出的原因是这个。心里一凉，一把方向盘车头直接转向成斐的学校。
“呃，许大哥，你不是说可以考虑让我搬去你家吗？怎么又调头去我学校了。”
“我考虑过了，不合适。你还是住校吧。你姐姐那里我会好好保护她的。”成雨此时脑海里只是想着许墨，“还有不要再打架，也不要再招惹秦越彬，不然我告诉你姐姐。”
“啊？……”成斐苦着一张脸，声音有些幽怨，“你怎么跟姐姐一样啊，其实根本没有要答应我的意思，只是想套我话。”
哼，小子终于开窍了……
(四)
回到家打开门，成雨就觉得屋子里面的气氛有些不一样。看到咕叽撒着四条小短腿一脸憨笑地飞扑到跟前的时候，她眼泪都要下来了。
“咕叽！你怎么在这里？”
成雨蹲下身子，伸手揉了揉它的小脑袋。许墨从书房里面走了出来，一脸的苦笑。
“是宠物店打电话过来说这小家伙在店里寄养每天心情都很差，也不怎么吃饭。我想，你的笔记上谢过，动物和树洞才是治疗失恋的特效药。我就把它接回来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成雨记得这好像是自己随手写在某本书角落的句子。
“随手翻到的，我觉得很有意思。”
“但是它这么皮，可能会把你家弄得很乱……”成雨有点担心地看着脚边还在无限兴奋的小东西。只见它一下子跳到成雨腿上，一下子又绕着她跑圈，跑着跑着又突然急刹车蹦两下，跟个人来疯的孩子一样，一秒都歇不下来。一双棕色的大眼睛里满满的欢欣雀跃的光芒，尾巴上一坨小圆毛球，也许是因为太短的关系，根本分不清是在摇还是在颤。
咕叽似乎第一眼就认出了成雨，这种亲近让她鼻子一下子又酸了，搂住了它的小脖子亲了亲，又把手递过去给它舔着。
许墨走过来，也蹲下了身子，轻轻挠了挠咕叽的尖耳朵。
“刚刚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咕叽会乖乖的，只会咬玩具，不会咬书。”
小家伙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成雨，嘴巴发出一阵呜呜的声音仿佛是在保证什么，然后直接噗通一声卧倒在地上，把白白的小肚皮朝上，肉乎乎的前爪手轻轻地搭在许墨的膝上，一下下地拍着。
“是在邀请我给你揉揉肚子吗？”许墨被它的憨态逗笑了，伸手替它揉着。小家伙松开了前爪，但两只后爪却轻轻一弹一弹的，半眯着眼睛，仿佛十分享受。
“这个鬼精的小家伙……怎么饿两天还那么胖……”成雨轻笑着，也伸手撸了撸它肚子上软软的白毛，“唔，快赶上小猪了……”
她这么自言自语着，却觉得身侧许墨正看着自己，专注的眼神让她侧脸有些微微发烫。心里似乎隐隐觉察了些什么，她忍不住问了一句：“许墨，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啊？”
问出口就有些后悔了，但是过长的反应时间让她大约猜到，答案应该不会太好。
“我也不知道。”许墨站了起来，笑了笑，“也许是这几天看了你的心理学笔记，忍不住有实验的想法。”
哼！成雨决定专心撸咕叽不理他。
(六)
成雨对天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茄汁大虾的茄汁全部放成越南辣椒酱，绝对跟刚刚许墨那个让她无语的答案一点关系都没有。
……又或者有那么一点。
“这样能不能说明吃辣是个心理现象？”她把一杯冰水放在被辣得狂咳的许墨面前，学着他科学至上的逻辑分析着，“我可是很能吃辣的。唯一的解释是你的灵魂不能吃辣。”
这时候，没有味觉好像不是一件太坏的事情。
“咳咳……”许墨灌了半杯冰水，嘴里火辣辣的感觉才略略消退了些，却还是觉得嗓子干痒得厉害，声音勉强发出来也是沙哑的：“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生气？”
“女人失恋，脾气就是比较坏的。”她回答着，夹了一只大虾在碗里，伴着完全没味的白饭吃起来。
“别吃……咳咳……真的很辣……”
“反正吃到嘴里也是没有味道的，不要浪费。”她赌气又夹了一只。
事实证明，能不能吃辣有可能是心理问题，但是吃下大量的辣扁桃体发不发炎绝对是个生理问题。许墨这个看起来挺健康的身体对于辣的抵御能力几乎为零。
在吃完整盘越南辣椒酱煮大虾之后，成雨就开始发烧了。
“我一个人洗可以……”
“发着高烧，然后带着手套眼罩吗？不可以。”许墨的声音是少有的强硬。
“嗯……我加个凳子……”
“在我换回自己的身体前，我有必要确保不会先被你摔坏了。”
“……不行！”她没法反驳许墨的逻辑，但是这不代表她就要接受许墨帮自己洗澡的计划。她觉得自己本来已经发烫的身体更热了。
说不过，总躲得过！然而猛地一起身，成雨就觉得眼前忽然多了好多金色的星星，晃得她一阵不稳，直直朝着旁边的沙发摔了下去。
对上许墨严肃的表情，她还想垂死挣扎一下：“现在我不带手套和眼罩自己洗还来得及吗？”
迷蒙之中，许墨沉沉的语调在耳边响起：”那么害怕异性的身体，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今天不要逞强，让我来帮你，好吗？“
(七)
成雨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到浴缸里的，水放到胸口的位置，只是微温，触到滚烫的皮肤上有些凉。头脑晕晕乎乎地挨在浴缸边上，身下垫了条毛巾，也不至于太冰。带着眼罩，耳朵却听得见是自己的声音在低低说着：
“现在我会用海绵沾水帮你擦一下背，水我没有调太热，所以可能会有点冷，觉得难受告诉我。”
海绵刷在滚烫的背上确实有些凉，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头脑却似乎清醒了些。明明知道他现在看着的是他自己的身体，心里还是忍不住觉得非常的害羞。
“许墨，你这又是看我的哪篇笔记学的，又拿我做什么科学实验……”
“这是基本的医学常识，体温过高可以通过温水浴降温。”许墨轻笑，成雨果然是因为自己那句话在生气。
“胡说，我觉得你越擦我越烧得厉害……”她声音含糊不清：“你根本就是在勾引我！”
“我替我的身体擦澡降温，怎么叫勾引你？”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他的声音里面有一点笑意。
“因为我什么都看不到，我只听到你讲话，你的话里面都带着毒……”成雨一把扯下了眼前的眼罩，回头跟他四目相对，他的脸在浴室的灯影里，那张明明属于自己的脸，却让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替她把眼罩拉好：
“你现在烧得厉害，至少要把体温降下来。所以乖乖的，不要乱动好吗？”
成雨就觉得自己被喂了一口甜蜜蜜的毒药，不自觉地乖乖又伏到浴缸旁边的毛巾上。
不知怎么的，他伸手给她转了个方向，便是面朝天的姿势。有些粗糙的海绵擦到了她的颈前和胸口上，当然是男人一马平川的躯体，但是细长指尖划过肌肤的真实的触感却让她只觉得天灵盖在冒烟。
成雨就这样半暝着眼趴着，其实这样的海绵擦澡，撇除尴尬和害羞之外，是非常舒服的。他的力道很轻柔，有些粗糙的海绵刷过滚烫皮肤时候似乎能够让每个紧绷的毛孔都舒张开来。过了不知道多久，成雨只觉得自己背上和额上都出了一层汗，刚刚那种浑身难受的燥热瞬间似乎减轻了许多。
“终于降下来了……”他再探了探她的额头，声音变得有一点远。不久成雨就觉得有一条干燥温暖的毛巾裹住了自己。
“咦……洗完了吗？”成雨从迷糊中醒过来，下意识拉住了许墨的手，仰着脖子不愿意起身。
“刚刚是谁打死也不愿意的……”许墨有些哑然失笑，觉得她现在的样子有点像刚刚翻过身子求揉肚子的咕叽，于是揉了揉她略湿的额发，伸手扶她起来。
刚刚她问的那句话其实连许墨自己心里都没有答案，什么科学实验也只是随便胡乱编造的借口罢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生气使坏最后害到自己的糗样子，许墨莫名有些想笑。除了后面她发烧的一段，看她这么在意竟然还有些高兴。
跟成雨只是认识了不到一个月，心里那种忽然冒头的情绪是因为自己眼睛的关系吗？如果他们换回来，自己再次坠入那个黑白的世界，成雨会不会也将跟着黯淡下去？
他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