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行者新编》德普夫人

5、抉择上

　　苏醒以后的宥安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医生建议回家静养，这段时间不用去让她回忆，只要每天保持好心情就可以了。
　　可是卓凯没什么时间去陪她，只能让她呆在家里。不过警局有规定，像宥安这种情况只有辞职，而且当事人也要亲自去。
　　宥安未施粉黛，一袭休闲装打扮，略显憔悴，在卓凯的引领下走到了大sir办公室。
　　“madam！你醒啦，你没事吧？”刚走进警局大门宥安就被迎面走来的巡警吓了一跳。
　　“...没事...”宥安摇了摇头，茫然的看着他们。
　　“她有些不舒服，谢谢你们。”卓凯说完抱歉的对他们点了点头，宥安失忆以后性格都变了很多，以前的她活泼聪慧，既有打女人的主张，也有小女生的娇俏。而她自身也带着一份与生俱来的涵养与气质。现在的她，变得单纯简单，温柔淡泊，但是和卓凯之间的关系却不似从前，虽然她喜欢和卓凯走在一起，也喜欢和他聊天，卓凯也能带她给很浓重的安全感。
　　但和另一个人，似乎更是无话不谈，而且和那个人相处，总让她很轻松愉快，这个人就是连浩勤。
　　可能是失忆醒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连浩勤的关系吧。
　　卓凯看在眼里，心中暗自下了决定，其实宥安记不起来，也算是一件好事，他与她本来就不配，他也担心将来他有事会独留她一个人。她能承受得了吗？所以宥安问他，他是不是她男朋友时，他没有回答，渐渐地宥安不再问了。
　　宥安跟着卓凯去了郭sir办公室，简单地做了询问，宥安就签下了辞职信，那笔记有些生疏的样子。
　　“安安，你先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就出来。”卓凯叮嘱道。
　　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宥安找了个凳子坐下来，想要一个人发会儿呆。
　　“蒋小姐，听说，你失忆了？”叶兆良本来是找郭sir谈事，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宥安。
　　宥安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叶兆良，声音温柔的问道“你是？”
　　叶兆良脑子微微一转，走到宥安身边坐了下来“我是O记总督察叶兆良。”
　　宥安愣了一下“你好...”她觉得这个人浑身弥漫着一种让她不喜欢的感觉，即使他是笑盈盈的看着她的。
　　“那...你是来，辞职的？”叶兆良觉得，宥安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再工作了，她看起来目光不再那么锐利了，竟然生出一种让他想保护的感觉。
　　“嗯。”宥安话不多，也不知道说什么，看了看郭sir的办公室门，好在卓凯很快就出来了。宥安也乘此机会摆脱这个让她不太舒服的人。
　　卓凯和宥安并肩走着，宥安双手揣在包包里，眼神一直专注的看着前方似乎没什么能够引起她的注意。
　　“安安，想吃点什么吗？”卓凯微笑着说着，他希望能和她多说说话。
　　“没什么想吃的。”宥安也微微一笑，她的确不太饿，现在的她仿佛得道高人，无欲无求，十分淡漠。
　　“你想吃东西吗？”宥安忽然反问道。
　　卓凯摇摇头轻声说“我也不饿，不过美贤她们应该很担心，我们买点东西上去给他们吃吧，顺便...你辞职了，也算是给他们道个别。”
　　宥安乖乖地点了点头。
　　卓凯提了很多东西上楼，都是那些同事们爱吃的东西，宥安本来也想提一个替他分担一下的，但是卓凯执意自己提，宥安也只好打空手，但是这种感觉她不讨厌。
　　一进CIB，同事们全都围了过来，因为卓凯不仅是带宥安去辞职，他还被郭sir问了话，就是关于廉政公署调查他的事，同事们都很担心。
　　“卓sir，你没事吧？郭sir说什么了吗？”美贤因为知道宥安的事，所以更加担心卓凯。
　　“是啊卓sir！”大家都很尊敬这个上司，不得不说CIB在整个警局里是最团结的一个部门，这也要归功于卓凯这个好上司。宥安静静的站在卓凯身旁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也许是因为她失去了所有记忆吧，除了对卓凯莫名的依赖，她好像没有别的情感了。
　　卓凯对宥安的所思所想，一无所知，宥安不说，他也不问，这和从前一样，因为从前的卓凯太了解宥安了，他们总是有一种默契，但他忽略了今时今日的蒋宥安，已经失去了对从前所有的记忆。他并不了解现在的宥安，却还是和从前一样和宥安相处着。
　　“安安，我先送你回家好吗？”下属们都散了之后卓凯才转身和宥安说话。
　　宥安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知道怎么回去，我也想四处逛逛。你忙吧凯叔叔。”
　　卓凯不太放心，但他确实又走不开，现在挞沙和覃欢喜准备选卧底，他还需要去盯着。
　　“那回家之后记得给我电话。”卓凯不放心的看着宥安，跟着摸了摸宥安的头。
　　宥安微微一笑，转身就离开了。走的时候和同事们简单的打了打招呼，跟着就独自走了。
　　其实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落，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只是...她不想一个人呆着。
　　出了警局，她也没什么溜达的目标，本想就这么走着回家去，但是又不太记得路，只好把手机导航打开。打开手机后，她鬼使神差的翻起了电话簿，电话簿里的号码不是很多，但她给卓凯备注的最特别，不止加了很多爱心符号，还给他名字加了A，这样在通讯录里卓凯永远都是第一位。
　　再往下滑，都是美贤，外公，小外婆，小叔叔，李乐儿...当Kobe后宥安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拨出了这个号码。
　　“喂？”连浩勤有些警惕地接了这个号码，因为不知道宥安的手机号码，所以他还以为是覃欢喜的对头打给他的。
　　“kobe？”宥安虽然只听到了一个字，但是仍然轻松地认出了他的声音。
　　连浩勤心里一惊，随后开心的回应“Anne？真的是你？”连浩勤有些不可思议的对着电话那头问道。
　　宥安听到连浩勤这么兴奋，不觉有些想笑“是啊，我翻手机才看到你的电话号。”她想起她醒来第一天连浩勤曾说她欠他一顿饭，便接着说“你晚上有没有空？我不是还欠你一顿饭吗？”
　　连浩勤摸了摸后脑勺，高兴地说“有空，当然有空，这样吧，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宥安找了个露天咖啡厅等连浩勤，中途有个街拍爱好者看见宥安，还找宥安拍照，如果是从前，她一定会严词拒绝，可是现在，她有些害怕，不知所措，她已经说了不想拍，可这个人一直在她面前说个不停，一边说还一边拍照，让宥安很不舒服。
　　“喂！你干什么！”约莫五分钟，连浩勤才匆匆赶来，见状，他很生气，一个男人缠着女孩子像什么话，而且宥安看上去很不情愿。连浩勤快步上前拉开了这个扛着摄影机的男人，宥安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躲在连浩勤身后，不自觉地拉着连浩勤的衣袖，好获得一丝安全感。“...先生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位小姐很漂亮，想给她拍张照片而已，我没有恶意的。”其实这名街拍爱好者也不是坏人，只是他狂热的态度让人有些害怕。
　　“你走吧，我朋友不习惯和陌生人说话。”连浩勤不怒自威的气场让这个人很识趣的走开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他有没有吓到你？”连浩勤紧张的看了看宥安。
　　宥安摇摇头“我不怕了，你不是在这儿吗？”其实这句话只是说她不害怕了，但是让男人听着却会产生很大的自豪感。
　　“对了你的身体最近没什么不舒服吧？”连浩勤担心的问道。
　　“我没什么啊，就是偶尔会头晕，我们以前很熟吗？”宥安好奇的望着连浩勤。
　　连浩勤微微一笑替宥安倒了杯红茶，接着说“我们刚认识不久...”
　　“嗯...”宥安接过红茶小泯了一口。晶莹剔透的面庞即使不施粉黛也让人心旷神怡。
　　今天是覃欢喜和挞沙争洪英社坐管的日子，覃欢喜这个老狐狸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说去，也没说不去，连浩勤也只好出来放松放松，何况是宥安约他出来，他何乐而不为呢。但是有一件事，始终在他心里有个结，宥安和卓凯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他也不知道...
　　吃完饭后连浩勤送宥安到家门口后才离开，上楼后宥安拿出钥匙打开了这扇熟悉又陌生的门，换了双舒适的拖鞋，把抱扔在了沙发上瘫坐着发呆。夕阳的余晖洒在宥安光洁无暇的面庞上十分夺目好看，躺着躺着她就这么睡着了。晚上美贤去和她妈妈吃饭了，卓凯忙完工作就回家了，他给宥安发了消息，宥安没有回复，一进屋就看到宥安躺在沙发上沉沉睡着。
　　也亏卓凯这个时候回来，宥安正做噩梦，一个满脸鲜血的男人用很悲伤绝望的眼神看着她，她有些心痛但又很害怕，她不敢靠近，正当她倒退的时候她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这个男人她不害怕，但是她很难过，她想抓住那个男人的手，却怎么都抓不住。又过了一会儿，这两个男人突然消失了，紧接着出现的是一个面容和她一样精致绝伦的女人，这个女人她知道，这是她妈妈蒋娜，，原本蒋娜捧了一大束好看的鲜花似乎要送给他，突然，蒋娜温柔的目光一瞬间变得严肃凌厉，那捧鲜红的花，瞬间成了鲜红的血浆，眼看就要全部泼到她的脸上。
　　“安安！安安！”卓凯紧张的叫着宥安的名字，不停地轻拍宥安的肩膀，她满头大汗面色苍白，眉头紧蹙，似乎被梦魇了。
　　“不要！”宥安突然睁开了眼，见到卓凯，她毫不犹豫地抱住了他。心脏无规律的快速跳动着，似乎是想冲出嗓子眼儿一般。
　　“别怕，只是梦，乖~”卓凯抱着宥安轻轻抚摸着宥安的后脑勺。动作温柔且小心翼翼。
　　卓凯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让宥安获得了短暂的平静。但是随后脑袋突然产生了刺痛感，宥安推开了卓凯抱着头痛苦的叫喊着。卓凯立刻拿起了桌上的医药箱，倒了一片止痛药，快速接了一杯温水递给了宥安。
　　吃了药之后，缓了几分钟，头痛感才减轻。
　　刚才的剧烈头痛让宥安隐隐约约想起了一些事，那些事...好像都很重要，但具体是什么她说不出。
　　“凯叔叔，你告诉我一些以前的事，好不好...”宥安额头上还有些细汗。她望着卓凯的眼神有些悲伤。
　　卓凯心中不禁酸楚“好...你想知道什么？”卓凯说完宥安咬了咬下唇“一切，比如我们的关系，比如我的过去。”
　　卓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我们的确是恋人关系...”见卓凯面色有些为难，宥安不解的问“你不高兴吗？”
　　卓凯摇摇头苦笑道“傻丫头，怎么会不高兴。”卓凯顿了顿接着说“只是，我们年龄差太多了，我始终担心会误了你。”
　　宥安听了这话后，许久不说话，心里斟酌着卓凯的话，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是不是觉得她失忆了，也许就不像从前那样爱他？
　　“那你的意思？”宥安疑惑的看着卓凯，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我尊重安安的一切决定，现在你是一个没有任何包袱的小女孩，你喜欢谁，喜欢什么都可以勇敢无畏的追求，曾经都已经过去了。”卓凯这句话已经在脑子里盘旋了很久了，他这么说只是希望，忘记过去一切的宥安能够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追求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恋情。
　　宥安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万一我恢复记忆了呢？”宥安接着说，语气平静，是卓凯从来没有从宥安嘴里听过的说话语气，听上去有些冰冷。
　　“无论恢复与否，我永远都在你身后。”卓凯说完后，宥安点了点头。

　　如果是从前的宥安听到卓凯说的那些话，一定会暴跳如雷，他还是不知道一个女孩子，为了爱人，可以承受多少事，现在他劝她趁机放弃，投入别人的怀抱。但是现在的宥安就是一张纯洁无瑕的白纸，他们说什么，她都相信...
　　这一夜，卓凯孤枕难眠，宥安今天的语气神态，他都感到很陌生，很心痛....他即希望宥安恢复记忆，像从前一样亲切活泼的牵着他叫她凯叔叔，又希望...她忘记爱他这件事...
　　躺在床上的宥安和连浩勤聊了一两句就睡着了，而连浩勤等宥安的回复也等了一夜，到最后他才确定宥安铁定是睡着了，也不知道几点了他才合衣就寝。
　　一大早起来宥安就没看到卓凯，不过他还是给她准备了早餐。桌上贴了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安安，记得今天去上游泳课。
　　她在医院认识了一个女生，叫冯妙妙，也算是失忆以来认识的第一个女性朋友，今天是她们约好一起去上游泳课的日子。她差点就忘了，好在卓凯提醒。
　　吃过早餐带上泳装，刚出门就收到冯妙妙的电话，说她迟点到她先去游泳馆楼上的咖啡厅等她。
　　简单的扎了个头发擦了防晒她就出门了，打了个车到了约好的地方，这里比起她平时待过的地方更为热闹，但是和旁人的嬉笑打闹相比，她只觉得自己更加孤单。微微叹了口气提着泳具就进了大堂，电梯也很快到达了一楼，刚按完楼层按钮，原本正自动关闭的电梯门突然又开了，宥安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电梯门外的景象。
　　连浩勤搂着两个身材性感穿着比基尼的美女有说有笑，很明显连浩勤看到宥安后神情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很快他就恢复往常的神情对她点了点头，宥安也礼貌性的点了点头，连浩勤进电梯后，紧接着进来的是一个带着墨镜的光头，他不仅搂着两个身后还跟了两个。
　　进电梯的一刹，光头注意到了宥安。“哇，这里真的是美女云集啊。”光头推开了原本搂着的两个女人，一步就走到了宥安身边语气带着些调戏“小妞，你很漂亮嘛，要不要跟我们去玩儿玩儿？”宥安觉得眼前这个人很恶心，并不想理他，好在电梯很快就到了她所在的楼层。
　　宥安只想快些摆脱那个光头，所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隐约听到连浩勤的声音，似乎是劝光头不要追上来。
　　连浩勤一边和挞沙说着股市，一边在心里担心宥安是不是生他的气了...
　　和冯妙妙游了半天泳，两人都累了，靠在躺椅上聊起了天。
　　冯妙妙性格温和，不是很健谈，宥安失忆后话也很少，但是两人聊天的氛围却不受影响。
　　“妙妙...你说我应该活得像从前一样，还是重新开始新生活？”宥安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游泳池里玩的十分开心的小孩子。
　　冯妙妙看了看宥安“我觉得，如果活得像从前一样更开心，就像从前一样好了，如果从前不开心，那就开始新生活啊。”
　　她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宥安不知道自己的从前到底是什么样的。
　　“哎，对了，钱包，你的钱包里一定有很多你曾经爱去的地方。”冯妙妙的话宥安不太明白。
　　“名片啊，VIP啊！”冯妙妙快被自己的机智折服了。
　　“你的意思是，我去以前去的地方，问曾经认识我的人？”宥安说完只见冯妙妙疯狂点头。
　　“你陪我？”宥安有些兴奋的看着冯妙妙。
　　“可以啊，反正就当逛逛街~”冯妙妙温柔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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