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红楼]我快死了》林深海蓝

57、第 57 章 道高一丈（三）

　　林黛玉话音未落，牡丹仙子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敏感的察觉到对方情绪的变化，林妹妹补充道：“不是说叫你们去入什么大门派……”

　　林黛玉话刚起个头，突然有一位仙子冷哼一声，很尖锐的厉声反驳：“仙子说得轻巧！哪里会有什么门派会为了我们与太虚幻境为敌？真是好笑！而且，我们好好容易……”

　　正说着，她的身体突然腾空飞起，“砰”得一声撞在墙上，墙体轰然倒塌。

　　林黛玉被怼，咽下未说完的话，心里是正堵得慌，欲反唇相讥之时，眼前却突然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她不由得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转头瞧向某块石头。

　　秦可卿急忙探出神识过去，只见一向嘴快碧月仙子蜷缩在地上，嘴里“扑哧扑哧”的往外吐着血沫，眼神涣散，手脚好像都断了一样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众人都被吓坏了。

　　包括秦可卿在内，谁也没想到只因为一句话，这一位就能出手这么狠辣。

　　毕竟，哪怕是抄太虚幻境的时候，某石出手也不曾这样狠过。

　　当然，如今大家都想不起这个了，她们都只有一个念头：如此行事，全不似仙，更像魔！而且，是大魔头！

　　某石察觉到林黛玉的目光，冲她和煦一笑。

　　这个时候，瓦砾之下，一道白光闪烁。

　　秦可卿惊了一下，下意识的便结印收碧月的神魂。她的动作很快，生怕那魔头连神魂都不放过。她们这样得道的仙人，只要神魂不灭，身上再重的伤都能养好。可若神魂都没了，那就真的是烟消云散了。

　　然而，实力相差太远，她被抢先了。

　　秦可卿眼前一黑，随即发现某石并没有抹去碧月的神魂，而是将其摁在了那副破败的皮囊里。

　　秦可卿松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庆幸，便撞见了某石那张冷硬的脸，她的呼吸突然一滞，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一位这么做不是饶了碧月的性命，而是要教她仔细感受濒死的痛苦。

　　望着碧月痛得狰狞的面孔，秦可卿不寒而栗。

　　某石身形一闪，出现在牡丹仙子面前，他一伸手：“命册！”

　　牡丹早被那突如其来的变故唬得面无血色，怔怔的回不了神。直到这一位裹着寒风逼到面前，她才算回魂。

　　望着某石那张冷血的脸，牡丹仙子梗着脖子瞪大双眼瞪着他。她紧紧握住双拳，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嘴里却说着强硬的话：“想要命册？做梦！”

　　某石散漫的目光聚焦，望住了牡丹仙子的眼睛。

　　他看到她的眼睛里有怒有恨有火，却没有怕。

　　秦可卿和牡丹关系极好，见牡丹这样不知死活的硬杠慌忙上前：“神君莫恼，牡丹妹妹脑子轴，我来劝她。”

　　某石也不理她，甚至从头到尾看都不看她的一眼，只望着牡丹。

　　秦可卿也管不了这些，忙拽着牡丹的一条膀子，压低了声音急切的劝：“给他吧！咱们要命册没用！”

　　牡丹却不听，一动不动的和某石对峙，只咬牙道：“不给！”

　　说罢，仍嫌不够一样，大开嘲讽技能：“你不是能预知人类的命运吗？还要这没用的命册做什么？”

　　秦可卿脸色苍白如纸。

　　这时候，林黛玉拉住了某石的衣袖：“我不要命册了，我们走吧。”

　　她有点慌，慌得没办法思想。

　　某石极冷的目光转向林妹妹时候迅速回暖，他温柔了眉眼，望着眉头紧蹙的林妹妹问：“不开心了么？”

　　林黛玉嘴唇微动，没有发声。

　　“为什么？”某石继续问。

　　牡丹冷笑一声，颇有些不知死活的说：“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谁会喜欢一个强取豪夺的土匪强盗？”

　　某石一瞬不瞬的望着林妹妹的眼睛，并不管牡丹。

　　他说：“修真一途，实力为遵。宝物更是无主。丢了东西，也只能怪她自己实力不济。”

　　秦可卿某石和林妹妹说话的工夫，将牡丹拉到一边，传音警告她不许再说话。

　　某石很着急的举例道：“而且，若说主人，她们不也是从警幻那里偷来的么？我若是土匪强盗，她们就是小偷！黑吃黑，也说不着谁比谁更高尚！”

　　林黛玉被某石这说法逗得差点乐了。

　　照理说，以她多年所受的教育，眼前这位一言不合就出手伤人又要这样理直气壮的强取豪夺，她是应该反感、应该不认同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那么的难以接受，甚至心底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一点一点试探着冒头。

　　秦可卿难能眼看着场面失控？

　　她脑子转得极快，见缝插针招呼众姐妹：“好了，好了，赶紧把碧月妹妹扶下去疗伤。”

　　一语刚落，又对碧月说：“要我说，这一次碧月妹妹你也有不对，绛珠妹妹一片好心，你委实不该口出恶言！好在，神君大人有大量，最后帮还你稳固了神魂。你好好养一养，很快就会好的。”

　　碧月神魂出窍后又回去，所有人都是亲眼所见的。她们也曾如秦可卿一般以为大魔头会抹杀碧月，可结果并不是。为此，她们很有些想不明白。

　　秦可卿这么一说，大家的疑惑立刻被解开，恍然大悟。

　　为了大局，明知道真相并不是如此，秦可卿颠倒黑白的粉饰太平，企图将这一场敌对化于无形。

　　她以为这样对两边都好，可某块石头却并不领她的情。

　　“我可没有帮她的意思！”他直接拆台。

　　秦可卿瞠目。

　　“五脏移位，筋骨尽碎，是要教你个乖！”某石冷冷的目光扫向兀自痉挛颤抖的碧月仙子，“别人好心好意的出主意，就算你不认同，也要心存感激！现在，你笑不出来了吧？”

　　某块石头很记仇！

　　碧月说林黛玉好笑，他便教她笑不出来！

　　因为秦可卿一番话而缓和的气氛一下又变得阴沉起来。

　　众人看出碧月伤得不轻，可伤得这样重却是没想到的。霎时间，她们的目光又变了。她们都知道碧月不会死，可那又怎么样？仙人也会痛！五脏移位、筋骨尽碎，那该多痛！

　　秦可卿很无奈，很头疼，她强撑着笑：“神君何必说气话呢？”

　　某石闻言斜乜向秦可卿。

　　一再的被秦可卿曲解用意，他十分的不耐烦。

　　秦可卿敏锐的察觉到某位的不快，连忙对林黛玉敛衽道：“碧月对绛珠妹妹无礼，我这里代她向妹妹赔礼，还希望妹妹原谅则个！”

　　为林妹妹，某石咽下即将冲口而出的话。

　　“姐姐客气了。赔礼就不必了。”林黛玉一直没说话，可脑子一点也闲着，“既然你们都不信我，我也就不多说了。不如，咱们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拿结界换命册。”

　　别的东西也算了，那命册是能减省某石头法力消耗的好东西，不拿到手她实在不甘心。

　　秦可卿愣了一下，随后苦笑：“绛珠妹妹还真是一点没变！”

　　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可卿姐姐也一点没变！”林黛玉若有所指。

　　她早就看出秦可卿有利用她左右那块石头的意思，她没说破，不过是因为碍着旧时交情。同时，她想着双拳难敌四手，自己这边人单势孤，就算不能拉拢人手过来，能消减对手的力量也是好的。

　　为此，她很认真、很用心的想对策。

　　可是也不知道是出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林黛玉微微眯起眼睛。

　　不管是出于什么，你既无心我便休。

　　秦可卿望向牡丹。

　　牡丹思忖了一下，点头：“好！”

　　双方订立契约。

　　“既然你们想做提心吊胆、时刻担心警幻破开结界的过街老鼠，我也没办法！”记仇的某石这里还没过去，逮着机会就要嘲讽一番。

　　秦可卿皱起了眉头。

　　她心里是认同林黛玉的思路的。

　　她知道林妹妹一向聪明，便顺着她的话往下想。

　　再入一个门派！

　　不是什么大门派……

　　是小门派吗？

　　小门小派的哪里敢得罪警幻呢？

　　难道……

　　难道说要将我们引入他的师门？

　　秦可卿望向某石。

　　非是她小人之心，入宗门是关系自身生死的大事，她不能不防。

　　可别刚出火坑又入狼窝！

　　而这一厢，那一番话听在林黛玉耳中却是另一番心境。

　　她恍然明白了自己心里那说不清的情绪所起。

　　原来，她的原则，她的坚持，都抵不过他为她出头的心意。

　　她还记得命里那场抄检大观园的祸事。

　　那时候的贾探春曾有一句话教她十分心酸。

　　贾探春说：“你们听着她说话，还等我和她对嘴去不成？”

　　她责难的是她的丫鬟。

　　为什么？

　　因为她是大家小姐，她若是和一个下人争吵，会落了下成，会失了身份。

　　可她呢？

　　她堂堂巡盐御史家的大小姐，被周瑞家的那样无视、慢待都只能自己嘲讽回去。

　　待书能代贾探春骂王善保家的，却没有人能代她骂周瑞家的。

　　紫鹃？

　　她在生活上对林黛玉时百般用心，十分体贴。可她毕竟是贾家的家生奴才，得顾忌着自己父母家人，那种时候，她不能出头。

　　林黛玉很理解她，从不怪她。

　　也因此，紫鹃愈发的待她真心周到。

　　可她就是觉得很孤单，感觉自己就是茫茫大海里的一片孤岛，无依无靠。

　　对！

　　还有雪雁！

　　雪雁也很好，从来都不争不抢的。可她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又生得笨嘴拙舌，更指望不上。

　　于是，她只能一个人孤军奋战，她要自己维护自己的尊严。

　　就这样，大家就说她尖酸刻薄不容人。

　　流言蜚语，漫天飞。

　　贾探春呢？

　　那天，她冷嘲热讽，她骂了包括王熙凤在内的所有人，她甚至动手打了王善保家的！

　　她们怎么说呢？

　　她们说她精明强干深有主见！最坏的也不过说她泼辣！

　　两厢对比，林黛玉心里如何能平静？

　　可现在，眼前这一位死死的护着她，稍有人有不敬，他便立刻为她出头。

　　所以，就算他出手狠重，就算他行“强盗”之事，她都没有反感不快，她甚至有些开心。她知道那是不对的，可她就是开心。

　　也不管别人如何，某石直接命牡丹仙子准备结界所需的灵石。

　　修真十分烧钱。

　　林黛玉第一次使用芥子的时候，曾经见到某石芥子里堆积如山的宝石、灵药，当时富贵人家出身的她都看得傻眼了。所以，当某石要把芥子送给她的时候，她坚决不肯收。

　　某石曾说那不值什么。

　　可她不信。

　　直到后来真正见识了灵石灵药的用途，她才真正确定那些真的没她想的那么值钱。

　　仙子们很凑了一会子，才算凑够了灵石。

　　“想好要将结界布在哪里了么？”林黛玉问。

　　牡丹仙子犹豫了片刻，望向秦可卿。

　　秦可卿扶额。

　　正如林黛玉之前所说的那样，结界放在哪儿其实都差不多。警幻神识一寸寸辐射过去，很快就能发现。

　　“我在城外有一个庄子，要不，去那里？”

　　比宁国府稍微好一点！

　　“哪里都一样。缩地成寸。心之所想即身之所至。”某石轻描淡写的戳穿。

　　秦可卿心里“咯噔”一下。

　　太被动了！

　　躲起来等待命运的安排，太被动了！

　　牡丹也不由得自主的觉得心慌慌的。

　　最终，还是选定了秦可卿的庄子。

　　某石隔绝众人。

　　除了林妹妹。

　　“教你布结界？”他讨好的问。

　　林黛玉立刻点头。

　　某石很开心了。

　　他可是生怕林妹妹不高兴呢！

　　林黛玉是个好学生，她学得很认真。但是，认真并不等于能一切顺利。

　　头两重结界咒语法印都比较简单到还好，从第三重开始就有点卡了，越到后面失败率越高。其实，失败不要紧，要紧的是美失败一次，那一轮的灵石便全废了。

　　到后来，林黛玉甚至有些哭丧脸。

　　“还是你来吧。”林妹妹放弃。

　　“为什么？没信心了？”某石柔声安慰，“你已经很好了！真的！你的天赋比我想象得要好得多！”

　　林黛玉还是很泄气：“灵石要不够了。”

　　“你担心这个？”大款爷大手一挥，豪气干云，“灵石什么的，我这里用之不尽！别忘了我的真身是什么！”

　　林黛玉这才对方的身份，然后，她忍不住笑了。

　　“你太坏了！”

　　自己家里堆着金山银山，还要狮子大开口敲别人的，实在是太坏了！

　　想起牡丹她们凑灵石的艰难模样，林妹妹不厚道了。

　　“我要被你带坏了！”

　　她发觉越来越“是非不分”了。

　　最后，林黛玉还是没能完成结界。

　　这对现在的她来说实在太难了。

　　结界未成，她的法力已经耗尽。

　　某石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不，准确的说，这结果比他想象得好。

　　他原以为林妹妹会因为无法领悟法诀而止步。

　　事实证明不是。

　　法力不足是可以进步，天赋若是不足就麻烦了。

　　他走到林黛玉身后，一只手抵住后心。

　　林黛玉身子一僵，只觉得一股甘冽如泉水的灵气灌入经脉。

　　“别！别耗费的法力！”

　　“嘘！”某石轻声道，“不要说话！运转灵气！”

　　林黛玉连忙照作，也不敢再吭声。

　　终于，运行了几个周天之后，林妹妹身体的灵气又满满当当的了。

　　于是继续教学。

　　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最后也不知道过了多少轮，最终结界竟出自林黛玉之手。

　　结界完成，命册易主。

　　石头也震惊了。

　　他仔细查探了结界，很完美！

　　其实，他不必查看，命册易主已经证明结界完成了！

　　“很好！”

　　他赞她。

　　林黛玉抹了抹头上的汗，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还好么？”她问他。

　　他输给她很多很多灵气。

　　绝对比他自己布置结界要多得多。

　　某石轻笑：“我很好，不必担心。”

　　与此同时，秦可卿和牡丹等人在外面等着。

　　某石甫一撤下隔绝众人耳目的结界，秦可卿便含笑迎了上来。

　　“绛珠妹妹！”秦可卿对她深深一礼，“我有一事不解，还望你指点一二！”

　　林黛玉见正想说都是交易不必多礼，没想到秦可卿说的竟是其他。

　　“姐姐想问什么？”

　　她纤细敏感的性子告诉她秦可卿挑这会子来问是有原因的，可一时半会儿没想到。

　　“妹妹之前说不必入大门派，可是心里已经打算？”

　　交易已成，就算她们拒绝林黛玉教她们入那一位的师门也没有关系。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她之所以一定要问，最重要的是她心里始终觉得林黛玉不是趁火打劫的人，她心里定是有主意了。

　　“也没什么。”林黛玉倒也不藏私，“我只是想着你们可以自己组一个门派。”

　　“自己组？”牡丹仙子惊讶不已。

　　其实，包括牡丹在内，很多人听到林黛玉说教她们再入一个门派都下意识的以为她要借机拉人入伙。

　　这种事情，太常见了。

　　毕竟，任何一个门派都不会嫌门徒少。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人觉得林黛玉的主意幼稚得好笑。

　　这主要是林妹妹的样子看起来还太小，她们下意识的就轻视了她。

　　牡丹仙子眉头紧锁。

　　就这么些人，就算自己组一个门派又有什么用呢？

　　她瞥向秦可卿，亏得刚刚秦可卿一直念叨着绛珠妹妹聪慧。

　　可秦可卿并没有注意到她，被点了一下以后，秦可卿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她猛地抬起头，一脸惊喜的说：“你的意思是……”

　　林黛玉点头，“是！”

　　“是什么？”牡丹愣了，“你们打什么哑谜？”

　　秦可卿满脸笑容的伸手对林黛玉做了个“请”的动作。

　　“姐姐已猜到，你们聊便是。我们便先告辞了。”

　　林妹妹惦记着某石头的法力，急着教他恢复到最佳状态。

　　“妹妹且慢。”秦可卿唤住她，“我们拘过来，她们一定会再拘过去。这样还是要打速度战，我们很不占优势。不知道妹妹对此……”

　　牡丹感觉自己好像不在这里。

　　她明明就站在这里亲耳听着两个人说的那一个字，可感觉什么都没听懂。

　　每一个词每一个字她都懂，可是合在一起她就很不明白了。

　　什么拘过来拘过去的？拘什么？

　　牡丹仙子想不明白。

　　“等到警幻破了结界自然是危险被动的，那是底牌，能不用则不用。在此之前，你们应该主动出击。”林妹妹语速很快道，“我记得有一种名唤‘掩神丸’的丹药能掩盖神魂，不教人发现幻化之下的真实身份。如此，便是出了结界，警幻又能如何？”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林黛玉看了看某块石头。

　　这是他常说的话。

　　而引路人某石自己却还糊涂着。

　　秦可卿脑筋飞速转动。

　　主动出击！

　　掩盖神魂！

　　她想到了！

　　林黛玉想了想，最后留下一句：“还有一点要忠告姐姐。做好保密工作。难保她们中间没有警幻那边派来的细作。”

　　她有点怀疑碧月。

　　秦可卿还想说什么，林黛玉却和某石一起消失了。

　　“细作？”牡丹问秦可卿，“她说谁？是说碧月吗？她一向嘴快，但是没有什么坏心的！”

　　秦可卿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吭声。

　　她心里有一个大计划想要实施。

　　牡丹没办法，秦可卿以前就总是这样，她索性坐在一旁仔细的想。

　　一个字，一个字，细细的想。

　　半晌。

　　牡丹仙子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整个人弹起来：“你们刚刚说的什么拘过来拘过去的是说拘魂是么？咱们自己成立一个门派，你来做掌教，若是有姐妹被警幻拘了神魂过去，你再拘回来就是了！”

　　她茅塞顿开，欣喜若狂。

　　秦可卿轻叹一口气，忍不住笑了。

　　她们都说完三件事了，牡丹还在第一件事上迷茫呢！

　　“呀！”牡丹仙子捂住嘴，“人家刚刚是真的帮咱们想到一个好主意，可咱们却……”

　　秦可卿长叹一口气。

　　她心里也挺难受的，她看得出来，一开始林黛玉是真的一心为她们着想，嘴里说的也是“我们”，后来就变成了“你们”。

　　人多嘴杂！

　　真的是人多嘴杂！

　　“我们或许应该做点事！”秦可卿说。

　　掩神丸她这里恰好有。

　　于是，在林黛玉和某石一起上三十三重天上吸收灵气的时候，秦可卿这里也安排了一出好戏。

　　这一天，天上那叫一个热闹。

　　先是流言四起。

　　“你知道吗？离恨天上的警幻仙子和某位说不得的神君有一腿！那位神君给她弄来了生死簿和孟婆汤，教她在离恨天上建了一个冥界！”

　　“是谁？是谁？”

　　对这种桃色新闻，总是传得很快。

　　尤其，姑娘和姑娘家私下里谈这些，真是又禁忌又痛快，上瘾！

　　“什么生死簿、孟婆汤？我可没听说天上有那东西！”

　　“你知道什么？生死簿就是太虚幻境里的命册！孟婆汤是忘情水！你们难道没听说很多仙人往她那里挂号去凡间享受荣华富贵么？”

　　“荣华富贵是那么好享受的么？一个不小心被迷了眼，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那你可是少见多怪了！这几百年了，警幻那里挂号，全数都回来了！”

　　“怎么可能？”

　　别说是灯红酒绿的凡间了，就是在冷冷清清的天上，都时不时的有仙人动凡心毁了修行，更不要说对温柔富贵乡里了！去了之后回不来的概率实在太高了！

　　“一点也不错！不信你尽可去打听！若有一字不实，我愿意受五雷轰顶之刑！”

　　仙人没有敢随意发这种毒誓的。

　　毕竟，仙人说话是也应誓的。

　　所以，这誓言一出，大家都信了九成九。

　　“为什么？”

　　终于有人问到了点子上。

　　于是，就引出警幻利用幻境里门徒为仙人造劫引路的故事。

　　在一起说这些悄悄话的都是女修。

　　在听到这样可怕的故事之后，众人不寒而栗。

　　这是在拿自己的门徒为别人铺路啊！

　　不，她是为自己。

　　女修们奔走相告，哪怕一开始只是为了好玩，到这一刻也开始为自己而努力起来。

　　太虚幻境里警幻的那些爪牙们没发现吗？

　　她们发现了！

　　可是，她们用警幻教的咒语并不能将散步消息的叛徒拘走。

　　第一个人以为自己记错了。

　　于是……

　　第二个。

　　第三个。

　　第四个。

　　……

　　时间就这样流逝了。

　　然后，她们又怀疑警幻给了假的咒语。

　　她们哪里知道她们看到的那张脸是假的呢？

　　连名字都整不清白，又怎么能顺利拘到神魂呢？

　　又耽搁了好些时间。

　　再然后，她们无奈派小姐妹下界禀告警幻。

　　综合种种原因，在警幻接到消息的时候，天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