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镜子，通知单，你》Mione

4、ch4.涟漪

　　法律能保护的一直都是会用他的人，我们警察能做到的只有事后的侦破而已，也不是万能的。——梦野时音

　　东京的冬天来的很快，钢筋杀人案之后没有多久，就落下来第一场大雪。街头，巷尾；此刻都时不时的被笼罩在这层寒流之下。甚至连坊间耳语，竟都带着点魔幻的色彩。冬天里的第一场雪，都说是雪女和她的雪童子带来的，是财富呢。

　　穿着高领白色毛衣搭配有厚重黑色大衣的降谷零，就走在这样下着雪的街道上。清晨，人行道已经被扫开了，交通部关于天气的应急预案一向做的到位，撒了盐的路面短时间内不会结冰，市民的出行也方便了很多。

　　去专案组之前，他习惯性的买了一份报纸，礼貌地向熟悉自己的卖报老太太问候之后，走到街角的便利店。这家店靠近警察厅，他懒得做早饭的时候喜欢来这里喝上一杯热豆浆，尤其是冬天的早晨。便利店里和老板客套的闲聊几句，运气好的时候也会得到不错的消息。

　　“安室先生早，您准备上班了啊？”

　　“是啊，最近有个新的委托人，拜托我了挺复杂的事情，得勤奋一点啊。”

　　“是啊，看今天的报纸了吗？多亏有这样高效率的警官们啊，我们的居住环境才被保护的这么好，生活幸福感也就高了嘛。”

　　“哈哈，是啊。”

　　简短的和老板浅谈几句，降谷零略带笑意。第一次这样带着自己的下属办案子，虽然方法略新颖，但是收效却格外显著。安室透的身份依然是块金子招牌，偶尔客串一下侦探和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几位警部打打交道，也不失为一种乐趣。那种自己依然隐藏在暗处，观察着警视厅，属于监督部门的狩猎的乐趣。

　　报纸上的报道文字索然，一贯的平铺直叙，仔细看来，到也没有不实的言谈。对于之前的钢筋杀人案也算是在不引起市民恐慌的情况下，不错的结束了。

　　尽管专案组以很快的速度破了钢筋杀人案，但是预料之中的通知单却迟迟没有现身。专案组这几天的气氛也就慢慢奇怪了起来，一进办公室，降谷零就看见一早上来上班的黑羽刑事依然热衷于打开他的战舰少女，那个热闹异常的少女类卡牌对战游戏；闲的有点发慌的工藤刑事和他的冰咖啡难舍难分，磨磨唧唧地整理他之前还是侦探时候，处理的案件，时不时像个龟毛大叔一样嘟囔几句；唯一一个还看起来在认真写文件的就是毛利刑事了，半个多月了，还没有把关于黑组的文件整理清楚，仔细一看，她电脑的小窗口播放着十宗罪这部经久不衰的悬疑片。唉，没一个完全省心的啊……

　　陷进自己软椅的降谷零，盘算了一下自己的时间规划，一想到这个月还没去警校视察，他不由更加头疼。自己目前的几个下属没有工作就暗搓搓的不务正业，欢乐多又多。通知单又迟迟不出现，既然如此……

　　“黑羽，停一下你的捞船；还有工藤，也别嘀嘀咕咕的了；换一下警服，跟我一起去一趟警校。还有毛利桑，你的进度也该快一点了，有的难以下结论的先按你的想法赶一赶进度。”语毕，降谷零脱下了自己从进专案组办公室开始，还没顾上脱的厚外套，又换上了代表警察身份的深色警官大衣。把自己那件今冬新款外套，挂在了摆在自己办公桌后的衣架上，降谷零对自己给自己的小领地加了这个衣架，更加的满意。

　　中央警官大学的冬天甚至连风都带着警察的正义感，即使穿着冬季警官常服的三人，依然觉得有点冷，看着迎面走来年纪相仿的还是学员的几个人，黑羽快斗不自觉的把自己的警帽压低。旁边的工藤新一发现了这个小动作，胳膊肘戳了下黑羽快斗似是回想起了当年。两人是同级，当年还是学生的时候，好几个教授都会把老老实实写报告的工藤新一和三天两头试图偷懒的黑羽快斗搞混。

　　新一至今记得那位上年纪的刑事检验技术的伊森教授，老是精神矍铄的追着自己要快斗的鉴定报告。没想到这位专业是痕迹学的家伙虽然有点不务正业，到头来刑事检验技术和网络痕迹追踪学的一点也不差。

　　两个人在后面偷偷打闹追忆他们的大学时光，走在前面的降谷零不是没发现。他的脸埋在警服领口的毛边里，眼光中的黯然，对自己在这样一个寒流来袭的冬日，却还得返校视察添了深深的伤感。

　　这些年轻的孩子们长在风平浪静的平成年代，被他们的家长呵护的如同温室的花草。尽管在年龄上相差不多，一回想起那段卧底到黑组的经历，降谷零打心眼里是不愿意走进自己的大学。

　　这里埋葬着他的心事，不管是因为卧底工作曾经被抹去痕迹的，自己的好兄弟谍报员诸伏景光；还是刚刚上岗没多久，隶属于拆弹机动组的萩原研二；还有同样因为犯人阴谋而殉职的松田阵平；以及当年老被调侃长得太着急却始终坚守着警察手册上“高升东天，尽扫阴霾”为职业操守的伊达航。他们的离开仿佛就是呼吸之间，像冬天里呼出的每一口气，一吸一吐，只剩下21克，来自灵魂的重量了。

　　时过境迁，当年以成绩排名而诞生的警校五人组，也就只剩自己还依然在这个世界上了，他们已经长眠在东京的各个角落了，殉职的殉职，牺牲的牺牲；他们走的太年轻了太惨烈了，景光甚至连安葬在国家公墓的资格都是在最近黑组扫尾工作进入尾声后才被提及。可能安葬又能怎么样呢，也只是衣冠冢寄以哀思罢了，连当年在黑组已经是高位的自己，都只能压抑住心痛继续执行卧底任务。但愿寒冬里落下的雪，敷住离开的他们心底的伤痕，在下一个不知何时才来的春天，诞育新的希望。

　　“说到罪犯的心理，近期关于死亡通知单的案件，其实是个很好的例子。几位专门负责的警官各有所长，很快的侦破了那起连环杀人案，我个人作为在座各位心理学老师，只想提醒你们好好听课，每门课都是你们将来从业的重中之重，不然你以为那位负责痕迹学的警官是怎么从蛛丝马迹中查到第四位受害人的。”

　　刚巧走过这个回廊的三人不巧就听见了这句话，降谷零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恰到好处的捕捉到了痕迹学这几个字，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自己两位下属中的某位。他对自己某个曾经热衷于逃课的下属的壮烈事迹可不止是略有耳闻那么简单。果然，工藤新一也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黑羽快斗。

　　“啧啧，这不是黑羽同学吗，当年逃课来听我的犯罪心理学，怎么现在工作了还这样啊？”三人原本在这个阶梯教室旁不远的露台趴在围栏边上，等待着里面的老教授下课，刚刚教室里穿出的某句话而让工藤新一和降谷零俩人都露出了玩味的笑，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新一和快斗都很熟悉的女声。

　　快斗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表情变得更加有点没法管理，果然，组长大人就是看他日子过的太安逸了，故意把他带回大学遛一遛。回趟学校，就会点背遇到以前经常逃她课的女老师，那位厉害的教授。

　　一脸苦哈哈的表情转过身来看着自己当年老师，不用想都知道旁边两位都是看好戏的表情。一位是高材生对什么都很认真，另一位是各项记录都依旧在警校荣誉排名榜上头位的前辈，尤其在他那个时代修的课目还比现今的多，他的成绩也更让后辈们不得不服。

　　“梦野老师，你怎么来了？”玩闹归玩闹，尊师重道这种基本礼节快斗同学不管过了多久还是老老实实的遵守规矩。

　　“司令官。”三人转身后，穿着冬季常服的年轻女警员就笑眯眯的站在不远处，先认出了降谷零身份行礼之后，才顾上和快斗说上话。

　　“不逗你了，我以为是哪几个学生又逃课了，加上你们穿的和普通学员的警服不太一样，好奇怎么没穿作战服就来看看，伊森老师下课之后就是我的课了，你们毕业了之后，伊森老师也不做检验技术的老师了，他还是更精于犯罪心理学，我们也就换成了搭班上课，这样学员们理解也会更深一点。”

　　接着，果然听见熟悉的下课铃声，这位梦野教授再次给降谷零示意之后，走进了教室。冬天里，她竟然依旧穿着包臀裙，降谷零对自己今天关注点的奇怪而怀疑起了自己。这个女人穿什么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文职干部冬天穿高跟也是她的自由。只是，这位老师总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一种能被她看透一样的感觉。

　　暗忖之后，降谷零把一切归咎到自己职业病犯了，大概只是注意到了这位修理过某快斗先生的人，能修理他的到现在为止还确实是少数，自己这位下属，很少留下痕迹授人以柄。一定是因为，这位老师观察力过人，而自己以前来警校只是没遇到而已。

　　想想之后适时的开口，带点给黑羽快斗解围的意思吧，这家伙又愣住了“你们这位老师还挺有意思的啊，黑羽看你以前还是个惯犯吧，逃过多少课啊，被我抓住一次也就算了，竟然这种带大课的教授也能记住你啊。”

　　看着今年已经22岁，还带着一脸稚气的黑羽快斗，降谷零不由得想起来当年自己也是学员的时候带着老实的景光也干过同样的事，一阵好笑。“走吧，既然你这么出名，就听听这位对你记忆犹新甚至超过我们这个大侦探的老师，对犯罪心理学有什么高深见解吧。”说完，满脸笑意的降谷零首先走进了阶梯教室坐到了最后一排。

　　“啊，刚才伊森老师提到专案组关于死亡通知单的案子啊，你们竟然想听这个，还真是讨巧会赶时间啊。”讲台上的梦野老师远远的看见了坐在最后一排的三个人，尤其是那位传闻中喜怒不形于色的降谷司令官此时的表情过于严肃，决定还是不要透露关于他们过多的信息。这位司令官是警校的外聘教授不假，可是他上不上课取决于他的心情啊。大人物还是不要得罪了比较好。

　　“你们想听关于那个嫌疑人的分析啊，说得多也不太合适，从心理学的角度讲，这个人应该在童年有过悲惨遭遇，或者说不幸的童年，因此价值观和我们大多数人构造出来的偏差就很大，甚至可以说因为童年的不幸，所以人格中的自我和本我甚至超我都和我们大多数人所被赋予的就不一样，像我们警界内部都知道的那个以钢筋作为杀人凶器的这点来看，我个人认为是凶手在炫技，就像个小孩子讨人关注一样刻意做出来的。至于别的嘛，那种案件细节我这样的教授怎么会知道啊。”

　　讲台上的女老师依然在绘声绘色的讲着她准备好的讲稿，台下的专案组三人也跟着老师的话语思绪起伏。对于mirror这个嫌疑犯，大多数人所能了解的也就只是被粉饰之后的袭警案告终，更多的关于坂本田的内幕不得不隐藏起来。敌暗我明的形势下，专案组不得不小心行事，这样一来，降谷零想起了自己作为安室透时候最喜欢用来隐藏自己的办法。

　　既然女老师对此有颇多的建议和意见，专案组不妨也多找一个人；社会上对于专案组的案情了解太少，如果如他所想，这位自诩为镜子的法外执法者一定也更愿意从专案组内部入手试探。公众能知道的，都是执法者们愿意透漏的，那么这位镜子如果想要探听消息，恐怕也会留下蛛丝马迹。因迹而巡的话，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此时的降谷零并没有想到，他自信满满给mirror挖的一个坑，最后坑了的是他自己。明明一直处在博弈上峰的他，最终越陷越深甚至沉溺其中不想解脱。就如同，他反常的关注点一样，似乎一切都被打乱了针脚。

　　“不过说起来这个嫌疑人啊，他的动机其实很单纯的，就是为了成为法外执法者。让民众在他的引导下，只知道我们警方在保护那个通知单上罪大恶极的人，从而引导舆论导向，对我们的工作施压，最后我们的信服度会暴跌。法律，这个武器从来都是去保护会使用它的人，我们警方的工作都是事后来侦破，真的不是万能的。”

　　梦野老师确实不同于一般教授的照本宣科，她更喜欢对学生们感兴趣的案件进行课堂当堂分析，这样学生们也能加深理解。

　　降谷零听着这位老师的课，一边感叹坊间传闻有的时候是真实的，一边对自己的打算带来的后果觉得暗暗有趣。他的心像是被这样分析案情梳理线索的声音敲开，慢慢泛起了涟漪；多年之后的降谷先生回忆起这次偶然的警校听课，只觉得缘分不过如此。既把苦涩的过去给了曾经需要隐藏自己的安室透，又把像太阳一样照亮迷茫的未来给了信仰国家的降谷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