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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ch13.累卵 ...

  •   时间在每个人身上都是运动的状态,我们跟着时间被迫运转。万物都在发生着变化,变化一旦发生,就无法更改。——梦野时音

      有人在向她靠近。
      时音的双手撑着天井边的栏杆。这会儿能靠近的,除了她的布偶猫优酱,除了此间主人公安一哥先生,还能有谁。想到这一个月的闲养生活,都是拜之前那场爆炸,火灾里吸入了过多的浓烟导致的并发症。医院一躺就是两周。直到,临出院,这位神出鬼没的一哥,无论如何都要求她住进他的公寓。只不过,从一个囚笼换了个院子罢了。
      “喂,你给我吐个烟圈吧。别看我抽烟了,我知道今天肯定会被你抓个正着。我今天也不想听你的念叨。夜里睡不着,陪陪我吧。”
      时音在零靠近的一瞬间一个转身,一脸狡黠的露出自己的半边侧脸,抬起右手撩起几缕滑下来的头发。左手明明就掐着一根刚刚点燃没多久的香烟,此时也毫不在意的直接叼在嘴里,腾出来自己的左手,双手配合之间重新挽好了发髻。原本在手腕上因为爆炸带来的伤口,此刻露出细嫩的新肉,伤口已经愈合了。明明就是个落寞想要安慰的人啊,说出来的话,却还是这样的不肯示弱。
      “我说我不会,时音桑你相信吗?”
      不就是客套吗?这一套,降谷零可比谁都做的好。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医嘱里,倒也交代了尽量顺着她。
      “当然,你怎么可能不会,最多就是已经戒了。就吐一个嘛,看在我提议那又是个该死的组织份上。”
      “哦?时音桑说的是哪个组织?爬行动物馆是个组织这件事,不用你提议,我们不是早都达成共识了吗?”
      “喂,公安一哥,我们说的明明就是M打头的那位。”
      “纠正你个问题,我不过是个小小的警视长,可算不上你说的一哥。你这么叫我,不怕白马先生回头算你的账,不给你涨工资了?怎么,这次说是个组织,又只是靠直觉吗?”
      “嘁,早有听闻降谷司令官舌灿莲花,一个外号你都能记我一笔不成。是啊,偏巧我的直觉出奇的准呢。”
      时音细想,只觉得可笑了起来,他俩什么时候也是这种可以互相插科打诨的关系了呢。果然,高估自己了。
      “时音,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你的故事,只怕没有几个警校毕业的孩子不知道的吧。警校第一先生,你不是已经开始调查我了吗?我,职业组,你的直系学妹,毕业于警察大学校。今年29岁,警衔警视,但是因为不明原因,当年天赋异禀的梦野时音,没有在毕业之后留校任教。履历里反而多了两年空白时期,这期间在奥地利留学,之后就任于警视厅的中央警官学校,这些官方的资料想必已经有了吧。官方的话,听过就好,具体记录进去不过也就是只言片语,说得清楚你当年的故事,和我的过往吗?”

      是啊,他降谷零的履历不过也就是记录着类似的文字。降谷零,职业组,32岁,警衔警视长。22岁毕业于警察大学校,卧底黑组;29岁成功完成任务回归警队,授衔警视长,就任警备企划课课长。履历里的字里行间,对他当年卧底黑组的经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卧底任务结束之后,执行卧底任务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一个从殉职时的警部授衔到了警视正,一个连升两级升到了警视长。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这个位置,他只想景光他们还能像很多年前一样,就像现在黑羽工藤毛利他们一样,始终能在他的身边。
      “喝波本吗?”
      零,哑着嗓子说出来了这句话,时音,说的那句官方呵呵,还真是戳到他的心上了。眼看着自己曾经视为信仰一般的老师,早都不在这个世界了;多年摸爬滚打的至交好友,一个一个的或因为意外或因为人为的殉职。他能做的实在是太少了,那段黑暗的过去,伤口和眼泪只能藏在黑暗的过去里,守护好他们曾经为之深爱过的土地深爱着的国家,就成了他唯一能做好的事。公安一哥,呵,他要是真的是一哥,他们会不会根本不会离开呢?可惜,没有那么多的要是。
      “我们一哥,不是不让吗?”
      “嘁。”
      就像个闹小脾气的姑娘一样,毕业于警察大学校,倒没想到这才是她原本的性格吗?他没在多说什么,微微倾向她的酒杯,分明此刻不是这个意思。两道铂金色的背影,都伫立在天井的栏杆处,树影斑驳此刻也掩映着他们,仿佛是一对知心爱人。可惜,他们不是爱人,也根本算不上交心。
      “我小的时候,经常因为发色的问题,感觉到自己与众不同。家父经常把头发也染成铂金色,逗我开心,说什么既然一家人都是一个发色的头发,也就不奇怪了。那会儿学校的领导经常找他谈话,说他发色诡异。不要这么与众不同搞特殊,后来还是家母出面,后来才没有这些事情了。反倒是我去了欧洲,才真的放轻松觉得混血不是个什么特别的事情。”
      “说起来啊,还是瑞士最棒。芝士火锅和烤羊排,配上一点松露,再加上红葡萄酒,最好对着少女峰,远处的冰河雪山都在眼前。法国号称是浪漫之都,对我来说好像是犯罪之都,那有了太多的吉普赛人,我去老佛爷想挑点东西都觉得不安。比利时那个地方经常下雨,尽管巧克力很好吃,可惜已经不适合我了。不过白啤酒倒是很有特色,我法语说的太烂,倒也没玩得多开心。”
      “我还记得荷兰,有意思的地方,但是没有多适合静养。那的人看我的长相都以为我是当地人,好客的约着我去看郁金香花田,陪我去看风车,请我去吃奶酪。还送了我木鞋带着我去捕鱼种田,美其名曰是什么体验生活的乐趣。我后来才知道,木鞋竟然也有定情信物的意思。送我鞋的人还诓我说是他最重要的朋友。”
      “最后,我还去了德国和奥地利,德国人太严谨了,和我讨论科隆教堂的设计,竟然精确的报出来了教堂的设计尺寸。奥地利人就浪漫多了,我在哪过得时间似乎格外的慢,还有闲工夫去学了点东西。”
      “降谷,那两年里,我走了很多地方,每个地方都没有待长久过。”
      “降谷,所以给我吐个烟圈好不好嘛。”
      已经不再是豆蔻年纪的姑娘,此刻少见的放软了姿态,就和她混血的脸颊一样少见的仿佛停留在20出头。絮絮叨叨的说着她的游记,降谷零的思绪好像也跟着她,回到了那过去,抓不住看不见已经停滞的时间里。她的故事竟然用一个游记解释出来了,倒也有些许意思,是个有意思的人呢。
      终究还是拗不过她,他微微示意她看向自己,从她的嘴边拿走了那根烟,右手夹着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轻轻阖上的眼睑也收敛了平时里精明的紫灰色眸子。既然,这个夜晚如此的让人沉溺在这样的平静当中,那就一起享受这样的夜吧。放松般的,左手轻轻敲着自己的腮帮子,一串烟圈吐了出来。就好像当年,他们几个人,刚刚学会抽烟,挤在宿舍厕所里,抢着仅有的几支互相抽,抢到烟的萩原不就是习惯性的吐出烟圈向他们挑衅吗。已经,回不去了啊。
      她出神地看着此刻有点颓痞气息的他,琥珀色地瞳孔似乎也想透过这张脸,看到另一个熟悉的人。住院休养期间,黑羽快斗转达过来的那件事,细下想来或许零就是当年的导火索,又或许真正的原因不过是怀璧其过。她蒙骗自己这么多年,像一只鸵鸟一样的东躲西藏,反倒是如今再次被卷入事件的漩涡里后,想着搞清楚这迷雾一般的过去了。为什么呢?明明非亲非故,他还是想着护着自己在身后,即使是在那样的危机关头,他也依然是选择把她护在怀里更加安全的地方,他还是愿意牺牲自己,也要保证她的安全。她是该庆幸那场爆炸没对他们造成更加可怕的伤害呢?还是该庆幸自己一向想要遗忘的记忆,因为这场爆炸回想起来了当年的火光冲天?还是该记恨他,在她又一次想逃避的时候逼着她来直面现实呢?

      事情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对她来说,仿佛真的再次应证了故人的那句,尽人事听天命,更能抚平所有的困扰。毕竟,也没有比他的眼皮底下更安全的地方了吧。他,不久之前可是身体力行的证明了这个结论。东躲西藏了这么久,依然还是这个不得不想寻求他的保护的结局。呵,或许依然,算不上他,保护清单上的人吧,她原本想的不过就是过个安稳的余生罢了,这个世界这么美,她也不算是一无所知了;却总还是有原因,不能放过她。既然,他再次给了这个机会,不如顺驴下坡躲在他这个藩篱下,能躲多久就多久。

      “今天晚上,我陪着你。多晚都陪着,天亮之后,把这些都忘了吧。”他更想说,我们总还是要抬头向前看,既然他们已经不在了,山河依旧。我们总还是能守护好他们曾经珍视的地方。我,会一直帮着你,尽全力。
      话,听到了她的心里,却千回百转变了味道。忘掉这些短暂的美好吧,就跟你以前走过的地方看过的风景见过的人一样,都是烟云。我们不会是一路人。我们身上的责任,一直如影随形,降谷零也不会是你梦野时音的藩篱。

      他,从未知道,自己一瞬间捕捉住嘴边溜出来的悸动,事后带来了什么。巴西的一只蝴蝶扇了扇翅膀,两周后的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却迎来了一场龙卷风。变化,发生的一瞬间,就再也没有了改变的转机,一切都改变了模样。
      她皱着眉头,从睡衣的内兜里掏出来一盒烟,不耐烦的敲了敲烟盒,弹出来了一根新的香烟。熟练的咬爆了两颗爆珠,“借个火。”

      他们或许也就适合在这样容易放松警惕的夜里聊聊天舔一舔自己的伤口吧,天亮了,如同这烟草的雾霭一般,迟早会散开。她依然是专案组精明又谨慎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他也只会是他们靠谱的专案组组长防爆的专家。真是,危如累卵的心动······
      “你出院之后到现在,也休了快一个月的假。关于上一张通知单的问题,我们已经准备做收尾工作了。后天,你来走个过场吧,相信你也有想问那个snail的一些问题吧。接下来就是圣诞节了,好好休整一段日子,也该过年了。”零,抽完了刚刚那根抢下来的烟。女士的香烟甜味太重,倒也不会影响她的呼吸系统。之前,吸了太多的烟尘对她的肺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多少,还是希望她平安无事。

      时间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而停留,夜里一起倚靠着栏杆抽烟喝酒说往事,天也依然会亮。新的一天,不会因为前夜的心痛而不准时出现。意识还有些许朦胧的梦野时音,揉着自己的眼睛,单手撑起来想起身。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又是怎么到了床上?不得而知。只隐约记得,零看着自己喝下那杯波本时,露出来少有的笑容,不过也就是转瞬即逝。他这样的男人,过了无忧无虑的年纪,又经历了那样的过去,竟然也还有这种温暖的笑,是别有目的抑或是发自真心,不得而知。
      发呆间,隐约闻到一阵香味。
      她闻着这股熟悉的香味起身,朝着开放式的厨房走去。哈罗还是懒洋洋的窝在沙发上,脑袋将将好担在了扶手的位置,再看一眼自己的优酱,得了,懒得连尾巴都不想多动一下。
      “早啊,时音。”
      不怀好意的家伙,从来不会主动打招呼的人,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早啊,一哥。”
      她满意的看到自己的挑衅,黑皮的家伙原本勾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看样子是不打算计较。是啊,降谷零这个警视长再要都说自己是个无足轻重的企划课课长管着的都是闲职,整个警察厅都去按点领福利好了。
      她已经享受了他一个月的早餐招待了,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早饭都不吃好,接下来的一天都没有好好给我干活的经历。’可不,地主老财和可怜长工的关系而已。
      “时音,圣诞假期要不要一起去趟德国?短期旅游足够了。”
      “?我昨天难不成后来说什么不该说的?”
      德国?分明昨天的言语间提到的是那个过于严谨的德国工程师,一板一眼的教育她,建筑的行业标准就是一个优秀建筑师的尺度,离开了标准什么都是白搭。当时,年轻的她是怎么说的?‘我只是个外行人,觉得科隆教堂是瑰宝,认真观摩也达不到您在学术上的造诣。’标准,尺度?难不成···
      “没有呀,我就是回想起来些许曾经的事情罢了,这不是想着喜欢看人吐烟圈的大小姐您人生安全,不如带你故地重游而已。”穿着围裙的降谷零侧头看着低头把培根生菜西红柿一样一样分开,再拿着叉子仔细吃早饭的梦野时音,若有所思。
      话唠姑娘,29岁在他这个32岁的人看来,依然是个小姑娘。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倒想看看她还有什么精彩发言。
      “要不,地方你来定?如果,我们还能过个顺心的假期的话。”零精明的眯了眯眼角,这么一来一回,小姑娘肯定以为自己才抓住了主动权,哼,小样。
      “呵呵,得了吧。司令官,您又不是不知道,你手底下的那位,哪一个假期能让你称心如意啊,咱们不跟着加班我都谢天谢地咯。工藤新一还没进专案组时候,我都有所耳闻,他比搜查一课随便一个警部补都能准时出现在案发现场,这个组织犯罪对策部的家伙,都快能拿上搜查一课的全勤奖了。”时音,一边叉起一片生菜,一边无奈的瘪了瘪嘴。降谷零这么一个能察觉到细枝末节的人,还不清楚这个工藤新一吸引案子的体质吗?
      “巧合,巧合而已嘛。不如时音,我们打个赌?就赌赌看,短期内mirror会不会发通知单?截止日期就是圣诞节那天。”
      “一言为定,赌就赌。我赌,他肯定会发,我们也过不了一个安稳的假期。一哥,你等着认栽吧,哈哈。”
      时音想到了往日里工藤新一的倒霉体质,她对这次的对赌,胜券在握。
      “好啊,要是没发通知单,之后你就得和我一起去溜哈罗。并且,出去散心这事我说了算,最终解释权归降谷零哦,时音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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