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后夫婿破产了》云静矣

29、美人如画

　　红枝也看出来：“咦，怎么好像公子跟唐斩似乎认识的？不过，那个女子是谁？跟公子好像也认得。”

　　飞鸢不动声色，只应了声：“噢。”所有戏份只在心里。

　　辛辱与那两人说了几句，两人看向这边软轿，并未过来相见，而是在马上遥遥一拜，便并骑驰向青峰山。

　　辛辰没有过来解释，而是驱马缓行，继续朝青峰寺进发。

　　飞鸢保持淡定，只方才辛辰与唐斩、尤其是和那女子谈笑风生的样子，不时在心里眼前回放，实难放下。

　　到了寺外，有两个小和尚已等在那里，见辛辰到了，高兴地上前合什行礼：“师兄可到了，师父在后院等候多时，特地让我俩在这里等着，带你走侧门过去。”

　　这青峰寺香火极盛，此时山门前已人声鼎沸，侧门为僧众日常穿行之用，不对香客开放，算是安静、隐僻的捷径，只是软轿不能进入。

　　辛辰便让红枝扶着飞鸢下轿，一行人跟着小和尚直奔寺院□□。

　　拾阶而上，爬过窄狭的山道，便可以看见边门。穿过两重院落，眼前便是一个精致的亭院，只种些松竹，青翠郁郁而无繁荣花色，连人都清爽、沉静许多。

　　无言大师坐在亭内，果然已沏好了香茶，望着两人走近，微笑道：“晨失明月、日得清风，寺无烦扰、我有嘉鹏，何乐与之？”

　　辛辰忙上前施礼：“不敢不敢，辛辰奉家父之命，特来青峰寺拜谢先生施诊用药之恩。”

　　无言笑了笑，看向飞鸢：“夫人果然名门淑女，风采气度，与众不同。”

　　飞鸢飘然下拜：“大师过奖了。”并不多言，谨立一旁。

　　无言请两人落座，亲手给他们斟茶：“这是后山新下的云雾，且试试味道如何。”

　　辛辰谢过，飞鸢低眉细味，果然清淡沁香、不同凡流，不由暗赞了一声。

　　无言微笑：“看来，夫人是茶道中人。”

　　飞鸢没料到自己心思才过，他便看懂，更兼之慈眉善目、一派仙风道骨，心中甚有好感。

　　这时，只听得脚步声响，院子右边的月亮门突然冲进来两个年青人，一个青衫少年、面如冷玉，是唐斩；另一个黄裙少女，笑容明媚，却是路上骑红马的女子。

　　两人过来先向无言问安：“先生好。”

　　然后向辛辰问好：“大师兄好。”

　　接着便转向飞鸢，在她的惊诧注视下，笑着问安：“嫂夫人好。”

　　大师兄？自己居然成了这两人的嫂子？飞鸢意外之下，无言向她微笑着解释：“这两位是我师兄的高足，唐斩、商筝，近日到青峰寺游学，听闻你们今天过来，兴奋了一夜呢。“

　　唐斩脸上扭捏：“不是兴奋，是……”却说不上来是什么。

　　没想到以一敌众从不皱眉的唐大侠还有这样一面，在一旁看得满眼崇拜的红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商筝快言快语地接道：“是好奇！我们一直想知道，咱们辛大师兄、辛小王爷该娶回来一个什么样天仙似的嫂子，才不枉这么多年虚怀若谷地将古往今来十大美女个个吹毛求疵地损了一遍又一遍。”

　　飞鸢被她这通话吓了一跳，万想不到辛辰与他们不禁熟，还是这般画风。

　　唐斩争辩道：“不是好奇……吧……”他见过飞鸢，当然不是好奇，关键是商筝这番话让他隐然觉出似乎不妥，他可不想让大师兄觉得他俩是故意的。

　　商筝已跳到飞鸢面前，挽着她的手臂、近近盯着她，一脸艳羡地说：“嫂子你好美啊！都说美人如画，我最喜欢漂亮的小姐姐了，我以后不叫你嫂子，你做我姐姐好不好？”

　　飞鸢从没遭遇过这般露骨的表白，还未答话，辛辰在商筝头上轻敲一记，拉过飞鸢“罩”在身边：“想得美！嫂子就是嫂子，长嫂如母，不许叫姐姐。”一副“这是我的”、“占便宜休想”的架势。

　　唐斩才跟着笑了半声，商筝赌气道：“笑什么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知道你也想叫小姐姐的，只是没有我坦率罢了。”

　　唐斩立刻变成大红脸：“我才没有……”

　　辛辰安慰道：“懂得欣赏是人之天性，只是像她这般穷凶极恶的爱美之心才是世间少有。”

　　唐斩立刻用眼神赞同，商筝被辛辰挖苦却不生气，轻轻掂起飞鸢丝带上系着的珍珠吊坠，惊叹道：“这图案好别致，中间这颗是南洋珍珠吗？”

　　那坠子是为让丝带有飘垂之感，所以在几道小珍珠圈成的凤尾中，点缀了一颗指甲尺寸大小的珍珠以增其重，那粒珍珠浑圆饱满、全无瑕疵、泛着金色的润泽光泽，正是名贵的南洋珍珠。

　　这挂饰是飞鸢入门后刘氏给她的，飞鸢常戴着，被贬离府那日就带了出来。这次来拜见主持，为了显示郑重、也不失了夫家体面，飞鸢特意佩带在身上。

　　没想到，这商筝看似少年天真、不谙世故的少女，身上的黄色衣裙，色彩活泼但剪裁简洁、无甚修饰，头上梳着寻常的螺髻，仅以丝带简单束住，一派山野气息，但眼光却不一般，绝非普通人家的女孩儿可比。

　　商筝看上去不过十五岁光景，一张小脸儿上眼睛乌黑、明亮，更有一对酒窝儿，看着煞是可爱。飞鸢便像对小妹妹一般对她微笑着说：“商姑娘眼光真好，这是母亲赐的，我也非常喜欢。”

　　商筝双眼弯弯地笑了：“无论叫你嫂子、还是姐姐，我都是妹妹，叫我筝儿好啦。大师兄虽然凶巴巴的，料也挑不出话来。”

　　无言微笑道：“你们几个玩闹惯了，但今天初次见面，可别让夫人笑话了。”

　　飞鸢敛眉低目地说：“不会。”神情自若。

　　虽周围年青人多嘻笑活泼，仍气度稳定、举止矜持，不为所扰、不因之而轻动，回答得自然而无生分之嫌，尤其难得，这份尺度把握和自恃定力，令大师刮目相看。

　　无言便说：“这几日难得大家都在，辛公子如在翼城，请多来寺中盘桓。”

　　辛辰道：“正有此意，如此叨扰了。”

　　中午无言特意让僧人准备了素斋，几个年青人虽然说笑不断，但进餐时却静默规矩，仿佛守着极严的训戒似的。

　　餐后又聊了一会儿，辛辰带飞鸢回家，无言让唐斩和商筝送到山门。辛辰与他们说好，明日再来。

　　飞鸢便请商筝到家里玩儿。商筝说：“正要跟二师兄去拜望伯父、伯母。”商议好，后天两人来府上拜访。

　　辛辰和飞鸢行出好远，仍见那两人站在山门外，望向这边，有说有笑，毫无归意。

　　回家后，飞鸢帮辛辰换衣时问：“他俩怎么称你是大师兄？”

　　辛辰说：“我们三个师出同门，是秦岭无涯子门下三弟子，所以师兄弟相称。”

　　飞鸢怔住，唐斩不仅认得辛辰，他们三人的关系果然亲近。原以为，辛辰既然从来不对她说有关唐斩的事情，这时他多半还是会有所隐瞒，不料他这样简单地说出来，倒似没想瞒她似的。

　　飞鸢试探道：“之前几次，唐斩救王府，是你请他来暗中保护？”

　　辛辰说：“那时田吴都在翼城，我又得外出，只好让他来这里，我才能放心离开。”

　　原以为他诸事不上心，对家里几次遇险全无帮衬，原来他早有安排，倒是冤枉了他。

　　飞鸢试探着问：“那唐斩功夫了得，也是无涯子师父教的吗？”

　　辛辰站在镜前整理衣冠，这时从镜中对着她一笑：“是又怎样？”

　　飞鸢想到商筝骑马的身影，猜测这女子是否如唐斩一般是个会功夫的人，尽管她深居闺中无从想像，还是觉得好奇，只犹豫着不好问出口，尤其是向辛辰询问，倒似自己有什么想法似的。

　　辛辰已转身扶着她的香肩 “秦岭三杰，当然个个都很厉害。”语气中不无得意。

　　飞鸢蓦地想到了他：难道他也是这飞鸢三杰中的一个？不由问：“原来你这么厉害，你也会使什么功夫吗？”

　　她的眼中闪过唐斩以短剑拿下吴新的凌厉身手，想像中若辛辰也有这般功夫该是何等的帅上加帅？眼中一阵神往。

　　辛辰轻咳一声：“我会吹箫。”

　　飞鸢眼中神采顿失：“果然厉害。累了一天，你饿了吧？我去看看晚餐是否准备好。”还是这个对他比较重要。

　　当天夜里，辛辰照例去书房看书，飞鸢安排妥当后，便回房休息，只是时时留心外间。

　　三更鼓过，还是没什么声音。她便披衣起来，到书房一看，只有窗帘在晚风上舞动，果然人去屋空。

　　难道，他真是有功夫的人？真是小瞧了他。

　　月色下吴府废墟上，三个蒙面人再次聚合，正是辛辰、唐斩和商筝。

　　三人找到上次那块石板，唐斩看辛辰在石板四周按伏羲六十四卦的方位查看，问：“大师兄，你确定他们是用这种卦象设计吗？”

　　辛辰还未答，商筝已道：“你是想说：这种卦位只要学过奇门术数的人都知道，岂非毫无机密可言？话是这么说，但不是谁都可以创建独门算法，哪怕知道这卦象研究者众，也只能复用于此。”

　　唐斩道：“哦。”

　　其实他想说：我没这么说啊！就算你怕大师兄一口否决没面子，也不要总把你的想法说成我的好不好？当然，当面拆小师妹的台可不是二师兄的行径。

　　辛辰道：“聪明！你俩的想法正说出了江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常人思路。所以，舍此不用、另辟蹊径的人，才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