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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成为不良第三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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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4月18日
如果我今天死了,麻烦在我的遗体上,戴一顶假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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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里我每天都做12个小时左右的兼职,就这样到开学的时候,我终于凑够了入学需要的十万元杂费,把校服、教科书买了下来。
面试的时候已经和凤仙高校的校长说好了,毕业后一定要考入东京大学,相应的我可以免去三年的学费,并破例入学。由于我的名字真羽理太女性化了,所以要用假名,衫崎回。虽然发音是一样的,但是汉字写出来不一样。
我也说了我不打算上大学的打算,校长表示没关系,只要合格录取就可以,因为他们也只是需要这个噱头而已,并不在乎我是不是真的入学。
说实话,东京大学对我来说不太有难度。早在很久以前我就有跳级高三直接高考的想法,因此已经自学到了大学二年级的课程。教科书选的是东京大学的法学部。模拟考试已经做过几千次了,所以还算是胸有成竹。虽然不能保持之前的学习强度了,但是每天用在学校的时间学习应该是没问题的。其他时间用来打工和练习不良。
说到不良,这两个月里我一直有坚持练习,现在已经可以熟练的说出“他妈的”和“卧槽”了,烟酒倒是没碰因为没有闲钱去买。打架的话和时生对打了几次,这家伙不敢下手所以我也没什么进步,倒是因为晚上搬砖身体结实了不少。
然而,等我踏进学校之后我才发现,我想的太天真了。
凤仙的涂鸦教学楼我早在面试的时候就见识到了,只是那时候没有学生,所以我以为……以为这只是一所普通的男校。
看着礼堂里大片大片的光头,我一时怀疑我是不是走错了。
咋、咋回事啊,我进校门的方式不对吗??这里真的不是寺庙学校吗??!难道我也要……
幸好,在偶尔的光头中还是有几颗黑毛脑袋的,就算不是黑毛,黄毛红毛白毛也给了我不少安全感。
嗯嗯,原来不是强制性光头啊!
昨天晚上我亲自操刀把我的妹妹头剪到了和时生的头发一个长度,由于没有发胶所以看起来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眼镜男。
礼堂里乱哄哄的,光头们东倒西歪的坐在椅子上,还有人在打扑克??幸好我是新生代表,不能坐在下面,而是在后台候场。
面试时气势逼人的校长说了什么我根本听不清,因为下面实在太吵了……很快我就看到校长对我打了个手势。
“新生发表上台讲话。”
到我了!
我挺胸抬头,放下讲稿纸大步流星的走上了台。
接过话筒,轻咳了一声:“大家好,我是一年级新生衫崎……”
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一个极速飞来的椅子。
猛的蹲下躲过椅子,它擦着我的头顶飞了过去,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我吓得全身一抖,急促呼吸时胸脯剧烈的起伏。
什什什怎么了!!
底下传来了群兽咆哮一般的怒吼:“这个眼镜仔是怎么回事啊!!”
“滚下去!!”
“去死啊!”
“娘炮!!”
我哆哆嗦嗦的听着,被校长一把抱住搂下了台。
校长把我扶到椅子上坐下,递过来一杯水:“没事吧,衫崎君?”
我仍处于惊吓之中缓不过身,看着校长的眼神有些发愣:“卧槽,吓死我了……”
校长:“……”
没过多久开学典礼就结束了,校长亲自把我送回了班级,一路上都在安慰我,就是用词有点可怕。
“习惯就好,这才是椅子而已。”
“比起人,更像是吃人的野兽啊。”
“被打了一定要护住关键部位哦,你知道哪里是关键部位吗?头,肾脏……”
我更害怕了。
到达班级时里面已经坐满人了,班主任也不在,校长把我推进教室就离开了。
说实话,我有点懵。但是这时候露怯就输了,所以即使盯着三十多人的杀人视线我仍然步履坚定(虚浮)的走到了讲台前去看座位表。
……没有座位表啊!!
稍稍慌张的抬头看了一眼,全班只有最后一排一个黑发胡子男旁边有位置了,这个结果令我欣喜,因为大家都有头发,我不由自主的对他产生了些微妙的好感。
类似雏鸟情节?
快步走向那个空位,坐下后我把书包抱在怀里扭头对黑发男露出一个微笑:“请多指教,我是衫……”
话音未落我就连人带桌子被踹倒在地,头部撞到了桌腿的棱角,有什么东西缓缓的流了下来。
那种被一棍子打懵的感觉又出现了。
“好!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来决定谁是这个班的老大!”
世界一下子变得无比嘈杂,所有人腾的站了起来发出非人的吼叫,然后狂暴的纠缠在了一起,整个教室都被肉痛声和喷血声填满了。
被人连踢了两脚后我连滚带爬的钻进了教室最后方备用桌椅的空隙里,抱着胳膊瑟瑟发抖的流眼泪。
好疼,好可怕,好想回家……
竭力捂住嘴巴不让哭声传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奇怪的脆响。
我紧闭双眼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是时生点烟时打火机的声音。
结束了吗?可以回家了吗?
我偷偷的从缝隙里望出去,只见桌椅和人体凌乱的躺了一地,血的红色和校服的白色组成了奇异的画面,深深地冲击着我的视网膜。
在教室最中央,有一个黑发的少年正低头点烟,待青烟飘起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又吐出一口白雾,随意将打火机扔开的手抬起插入发中,微抬的眼眸里有一丝无聊和迷茫。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他说。
突然他向我的方向看了过来,我吓得一个激灵马上缩了回去,听见他微不可闻的嗤笑和一声“怂逼”。
我假装没听见,不敢反驳。
后来我在他走之后才敢爬出来,手脚又软又麻我也不在乎,只想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回家钻进被窝做几套模拟治愈一下。
路过其他教室时我发现原来每个班都进行了一场争王搏斗,有的王已经不见了踪影,有的王还没走。这些坐在桌子上默默抽烟的身影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有头发。
这一天被我视为最屈辱的一天,回家后我一遍一遍的回忆今天的场景,一边用剃刀把头发剃了个干净。
怂逼没资格有头发。等我什么时候敢正面刚上去了,我再留头发。
这是我对胆小鬼的自己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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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还是鼓起勇气去了学校,早上被弟弟撞见了也只是解释说“学校要求全员光头啦”。
令我松了口气的是,教室里并没有多少人,但是那个王却在。
犹豫了一下才走过去坐下,这次我不敢和他搭话了,只掏出习题默默的做了起来。
不管生活有多糟,该做的事情可等不起你消沉。
“喂怂逼。”
结果这家伙先找我说话了啊!!
强压住内心的恐惧,我控制好表情向他望去:“什么?”
“你昨天说你叫什么?”他把双腿搭在桌面上,身体躺在椅子里随意的扭头看着我。
只对视了一眼我就飞快的移开了视线,然后又懊恼的强迫自己去看他的眼睛。
“衫崎回。”
“哦。”
“嗯。”
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我重新低下了头。
刷题刷题,这个充满暴力的世界是如此冰冷,只有这本习题还有一丝温暖。
“你是开学典礼的那个家伙吧,书呆子干嘛来凤仙?”
“我很穷,凤仙特招成绩好的人免费入学,我就来了。”我如实说道。
他冷笑道:“嗤,送羊入虎口啊。”
他又接着说:“喂,像你这样的人在这会死掉的,趁还有命赶紧滚蛋吧。”
我小幅度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随你便。”
后来过了几天我才知道,原来他叫鸣海大我。
由于我又瘦又小,是班里的重点欺负对象,所以不幸的处于生物链最底层。有时他们会来扔飞我的习题本,或者向我要钱,我一次都没有妥协过,结果是每天都被打的遍体鳞伤,工地和家教都不能去做了。
但是正因如此,我已经可以渐渐的回手了,有一次一拳打中了一个人的眼睛,当然下场是被揍的更惨,但这是我历史性的进步,令我开心了好一阵。
眼镜我也没有再戴了,因为被打碎了很心疼,平时也根本没有老师好好讲课,不用看黑板眼镜也就没多大用处。对了,我发现近视眼摘下眼镜后眼神会变得比较凶,虽然这完全是因为我看不清罢了,但还是多少能增加一些气势。
就这么两个月过去了,终于有一天,我用棒球棍打晕了一个人。而且是在一打三的情况下。
“妈的死娘炮,用棍子打头下手太卑鄙了吧!!”
剩下的两个人大怒,刚要揪住我的领子就被从后面的一股力量猛的踹飞了出去。
“吵死了!!”鸣海大我吼道,然后用没睡醒的语气对我说,“衫崎,你和我来。”
“哦。”
这是开学来第一次,他叫我衫崎,而不是怂逼。
鸣海带我一路走到了三年级的楼层,看得我着实有点慌,脑子里闪过了无数想法。
难道要亲自揍我吗?还是把我拉进帮派?总不会是看出我是女孩子了吧……
最终目的地是天台。
看到对面几十个彪形大汉的时候,我连逃跑路线都计算好了。
这他妈是要打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