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基三]长夜当歌》散香

54、第 五十三 章

　　天光未晞。
　　润玉睁开眼便身边便见长歌卧在身旁，枕着他的手臂沉沉的睡去。
　　她柔软的曲线紧贴着他，一只手横搭在他腰际，另一只手叠至他的胸前，轻轻低着。或许因为两人紧贴着身躯太热，她的脸微微泛红。润玉目光便落在她润泽有些肿胀的红唇上，那样的娇艳欲滴。
　　他按耐不住，亲亲的敷了上去。
　　他能嗅到她清新甘甜的气息，随着暗流的鼻息喷涌而来。撩拨着他，只让他觉得心里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瘙痒难当。一股炙热热流就在身体里澎湃。只是轻轻一个吻，不可言述之处又斗志昂扬起来，只想攻城略地，肆虐一番。
　　这是他的妻子，他的手指不安分起来，在那娇柔的肌肤上游走。
　　即便如此被轻薄，长歌也没醒来。润玉暗自一笑，看来近日确实累着她了，每夜都折腾她大半宿，晨间起床前还要痴缠缱绻一番，难怪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从前总对叔父口中常提之灵修一事了无兴趣，心中万分抵触。更无法想象与仙子神女灵修，仅仅看了画册就觉得那是何等污秽，恶心之事。他的母亲就是因为这样的错误，而生下他的。
　　待到识得长歌之后，才对它有了些期待。如今初识滋味，那便是欲罢不能，恨不得将她揉到骨子里，一刻也不分离才好。
　　他又在长歌额头鬓角落下些细碎怜惜的轻吻，便抽回了手，缓缓坐起。
　　今日毕竟与往日不同，是登位大典。

　　润玉打开殿门，外面已静静站了两长溜的仙娥，每人都捧了托盘。其中一溜整齐的码放着白玉龙雕天帝十二旒冕冠，天光云锦白龙天帝冕服，以及各式玉簪配饰等等。另有一溜是与他相配套的天后冕服。
　　仙娥正欲行礼，却被润玉抬手制止，“尔等随本座去偏殿吧！莫要扰了天后休息。”
　　“让他们都进来吧！”长歌在润玉抽出手的时候，已经醒了。只是怕他又把她按在床上痴缠，才装作没醒。她可不想耽搁润玉的登位大典，自然是要放人进来换衣。
　　润玉自小就从未有过什么贴身侍从，如穿衣洗漱此等事，向来亲力亲为。但冕服确实太过于隆重繁琐，他自己确实无法穿上。
　　长歌挥退了前来服侍他更衣的仙娥，“你在旁指点本座即可，本座要亲自侍奉陛下更衣。”
　　“是！”
　　长歌摊开冕服，只觉得似有云霞神光闪过，这衣料上用天丝金银线锈了满了暗纹，天地日月星辰铺就满布锦。眼前亮晃晃，手里也是沉甸甸。
　　润玉怕是从未如此顺从配合过。让他抬手便抬手，让他转身便转身。长歌垂首忙忙碌碌，为他拉平衣服每个褶皱，整理衣襟，袖口。
　　这身冕服正合了润玉温润的性子，庄重大气显尊贵，却又低调温和不张扬。润玉一直含着笑，嘴角勾得高高的，眼睛只盯着长歌头顶。
　　“娘娘，您也该更衣梳妆了。”另一对仙娥托着长歌的妆盒，头冠、冕服、配饰等物也鱼贯而入。
　　长歌的服饰比润玉的更为繁复华丽，光是托盘上那精美绝伦的头冠，钗饰，就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上次大婚那头冠好歹是一整个的，梳好头发，往上一落就成。今日可就复杂了，想到此后为这天界威仪，都要穿得如此繁复，长歌就只觉头皮发麻，头顶沉甸甸的。
　　润玉便是有心想帮也插不上手，他戴好十二旒冕冠，便去看长歌。仙娥手很快，已将她的长发梳成高耸云髻，带上白玉以及珍珠制成的头冠。，正要为她插上十二根发簪。终于也有了润玉插手的余地，插个发簪他会的。
　　长歌从镜中见他手持发簪跃跃欲试的模样，不由笑了，“你就别给诸位仙娥添乱了，若是把我拌丑了，我可不依。”
　　“这天上地下，再无第二人能比你更美。便是你满头华发，满面皱纹，于我眼中也是独一无二，举世无双。”润玉伏下身子，望着镜中长歌，额前十二旒摇晃撞击，玉珠发出簌簌轻响。他确实学过画，在天后身边待的时日也不短。十二根发簪高地起伏，被他别致的插在长歌头上。虽有不足却也不错了。
　　长歌揽镜自顾，略微调整了一番，夸奖，“手艺不错，劳烦陛下了。”
　　仙娥提醒道：“陛下，娘娘，时辰已至。”

　　短短不到一年，天界举行了两次盛典。
　　长歌还特意编排了乐曲，此等宏大的场景演奏出来，荡气回肠于天地。
　　如此盛事，前来庆贺观礼之人更多。但凡这六界说得上点名号的，都来了。乌压压一片立在这宝殿两侧。
　　哪怕是不能亲自前来的，如上清天的几位圣人天尊，也派遣下头小仙送了贺礼。更如魔尊这般一界至尊，居然也亲身道贺，确实惊了不少仙家。
　　众仙具都是屏息凝神，一副喜气欣悦之态。比大婚那日多了一份端重与肃穆。

　　这两次盛典的主角又具是同一对人——夜神润玉，乐神长歌。却又有不同之处，毕竟上次是两人并肩，而这一次是润玉为主，与长歌即是夫妻，也属君臣。
　　按照惯例，乃是润玉为先。待他登位天帝之后才应分封乐神为天后。可如今这夜神携乐神同入九霄云殿，共同登位，确实为所未闻，见所未见。
　　如今的天帝站在这九霄云殿的高台之上，携着天后的手，向下面众仙朗声说道：“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妻。万物皆有阴阳组成，阴阳二气造化万物。夫为阳、以刚正为本。妻为阴、以柔为本。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义。吾与天后，情投意合，不应以男女之别区分尊卑，望众卿敬天后如吾。天后亦不用对吾行君臣之礼。只望你我平等以待，共建天界万世升平。”

　　登位受封之后，便是新天帝带领众仙于天坛祭天，于先贤殿祭奠先贤……如此一长串礼仪下来，一个白天便结束了。晚上还有晚宴，这便轻松了换块许多。
　　九霄云殿布满了席面，美酒佳肴，杯觥交错。
　　前来赴会的不少，长歌特地留意了。之前祭天的时候，似乎还见到花神，与水神，风神。怎么晚宴却不见他们出席了。
　　不能只是吃吃喝喝，还得歌舞助兴。
　　长歌在这歌舞上可是花费了大力气呢。以她如今的身份，是断不可能在众人面前献艺。但为了排练这舞蹈，她不惜亲身下阵领过舞的，只为给润玉一个惊喜。
　　当轻快欢乐的乐声奏起，一群绿衣水袖的曼妙仙子从两侧和殿门涌入之时，润玉也只以为只是普通歌舞，不曾引起他的注意。
　　可是当仙子们便跳边唱出第一句歌词的时候，润玉终于动容。
　　“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
　　相随相依，映月浴风
　　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
　　相亲相怜，浴月弄影
　　世间缘何聚散，世间何有悲欢
　　但愿与君长相守，莫作昙花一现 ”
　　长歌掩唇轻笑，润玉含情相顾。虽是并肩而坐，因为礼仪并未坐得太紧，隔了一尺左右的距离。可在这宝座上，案几后，两人的手却是握在一起。

　　这歌舞确实让人耳目一新，腾挪甩袖，美不可言。
　　便是如月下仙人这般哭丧着脸来参加宴会的，也眉开眼笑，忘却了忧愁，摇头晃脑夸道：“好歌……好歌……这歌与舞写尽这男女情爱之妙……妙不可言啊！”
　　倒是魔尊若有所思，“这般新奇的歌舞本座从未见过，可否是天后亲自编排。”
　　长歌不能说这是前世在电视里的歌舞，故说道：“魔尊慧眼如炬，这是本座曾在人间偶然习得的。”
　　因着长歌杀了火神旭凤，以及润玉之前的一番作态。确实有不少看不惯长歌的仙家，当即阴阳怪气说道，“九霄云殿是何等庄重宝殿，又逢殿下登位大典。人间的歌舞在此表演，只是不妥吧！”
　　润玉淡淡的嗓音回荡在这九霄云殿之上，“并无不妥，这歌舞乃是天后初次与本座互诉衷情，表露心意所跳之歌舞。对于本座而言，这歌舞无论何时跳都最为适宜。”
　　这种又被糊一嘴狗粮的小情绪该如何表达。能加入去死去死团么？
　　怎么办，遇到一对日常秀恩爱塞狗粮的帝后，身为臣下能罢工么！

　　宴会结束，为时已晚。
　　各路仙家散去，长歌便留宿魔尊一晚，安排他住进了玉衡宫。他就是跟随长歌在这玉衡宫里长大的，当初他与斩妄的房间都还留着。
　　如今重新洒扫一番，又能住了。这玉衡的规格，也不至于轻慢了魔尊的身份。
　　在这玉衡宫里，破念依旧带着那黑色的面具。
　　“这些年辛苦你了，阿念！”
　　“只要师父能回来，无论我做什么都是应当的。”破念温和笑着，“我听闻，师父早就恢复了记忆，先天帝崩逝后，你为何不来看我和阿妄呢？你可知道，我们有多挂念你。”
　　长歌警钟大作，心里暗叫不妙。徒儿是要开始算账了。这便是前兆，先动之以情，然后乘胜追击，逼迫你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