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基三]长夜当歌》散香

52、第 五十一 章

　　“花神醒了……”林舍中忽然传出一阵惊呼。
　　“锦觅！”众人鱼贯而入，唯有润玉留在屋舍之外，他飞身来到长歌身边。架起结界为她护法，他也不知道长歌悟道，会用多长时间。
　　她闭着双眸，可是双手从未停止。整个花界都笼罩在这乐声之中，亦或许不只是花界。
　　天下诸多生灵都感觉到自己似乎听到了一阵乐声，沉睡中的也纷纷苏醒过来。心中仿佛多了什么，将自己与这世界联系在一起。

　　“你成功了！”润玉坐在她身后许久，待乐声一停。就揽住长歌，往怀里一拉。双手环绕将她擦破点皮儿的手指放在手心里，运转灵气为她治疗。
　　“锦觅醒了？”长歌任由润玉抱着，扭扭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治好了长歌手上的伤，润玉为长歌理了理额发，“自然是醒了，我们一会再下去……”他湿热的吻落在长歌鬓角，脸颊……
　　周围的花朵似乎也羞涩的闭合起来。

　　林舍里面其乐融融，水神怀抱女儿欢欣喜悦。
　　锦觅左顾右盼，环视四周，“凤凰呢？我病了，他怎么不来看我？”
　　众人面色为难。
　　“我知道了!爹爹，一定是天帝又禁足他了对不对？”锦觅期待的看着水神，只眼巴巴盼望得到对方肯定的答案。
　　最终只是迎来了沉默。
　　“你腹中已有了旭凤的骨肉，还是保重好自己！”长歌面色红润的与润玉一同走入林舍之中。
　　“乐神不是早已身陨了吗？”锦觅见长歌，只觉得头痛欲裂，错乱的记忆终于回归正轨，“他们说是你杀了凤凰？是真的吗……”
　　如今夜神乐神如日中天，长芳主害怕他们怪罪锦觅，连忙制止住锦觅，“乐神特意前来协助你苏醒。”
　　“我睡着前听到的是真的么？长芳主，你告诉我，凤凰是不是真的被乐神杀了。”锦觅不依不饶继续追问。
　　“是我！”
　　锦觅面色煞白，她手指紧紧揪住心口，大口大口的血吐了出来。
　　长歌唤出盈缺，短短几个琴音泛起青色生气震荡。调理着锦觅的身体气息，不过瞬息过后，锦觅的面色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
　　锦觅捂着脑袋，哭得嘶声力竭，“我不要你救我，我只要凤凰回来！你挟持了我，冒名顶替我大婚，我不介意……可你为何要杀了他？凤凰……”

　　乐声再次响起，缓和婉约，如潺潺溪水。屋中人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和意识，都如同被这溪水洗涤过一般，陡然清明。烦恼苦闷都被冲走。
　　锦觅难以控制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
　　长歌停下琴声，“服下陨丹者，断情绝爱。这情爱并未消失，乍然失去陨丹控制，感情便如洪水绝提，无法控制……让她多适应一段时间，最近莫让她独处。若有不对，便来寻我吧！”
　　长芳主一惊，“乐神如何知道陨丹？”

　　长歌笑笑不说话，倒是润玉多想了。陨丹此物如此生僻，连他也不知。她当年定然是想吃了这陨丹，断了与自己的感情，不免气恼。
　　牵住长歌的手，狠狠的捏了一下。
　　“哎呀！”长歌一声哀鸣，不明所以。自己到底怎么惹了润玉生气。

　　润玉长歌回到璇玑宫后，紫苏便带了周瑾前来求见。
　　周瑾原本就身具功德，以及凛国百姓的愿力。如今不过凡人短短数年的时间，便已经达到土地仙那样的修为，也算不错的了。
　　润玉带着他去了七政殿考校，长歌便与紫苏回到寝宫。
　　“大公子来信。”紫苏递上一个蜡丸。
　　“日前才想起他，他便来信了。”那蜡丸触及长歌手指便化为流沙消失，只剩下一分绢帛书信。
　　收起绢帛，长歌手指轻轻敲打桌面。
　　今日与锦觅治疗时，她已经发现她的相知可以使用。不仅如此，莫问与相知融为一体，从此不再分隔，只需心念一动。
　　意味着复生术也能用了。
　　破念来信，他发现了鸟族穗禾公主行迹诡秘，秘密将火神旭凤的元灵藏到魔界。
　　“我去一趟魔界吧！”记忆恢复之后，一直忙于天界之事，她还未去探望过两个徒弟。
　　“大公子，二公子见到上神必定会十分高兴的。”

　　“才回天界，你又要去哪里？”润玉的声音从门边传来，他不疾不徐的踱步进来，眼睛斜瞥的紫苏一眼，“你先下去。”
　　紫苏无奈行礼退走。
　　“也没什么！”润玉那表情，长歌认怂了。
　　润玉挑了挑眉毛，气愤她过于随心所以，“你自己难道不清楚，你在魔界有多少仇人？马上就是登位大典了，如果你想见魔尊，我给他发帖邀请他参加登位大典。除此之外，不许你私自去魔界见他。”
　　“他毕竟是我徒弟，你可是他师公……我总不能连见个徒弟也如此艰难吧？”长歌弱弱反驳道。
　　“长歌，你可曾想过，他一个不到三千多岁的仙人，是如何成为这魔界至尊的？”润玉语重心长说道，“即便魔界再如何崇尚实力，魔界十大长老，都并非易与之徒。要成为魔尊，必须得到他们的认可。”
　　长歌一直知道破念多智近妖，以为他是凭借这成为魔尊的，猛的被润玉点醒，才意识到事情并非她想得那般简单。
　　“那你认为是怎么回事？”
　　润玉说道，“万年前，魔界有一位惊才绝艳的魔神罗什，当时即便是魔尊也得听命于他。据闻他创建了一种法门，以保证他的的魔灵永生不灭。”
　　“什么法门？”
　　“在六界散播传承他的魔种，如果他身死神灭。他的魔灵将会重新在这些魔种上聚集——万年前魔界几乎攻上天界，父帝伤势惨重。上清天大能不得不联手灭了这罗什。”
　　“你是怀疑破念是罗什？这不可能，破念和斩妄是双胞胎。”
　　“关于这魔种，或许并非如你所以为的复生，而是类似于父子传承。也有可能是因为，正巧这母体身上有两个魔种，于是罗什的魔灵一分为二。”
　　润玉毫不留情的破灭了长歌最后一点希望。
　　当初她以为他们的父亲是个某个风流散仙。没想到事实竟然如此。若说是以这人仙混血之躯成为这魔尊，未免是个笑话。破念和斩妄自小，便强得有些不像话。
　　“我看着他们从到我腰际的小孩，长大到比我还高，朝夕相处的的情分又岂会磨灭。不论他们身世是什么，我都相信他们。起码他们对我没有恶意，而是一直在帮我。”
　　“你如今已不比往日，不要让我担心可好？”润玉悠悠叹道。
　　长歌后退一步，说道：“今日我可以不去。”
　　“天界与魔界，又岂止是隔了一条忘川！天后与魔尊是师徒，这个消息若是传出，更可能演变为两界的灾难。”
　　长歌跌坐在塌上，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目，“我想静静。”
　　“好！”润玉转身离去，随手关上房门。

　　“吱呀——”伴随着沉重的开门声，长歌缓缓踏出宫门。
　　润玉端着一只空杯，不知在这月下坐了多久，他面前的茶壶已经凉透了。
　　长歌低垂下头，“我做不到！我想，我大概做不了一个好天后。若是我为此放弃这师徒之情，怕是会让我刚刚重塑的心境，留下无法弥补的缺憾。”
　　“好。”润玉放下空无一物的茶盏。
　　“呃？”长歌已做好润玉给她继续讲道理、生气、乃至怨她斥责他的准备。没想到他竟只有轻描淡写的一个‘好’字。于是瞪圆了眼睛，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了？”
　　“我又能如何？”润玉站起来，“我说过，你可以做你愿做之事，若有掣肘我会鼎力相助……只要你能保证自己，毫发无损的回到我身边。”
　　长歌开心的挽住润玉的胳膊，踮起脚尖，轻轻啄了他的面颊一口，“你真好！”
　　润玉苦笑着摇头，“罢了，你开心就好！”
　　长歌这一日最终也没去魔界，天色已晚。
　　接下来又要操持筹备这登位大典，忙于天宫内务，更加没有时间去魔界了。

　　一日，花界派遣人，前来请乐神。
　　长歌匆匆随她去了花界，只见锦觅睡在塌上，面色苍白。即便是睡梦之中，也是秀眉紧蹙，泪水滑落。
　　风神临秀一直守在一旁，忧心不已。为她拭泪掖被。她这个继母确实是顶顶用心了。
　　见长歌前来，上前迎接说道：“觅儿自醒之后，好了几日。这段时却又开始吐血，身体每况愈下。不知可否请乐神可一看，是何缘故。”
　　长歌坐了过去，探了探锦觅的脉门，便召唤出盈缺。
　　也是神奇，那乐声响起，锦觅的面容就缓和下来，面色也恢复正常。
　　“她上次因为提前苏醒的身体缺漏，我已经为她调理过了。现在她这是心病，无药可医。我的琴音虽能一时缓解疏导，可是心结不除。只能等她自己想通……”
　　“都是孽缘啊！”风神幽幽叹息，“觅儿如何请求退了与夜神婚约，我与洛霖都未曾答应……如今想来，不知道是对是错。”
　　长歌收起盈缺，抿唇一笑，“情之一字，从来不由己。锦觅之心，我亦能感受。”
　　“我们只希望觅儿此生能远离是非，淡薄度日，平安康乐。这旭凤一直以为是洛霖迫害了先天后，曾打算用琉璃净火暗杀洛霖，为母报仇！绝非觅儿能托付终生之人。”
　　暗杀水神？这哪像是火神的作风，更有可能是穗禾。
　　“旭凤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待人真诚，虽然任性骄横了些，本质上还是赤子心性。他与水神虽有误会，也绝不会就此草率下手。定然会寻求真相，再交由先天帝处置。我相信其中必有什么误会。”
　　风神讶异，“没想到乐神竟然还为火神说话！”
　　“我杀他，仅是立场不同，局势所迫！再怎么说，我与他也是相处数千载，他的为人处世我再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