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9、第四十九章 ...

  •   四个徒弟里面,除去一个不知所踪的封宿外,其他三个,阿洄知道了我还活着,至于萧渠……我觉得我昏迷前听到的那声“师父”定然不可能是幻觉,我回忆了许久,最终还是确定了那一声确确实实是他喊出来的。

      他向来聪明,又心细如尘,怕是早在我冒充清屿宗弟子的那一刻就怀疑上我了,后阿洄出现,黏我黏得厉害,被他看见,只需稍稍将前后发生的一些事联系在一起,便能猜出结果。

      那日在街上,他与我说那番话,恐怕也不是为了试探我,他早就认定了我的身份,没有必要再做试探这种无用之举,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逗逗我。

      ……对,逗逗我。

      逗弄师父这种事,封宿、桥生与阿洄是断然做不出来的,但萧渠却不会不敢。

      他在四人中年纪最大,又最有主意,我凡事都爱同他商量,他为人温和又风趣,在同他相处时,会觉得亲切不拘束,轻松自在,很愿意敞开心怀,这也是不管是谁都容易对他生出好感的原因。

      这一套放在我身上同样适用,过去十多年里,我与萧渠之间一直是种亦师亦友的关系,是师徒,却没有师徒间那么多的条条框框,这一点是同封宿桥生阿洄他们不一样的。萧渠虽是面白心黑,爱藏着心思,但多数时候还是很坦诚的,相对而言我也不会和他耍心眼儿。

      说到面白心黑,除了他时不时地爱给师弟们下些小陷阱外,对我也会偶尔捉弄这么一两下,他向来是有些恶趣味的,也乐于和我开些小玩笑,但从来都是把握着一个度,不会有多过分。

      于是我也从不与他生气,甚至于他的那些“捉弄”可以说是给我在清屿山上平淡无奇的生活增添了几分趣味。

      除此之外,萧渠的一些处事方式也跟那三人不甚相同,例如在发现了我的身份一事上,阿洄就知道死死跟着我,非得叫我晓得他已经看穿了我还活着这件事才好。

      萧渠却不这样,他心知我不想将身份告诉他们,于是他即便知道了,也一直不曾说出来或是来找我求证,若不是今日我发生意外昏倒,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也不会知晓他已经知道了。

      萧渠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总觉得叫他做我徒弟其实有些委屈他,从前我似乎与他这么说过一回,他当时只是一笑,摇了摇头,却不曾接我的话。

      我这边正想着萧渠,他人就过来了。

      他刚踏进房间,看见桥生站在我床边时,笑笑:“三师弟你也在。”

      我心道,是啊,不仅桥生在,阿洄也在,你们师兄弟三个今日可算凑齐了,这副场景我以为在我离开清屿宗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今日能再见到一回,实在不容易,哪日再把封宿喊来,那才叫个好,这样也能凑桌麻将牌了。

      桥生向萧渠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看着这一幕,不禁又想着,到现在为止,我还活着的事,阿洄知道了,萧渠也知道了,就只剩桥生一人似乎还被蒙在鼓里。

      这只呆头鹅哦。

      “江兄,可感觉好些了?”萧渠走过来,向我问候一声。

      如今知道了他已一概清楚我的身份,听他还跟之前一样喊我“江兄”,总觉哪里怪怪的,可我总不好说“唉,别叫什么江兄了,直接喊师父罢”,人家都好心好意地替我瞒着了,我若贸然这么一说,多不好?

      不如就假装不曾听见那声“师父”罢,反正那时候我也晕得差不多了。

      我便微微笑着,心里其实极其别扭地回一声:“萧兄来了,我好多了,劳烦萧兄挂念了。”

      桥生站在边上,看看我,又看看萧渠,面上的困惑一闪而过,我猜他大约是弄不明白为何我与萧渠要以这种称呼相称,这还不都是桥生没来云州前我造下的孽么?

      但现在想这些也全然没意义了。

      我让桥生去搬两张椅子来,叫他与萧渠坐到床边与我说说话,我问起我晕倒之后试武大会的情况,我记得那时接下来似乎是新月组的白河跟无方的切磋,等到下午还有惊涛组的一轮比试。

      萧渠回道:“白河与无方比试的结果是无方胜了,只无方受了些轻伤,今日复原不过来,故罗兄就决定将他与褚原的决胜局延到了后日,放在了大会的第三场。”

      我一听,喜了,他们二人竟是还不曾打。

      也亏得那无方小和尚受了些轻伤,否则我们独苗苗的最关键一局我岂不是要错过了?

      庆幸过后,我又问:“那惊涛组那边的情况又是如何?”

      桥生接过话来,言简意赅:“五师叔胜了,顾师叔因着对上了庄宗主,败了。”

      “……”

      竟然对上了庄蔚。

      也难怪顾香会输了,便换作路衡白,也是赢不了庄蔚的。

      当今武林,若将那些常常出入江湖并叫得上名字的人排个名,奉虹雪禅师为第一,这一点毋庸置疑,其次,便是王春阳,庄蔚。

      王春阳第二,庄蔚第三。

      他们二人的这个排名也是有由来的,上上届试武大会上,惊涛组的决胜局就是王春阳与庄蔚的交手,全真派以剑风凌厉峻峭为人所知,而无极宗恰恰与之相反,剑风绵柔而又内蓄刚劲,当这两种对立的剑风对上,顿时引来数千人围观。

      当然那时的场面我是不曾亲眼看见的,那会儿我还在清屿宗带娃娃,只听说王春阳与庄蔚打了三天三夜,众人便也陪着看了三天三夜,最终庄蔚不敌王春阳,落败。

      然饶是如此,也无一人胆敢小觑庄蔚,他虽败在了王春阳之手,却也还是排名第三的人物。

      这前三甲定下了,之后的四、五、六、七……我已是忘了是谁了,而这其中自然不曾将我九渊宫的众人算入在内,否则,派名恐怕会是另一副模样了。

      至于我,二十年前,我大约是与王春阳差不多水平,不过我未与他打过,谁高谁低倒也说不准,而现如今,我变成了这副鬼样子,莫提与王春阳一个水平了,就是随便抓个人放到我面前来,我十之八|九都是打不过的,唉,不说也罢,不说也罢,都是伤心事。

      我暗自哀伤我二十年前与二十年后的天差地别,萧渠却也问起了我:“江兄的身体是怎么一回事?我观江兄的内力不薄,为何连只剑也避不开?”

      又是这个问题。

      我答:“因着一些事,我体内真气被封住了,故虽内力还在,却如同没有,我现在同那些没有习过武的常人没什么两样。”

      我说话时,桥生脸上没半点儿不对,如同我说的这些他早已知道了一般,可我分明记得有一回他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对,这事不过就发生在两天前,那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前辈是在隐藏实力罢。

      ……我当时以为他是真这么认为的,此时再看,恐怕不是那样,否则他这会儿便不会是这种表情了,他当时兴许就是为了照顾我的心情,而故意说了那样一番话。

      原来我的桥生也是会说些好话哄我开心的么?

      发现了这一点,我这心里顿时喜不自禁,莫名有种我家有徒初长成的欣慰感与自豪感。

      我正偷偷高兴着,这时萧渠又问我:“真气被封住了……那可有什么办法解决?”

      我摇摇头:“暂时还没找到什么办法。原本韦药王是说会来云州给我看看,只他与王掌门一离开百花谷后,便忽然失去了消息,这会儿也已不知他们的去向。”

      说起这个,我又想起当我提起王春阳时罗朝法的反应来了,王春阳不知去向,我直觉他是凶多吉少,而罗朝法,我此前猜测他与阮鸿羽之间有什么牵扯,如此,罗朝法只怕真不是个好人了,我不得不担心王春阳突然失去消息是与他有关。

      我问萧渠:“萧兄觉得罗兄为人如何?”

      萧渠不曾回答,只是反问一句:“江兄想说什么?”

      在知道萧渠已经知晓我的身份后,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必要同他绕什么圈子了,虽不再是师徒,但还是互相坦诚些好,以后也能做个朋友。

      我便将我对罗朝法的看法以及怀疑都说了一遍,包括那日夜里他去风随逸房间里翻找东西一事。

      我这么说着罗朝法时,小道童还埋头在我怀里,也不知睡着了没有,我也不会避着他,因为我已经将小道童划拉到我们这边来了。

      萧渠听我说完,温和一笑:“我知道罗朝法找的东西是什么。”

      “……什么?”

      “江兄知道金蝴蝶吗?”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