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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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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循声回头看去,只见后头站了个清秀却脸生的小公子,还带着两个仆人。
却不知他叫的二哥是谁?
聂星洲收起弓箭,朝那白衣小公子勾勾手:“来,你过来,替我教训教训这个孙子!”
洛棠初看了一眼他指着的那个孙子,见他这会儿虽被聂星洲骂,也只敢作势要上前,被身边人一拦也就停下来了。
洛棠初眉头皱了皱,似乎不大愿意。
贺涵义就不同了,如今是他急于找回面子,现在来了个看着就弱不禁风的小子,想必没有聂星洲难对付:“不错啊,还找了帮手。不过你这强买强卖也得人家愿意,免得一会儿输了,还说我欺负人。”
聂星洲脸上绷不住,转头噗嗤笑了一声。
贺涵义最近在军中颇练了些把式,对战一个小白脸,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他也没等洛棠初同意,口中客气了两句,便挥拳冲了过去。
洛棠初眼神一紧,背着手让了两招,发现对方不过是个花架子,便腾起身连着几脚踢上去,将个贺涵义击退了好几步,差点站不稳。
众人一惊。
洛棠初站稳后,作了个辑,赔上笑脸:“孙兄,承让了。”
此话一出,周围几个公子哥忍不住笑出了声,贺涵义却是脸色青紫,愤懑不已。
孙兄?什么乱七八糟,他姓贺!同上三族之一聂家有姻亲的大姓——贺氏!
聂星洲皱起眉头,甚是不满:“承让什么承让,让你好好教训他,怎么这就完了?”
洛棠初暗自瞪他一眼,这厮在军营里怎么像个十足的痞子,得了便宜还敢给她卖乖。
聂星洲转身,神色很是高傲,面上对着败阵的贺函义说话,眼睛却是看着聂大少:“孙副尉大人,连个女娃娃都打不过,小心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呀!不如,你这军职让给我三妹算了。”
说着哈哈大笑两声,带着洛棠初径自走了。
贺涵义在场上很是气急败坏,身边几个人都沉默着不敢取笑,他抓住聂大少:“表哥,表哥你看见了吧!聂星洲这厮都猖狂到什么地步了?他不光欺负我,还……还暗里讽刺你,他……”
“够了!”聂大少怒喝一声,转头看着自己愚蠢的表弟:“下回给我放聪明些!”
聂大少的眼光追随着聂星洲去的方向,方才使出那么精致的功夫,竟是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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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星洲脸上还有些青紫尚未褪去,这也是贺涵义那个没脑子的敢再来找茬的原因,大概是想趁他有伤在身占点便宜。
青果帮他擦着药酒,洛棠初倚在旁边瞧了一阵:“方才那个姓孙的是谁?”
聂星洲不甚在意,听她说姓孙的反倒被逗笑了:“不过是个无赖,不值得我出手。”
洛棠初撇撇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青果却傻乎乎地笑道:“二爷不值当出手,咱们姑娘也是一样的。方才我看得真真的,姑娘只踢了两脚就赢了!”
帐篷忽然被掀起一角,阳光透了进来,满室明亮。洛棠初回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个紫衣的劲装女子,身后有仆人恭恭敬敬地替她打着门帘。
女子的装束干练清爽,逆光中更有一股不言而喻的英气,她的马鞭不时在手中轻敲,脸上是一抹略显玩味的笑容。
她站在那里只浅笑着不说话,聂星洲却坐不住,忙站起身拉了呆愣中的洛棠初一把,朝门口的女子拜了一拜:“殿下!”
没人注意到聂星洲脸上的无奈。
此时洛棠初立即反应了过来,急忙跟着聂星洲的动作。
而那殿下背着手踏进来,直白地仔细打量着洛棠初,却是问聂星洲:“她是谁?”
这么简单的问题,聂星洲却别扭起来,迅速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洛棠初,目光却移向别处,就是不愿意说话。
“我是他师妹。”洛棠初只好自己开口,不知是个什么殿下,聂星洲脾气倔,却不能叫殿下晾住了。
殿下好似有些不相信,嘴角又浮上笑意,握着马鞭在手中拍了一下:“你就是他口中那个千好万好、让人牵肠挂肚的三妹?”
“......”,洛棠初眨了眨眼睛,很是反应不过来,千好万好,这……这说的是她么?
狐疑的目光双双落在聂星洲身上。
聂星洲干咳一声,硬着头皮向洛棠初介绍:“这是钧凰长公主。”
洛棠初又拜了一遍。
祁弘璇也懒得耗费时间,扬起小马鞭在聂星洲胸口点了点:“我今日来检验你的驯马成果,若是还不能让人满意……”
祁弘璇盯着聂星洲的眼睛:“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聂星洲脸色又黑了一个度。
要他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能让这长公主满意的马!一会儿嫌跑起来不畅快,一会儿嫌马儿瘦得硌人……甚至连马不吃草都得赖上他。
但见祁弘璇已经昂首出了门,他也只得跟上去,没办法,谁让自己被赖上了呢?
洛棠初原本要“恭送”长公主,却被聂星洲一把拉了出来。
“二哥,我……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吧。”洛棠初直觉那钧凰长公主对她没什么好感,况且听她那话,聂星洲只怕也要倒霉,自己当然得有多远避多远了。
“走!”聂星洲喉咙间悄声发了个音,不容她后退。
洛棠初挣脱不开,索性问他:“我在你心里,当真千好万好?”
说实话,她是不信的。
果然,聂星洲转头瞪她一眼,诚恳地摇摇头:“不,在我心里你一无是处。”
这大概是实话了,可洛棠初听着更不高兴。
“那你是否对我牵肠挂肚?”洛棠初紧接着问。
一个巴掌拍向她的后脑勺,聂星洲恶狠狠地低吼:“废什么话?女孩子家,不知道害臊!”
洛棠初暗地里还了两下手,捏紧拳头带着内劲一拳一拳朝他腰上揍去。
祁弘璇转过身,一眼就对上跟在身后的兄妹二人怒目圆睁暗地打架的样子。
她的目光移向聂星洲拽着洛棠初手腕的地方,洛棠初顿时犹如火烫一般自觉甩开了,聂星洲也满脸的不自在。
好在她没说什么,径自又往马场上走去。
洛棠初发现只要自己远远地缩着,那长公主就高兴。于是心安理得地无视聂星洲求救似的目光,借口头晕不能骑马,自个儿坐在休息用的小棚子里,任由他们二人在马场上你来我往地检验驯马成果。
堪堪折腾了一下午,长公主才结束了这个漫长的检验,结果是一如既往的不满意。
聂星洲眼看天色已晚,不情不愿地领了罚,送走了祁弘璇,又嘱咐了洛棠初几句,才让鸣之套车。
“我叫几个人送你。”聂星洲有些不放心。
“不必,鸣之是大哥的人,武功很厉害的。”洛棠初上了马车,回头嘱咐他:“过几日我再来看你,记得勤快练功。”
聂星洲拍了拍马:“快走吧,二哥的内力早就够你治病的了。”
*
马车离开了军营,朝着皇城驶去。鸣之担心回去太晚,把马车赶得飞快。
洛棠初这才有心思琢磨白日里的事情:“我看这长公主很有些古怪,一面要学那姓孙的为难人,却又把人家的东西戴在身上。她腰上那块玉佩,可不就是二哥的?还有那马鞭!”
那个小马鞭是聂星洲在岭西同羌人的商贩买的,质地极为上乘,他宝贝得什么似的,平日里都不让洛棠初碰,如今却成了长公主的东西。
青果托着腮发笑:“姑娘不懂,我可知道。”
洛棠初看了一眼青果,见她笑得有些痴,不以为意地哼一声:“你又知道了?”
“我知道呀!长公主殿下是喜欢上咱们二爷了,这才天天找理由追着不放呢。”
青果拉拉扯扯说了一堆,洛棠初听着竟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但她看二人的相处,分明就是相互嫌弃,你不情我不愿,和喜欢很扯不上关系的。
青果说着想起了自己那无疾而终的感情,哀叹了一声:“你说那个人,她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却是个女孩儿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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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夜相府忽然热闹起来。
洛棠初被顾嬷嬷急慌慌地摇醒,脑子还没从眩晕中回过神来,就听见了青果的哭声。
“这是怎么了?”洛棠初皱着眉坐起身来,头发因她奇怪的睡姿沾了几丝在脸上。
顾嬷嬷帮她拂去头发,又拿了披肩替她披上,语气里居然带了一丝哽咽:“大公子夜里回来,身上好大的伤。说是路上遇到埋伏,差点回不来了……这会子罗老大夫正在医治,姑娘快起来瞧瞧去。”
青果被叫起来时,正听得主院里一众人的忙乱之声,前院的老管家都进到后院来,亲自催促着仆人们动作快些,她听得这阵仗,嘴一瘪,眼泪就出来了。
到了洛棠初面前,更哭的稀里哗啦:“姑娘,这可怎么办呀?”
洛棠初乍一听此事,心里其实并不怎么慌乱。且不听那茶楼说书的如何夸大,便是她自己也领教过卫折风的实力。
寻常人哪怕是百来个,要想同他正面硬憾,只怕也讨不了好去。
何况他们的轻功都是师父他老人家亲授,打不过那还跑不过么?
即便是受了点伤也严重不到哪儿去吧。
再说了,习武之人哪有不挨刀的?顾嬷嬷她们总是爱大惊小怪。
洛棠初很不仗义地腹诽:更何况伤都伤了,她又不会疗伤治病,更没本事去打架报仇。又何必把她从被窝里拽出来?睡醒了再去看望也不迟嘛!
“别哭了,我过去看看吧,青果帮我梳头。”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她就知道睡不成,也没心思继续睡了。索性利落地下了床,努力不把心里的懊恼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