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世界末日了？》方舒

3、糟心的一天

　　“他……看咱们了？”
　　“喵……”崔黑胖变回猫蹲在崔凉头顶，伸前爪捂住崔凉眼睛，“喵！”
　　崔凉赶紧拨开它爪子：“我看不见他，他不是还一样盯着我！蠢胖！”
　　“喵！”

　　崔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人眼珠不动，崔凉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无意识看他的方向。崔凉拽住猫尾巴高高举起大镰刀——

　　嘀——
　　男人的生命检测仪发出刺耳的尖叫，接着一群医生护士兵荒马乱地冲了进来，崔凉忙缩进角落，死神的魂体穿人，有一定概率激活死亡点，规则认还好说，不认那就又是偏差值，崔凉想着还是别作死冒险的好。

　　崔凉抱着猫蹲墙角，看着尽职尽责的医生玩命地往男人身上按除颤器，崔凉和医生同样担心。
　　嘀——嘀——
　　男人的生命体征趋于平稳，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负责ICU的护士每几分钟就要在玻璃外看一眼，半小时进来一趟。崔凉找了个隐蔽拐角变回人给蒋军打电话：“死咒也画了，试了好几次都没用。”

　　“他身边有神棍产物吗？”
　　“扒光了换的病服，有也不在身上了，另，胸肌纳爱斯。”
　　蒋军：……
　　“死因涉鬼也有这种情况，要不就画生符，救活了等他死？”

　　一般而言，该死却复生的人类有三次死亡测试，都活了才算过了这次死亡点，不论死活都会造成极少规则偏差值。而死神出手救活的人，三天后必死，且不会造成偏差值，算是规则给死神的特权。有些人濒死的时候求神，万一死神真的好心救了一把……

　　“唔……吊车尾求问，生符是啥？”
　　蒋军：……
　　“刚做死神唤醒魂器的时候不是在自己身上画过吗？”
　　“那个啊，人也能用？”
　　“最初就是给人用的，你死神史都是睡过去的吗？早跟你说上课要认真听讲，怪不得培训的时候整天挨罚，这么基本的知识都不知道，给死神用的是召……”——召唤生符，给人用的是生符，喂，崔凉，敢挂我电话！

　　蒋军深吸口气平息愤怒。
　　咚——阴窄的巷道深处，传来铁桶落地的声音。
　　“谁？”

　　崔凉嫌弃脸手机塞口袋，说教太啰嗦，他培训的时候才七岁，“符咒的三百种分类”“不同生命对每种符咒的反应大全”，这么复杂的课程他能记住什么？
　　挂了电话，崔凉穿回ICU，等护士走了，才走到男人床边，摸着自己的瘦干腰，眼馋地看了眼男人敞开的胸口，嘴里碎碎念着“我可不是看你帅才要弄死你”，食指在他眉心画下一道生符。

　　金色符文缓缓没入男人眉心，男人身上金光一闪而逝，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

　　“给人用的是这种生符，没错吧？”
　　“喵……”
　　“怎么没反应？”

　　男人手指抖了抖，脸贴玻璃上的护士立即换上无菌服冲了进来，站在床边喊：“车韩非，车韩非你醒了吗？加油，睁开眼睛，车韩非。”
　　车韩非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护士一边按床铃一边喊：“大夫，醒了！”

　　“让他多活几天，不知道会不会扣奖金。”
　　“喵！”
　　“同甘共苦，奖金少了小鱼干当然要少。”
　　“喵！”
　　“没得商量。”

　　眼看车韩非状态越来越好，崔凉蹲角落等机会重新弄死他。
　　“韩非！”一个女人冲了进来，别说无菌服，连鞋套都没戴，“吓死婶婶了！”
　　崔凉啪啪鼓掌，在弄死车韩非的路上多了个同盟，他还说怎么住ICU也没人来探视，感情都憋着让车韩非早死早超生呢，对此崔凉一万个赞同。

　　为了让女人穿上无菌服，病房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崔凉抱着胳膊只等三天后来收灵魂，不过有那女人的加成，或许用不了三天？
　　崔凉戳戳头顶的猫屁股：“崔黑胖，你说那女人能不能在三天内弄死车韩非？”
　　“喵……”
　　“赌一包小鱼干怎么样？我赌能。”
　　“喵！”
　　“我先说的当然算我的。”

　　崔凉看了看表，现在要先去处理张荷的问题。
　　车韩非眼睛看向崔凉离开的背影，视线转到崔凉头顶的黑猫，目光浮动，微微蹙眉，为什么，抛弃他？

　　张荷死于车祸。
　　崔凉路上磨蹭了半个小时，到肉饼店的时候，张荷还在店里帮忙，快到午饭时间，肉饼张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兜里掏出十块钱给张荷：“没酒了，对面买两瓶啤酒回来。”
　　“知道了，少喝点吧。”

　　崔凉盯着手表，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呲——刹车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人群的尖叫，肉饼张像是有了感应，冲出去，张荷已经倒在不远处血泊中。

　　十几米的距离，肉饼张踉跄着摔了几次才跑过去，跪在地上大喊“救护车”，哆嗦着手却不敢触碰张荷，崔凉站在血泊旁，认真读秒，按时勾魂，以避免各种意外。

　　张荷手里攥着十块钱，想说什么，吐出来的却是血，眼神逐渐没了焦距，伴随着救护车的鸣笛声，崔凉举起镰刀。

　　医院里，车韩非已经转到普通病房，脑部肿块已经取出，四肢软组织挫伤，之前待在ICU是因为无法苏醒，现在醒了还是腾出房间给更需要的人吧。

　　周雪岭坐在椅子上，握着车韩非的手嘱咐：“别怪你叔叔不来看你，你爷爷去世不久，你又忽然出了事，公司的事情总要有人管，最近又赶上几个大项目……”说了半个小时，周雪岭捏捏嗓子灌了口水，车韩非眼睛直直望着门口不说话也不动，周雪岭渐渐没了耐心，“韩非啊，还是身体重要，公司里的事情你就先别管了，最近你叔叔签了好几个大单子，公司有些周转不开，你爷爷不是留给你了一把钥匙？”

　　车韩非终于有了反应，转头看向周雪岭，周雪岭握紧他的手，目光灼灼满眼期待。
　　车韩非：“你是谁？”
　　周雪岭：……
　　她说了半小时就……

　　肉饼张边吼边哭，崔凉举着镰刀的手顿了顿，眼看救护车要来了，终是落了下去。
　　一刀落空，什么都没有出来。崔凉呆在原地，救护车已经载着张荷的尸体远去。

　　他明明感觉到魂魄的触感，没有任何反抗地便勾了出来，魂魄却瞬间消失了？
　　属于张荷的死亡点红绿交替闪烁，绿色表示已完成，红色表示未完成，他还是第一次碰到红绿交替的状况。

　　崔凉猫搁头顶，瞬移到救护车上，对于想救人的医护人员来说，张荷的情况不太好，心脏跳动间歇性停止，呼吸全靠呼吸机，明显内出血，看起来很难救回来。
　　对于崔凉来说，这样的情况简直奇怪，就算没有见到张荷的魂魄，他很清楚的知道，这具躯壳是空的，一般来讲，没有灵魂又受了致命伤，绝对不会存活。

　　啊！崔凉抓头，最近怎么这么多意外？！被拽到尾巴的崔黑胖：“喵！”猫爪戳眼！
　　崔凉捂着右眼跟着救护车重新来到“春藤医院”，果然好口碑，五个小时的手术结束，属于张荷的死亡点还在红绿之间跳动，肉饼张趴在ICU玻璃窗上眼睛都不眨，崔凉又拿镰刀砍了几次，当然什么都勾不出来。

　　他考虑偷偷拔掉张荷的呼吸机，一般这样会给阳间造成影响的行为他们都不会做的，但现在的情况很诡异，只要张荷彻底死了，规则就不会产生偏差值，这是最保险的做法。
　　而规则偏差值过高，就不是死一两个人的问题了。

　　崔凉一直等到凌晨也没找到机会，肉饼张的老婆也来了，两人轮流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病房里的女儿，凌晨五点，崔凉什么都没有做，属于张荷的死亡点亮起绿色，而病房里的张荷，呼吸趋于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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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崔凉：我可能是个假的死神……
崔黑胖：喵……
崔凉：你这么胖肯定是假的。
崔黑胖：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