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世界末日了？》方舒

21、研究所（2）

　　张成天嘴张成O形，试探道：“你是尤宁的哥哥？”
　　“我叫尤安。”
　　“那你……尤宁……你……”张成天仰头夸张地深吸口气，才整理好语言，“那尤宁去哪了？”

　　尤安正在观察周围的环境，闻言笑着答道：“他去了我的世界。”
　　透明的玻璃房内，弥散着淡淡的黑色烟雾，他很快找到了发源地，那个女孩，她散发的黑色雾气最重，此外，还有一股无形的强烈波动冲击着他，尤安蹙眉，虽然影响不到他，但不太舒服。

　　张成天顺着尤安的视线转头，揽住他的肩膀笑道：“嘿嘿，你跟尤宁眼光一样，都喜欢那个女孩。”
　　他的话吸引了尤安的注意：“尤宁喜欢她？”
　　张成天挠头，忽然想到尤宁没承认过，便道：“唔……可……可能吧……”尤安直勾勾地盯着他，张成天眼神游移，“就……就是帮过她一次。”

　　大概是他没有看窗口的时候，尤安看向女孩，以她为中心的波动，引起房间内其他人的小波动，黑色雾气随之渗入人体，又大量漂浮出来。
　　死气源源不断地产生，整个房间像是加速死界化的世界，尤安看向房外，比外面的速度快了三倍不止。

　　张成天见他还在看那女孩，面露挣扎，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挪过去挡住他的视线：“你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尤安看向张成天：“黑色的，什么也没有。”
　　张成天歪脑袋，无法想象，困惑道：“那是什么样子……”

　　黑暗世界中，尤宁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看窗口，那是这里的唯一光源，可惜，只能听到尤安的声音，而他的四周，静谧无声。

　　忽然一抹亮点飘飘荡荡地飞了进来，尤宁起初没有发现，这里太过无聊，他看累了窗口随意晃动脑袋，才注意到那一点绿光，像是萤火虫，他很多年没有见过萤火虫了。
　　尤宁惊喜地伸手，那抹绿光似乎很怕他，加快速度便要飞走，可惜它的速度有限，终还是落到尤宁掌心。

　　尤宁轻轻捧着小虫，激动地看一眼小虫看一眼窗口里的尤安，恨不得现在就跟他分享自己的发现，可是尤安在跟张成天说话，尤宁按捺住自己，轻握小虫，又怕伤害到它，那样尤安就看不到了，密切注视着小窗口，抓住一切时机开口。

　　另一间房间中，某只黑猫“喵喵”挠墙，终于在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后，在墙顶找到了一个通风口。黑猫纵身一跃，“喵！”爪尖勾住通风口，引体向上，入目，是通风口的防护网。
　　“喵……”

　　黑猫只好一爪勾着墙一爪挠防护网，尖利的爪子划过金属，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咔——房间的另一道门打开，三个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拎着箱子走了进来，门随之关上。
　　“进来吧。”
　　黑猫动作僵住，努力扭转猫头，为首的白制服朝它眼中敞开的门说话。

　　等了一会，却没人回答，另一个白制服问：“那边的门开着吗？”
　　为首的研究员过去看了看门锁：“开着的，只有魂体才能看到。”说罢蹙眉喊道，“快点，别浪费我们时间。”

　　话音落下不久，其中一个木盒忽然响起细碎的声音，很快，一只干枯的手攀上木盒，紧接着坐起一个高瘦的男人，看着自己的手掌满眼不可思议，很快转为疯狂：“哈哈哈哈！竟然是真的！我又活了！”
　　三个研究员走过去，为首的扔给他一枚红色胸章：“戴上。”

　　高瘦男人斜睨他们一眼，嘴角不怀好意地挑起：“喂，你们这群蝼蚁，放尊重点。”
　　为首的研究员丝毫不受影响：“不想死就戴上跟我们走。”
　　高瘦男人眼里闪过一抹凶光，却冷哼一声听话地戴上红色胸章，手掌撑着木盒跃出，跟着走了。

　　“喵……”黑猫松了口气，坚持太久，身体从爪尖颤到猫尾，“喵！”好猫是不知道疲惫的！黑猫引体向上抖着爪子挠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防护网终于告破，黑猫两爪用力后腿蹬墙爬了上去。

　　黑猫体型只有几个月大的样子，狭窄的通道却塞得满满的，通道四通八达，里面黑雾浓的几乎要化为实质，黑猫却丝毫不受影响，努力感应着熟悉感找准方向，很快，到达了某个出入口。
　　出入口安装着某种装置，黑雾由它吸入再投向通道，“喵……”过不去，黑猫亮出爪爪。

　　“她的喊声这么厉害？”尤安正听张成天说着当时医院的场景，眼角瞥到镜子中尤宁瞪着眼睛直勾勾看着他，便问，“怎么了？”
　　尤宁立马举起虫子：“哥你看！萤火虫！”

　　尤安呆了下，立即换上惊讶的表情：“是真的！”
　　“说不定其他地方也有，哥只是没有去过，这里不是什么都没有的。”
　　“嗯，等我回去找找看，你不要乱走。”尤安点头，镜子中的人像和他现在的身体没有任何不同。
　　张成天伸过脑袋来，看看尤安又看看镜子里的倒影，蹙眉犹豫了下，对着镜子挥挥手：“尤宁你好。”

　　“尤安”转头看他：“我回来了。”
　　张成天愣了下才试探道：“尤宁？”
　　尤宁点头。
　　张成天指着镜子中的倒影问：“他是尤安？”
　　尤宁摇头，看张成天的眼神略鄙视：“镜子倒影，尤安只有我能看到。”说的异常骄傲。

　　黑暗世界中，尤安展开手掌，绿色小虫缩在他的掌心一动也不敢动，尤安慢慢合上手掌，攥紧，小虫千钧一发之际鼓足勇气飞了出来，歪歪扭扭飞向远处。尤安撇嘴，甩甩手走出洞穴，站在洞口向外看，远处点点绿光飞舞着，尤安召出长刀，冲了过去。

　　绿色小虫像是感知到危险，草丛中，忽然涌现出大批绿光，照着尤安血色的眼眸，反射出诡异的光芒，尤安挥着刀往远处赶它们，顺便拔起它们的窝往远处扔。
　　这里的绿色小虫似乎格外多，赶了一路，飞舞的绿色小虫几乎排成了一条绿色光带，不要命地往远处飞，照亮了常年昏暗的死界，后面追着一个胡乱挥刀的“疯子”。

　　直到一棵魔树出现，尤安站在魔树下，盯着不让它们飞回来。绿虫们见“疯子”停下了，又飞远了一些才开始安营扎寨，尤安直看到它们安了窝才转身往回走。
　　“站住！”

　　粗糙的声音传来，尤安回头，一个仅有他一半高的人站在他十米远处。尤安和尤宁一样高，刚刚一米多点，所以这位浑身缠着白色绷带的小人，大概只有半米来高。

　　看到尤安回头，小人短腿交替歪歪扭扭跑过来，指着他鼻子骂：“哪有你这样的！你那领地什么玩意都没有，养几只虫子怕什么？！都赶到我这里，弄得到处亮堂堂的，我养的墨马都要害怕了！”

　　小人脑袋又大又圆，嘴足足咧到耳朵根，说话的时候嘴巴大张，露出一口尖牙，速度却极快，小鼻子小眼睛几乎都看不到，从额头开始缠着绷带直到腰间，尤安抱着手臂俯视他：“需要我替你砍死吗？正好今天还没捕猎。”

　　小人顿了一下，又指着他大喊：“你这人真是讲不通！跟你做邻居简直倒了八辈子大霉！早知道捡到你的时候就不该好心喂一口云兽血！应该喂毒黑蛛！不对不对，应该掐死了喂给我的墨马，不对不对，先挖下好看的眼珠再掐死喂……”

　　尤安看他一时半刻停不住的样子，堵住耳朵转头就走，腰间忽然缠上一圈绷带，向后一拉，尤安保持着捂耳朵的姿势，一屁股坐到小人旁边的草地上。
　　尤安放下手扭头看他：“干嘛？”

　　尤安坐着，小人终于能平视他，足有手掌两倍长的手指灵活挑动拽回绷带，掐腰张开一口大尖牙：“库克听说那边的人类比死界的生物好吃，过段时间想去那边的世界捉几个，你去吗？”

　　尤安歪头：“库克？”
　　“就是几年前喂你云兽血，你差点咬断他手腕的那个。”
　　“那个黑炭又改名字了？”尤安拍拍屁股站起来，“他听谁说的？”

　　实验基地中，透明房顶的黑猫终于挠开了某装置，趴在通道里“喵”地呼出口气，忽然竖起耳朵，再仰起猫头：“喵？”

　　黑猫身子歪成奇异的形状穿过装置，俯视透明房中的众人，猫脑袋左右晃动着，很快发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喵……”但好像，不是它要找的那个。
　　黑猫低着猫头回忆之前感应的方向，又看了尤宁一眼，下定决心，忽然隐身跳了出去。

　　尤宁正跟张成天炫耀尤安胜利的足球赛，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他衣服里，吓得“啊”一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张成天眼看着尤宁的衣服微微鼓起，瞪圆了眼睛。

　　尤宁低头拉开外套衣领，一只黑猫睁着大大的橘黄色眼睛注视着他，似乎要张口“喵”。
　　尤宁忙“嘘”一声，按住它的猫头塞回去，左右看看，见没人发现才松了口气。
　　张成天凑过来小声问：“什么东西？”

　　尤宁犹豫了一下，拉开衣领给他看，张成天惊讶地捂住嘴。
　　咔——透明房门打开，一队白制服走了进来，尤宁忙抱紧怀里的猫，张成天微微倾身挡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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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残笺悠悠”的营养液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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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前面尤安的武器似乎写成剑了？其实是唐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