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失控少年》鬼马精伶

18、第19天

　　傍晚的阳光为这座小城涂上油画般晴朗的色泽，往常飘香四溢的古城大门紧闭，所有的香水作坊由于无法运输原料暂时中断了大量的生产。
　　这导致有些劳工会难得闲余下来，这是雇主们不愿见到的。
　　德鲁替夫人巡视作坊，看看有哪个偷懒的家伙可以被抓住罚工钱。
　　最好有格雷诺耶这个小子，刚刚在工作的劳工里没见到他，一定是躲在自己的房子里。德鲁幸灾乐祸的想，脚步拐弯走向格雷诺耶住的屋子。
　　假意路过门外，德鲁的余光偷瞄向屋子，发现房门正大大地敞开。
　　只有不知道哪里的流浪小白狗在刨着房内的泥土，时不时发出呜咽。
　　德鲁有些失望，就要离开。
　　恰巧小白狗刨出了东西，它用力咬扯着。
　　好奇的定睛一看，德鲁顿时脸色一凝。
　　那是一件少女长裙的长袖，哪怕是被裹着泥土他也认得清楚。
　　联想最近满城风雨的连环凶手爱好袭击少女，而女人的衣物违和的出现在格雷诺耶这个异性的屋内，德鲁心中一惊，立刻吆喝来一群劳工掘开泥土，并派人迅速向警卫兵报告。
　　一件件遇害少女的衣物被排列在地，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渺茫的真相就这么被不经意的揭露了，全城开始疯狂搜捕格雷诺耶的踪迹。
　　但他早就消失在城内了。
　　车轮滚滚，两匹黑马踏着飞扬的尘土奔向曾经的克莱尔庄园，如今重新冠名的默雷兹庄园。
　　庄园里大部分的佣人都被早早遣散，此时的城堡内外皆是寂静幽暗，只剩两三个亲信女仆在城堡门外等待。
　　玛丽夫人熟练的跳下马车副驾驶座，打开车门。
　　在知道自己女儿是被克莱尔玩弄而死后，她愤怒的选择投靠默雷兹家族，并得到切西娅的认同，允许她随行服侍，这也是她心甘情愿的。
　　被精心打扮过的格雷诺耶率先下车，他转身伸手，扶着切西娅跨过台阶，安静的注视对方的一举一动。
　　“玛丽夫人，你回去格拉斯古城吧，还是需要留人在那传信。”
　　“明白，切西娅小姐。”玛丽瞥了一眼格雷诺耶，不准痕迹的皱了皱眉。
　　玛丽清晰的知道自己效忠的是切西娅，而不是默雷兹家族，于是她只说:“您也要注意安全。"就即刻坐上马车返回格拉斯了。
　　车轮滚滚而去，格雷诺耶望向安静不语的切西娅，浓稠的夜色下，他心中的跳动越来越剧烈。
　　格雷诺耶默默扶着切西娅，穿过漫长的走廊、经过艳丽的画像，月光在他们身上若隐若现，糅合着朦胧的黑暗。
　　女仆领到主卧后，便为两人合上房门。
　　这个房间，还是相遇时的模样。
　　但多了制作香水的仪器，那个巨大的浸泡玻璃瓶尤为明显。
　　切西娅有点紧张的咬了咬下唇，在心里建设一遍后，她开口说:"开始吧。"
　　背后是温暖的胸膛贴近，格雷诺耶的双臂揽住了她，压抑已久的渴望让他贪婪的嗅蹭芳香的女孩。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低声在切西娅身边耳语，温吞却沙哑的话音如石子投在切西娅心泉上掀起无尽涟漪。
　　层层衣袍被褪去，凉寒的空气也无法让切西娅脸颊的热红降下。
　　只要一想着现在是被他那样注视，她就有些发软。
　　粗糙的双手将冷脂涂在每寸肌肤，这对切西娅来说更是折磨。
　　格雷诺耶的眼神专注又晦暗，看着涂完冷脂的女孩迷茫的站在原地，脸上一片绯红与忍耐的神色，他的呼吸不由得停滞了几分。
　　和那个缠绵的夜晚里一样美丽，他心爱的切西娅。

　　由于晚上进不去格拉斯古城，玛丽夫人在城外的小村庄旅馆住了一晚才坐着马车继续赶路。
　　刚到城外，就见到神色紧张严肃的警卫兵，玛丽夫人正疑惑，就被拦下来盘问。
　　"你有见过这个家伙吗？他叫让格雷诺耶。"
　　玛丽夫人看到熟悉的画像，心里一慌，她佯作好奇又害怕的问:
　　"他是罪犯吗？"
　　"当然，他可是夺走十二个少女生命的恶魔！我们在他的房间发现所有少女的衣物！"
　　玛丽夫人愣住。
　　格雷诺耶是杀人犯。
　　切西娅不知道，还把他当做情人。
　　玛丽夫人瞬间回过神，慌乱的喊道:
　　"你们快和我走！他准备伤害切西娅小姐！"
　　全部警卫兵来到默雷兹庄园，他们冲进城堡里，找到了休息的女仆质问格雷诺耶在哪里。
　　破门而入，警卫兵们闯进主卧室，戒备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那个恶魔正站在床边，注视酣睡中的美丽少女。
　　他一点也不在意警卫兵。
　　可在旁人看来，这就是恶魔企图对少女下手。
　　他们毫不犹豫的擒住了格雷诺耶。
　　恶魔终于被抓住了。
　　切西娅被喧闹吵醒，她睁开失去焦距的眼眸。
　　"切西娅小姐！你醒了！"玛丽夫人立刻示意警卫兵拖走格雷诺耶。
　　"你差点被那个恶魔杀害！"玛丽靠近少女低声的说:
　　"我一直不同意你把他当做情人，他的粗鲁无知，居然还是个变态杀人魔！"
　　"以后找情人的话，请你允许我好好调查他们！再也不要找这些低劣出身的恶魔了！"
　　切西娅一醒来被玛丽夫人弹珠炮一样的话语砸懵了。
　　"幸好他被抓走了。小姐千万不要暴露自己和他有关系，这些警卫兵我会收买他们，让他们闭嘴。如果有其他人知道会借题发挥攻击默雷兹氏。"
　　床上的女孩脸色更加苍白。
　　格雷诺耶被逮捕了。

　　格拉斯古城迎来久违的沸腾气氛，当城中担心受怕的民众知道凶手被抓获后，松了一口气。
　　然后，大家心中无边的愤怒立刻爆发，民情愤然，所有人呐喊着立刻处死这个毫无人性的恶魔！
　　自从格雷诺耶被关押进监狱，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愤怒的人们想冲破防御进来消灭这个罪该万死的变态。
　　这股无形的压力逼迫着审判官马上处死罪犯，原本处死犯人需要好几道流程。
　　可是现在只要一秒不颁布处死，人们就咒骂着审判官，甚至怀疑审判官想包庇罪犯。
　　终于，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审判官急匆匆打开落地窗，窗外人头涌动，民众就堵在审判官的办公楼外的广场，仰头等待处刑宣告。
　　审判官被怒气冲天的众人看得冷汗淋淋，他急切的打开手中的宣告书，竭力大声的宣布——犯人让格雷诺耶，明天中午处以斩首示众！
　　民众们如愿以偿，欢呼雀跃的庆祝着，广场登时人声鼎沸。
　　切西娅揪住自己的裙摆，站在广场周围一栋房屋内，透过窗户听着所有人的狂欢，手脚愈发冰凉。
　　家族不允许她去探视格雷诺耶，怕被人抓住把柄，更不用说救他。
　　而且格雷诺耶确实伤害了无辜的姑娘，她......该怎么办？
　　这些腥风血雨，格雷诺耶并不知道。
　　他只是安静的躺在潮湿阴暗的监狱地板上。
　　霉味与脏乱的污浊味交织在一起，难闻的令人想干呕。
　　格雷诺耶却面无表情，摸了摸一直握在掌心的香水瓶——警卫兵迫切的想关他进监狱而忘了仔细搜身。
　　他无机质的眼眸里多了期待与坚定的神采。
　　切西娅......他快要成功了。格雷诺耶的眉梢不自觉的柔和许多。

　　处刑当天，几乎全城的人挤在广场上，把整个地方围得水泄不通。
　　广场中心就是万众瞩目的处刑台。
　　切西娅依旧坐在不远处的楼房里，忐忑不安的听着杂乱的人群声。
　　他会没事的。切西娅对自己强调道。
　　她已经派人在中途替换掉格雷诺耶。
　　不愿格雷诺耶失去生命，也不希望格雷诺耶继续伤害其他人。
　　她救下他，就要为此负责，教给他是非观。
　　无论行不行，她都得尝试，哪怕是软...禁他。
　　至于受害者的家庭她悄悄进行了补偿，虽然无法挽回悲剧。
　　"那是什么？"一声呐喊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一辆缓缓驶向广场中心的豪华马车。
　　大家疑惑的让开道路，毕竟这辆马车的主人一看就不好惹，平民百姓不敢凑太近。
　　马车停在行刑台庞，车夫伸手，扶着车内的人下来。
　　明明是穿着贵族的华贵衣服，却不太合身。小麦色的肌肤，凌乱的发型，脸上未擦拭干净的汗水与尘土都表明他更像是一个劳工。
　　可偏偏护卫的车夫与警卫兵对他尊敬极了。
　　大家并不知道凶手具体的相貌，还以为这位是某位贵族。
　　就在众人低声讨论时，格雷诺耶已经从容的站在行刑台上。
　　他打开了一小瓶香水，所有人都停止了谈话，怔怔的盯着那小小的瓶子。
　　格雷诺耶从口袋中抽出丝巾，滴了一滴香水在丝巾上，鞠躬优雅的行礼挥出丝巾中那滴香水的幽香。
　　人们都陷入痴迷的看着丝巾，一个个伸手想要拥有它。
　　松开手，格雷诺耶让丝巾在空中随风飘散，略过一位又一位的头顶，引得人们争先恐后的伸手。
　　最终，一位幸运儿抓住了丝巾，他和身边的人迫不及待的深嗅一口丝巾的香水味。
　　荒诞的一幕出现，以丝巾为中心的人们纷纷倒下，无论男女，他们就近互相搂在一起，旁若无人的亲热，甚至开始脱衣服。
　　偌大的广场瞬间躺满赤条条交合的人们，仿佛失去神志，只有欲念与迷恋。
　　格雷诺耶闻着那清冽的芳香，想起了切西娅。
　　她的芳香与温柔、她的触碰与话语、她的娇吟与缠绵。
　　忽然又见到她说她会嫁给别人。
　　她想断绝关系。
　　自己以后再也不能见她。
　　格雷诺耶突然感受到自己的心仿佛被刀撕割成一片片。
　　就算他证明了自己的存在，但切西娅不会再见他。
　　这有什么意义呢？
　　他爱切西娅......不想失去她。
　　一缕熟悉又迷人的淡香被风送到格雷诺耶的鼻尖，他突然眼睛一亮。
　　格雷诺耶跳下行刑台，追逐着他贪恋而熟悉的气味而去。
　　切西娅就在那里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