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同人——明月会将照清源》淡酒清欢

3、第三章：暗里风波

　　新娘头戴红纱，绝美容颜，在纱底若隐若现。嫦娥仙子久居广寒宫，给人印象清高孤远，不易亲近。可是她姿容绝世无双，风韵自然，一颦一笑，无不牵动人心。她眉眼柔和，声音婉转轻扬，几分直率又兼几分通情达理的圆滑，不争不抢，和她相处，真的让人如沐春风。
　　不自觉，人群越聚越拢，谁都好奇，着红装的嫦娥仙子到底会多美。
　　红毯大道两边的神仙越挨越近，新娘，新郎也被挤得越挨越拢。礼官已经无法维持秩序，后羿见这局面，直接将新娘揽入怀里，以高大的身形掩护她，不给任何人靠近的机会。
　　新娘偎在新郎怀里，时不时担心地看一眼外面，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真是惹人怜爱极了。怀里的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新娘，后羿满意极了。
　　猪八戒远远地望见这一幕，心生嫉妒，差点冲出去，要不是孙悟空拖着的话。
　　“想当初，我老猪也是神功盖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不比别人差。三界有多少女子为老猪暗许芳心，我老猪硬是不多看一眼。如今……”猪八戒叹了口气，眼里攒了几颗泪。
　　孙悟空毫不留情地打击他。“得了吧！你过去千好万好，嫦娥仙子也没多看你一眼呀！”
　　猪八戒难得没有逞口舌之快，立即顶回去。望着那对新人的背影，猪八戒突然道，“猴哥，杨戬没来。”
　　提起杨戬，猴子难得伤感一回。“他来了，也只有伤心的份儿。”
　　“也对。也许是我多心了。”猪八戒收回一直没离开过嫦娥的视线，叹息一声。
　　孙悟空转了转眼珠，笑道：“不管那盖头底下的是谁，嫦娥都是非嫁后羿不可的。”
　　“真不是嫦娥！”猪八戒张大嘴巴，正想大声嚷嚷，余光瞥见两位至尊，以手掩嘴，小声地问孙悟空。
　　孙悟空笑而不语。谁也不想搞砸这场婚礼，让两位至尊面子上不好看。即使盖头底下的新娘是假的，也不会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去拆穿，包括后羿自己。
　　“诶，嫦娥去哪里了，那女的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猪八戒看那新娘的眼神从含情脉脉，直接变为嫌弃。
　　后羿牵着新娘到近前时，玉帝王母表情微不自然，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然后脸上堆上了同样的笑容。
　　猴子啃了口桃子，嘿嘿笑道。“那可不就玉帝家的老七么！”
　　“七公主？传说中，王母最小的女儿，私配凡人董永的那个。”猪八戒难掩激动地问。“听说，七个姐妹中，她是长得最美的，也是最温柔的一个。”猪八戒露出向往的表情。
　　这就肖想上了，孙悟空嫌弃地看了猪八戒一眼。只要随便一个女人，长得好看，对他稍加辞色，就可以把他勾得魂都没有了。好色成猪八戒的样子，也是厉害了。
　　“不对，嫦娥和后羿成亲，她来凑什么热闹？”猪八戒突然反应过来，险些跳起来。
　　“谁知道呢？说不定这后羿其中一世就是董永呢？”孙悟空剥了只香蕉，一口吞下，随口一说。
　　猪八戒却当了真。他是后羿，有嫦娥，三界第一美人。他是董永，有七仙女，天上最温柔善良的女仙。怎么他老猪怎么就没有这样的福气呢？
　　猪八戒不服气地哼唧几声，突然脸色一变，拍了下桌子。“不行。我得去查查这后羿到底欠了多少风流债。”不由分说，猪八戒拽起孙悟空就走。
　　两人出了天策府，一路风风火火地赶往地狱。闯进地府前，孙悟空一把拉住猪八戒，马着脸警告道：“俺老孙现在是斗战胜佛，可不做以前的勾当。”
　　猪八戒一钉耙打翻出来迎接他二人的牛头马面，回头对孙悟空说。“你可以在旁边看着。”
　　孙悟空一个哆嗦，扯住猪八戒的耳朵，吼道。“猪，你疯了。天庭已经严令禁止任何神仙窥探生死簿了。”
　　“老猪今天非把后羿的生死簿拿出来看看。看他到底惹了多少桃花债。”猪八戒不忿道。“今天这个找上门，明天那个找上门，个个都情真意切。后羿要是把她们都收了，我妹妹成什么了？”
　　孙悟空死死抓着猪八戒，提醒道。“你不记得了？沉香随便闹一下，这地府的十万恶鬼就跑了。我们还寻思着，这地府有猫腻，要避而远之。”
　　猪八戒这才少稍微冷静，擦把汗，如今这地府脆弱着，谁碰谁倒霉。眼珠一转，问孙悟空：“有没有办法，让阎王老头栽赃不到咱俩身上。”
　　孙悟空转过身，不理他。“猴哥，我可听说，花果山的生死簿修好了，你当年大闹天空，那些无辜枉死的猴子猴孙都投胎转世了。你就不想去看看。”猪八戒诱惑道。
　　孙悟空果然大为动心，抓耳捞腮，露出急不可耐的模样，又有些犹豫道：“新上任的冥王把生死簿放得极为隐秘，怕是不好找。”
　　“我看，猴哥，你是怕了吧？”猪八戒嗤笑道。“想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美猴王……”
　　“走。”孙悟空也觉得自己畏手畏脚，简直枉为花果山，当年那个纵横三界，妖众敬仰的美猴王。
　　峨眉山虽好，花果山才是他的家！可惜，花果山受到他的连累，恶障丛生，已不是当年那个山清水秀，灵气充裕的神仙洞府了。午夜梦回，最难忘的还是，他和猴子猴孙们在花果山上渡过的那段时光。
　　……
　　牛头马面来报，有两个惹事生非的送上门来了，可把阎王高兴坏了，正愁找不到冤大头呢！最近，地狱又莫名失踪了好些恶鬼，其中不乏无间地狱里的极恶之灵。
　　无间地狱的那些可都是上天，要求严加看管的。走失一个，都要给三界带来一场浩劫的。阎王不觉得自己在推脱责任，相反，他还觉得自己挺冤的。
　　牛头马面刚通报完，哥俩就一脸和气地进来了，和阎王称兄道弟，亲热地叙着旧情。阎王看是他们哥俩，有些失望。猴子虽然是出了名的爱惹是生非，可深受西天如来的庇护。猪嘛！出了名的赖皮狡猾。和他们俩作对，地府讨不了什么好。
　　阎王暗自思忖。他俩无事献殷勤，必定不安好心，留意几分，总有把柄可让他抓住。
　　当猪八戒说明来意，是奉如来之旨到地府找地藏王的时候。阎王还主动派了两个鬼差，送他们到十八层地狱。
　　无间地狱在十八地狱之下，普通鬼差下不去。鬼差为两兄弟打开通往无间地狱的通道，便返回阎罗殿交差去了。
　　偷东西是孙悟空的看家本领，找生死簿的任务，自然落到孙悟空头上。等那两个鬼差一走，孙悟空东瞄瞄，西瞄瞄，暗处果然有鬼差监视他们二人。
　　两兄弟交换了个眼神，猪八戒会意打掩护。
　　猪八戒站在通道口往里面望，只觉得那里面怨气扑面而来，阴寒无比。猪八戒打了个哆嗦，双腿打颤，抱怨无间地狱凶恶，让孙悟空先下去探路。孙悟空假意进入通道，说里面安全，让猪八戒别磨蹭，赶紧进去。
　　猪八戒凑过去看，犹豫着不敢下脚，孙悟空又出现在他身后，狠地踹一脚，把他踹了下去。随后，通道里传来杀猪的叫声，还有污秽的谩骂声。无间地狱不是那么好进的。
　　两兄弟做的这场戏，成功吸引了鬼差的注意力。孙悟空就藏在十八层地狱，待鬼差关闭通往无间地狱的通道离开，孙悟空便偷偷地走了。
　　……
　　待新娘和新郎行礼完，玉帝和王母就急不可耐地起驾回瑶池了。
　　回瑶池的路上，王母又分身返回了天策府，气势汹汹地杀进新房，一把掀开新娘的喜帕，果然是她的七儿。王母二话不说，拉着七公主直接遁身回了瑶池。
　　玉帝正在等他们。到了瑶池，王母生气地甩开七公主，坐到玉帝旁边。
　　七公主虽然是天上的七公主，王母的亲生闺女，却不是玉帝的亲女儿。
　　当初，玉帝王母入主天庭时，玉帝有十个儿子，是为人间带来光明的金乌殿下。而王母带来了七个聪慧美丽的女儿，是天庭引以为傲的公主殿下。后来才有了八公主，玉帝和王母的亲生女儿。
　　王母看到七儿一身红嫁衣就生气，施个法把衣服变成常服，才觉得顺眼一些。
　　“本宫难以相信，本宫的女儿……”对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王母还是说不出那一些恶毒字眼儿。王母憋得心口痛。
　　“娘娘，消消气。”玉帝赶紧为王母斟杯荷露茶败火，柔声哄道。“且听七儿怎么说？”
　　玉帝回头，又板着脸对走进瑶池就一言不发的七公主道。“到底怎么回事？还不速速向你母后道来。”
　　“启禀陛下娘娘，七儿没错，七儿无话可说。”七公主冷冷地瞪了王母一眼，倔强道。
　　玉帝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仔细一想，七女下凡私配董永，被抓回天上对他们也是这样说的。
　　“你呀！”玉帝拍案而起。“朕和你母后都担心你被人利用了。你倒好，还在和我们怄气。”
　　玉帝激动过甚，开始头晕眼花，脚根不稳。王母见势不好，赶紧扶住玉帝坐下。“老君不是说过吗？要心平气和，不能动气。你看你……”
　　王母眼里含泪，说完竟埋在玉帝怀里哭。
　　“父王他……”七公主难以相信，她与天地同寿，万古长青的父王……
　　王母看她一眼，只哭不说话。
　　玉帝向七公主投去慈爱的目光，张开手臂，让她靠到他怀里来。
　　“朕已拟好传位小金乌的诏书，小金乌宅心仁厚……他会善待你们，娘娘不必担心。”玉帝拉着王母的手道。
　　七公主手忙脚乱，扑到玉帝怀里，泪如雨下。“父王。”他们姊妹七人，打小只知道有娘，不知道有爹，从来没感受过父爱。直到王母带她们到天庭，玉帝把她们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即使后来有了八妹，也不减一分。
　　玉帝千错万错，但他是她们的父亲，唯一的父亲。
　　“你不要有事。”七公主哭着祈求道。
　　“小七放心，朕无事。”玉帝勉强笑了一下，对七公主说，说完，便老泪纵横。
　　七公主真的被吓到了。
　　玉帝和王母虽然是神仙，但也和寻常人家的父母一样，一年老过一年，他们需要儿女在身边。那家的父亲不渴望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呢！但是，偏偏他们天家没有。七公主不敢想，有一日，他们都不在了。
　　“你不要再怪你母后。只有董永死了，你才能安心地做天庭的七公主，安安全全地呆在我们身边。董永没死，月老给他服下了忘情水，改换姓名，在人间过了一世。朕和你母后怕你知道后，难过，才对你说打散了他的魂魄。不信，你可以去问杨戬，这事由他全权负责。”
　　她在后羿身上，看到了董永的影子。原来，他真的还存在。她错怪玉帝王母了。七公主顿时就崩溃了。“父王母后，对不起，是小七不孝，让你们操心了。”
　　“你要体谅你母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
　　“说这些做什么？”王母怪道。转过头，以手拭泪。
　　想到，自己老是顶撞母亲，让她伤心。七儿万分愧疚，伏到王母的肩上，哭道：“母后！七儿错了。”
　　这时，玉帝和王母交换了个眼神，姜当然还是老的辣。
　　七公主只顾哭，完全没注意到她亲妈亲爹的算计。
　　她一手拉一个，情真意挚地道：“父王母后，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七儿就在你们身边，哪里也不去了。”
　　玉帝收起泪水，王母也用手绢把眼泪擦干。
　　“嫦娥和后羿的婚礼，你怎么成了这个……”玉帝不解地问。
　　七公主埋下头，道：“他太像了。”
　　“他是后羿！”王母忍不住泼一盆冷水过去。
　　“我知道。”七公主头埋得更低，眼里又泛起了泪光。“他不是董郎。”
　　“你看上他了？”王母恨铁不成钢道。董永还有孝心可嘉，这一优点，这后羿就难说了。董永本分老实，这后羿则野心勃勃。
　　七公主连忙摇头。
　　“那你去做什么？”王母怀疑道。
　　“他身上有董郎的影子。”七公主绞着手指道。如今，她只有靠仰望着这似是而非的影子过活了。
　　王母气得脸都变形后，指着七公主的鼻子问：“气死了。你可有替我们考虑过。”
　　七公主连忙下跪，磕头请罪，“母后不要生气。后羿不是董郎，老七已经醒了。”
　　玉帝在旁边看了半天，安慰王母道，“老七年轻尚轻，阅历又少。此事很明显，是老七受人利用了。你看，她现在不是幡然醒悟了吗？”
　　见王母气消了一些，认真考虑起他的话来，玉帝又下去，将七公主扶起来，嘱咐她回去好好休息，这事，他们会查下去，定还她一个公道。
　　婢女进来，扶着七公主走了。
　　七公主出瑶池后，玉帝背手，严肃地问：“这事，娘娘怎么看？”
　　“静观其变！”王母沉默良久，给出四个字。玉帝点了点头，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