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而无悔》山中野丫头

87、集书

　　吴悔的第三本《土味故事》于正月十七正式开始出售，这次的画册主要是用来宣传的，所以新增了一种以书换书的方式，就是可以用十本书换一本画册，而如果用钱购买的话仍需三十两，前两本画册最后也同样附上了征书令。
　　随着画册的售卖以及吴悔等人的积极宣传，北城筹建官学的事一下就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而司徒骏文俨然成了此事的代言人。
　　丞相夫人一听说《土味故事》画的是关于司徒骏文的事，立马让人去买了一本回来，然后拿着画册一页一页地认真翻看，一会抹泪一会笑，流泪是心疼，笑是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
　　丞相上朝回来，丞相夫人就将画册给他看，翻到那几幅司徒骏文干活的画，心疼地说：“骏文在北城吃了好多苦，你看，搬搬桌椅就算了，连屋顶都让他修，他在家哪干过这些呀！还有这个，抄的书都高过头顶了，也不知是抄了多少本，你说北城怎么比燕城那会还穷呢，连本书都印不出来！”
　　丞相夫人说着眼泪又蓄满眼眶，忙拿手帕擦了一下。
　　司徒骏文和司徒清婉出生的时候丞相还在燕城任职，日子过得并不好，所以回京以后丞相夫妇对俩孩子更是疼爱，舍不得他们吃一点苦，如今在北城又是干体力活，又是抄书的，可把丞相夫人心疼坏了。
　　丞相拿过画册翻阅一遍，丞相夫人着急地摇着丞相的胳膊：“你去宁王府找吴悔问问，看到底还缺多少书，咱家里有的就先补上，没有的看外面能不能买到，再不行咱们去各家走动走动，能凑多少是多少，不然就骏文他们几个人得抄到什么时候才够啊！”
　　丞相心疼归心疼，但看得明白，对丞相夫人说：“你别着急，书这方面都是小事，吴悔这丫头贼的很，筹建官学明明是她的主意，却拿骏文当噱头，不过是抓住了咱们望子成龙的心情，想让咱们为北方兴建官学的事出力。”
　　“那……”丞相夫人一时没想明白这到底是好是坏，看着丞相等着他拿主意。
　　丞相合上画册，解释说：“兴建官学虽然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但南宁军在北城驻扎了二十年，在北城那一带的民望非常高，如今已经班师回朝，宁王应该不会过多参与其中，所以吴悔就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不过这事若能做好，对骏文以后的仕途是个很大的助力，于公于私咱们都应该支持，只是不可太高调。”
　　丞相夫人点点头，又跟丞相商量如何支持司徒骏文。
　　墨缘坊每天都会将捐书名单公布出来，吴悔把以书换烤肉以及以书换书的那些人都当做募捐者公布出来，那些人看到后觉得惭愧又补捐了一批，顺便捐了些钱。
　　二皇子足足捐了两百本书和一万两银子，而且是很高调地亲自送到吴悔手上，还一脸傲娇，跟吴悔说道：“我虽然有价无市，卖不了钱，但可以直接给你想要的钱，你认下我这个哥哥不会亏的。”
　　吴悔大方收下钱，回道：“北城百姓是你们南宫家的子民，你出钱出力是应该的，别想以此邀功！”
　　二皇子看着吴悔笑了几声，肯定地说道：“反正你早晚会喊我哥哥的！”
　　吴悔眉毛一挑，道：“这倒是！”
　　二皇子眉梢一挑，凑近吴悔的耳边，以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有些事没那么容易的，弟妹！”
　　二皇子说着还突然伸手揉了揉吴悔的头发，他之前看南宫飞扬揉，早就想体验一下了，吴悔因为他那声弟妹愣了一下，没有及时躲开，就被他得逞了。
　　“手感挺不错的！”二皇子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愉悦地评价道。
　　吴悔涨红了脸，气恼地瞪着他说道：“想当哥哥，就别当绊脚石。”
　　“你先叫声哥哥，我给你做垫脚石！”二皇子朝吴悔眨了下眼。
　　“你当垫脚石？”吴悔一脸不屑，“说的好像我爹会给你面子似的。”
　　二皇子心塞了一下，问吴悔：“我父皇那呢？”
　　吴悔一脸好笑地说道：“我记得开春那天你是第二个被点名的吧。”
　　二皇子又被噎了一下，刚要说点什么，吴悔就推着他往门外走：“你还是回家生孩子吧，免得回头生晚了，怪在我头上。”
　　二皇子定住脚步，回身指着吴悔说道：“再给你一个机会，以后你求我，我也不帮你了。”
　　吴悔朝他龇了一下牙，道：“你到时再看心情吧。”
　　“不知天高地厚！你……”
　　“二皇子请！”
　　吴悔躬身做着请的姿势，二皇子竖着一根手指头，咬咬牙，还是走了。
　　丞相虽然只捐了一百本书，但大部分是比较珍贵的书籍，吴悔让人将此事加以渲染了一番，有些人出于跟风和攀比的心理，也捐出了不少好的书籍，短短几天时间，便募集了一万多本书，吴悔让墨缘坊将要送往北城的书籍先整理出来，墨缘坊人手不够，吴悔把北来居和雅园里识字的都调过去帮忙，连苏雨烟也被叫上了。而吴悔自己却在为书斋的选址奔波，南方的春天多雨潮湿，如果地方选得不好，书籍容易霉烂，所以一定要选择干燥向阳的地方，吴悔看了几个地方都不满意，只能继续寻找。
　　北城筹建官学和捐书的事被大家津津乐道，皇上对此事大加赞赏，对吴悔、司徒骏文以及宋晨阳等人进行了表彰。
　　正月廿五，准备送往北城的书籍全部整理完毕，吴悔专门雇了镖局帮忙运送。
　　同时，书斋的地址也确定下来了，在城西一条相对冷清的街上，叫西丰街，是一栋三层的楼房，吴悔去看的时候，隔壁的茶楼也准备转手，吴悔干脆都买了下来，想着等书斋开起来，便不愁没有喝茶的人了。
　　宁王夫妇虽然对吴悔此举也感到非常欣慰，但他们目前更关心的是吴悔的婚事，吴悔最近每天早出晚归，忙得不见人影，宁王妃想带她去相看都找不到人，而且吴悔的优秀也成了大家拒绝她的借口，但其实大家真正嫌弃的是她的年龄。
　　宁王妃就和宁王商量让吴悔跟着她学掌家、管理商铺，一来是想借此栓住她，免得她整天琢磨那些民生大事，弄得跟个志在四方的男儿一般；二来，治家理财是女子嫁人后的必修课，吴悔若能做好，既能帮宁王妃的忙，也有利于她的名声。
　　从父亲的角度来讲，宁王也是更希望吴悔能得一良人，简简单单、开开心心地过一生，所以宁王妃一说，他觉得还挺好，就跟吴悔说了此事，本来以为吴悔多少会挣扎一下，不过吴悔想着将来要是嫁给南宫飞扬，这些事她早晚也得管，便欣然应允了，宁王夫妇为此还蛮意外。
　　吴悔把书斋和茶楼的修缮改造事宜交给玄歌和玄乐，将捐书的事交给墨缘坊，自己只负责监工，腾出时间跟着宁王妃学治家理财。
　　待字闺中的姑娘跟长辈学掌家本是一件普通且常见的事，但到了吴悔这一下就成了大家猜测和议论的焦点，很大的一个原因是最近有两条小道消息在京城流窜。
　　第一条是说吴悔和南宫飞扬互相倾心，两人不久之后就会成亲。
　　第二条是说吴悔和司徒骏文互相倾心，等司徒骏文从北城回来，两人就会成亲。
　　第一条是南宫飞扬和吴悔让人传的，开春以后就慢慢地放出了风声，只是被捐书的事盖了风头，大家听到只言片语也不在意，如今看到宁王妃带着吴悔学习治家理财后，大家一下就开始在意了，而第二条是最近几天刚刚盛行起来的。
　　大家纷纷猜测这两条小道消息哪条更可靠，朝中大臣就拐弯抹角地跟宁王和丞相求证。
　　宁王直接回一句：“我女儿要嫁人我怎么不知道。”
　　大家就觉得此事又是空穴来风。
　　然而，丞相这老狐狸却是不承认也不否认，只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句：“年轻人的事我老人家还真不知道。”
　　这话给大家留下了遐想的余地，再有司徒骏文散尽家中妾室跟吴悔跑去北城的事情在前，于是舆论一边倒，认为跟吴悔互相倾心的人是司徒骏文，不然司徒骏文一直流连花丛，不务正业，何以突然变成为国为民的有志之士，肯定是爱情的力量让他改变了。
　　司徒骏文现在人在北城，婚事暂时无法提上日程，宁王自然否认。
　　晚饭时分，醉香楼二楼大堂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吴悔听弄影说了什么，突然拍案而起：“放屁！谁跟他司徒骏文互相倾心啦！”
　　大堂里的人都朝吴悔看过来，吴悔左右看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些，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坐下了，压低了声音，但足够邻座的人听见，愤愤地说道：“我吴悔除了头发比他短点，样样比他强，我能看上他！”
　　吴悔一脸郁闷，手里要是有把扇子，此刻一定正使劲摇着。
　　弄影安慰道：“姑娘，您别生气，京城的人不明所以，乱说呢！”
　　邻座的人惊讶不已，却努力控制着表情，生怕被吴悔她们看出来就不好继续偷听了。
　　“早知道不给他带路了。”吴悔呼了一口气，缓了缓情绪，继续吃饭。
　　吴悔扒了几口饭，突然筷子一顿，轻轻一笑，然后单手趁着下巴，眼睛看着窗外，一脸花痴地自言自语道：“其实这世上的男子最得我心的还是飞扬哥。”
　　吴悔说完还痴痴一笑。
　　弄影道：“姑娘，您之前顾念着王爷的养育之恩和父女情分，不敢表露对三公子的爱意，现在兜兜转转半年过去了，您未嫁，三公子也未娶，没准您和他才是命定的一对，而且根据属下观察，三公子对您也并非无意。”
　　“真的啊？”吴悔回过头来，一脸惊喜地看着弄影。
　　“这只是属下观察的，到底有意还是无意，后天四皇子成人礼，三公子肯定会回来，您当面问问不就完了。”
　　吴悔眼珠骨碌转了两圈，然后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也对！我给了京城这些姑娘半年的时间，她们都没把飞扬哥骗走，那就别怪我横刀夺爱了！”
　　吴悔一副摩拳擦掌、欲欲跃试的模样，催着弄影：“赶紧吃饭，吃完回家磨刀！”
　　邻座的人这下连表情都控制不住了，眼神交流一番，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吃饭，耳朵却始终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