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而无悔》山中野丫头

86、家庭会议

　　开春第一天，本该是忙到没空喝水的一天，皇上却在百忙之中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与会成员包括皇后、季贵妃、淑嫔、几位皇子、太子妃、二皇子妃，公主、宁王一家以及吴悔。
　　南书房里，大家依次就座，不明所以，又不敢吱声。
　　皇上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说道：“朕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把大家叫过来，是觉得有几件事必须跟大家强调一下，免得大家都觉得这些事可有可无，无关紧要！”
　　“太子！”皇上直接开始点名。
　　“儿臣在！”太子站起来回道。
　　皇上问：“你成亲多久了？”
　　“回父皇，儿臣成亲两年多了。”
　　“奇儿，你呢？”皇上又问二皇子。
　　二皇子起身回道：“儿臣成亲一年多了。”
　　皇上看着两人，说：“是朕给你们挑的媳妇不满意，所以不打算给朕生孙子了是不是？”
　　“儿臣不敢！”太子和二皇子齐声答道。
　　“那准备什么时候让朕当爷爷？”
　　皇上一点也没有摆帝王的谱，倒像个着急抱孙子的普通人，但牵扯到此事的人都心头一抖，一时没人敢搭话。
　　皇上也不指望他们回答，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你俩今年就是什么事也不干也得给朕生个孙子出来，坐下吧。”
　　太子和二皇子行了一礼，坐回位置上。
　　“飞扬啊。”皇上又点名。
　　“臣在！”南宫飞扬站起来回道。
　　“有心仪的姑娘吗？”
　　南宫飞扬刚刚就猜到皇上会问这个问题，只是现在承认不是好时机，否认也不好，站在那一脸为难。
　　皇上等了一会也不见他回答，问：“和司徒清婉闹别扭还没和好啊？”
　　南宫飞扬应道：“臣只是将她当做妹妹来看待，误会已经说清楚了。”
　　皇上本以为南宫飞扬和司徒清婉情投意合，就把人留给他，结果却没看对眼，不由轻叹一口气，问：“那你是看上谁了？”
　　皇上还是了解南宫飞扬的，如果没有心仪的姑娘刚刚就直接否认了，但他犹豫了，说明肯定是有看上的人了。
　　南宫飞扬犹豫了一阵，答道：“是一位挺特别的姑娘。”
　　宁王妃蹙起眉头，心也跟着紧张起来，知子莫若母，南宫飞扬有没有放下吴悔，宁王妃还是看得出来的，这会就怕他直接说出吴悔的名字。
　　皇上好奇地问：“怎么个特别法，又是谁家的姑娘？”
　　南宫飞扬笑了一下说道：“特别有才华，特别有远见，长像特别出众，只是臣还没有说服她的父母，所以就暂且不说她是谁家的姑娘，请皇上再给臣一些时日，臣一定把她变成我家的。”
　　皇上将印象中符合以上三条的人过滤了一遍，不确定是谁，说：“若真如你所说，那她倒是一个优秀的姑娘，既然如此，那朕就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也老大不小了，一个月后不管你是选择自己心仪的姑娘，还是选择别的姑娘，你的婚事都该定下了。”
　　“谢皇上！”南宫飞扬行了一礼也坐回位置上，暗暗松了一口气。
　　“吴悔！”皇上接着点名。
　　吴悔就知道自己逃不过，忙站出来：“民女在！”
　　“朕听说司徒骏文为了你散尽家中妾室，还跟着你跑到北城去了，过年都没有回来，你是准备把他留在北城当压寨相公了吗？”
　　吴悔回到京城才知道京城流传的那些谣言，很是无奈，回道：“皇上，这事民女冤枉啊！司徒骏文是想去北城拐别人家的姑娘，又不认得路，就死乞白赖地跟着民女，民女看在丞相的面子上才照拂他一二，而且民女心中压寨相公的人选一直都是三公子，三公子还没娶妻，民女岂会退而求其次选择各方面都差一截的司徒骏文呢！”
　　听到这话，南宫飞扬嘴角微翘，宁王夫妇皱眉，皇后和公主心中一阵讥笑。
　　“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好意思嫌弃别人！”皇上微敛了笑容，瞪了吴悔一眼，“还想找飞扬这样的当压寨相公，不知天高地厚！”
　　吴悔谄笑着卖乖：“只要男未婚，女未嫁，肖想一下也是可以的，民女有这样的底气也是仗着皇上您还欠民女一个金龟婿。”
　　皇上又瞪了她一眼，语气不悦地说道：“看来朕得好好想想如何把这笔账给还上了，免得你总是有恃无恐。”
　　“您慢慢想，民女不着急。”吴悔继续卖乖。
　　皇上指着宁王说：“你看看你爹的脸，朕能慢慢想吗？”
　　吴悔心虚地瞟了一下宁王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只能心虚地傻笑。
　　皇上摆了下手，示意她下去。
　　“羽儿，雪儿。”皇上继续点名。
　　“儿臣在！”四皇子和公主齐齐站了出来。
　　“今年你们两个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有没有看上的人啊？”
　　“没有！”四皇子和公主涨红了脸，连忙否认。
　　皇上露出一丝慈爱的笑容：“你们两个千万别学飞扬和吴悔，一把年纪了还一个不娶一个不嫁，也别学你们的大哥和二哥，娶了媳妇放在家里当摆设，平时多瞧瞧多看看，遇上心仪的人就跟父皇说，父皇替你们做主。”
　　“谢父皇！”四皇子和公主连忙称谢。
　　皇上从最疼爱的一对儿女身上收回目光，眼神一下严肃了几分，从几位为人父母的人身上扫过，说道：“男婚女嫁，生儿育女，乃是天经地义的事，作为儿女不可任性，作为父母也不可放纵，儿女们不着急，做父母的也别跟着无所谓，事事都等着朕来催，回头抱孙子的时候可别跟朕抢！”
　　大家低头听训。
　　“朕把这些事放在开春第一天讲，说明这些事已经迫在眉睫了，你们要放在心上，如果朕讲道理的时候你们非要当儿戏，那以后就别怪朕不讲道理了！”
　　大家连忙称是。
　　皇上想了一下又叫宁王：“七弟啊。”
　　“臣在。”
　　“朕知道你一向治军严谨，公私分明，但老把孩子关在军营里，说难听点，就是有媳妇也跟人跑了，从今儿起，飞扬和飞羽两人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家住，逢五逢十的日子休沐，一会朕下个旨，也不算是你坏了规矩。”
　　皇上要是只给南宫飞扬这特权，宁王还可推辞一下，可捎上四皇子，宁王就没话说了，只好应是。
　　该说的说完了，皇上就让大家先退下了。
　　大家行礼告退，然后由几位长辈领着自己家的孩子回去开始新一轮的训话。
　　吴悔和南宫飞扬的话让宁王隐隐猜到了他们连个之间的猫腻，从皇上那出来以后，他原本是想跟他们两人隐晦地强调一下或者提醒一下来表达自己的态度，但想想又忍住了，因为他打心底里不愿承认这件事，所以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宁王妃回到家中，将南宫飞扬单独叫到自己屋里，问道：“你是不是还没放下悔儿？”
　　“是！”南宫飞扬直接承认。
　　宁王妃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说道：“几个月过去了，清婉都放下你了，你怎么就不能放下悔儿呢？”
　　南宫飞扬答道：“距离越远，我就越想她。”
　　“明知道不可能，你何必执着呢？”
　　“您和爹同意了，不就有可能了。”
　　宁王妃强忍着怒气，说：“我和你爹是不可能同意的！”
　　“那我也要试试。”南宫飞扬肯定地说道。
　　“这事让人知道了要被说一辈子的，你不要犯傻，再执拗，娘过两天就厚着脸皮求皇上给你赐一门亲事！”软的不行，宁王妃就只能用威胁的了。
　　“那我也求皇上。”南宫飞扬没有放弃的打算。
　　宁王妃生气地指着他说：“有脸你刚刚在皇上面前怎么不敢说！”
　　南宫飞扬看着宁王妃不说话。
　　宁王妃气得直接赶人：“你收拾行李回军营去，趁这段时间好好冷静冷静！没想明白就别回来了，回来我也不让你跟悔儿见面！”
　　南宫飞扬上前拥着宁王妃，软着语气说：“娘，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娘也控制不住别人的嘴！”宁王妃推开南宫飞扬，背过身去，气得眼眶都红了。
　　南宫飞扬看着宁王妃的背影，站了一会还是先出去了。
　　太子和太子妃从福蓉宫出来，回到自己府上，关上房门，太子妃就伏在床上大哭起来。
　　太子掐了下眉头，道：“父皇母后又没说你，你哭什么？”
　　“夫妻本一体，没说我，我就不委屈吗？我就不能哭啦？”太子妃抬起头来应了两句，又趴着继续哭。
　　太子烦躁地来回踱步。
　　太子妃哭了一会，坐起身来，声泪俱下地说道：“自从皇上赐婚的那天起，我便知道此生除了和你共进退便只有死和出家当姑子这两条路了，一早便割舍了对三弟的情谊，可大家只知道我未出阁前爱慕三弟，都当我心系他人，与你貌合神离，殊不知心系他人的是你！”
　　太子妃苦笑一下，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你要是真割舍不下司徒清婉，反正现在三弟对她也无意，你干脆去求娶过来，我把太子妃的位置让给她，这样我还能落个大度的名声。”
　　“你瞎说什么呢！”太子吼道。
　　“我说认真的。”太子妃将眼泪憋回去，站起来看着太子，“我这辈子只能生你的孩子，但你的孩子不见得就要跟我生，二弟前些天都忍不住跟我诉苦了，说你儿子没生出来前，他都不敢抢到你前头去，四弟马上也成年了，没准哪天也成亲了，妨碍人家当爹这种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太子眉头紧皱，看着太子妃沉默不语。
　　太子妃避开太子的视线，道：“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我去跟母后说。”
　　“有些人错过便是一生，就跟你和飞扬一样，这种话以后你不要再提了。”
　　太子叹息一声，转身去书房，太子妃看着太子走远，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太子坐在长案后面，双手捂着脸，回想起皇上给他赐婚的事。
　　太子刚成年，皇上就直接给他定了赵琪柔，太子惊讶不已，跑去问皇上：“父皇，儿臣刚成年而已，为何要着急定亲呢？又为何是赵琪柔呢？那赵琪柔对飞扬的心思大伙都看得出来。”
　　“京城里哪个小姑娘不喜欢飞扬啊？”皇上眼神犀利地看着太子，“赵琪柔这姑娘豁达宽广，进退有度，有大局观，你是太子，是未来的君王，你未来的皇后就得挑一个这样的人，至于其他人，得以后再考虑了！”
　　说到“其他人”三个字皇上特意停顿了一下。
　　太子看着皇上那眼神，便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至于其他人什么时候能考虑，也许等到的时候就已经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