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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似无边野火,烧三魂七魄 ...

  •   [这节主剑气沈予坤x钟乾]
      [中间一截略有暴力血腥情节]
      [不适者请立刻停止食用]

      予坤向师父请辞,入世云游,已过二十几日,仍不归,是否……
      钟乾负剑在三清殿后的台阶拾级而上,心中忧思无数。
      近两日来华山一直飘着大雪,仿佛没有停的一刻;眼前的台阶延伸,仿佛永无止境。
      突然,钟乾的身子晃了晃,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登时失去了知觉。
      再醒时,他已经躺在石阶最下面一级前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正焦急地跪在他身旁,“钟师叔,您没事吧?今日师叔师祖们都去太清阁里听掌门讲道去了,要不要弟子……”
      “无事……”话一出口,钟乾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吓人,糙砺低沉,仿佛在沙漠里久行未饮的人。
      是近日里损耗太过了吗?应该也还不至于就到这个地步呀,这究竟是怎么了?
      想着,钟乾试着撑着剑站起来。
      “钟师叔,我扶您……”
      他摇了摇头制止少年的动作。说实话,他不太喜欢和别的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试了好几次,未果,他才终于发现自己已经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钟乾好像有点无奈,也有点不甘,却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抬头对少年道,“扶我起来。”
      “师叔,您慢点儿……”少年伸手握住钟乾没有拿剑的手,一手揽住钟乾的肩,轻轻把人搀起来。
      “汤羽,送我回屋吧?行吗?”
      “好,好,师叔,您小心脚下。”
      “汤羽,今天谢谢你了。师叔再拜托你个事,过两天如果你沈予坤师叔回来了,问起你我近日如何,你千万别提起这……”
      “千万别提起什么?”沈予坤撑着一把素净的油纸伞从台阶上缓缓地走下来。
      钟乾立刻就闭了嘴。
      沈予坤走到他的身旁,把伞朝钟乾头顶一歪,他不着痕迹地拿开了那个少年的一双手,换上自己的手。
      “汤羽见过沈道长。”少年躬身向沈予坤行礼。
      “你可以走了,我会带钟乾回去的。”沈予坤好像不太待见他,话语间也并不客气。
      “师叔保重。”汤羽好像也感觉到这一点,他向钟乾抱拳,说完扭头就走了。
      待人走远了,沈予坤便把钟乾手上的长剑拿过来,把自己手上的伞递给钟乾。他把长剑挂在腰间,转身背对钟乾蹲下,“上来。”
      “这……”钟乾好像有点犹豫,可是他摇摇晃晃地就快趴下了。
      “别撑着了,”沈予坤把钟乾的两腿膝盖后一勾,背到了背上,“我看着怪心疼的。”
      钟乾带着油纸伞搂住了沈予坤的脖子,“你这么久才回来。”他把头一低,埋进了沈予坤的颈子里。
      “这不就回来了吗?”他听见沈予坤轻轻笑着,“倒是你,我不在这么两天,就把自己磕得鼻青脸肿的”
      钟乾好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只是把埋在沈予坤颈子里的脑袋拱了拱。
      “冷”
      “嗯……”
      “就快到了,坚持一下。”
      “好……”

      —后——妈——分——割——线—

      很黑,什么也看不见。
      脑袋有些胀痛,自己是被人砍中后颈打晕了绑起来的。
      汤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被绑的一天。扪心自问,他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家境并不富裕,身上也无财宝,可以说是一穷二白,怎么就被绑到这种地方来的
      “你是用哪只手碰的他”
      对方莫名其妙地上来就这么一句,让汤羽觉得一头雾水,尤其是,在他感觉这声音还有点儿耳熟的情况下。
      “哦~我想起来了,两只手都碰过是吧?”
      显然,对方并没有想要和他聊天,汤羽发现自己不仅双手双腿被捆得结结实实,连嘴也被堵得严严实实。
      “听说你们习剑之人最爱惜自己的手指,可是你拿你最爱惜的手指碰了我最爱惜的人——”
      听了一会儿,汤羽终于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不可思议!他居然也会做这种事!
      “那我就只好……把你的十根手指头~一根一根的切下来了~”
      汤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然而他绝望地发现对方并不是在开玩笑,冰凉的刀锋贴上他的手指,锋利的刀刃陷入皮肉,截断指骨。
      很快,一截小指掉到了地上,鲜血喷涌而出,汤羽的嘴却被堵得严严实实,连半句□□也漏不出来。
      痛。
      十指连心,痛彻心扉。
      “说,谁派你来的。”那人一把扯下他口中塞着的麻布,恶狠狠地问道。
      “呸——”汤羽一口唾沫用力吐向对方,“钟道长要是知道你是这种……呃!啊啊啊啊啊啊!住手!住手啊!”
      一根无名指掉在了地上。
      “你……畜生不如……就是死,我也不会……”汤羽开始变得渐渐语无伦次起来。
      “呵,试试”
      汤羽一口冷气吸进肺里去却感觉喘不出来了。对方运着薄薄的刀片在他的中指上转了一圈,刀锋这一次贴近了指骨却没有截断它,汤羽能感受到肌肉撕裂和抽筋拔骨的感觉从手上传来,刀锋与手骨摩擦,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说,谁派你来的~”对方慢慢地贴近了他的耳朵,说出的话像是来自地狱的诅咒。
      汤羽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听说……你叫汤羽”那人刺啦一声划开了他的衣服,汤羽感觉到冰凉的匕首贴上了自己的后心窝,“我不喜欢你叫这个。”
      匕首插进去了半寸。
      “别杀!”汤羽忽然用力地挣扎起来,然而那人并没有理他,只是稳稳地把匕首再往里推了半分。
      “谁~派~你~来~的~”
      “我说我说我说!是龙首!”
      “乖——”那人止住了动作,汤羽以为他能放过自己了,于是问道,“你能放我……”
      “不能,但是你能死得痛快点。”
      对方突然一鼓作气,把匕首捅到了底,“早说不好吗?还害我花这么多力气。”
      手底下鲜活的生命似乎用力挣扎了一番,他甚至能感受到匕首柄上传来的心脏跳动的触感,不过……他轻轻地转动匕首,搅动两下,汤羽就再无生息了。
      他踢了一脚汤羽的尸体,把人踹下了悬崖,借着半分月光,他看到鞋尖上的一点血污。
      “啧……沾上了脏……”

      —后——妈——分——割——线—

      后半夜里,钟乾从噩梦里惊醒。
      他梦见,沈予坤在熊熊大火里燃烧着,翻滚着,挣扎着。他同钟乾嘶吼,喊的却不是“救我”,而是“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梦醒,钟乾的额头覆了一层薄汗,他重重地喘息着,心里是无穷无尽的后怕。还好还好,只是一个梦而已。
      钟乾抬眸,望着枕边人。
      难得的晴夜,连绵不断的大雪终于停了。月光穿过窗棂,撒在床上。沈予坤仍旧像以前那样,把他环抱在怀里,一动不动。
      过去,钟乾老是担心自己会不会压得他手臂发麻,沈予坤也一直只是笑笑说,“我臂力惊人,没事。”
      钟乾出神地看着沈予坤,他老是觉得看不够,害怕这个人什么时候就会无声无息地消失。
      他嗅到若有若无的草药的苦味,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当他的目光移到沈予坤的胸前时,钟乾的心重重跳了两下。沈予坤没有揽好的胸襟前露出一角白纱,再往里去的地方被阴影遮住,若隐若现的渗出几丝血迹。
      钟乾用力地握了握拳头,抑制住自己想要开口质问、想要掀开对方衣领一探究竟的冲动。
      要原谅他。
      理解他。
      爱他。
      这个,骗子。
      【continue】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无尽黑夜中滋生的野火一抔,
    只恨不能烧尽三魂七魄,
    换千里风火灼灼。
    隔岸的你是否,无意回眸。——《野火》
    你这渺小的人又何德何能,
    偷见过他帽檐下一瞬,
    闻他不屑世人却怜悠悠众生,
    你便努力去做其中一位怪人,
    爱得更发狂,贪得也发狠,
    唯独活得不真诚。——《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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