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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夫唱又妇随,钟乾也吓人 ...

  •   在纯阳养了半旬,唐皋终于在太极广场上看见了那个同沈予坤一起,致力于制造靡靡之音,让人夜夜不得安宁的人。
      那人同沈前辈今天在太极广场上切磋,据说是道长大病初愈,想活动活动筋骨——不过,那一派清高模样,冷冽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唐皋实在是想不通,这样的人口中怎么能,怎么能,怎么能发出那样的声音……
      据沈前辈介绍,此人名为钟乾。钟灵毓秀的钟,乾坤朗朗的乾。
      他是当得起这两个字的。
      钟乾身着一席玄墨道袍,头顶高高鹤冠,长风一抚,未束起的发丝就在空中乱舞,满怀满襟是风仙道骨的味道。
      他抬手,翻了几次手腕,就挽出一片剑光潋滟,叫人想要闭上眼睛避其锋芒。
      沈予坤却不退,举着同钟乾手中一模一样的长剑,迎刃而上。钟乾右下空门大开,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
      钟乾看他不躲不闪迎上来,便朝他低低一笑,“接好了,予坤。”
      手上长剑挑开了对方的利刃,脚下虚虚一晃,闪身就摸到了人的背后去。唐皋在心里给钟乾说了声好,却一点也不担心沈予坤会陷入如何窘境,切磋而已,点到为止。
      沈予坤也晓得上当了,吃了对方一个卖出来的破绽,他马上把身子一矮,避过了背后袭来的长剑。
      “真厉害。”就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似的,唐皋感叹了一句。
      “唉,毕竟床单都滚了那么几十遭了嘛!这俩人怕是对方一撅屁股就知道要拉什么……”席拟澜没说完就被唐皋斜了一眼,好吧,这个比喻是有点粗俗,可是很贴切不是吗?
      “席先生,此地乃纯阳宫太极广场,请自重。”
      “好好好,是是是,你说啥那就是啥。”席拟澜心想,你怎么比我师父还啰嗦。
      战场上瞬息万变,就这么两句话的当儿,沈予坤已经尽落下风了。
      钟乾的剑光在身前扫出了半个弧,这一剑拦腰划来,隐隐夹着毁天灭地的气势,避无可避! 沈予坤气息一沉,猛地把腰往后折,几乎要和地面折成一线,却仍是避不开。
      好在闪着冷光的剑芒在他腰前停了下来。
      “承让。”钟乾收剑抱拳。
      沈予坤哂笑,“小乾,明明是你太凶了。”
      席拟澜把他那身宽袍大袖一脱,扔到唐皋手里去了,“钟道长,席某对华山纯阳紫霞功早有耳闻,咱俩练练”
      钟乾有些吃惊,“在下只以为先生医术惊人,没想到先生还懂武道。”
      “武道谈不上,”席拟澜弯起他那双好看的眼睛来,笑得如沐春风,“一些三脚猫功夫罢了。”
      “请赐教。”
      “请。”
      唐皋和沈予坤站在一旁,场上两人打得你来我往风生水起。
      有几片雪花飘飘然的从天上落下来,却在落地以前就消融归化了。偶尔有道人从他们身边经过,也只是打量几眼就走过去了,广场上相互切磋交流的人很多,也有别的宗派弟子专程赶来华山同纯阳弟子切磋,所以他们几个服饰各异、武器各异的人扎堆围在一起也并不显眼。
      “前辈,不甘心吗”唐皋面无表情的凑在沈予坤耳边低声说到,“我的弩借给您,让他们好好瞧瞧,什么叫幽冥炮神。”
      “小皋,这是能开玩笑的吗?我单修太虚剑意。”沈予坤抽出背后的拂尘敲了一下唐皋的脑门儿,随即他反应过来,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小子居然会也开玩笑了?”
      唐皋没回话,但是他的眼神的确像是在看一个智·障。
      “瓜娃子……”沈予坤被他这一眼扫得有点儿鬼火,反手去摸腰后的弩,却只摸到冷冰冰的长剑,他心下一横,脱口而出,“你格老子等着起!”
      唐皋没再理他了,专心致志地看席钟二人的比试。
      他晓得席拟澜有些厉害,绝不仅仅是“三脚猫功夫”而已。
      他想起来,第一次遇上席拟澜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屋内有什么武术高手。不是因为席拟澜善于隐匿,而是他已经厉害到了气息内敛的地步。
      这个人嬉皮笑脸的时候,总是暴躁易怒,像是塞满了硝石的火铳,一点就着;他把心绪敛起来,只露出一副笑脸的时候,又让人如临深渊,背脊发凉。
      眼下,席拟澜手无寸铁,却已经把钟乾溜了一大圈了。
      “先生真是深藏不露。”
      席拟澜扬着嘴角,君子端方便从他的神态举止之间一点一点溢出来,“钟道长过誉,席某要同道长认真了。”
      他嘴上客套着,脚下却仍是悠哉悠哉,一派闲庭信步的样子。突然,他急退几步,从背后捞出了一杆黯淡无光形容枯槁的破笔来。
      沈予坤见席拟澜掏出那杆笔来,眸子猛的一缩,当即大喊了一声,“阿乾当心 ! 那是墨颠!”
      唐皋愣愣地看着席拟澜手里那杆破笔,突然想起,这个人在华山崖底的时候曾经说了一句“杀人,我也会”,于是他握紧了千机弩,抵御着那些无端端从脚底生出的寒意。
      原本,席拟澜与钟乾之间隔了二十多尺,不知席拟澜踩了怎样的步伐,步步紧逼,眨眼间就游鱼一般滑到了钟乾面前。那杆破笔似乎蘸饱了墨汁,凌空撒下许多墨意,细如牛毛,无孔不入。
      忽地,他扬手在空中画了个大大的弧,隐隐有些遮天蔽日的感觉。
      沈予坤修地冲了出去,左手把钟乾揽进怀里,右手拔剑拨云见日一般往上挥去。钟乾愣了一愣,随即拍掉了他手里的剑。
      “予坤作甚快跟席先生道歉。”
      沈予坤看上去有点儿委屈,但还是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抱歉,在下一时没忍住。”
      席拟澜也收起笔,摆摆手道,“无事,席某唐突在先,忘了钟道长大病初愈。”他翘着嘴角,扬着眉眼,笑意就从眼角眉梢流淌出来,“不过……钟道长怎么还对席某藏锋呢?也不见得席某就能在钟道长手上讨个好果子吃呀。”
      沈予坤目色一凛,揽在钟乾腰间的手收紧几分。
      钟乾摸了摸沈予坤渐渐收紧的手,以示安抚。随后,他向席拟澜躬身一拜,“贫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听钟乾这么一说,也不知席拟澜究竟高到什么地步了,唐皋忽然有点手痒了,打架为什么不带上他呢。
      想着,他把手里的墨袍朝沈予坤一抛,拎着千机弩径自走上前去。
      “唐皋请战。”
      席先生挑了挑眉,“小唐皋,你腰上的那个洞洞还没长严实吧想打架的话还要再过几天……”
      “如此良辰美景,你我何不一战解忧”唐皋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沈予坤和钟乾真是憋笑憋得好不辛苦,就差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了。
      “好好好,依你依你都依你,”不像两位道长苦苦憋笑,席先生却是真的笑出眼泪都来了,他边说边退,悬腕提笔,“来。”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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