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歌》上下天灯

54、第五十四章

　　猥琐男惨叫不止，南歌收起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转头看着挡在她面前的男人。

　　熟悉的身高，熟悉的背影，让南歌心不由的一震，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饶命，大侠饶命，小人有眼无珠，还请大侠饶了我吧。”

　　猥琐男手被折断，面部表情狰狞，冷汗不停的往外冒，止不住的惨嚎。

　　“饶了你？你觉得本公子看着像那种心软的人？”

　　“小哥，小哥……我错了。”猥琐男见求眼前人没用干脆将目标转移到南歌身上。“你就让这位大侠饶了我吧。”

　　眼前的男人转过身来，眼睛若有若无的从南歌身上瞟过，掩饰着自己的不在意。

　　“你求她？”

　　相同的背影，熟悉的声音，还有那久违的感觉。不同的是这男人脸上带着一副银色面具，雕刻着青鸟模样，挡住了他大半张脸，眼睛在面具之下变换莫测，一时竟让人难以看穿他真正的想法。
　　如此冰冷，还有那人身上从不会有的绝情还有杀意让南歌止住了想要将人面具扯下来的冲动。

　　“还请公子放了他吧。”

　　南歌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很镇定，不让别人看穿她的内心。

　　“放了他？”

　　萧北一听这话，火就不打一处来。刚刚要不是他出来办事，无意间看见一身男装的南歌，不由自主跟着走了一路还不知道这人要对她做出什么事。现在她竟然还当没事人一般，让他放过手里这个人？

　　“公子今日相救之恩，在下来日必定相报。”

　　“罢了，既然人正主都不介意，本公子又何必揪着人不放？”萧北说完，松开了捏着猥琐男的手，“给本公子有多远滚多远，下次再见到你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是，是，是……”猥琐男得救，哪里还敢停留，托着断手连滚带爬的跑了。

　　周围人见没热闹看了，也都自行散了开去。

　　萧北本来没打算露面，看到南歌被人欺负了才忍不住出了手。如今想来心中懊悔不已，只怪当时太冲动。不过好在他出来时戴了面具，不至于被她一眼认出来。

　　萧北不敢在逗留，怕漏出什么破绽，抬步就往人群里走去，却被南歌一把拉住了手。

　　“公子，留步。”

　　“有事？”萧北一张面具挡住了所有窥探者，冰冷无情的开口。

　　心早在看见南歌的时候就开始隐隐作痛，挡南歌握住他的时候疼痛愈发强烈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哪里出了问题？

　　“没事，刚刚不是说报答公子吗？今日正逢新春佳节，看公子也无事，不如……一起去四海客栈喝一杯。”

　　冷汗早已浸湿了萧北的衣衫，南歌握着她的手传来阵阵暖意，可也令他的心痛也愈发严重起来。
　　萧北一把甩开了南歌的手，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当南歌眼里的光芒暗下去的时候，那颗痛着的心更多的是想留在她的身边。不想看到她一点难受，为他流一滴眼泪。

　　“好。”

　　南歌听这话，欢喜的不行，嘴角微勾，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收拾。

　　“请。”

　　四海客栈平日里人就不少，到这个时更是人山人海。站在门口根本进不去，只能看到里面黑压压一片人头。

　　好在南歌和掌柜的关系不错，走后门，抢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

　　“公子别客气。”

　　南歌给萧北夹了不少的菜，萧北却因为如蝼蚁蚀心的剧痛，冷着脸没吃几口。

　　“公子哪里人？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不过无名游士，不足挂齿。”

　　“怎能不在意，毕竟是在下的救命恩人。”

　　南歌本想循序渐进问出人的底细，确定他是不是那人，结果这人说话做事滴水不漏，竟让她毫无头绪可言。

　　“吃好了，礼已经谢过了，我先走了。”萧北不愿在同南歌待在一起，他刚才拼命忍住才没有暴露自己，要是南歌继续问下去，保不准会出什么事。

　　“公子有没有见过一个人。”南歌不在沉默，今日放人离开，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他叫萧北，是我的……丈夫。”

　　一句丈夫把萧北说的一个踉跄，浑身上下都冷了下来。周围嬉笑打闹声全然不见，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满是痛意的心竟升起了点点的欣喜，让他挪不出一步。

　　“抱歉，没有见过。”

　　萧北不能说，也不敢说。这次的九死一生让他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他不想在屈居人下，任人宰割。就算……他们曾经有过什么，那她现在也只可能是他的棋子，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他不会也不能对一颗棋子动心。

　　疼痛的心慢慢将点点欣喜化成粉末，取而代之的是无限冰冷。

　　“可是……在下感觉他跟你长的很像。”

　　南歌知道以这人的武功和见识肯定一早就看出她是女的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冷静的回答她。

　　“像由心生，姑娘觉得像那便是像，姑娘就得不像，又何来的像？”

　　话说完，萧北头也不会的出了四海客栈的门，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果然，都不愿意见我了吗？”南歌苦笑的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数杯四海香，不要命的灌了下去。
　　平日里喝几坛酒都没事的南歌，今日也不知怎么了，才一壶四海香就把她灌了个够呛。许是想醉了，只消一滴也能醉，就不知道醉的是身还是心了。

　　“南歌……你怎么喝了这么多？”掌柜忙的差不多，过来一看南歌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再怎么说也是丞相府的小姐，总不能让人在这里睡一天晚上。

　　掌柜找来人想要把南歌送回丞相府，手刚碰到南歌，反手就被制住。

　　小厮忍不住一阵惨叫，“公子，饶命……”

　　“你们想要干什么？”

　　“南歌放手，我正找人送你回去，你可别把人的手拧断了！”掌柜见小厮脸都变青了，急忙上前想分开两人，谁想南歌一个反将他摁在了桌子上。

　　“想占本公子的便宜……哼……你们还太嫩。”

　　南歌醉蒙了，不管不顾的往掌柜的嘴里塞东西，“来，吃，多吃点。”

　　掌柜本来就小，现在在被南歌押在桌子上，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南歌欺辱，心里别提多难过了恨不得将头埋进裤兜里。

　　旁边的小厮们想上来将南歌拉开，可是南歌的伸手着实了得，揪着掌柜左闪右躲，竟生生的避开了他们。

　　“功夫不错。”南歌一手提着掌柜，一手领着一壶酒，好不潇洒，周围人看见都止不住赞叹她的功夫。“不过……我没心情陪你们玩了，这个……小孩就还给你们吧。”

　　南歌放开手，将掌柜直直的丢进了小厮们的怀里。

　　“怪小的，以后多给些吃的，不然……长不高。”

　　南歌说完这话，摇摇晃晃的往门外走去。徒留一张黑脸的掌柜。

　　“掌柜，您……没事吗？”小厮将他们的掌柜放在地上，小声的道，“明明掌柜是好心，这人却如此不识抬举，要不要我派人去收拾她一下？”

　　“收拾？”掌柜沉着脸回头，“就你也敢说去收拾人家，是皮子硬了，还是活腻了？！”

　　“不敢，不敢……小的们这也不是为掌柜鸣不平吗？”

　　“我的事少管！也轮不到你们来管！”

　　“是！是！是！”小厮们见掌柜生气，大气也不敢出，急忙开口应付道。

　　“派人去丞相府里通知一声，就说府里大小姐在我们这里。”

　　“什么？刚刚那人是丞相府里的大小姐，不久之后要嫁给大皇子的那位？”

　　小厮们一听这话，瞬间醒了大半，以南丞相如今的地位再加上大皇子的势力，这丞相府的大小姐很可能就是未来的皇后。

　　“废那么多话干什么，还不给我去！”

　　掌柜一声怒吼，小厮们在不敢耽搁，急着赶着往丞相府去。

　　“你们看见我的萧北了吗？”

　　此时的南歌早已神志不清了，抓着人就问有没有看见她的萧北。周围人看她斯斯文文的一个少年公子，却醉成这副模样，不由往旁边避了避。

　　“你有没有看见？有没有看见我的萧北，我的傻子？”

　　“走开，走开，我看你才是傻子！”

　　“莫名其妙，这人怕是个疯子？”

　　“简直就像一条癞皮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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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谩骂的声音不绝于耳，南歌只是对月饮酒，然后朝着那些骂她的人凄凉的笑笑。

　　“果真是……找不回来了。”

　　“你干什么？走路不长眼睛？！来人，将这人给我砍了！”

　　冯初景一手搂着青妙想要到四海客栈快活快活，刚想偏头偷亲一下青妙，却被转身过来的南歌撞了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个狗吃屎。

　　“你看见……我的萧……”

　　南歌眯着眼睛神志不清的开口，却被冯初景看了一个激灵。

　　“呦，这不是丞相的千金，大皇子萧云来日的侧妃吗？怎么……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青妙看着南歌男装的模样亦是一愣，暗道不好。以冯初景睚眦必报的性子，肯定不会忘记上次南歌让他吃的亏，他定然会连本带利的朝南歌讨回来的。

　　“我饿了，我们走吧。”青妙拉着冯初景的手想往客栈里走，却被人霸道的扯进了怀里。

　　“走什么？本公子好戏都还没有看够呢！”

　　冯初景眼睛在南歌身上来回的打转，满是不怀好意。

　　“以为穿上女装，本公子就不认识你了，梨花公子？我冯初景虽不聪明可也不是傻子，在皇宫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只是不想拆穿，想玩玩这猫捉老鼠的游戏。不过……你倒是命大，本公子亲自设计的局，竟没弄死你，还让你跑回来了？”

　　冯初景想起上次的自己亲手布置的如此精密的局，竟还让南歌活着回来，心中十分不悦。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因为这次无论怎样，我都要你南歌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