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歌》上下天灯

19、第十九章

　　那日之后南歌就发誓要护着萧北，绝不让他在被人随意欺凌。她忘不了萧北满身是血的样子，令人绝望的眼眸。可是今日竟然有人敢当着她的面伤人，她护不了他，那明日在没人的地方他们还指不定怎么欺负他。
　　“是我。”
　　此句一出，整个四海客栈都静了下来。
　　只见刚刚那名女子从二楼走了下来，径直的走到了南歌的面前。
　　不知是不是南歌的错觉她竟然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一种莫名的熟系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刚刚一时不慎竟叫杯子掉了下来，砸到了这位公子，方轻在这里赔罪。”
　　“赔罪？”南歌反问道。
　　“对，赔罪。只是不知姑娘想让我怎么做？”方轻也知道是自己的不对，语气谦逊的道。
　　“我看这赔罪就不用姑娘了，毕竟我也不想冤枉好人。”
　　“你什么意思？”方轻有些迟疑的问道。“这杯子确实是我不小心弄掉的。”
　　“是个男人就给我下来。”南歌抬头朝着二楼的方向指去，眼睛直直的盯着刚刚殴打小二的男人。
　　男人的面色有些愤怒，听了南歌这话就要下来，却被其他几人摁住，动弹不得。
　　“公……小姐，就让属下下去吧，这是是属下的错和小姐毫无关系。”
　　方轻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只得招手让人放了他。
　　“不知姑娘是怎么看出来不是我扔的杯子？”方轻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南歌，似乎不想放过任何的细节。周围的人亦是疑惑，不知南歌是怎样猜出来的。
　　“很简单，因为我瞎猜的。”南歌满不在乎的说道，就在周围人都以为南歌没有什么真凭实据的时候，她却突然话锋一转，“那当然是不可能的，这位姑娘想必不是坐在边上，试问又如何将杯子不小心弄掉？”
　　这话一出周围讨论的声音也不由的多了起来，都是赞同南歌的说法的。
　　“至于凶手为何是他。”南歌将手指向刚从楼上下来的男人，“那就要问问跟在萧北身后的小二了。”
　　众人一听南歌所言，纷纷转头看着愣在原地的小二，这不正是刚刚与那男人产生争执的小二吗？想不到这男人竟然这般心狠手辣，刚差点没把人掐死，现在又想用茶杯取人的性命。
　　“这人也太过分了！”
　　“对，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刚刚掌柜的已经把话说明白了，现在又来生事，真不配进这四海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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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好眼力。”男人走上前道，“没错，我刚刚就是想用杯子砸死这小子。只是一不小心砸中了你身后的这位小白脸，不过在下并不后悔，因为我看他同样不顺眼。”
　　方轻听这话急忙拉住了男人的手，示意人闭嘴。就知道他性子暴躁，这才让人留在上面，自己下来处理，谁想他还是下来了还这样沉不住气。
　　“你！”南歌本以为当中揪出这人会让他有所收敛，哪里想这人还是猖狂的紧。看来不用点手段，他还真当这楚国无人治不了他了。南歌挑眉，看着男人。“原想这南疆虽是蛮荒之地，人却应该是守得规矩的，不想竟也都是些无理之辈，小女子今日倒是真的受教了。”
　　“我警告你放干净你的狗嘴！”果然如南歌想的一般，男人一听到自己侮辱南疆，他的脸就变了颜色。
　　“我明明是个人，你却说是狗，原来这就是南疆人的眼界，还是说自己本来就是狗所以看别人也都是狗？”
　　“你！”
　　早就知道此人是个易怒的脾气，南歌才故意说话激他，果然这人也如同他所想的一般经不住激，赤手空拳的上来就像教训南歌。
　　好在南歌不是一般的女子，功夫也不弱对付这种只有蛮力没有脑子的人不用花太大的力气。倒是周围的人见两人打起来也都自觉的躲开了，南剑也来这一脸担心样的萧北退到了身后。
　　“别担心，南歌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南剑轻声道，这一点他可是深有体会。
　　萧北当然知道南歌不会吃亏，不过还是忍不住的担心，深怕她受一点伤。
　　南歌转身朝柱子借力往下一脚踢在了男人的肩膀上，男人没想到南歌还有这招一个不防竟被真的踢跪在地，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一把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姑娘，留手。”方轻见此情形急忙上前制止道。
　　“留手？这还请姑娘告诉在下留手的理由。”南歌将剑往男人的脖子上靠了靠，顿时就出现了一道血痕。“我最讨厌别人动我护着的人，你觉得我会放过他？”
　　“你不要欺人太甚！”跟在方轻身旁的人二话不说就将南歌团团的围住满是杀意，“今日你放人也得放，不放人也得放。”
　　“是吗？既然如此我这个做哥哥的想必是不能置身事外了？”南剑说完朝着南歌走了过去，萧北也跟在身后。
　　“傻子站在外面，不要过来。”南歌看着萧北严声道。
　　“我不要。”萧北并不听南歌的话，执意跟了过来。
　　南歌见萧北不听她的话，恨不得将人提出去好好的训斥一番。
　　“我想姑娘可能是误会了，我等可没有动手的意思。”方轻说完狠狠的看她的几个手下，“还不滚回来，打算丢人到什么时候！”
　　“可是，布鲁怎么办？”
　　“我叫你们回来听到没有，是他自己做的事就得他自己承担，难不成你们还想让这南疆的名声更烂一些吗？你们不要脸，我还要！”方轻的一席话不重也不轻，但却是掷地有声，带着种不可反驳的威严。
　　南歌的剑还在男人的脖子之上，只用稍稍一用力他的命就会折在她的手上。而这男人却也有点骨气，并未求饶，只是恶狠狠的看着南歌，“要杀就杀，我布鲁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南疆儿女！”
　　南歌才不管什么，提着剑就要刺下去，却被萧北来住了手。
　　“南歌，你不要杀人好不好？我不喜欢你杀人。”萧北本就长得俊美，在拉着手同南歌撒娇，这画面虽说有些诡异，但不得不承认这两人还是格外的相配的，外人看来感受到一种浓浓的甜蜜。
　　南歌迟疑看着萧北，半响点了点头，略微有些宠溺。“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饶了他，但是……”
　　“啊……”南歌将剑直直的刺进了男人的左腿，用力拔出来，鲜血顿时染红了剑，男人痛得在地上打滚，血迹流出了一大片。
　　“伤他一条腿不过分吧？”
　　“不过分，多谢姑娘手下留情。”方轻微微的朝南歌拜了拜道。
　　其实南歌原本也没打算杀了这人，只是想为萧北还有刚刚那小二讨回公道罢了，让他收敛一点，不要太过分。刚好萧北来求情，那她就顺着台阶下了。
　　南歌收回剑，眼睛盯着方轻看了许久，“姑娘是叫方轻？”
　　“正是。”方轻道。
　　“想问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方轻的心不由的一震，随后恢复了平静，“方轻从未出过南疆又会见过姑娘？”
　　“是吗？”
　　南歌不再看方轻转身拉起萧北的手朝外走，边走边道，“这次我亲自拉着你，看谁还敢欺负你。”萧北半响才反应过来看着南歌牵着自己的手红了耳朵。
　　南剑跟在他们的身后，三人一起出了客栈。
　　方轻见人走了也没有多留，赔偿了损失带着人就离开了四海客栈。
　　“太子殿下我们也该走了。”旁边人提醒萧明道。
　　“是该走了，不过今天这场戏还着实的好看，不过我想接下去的戏应该会更加精彩。”
　　萧明坐在三楼，下面发生的事他一目了然，那男人想出手的对象分明就是萧北，只是用那小儿做掩护罢了。萧北惹到南疆的人倒真是令人意外，不过南歌倒是仗义也护短的很……倒是有趣。
　　出了客栈，南歌说什么也要带萧北去医馆治伤，敷了药确认没什么大碍了，南歌才让南剑送萧北回去。自己则一个人回丞相府，南剑本来还有些不放心想先送她回丞相府，结果却被南歌以来了正好，到时候就将他们一锅端了拒绝了。无奈之下，萧北只好先送萧北回宫。
　　回到丞相府，就见南歌老老实实的跪在院子里。
　　南剑没有去看南歌而是径直的走进了书房，书房里南自正低头写些什么，见南剑来了才放下手中的笔。
　　“来了，这次辛苦剑儿你了。”
　　“爹，儿子不辛苦，只是……”南剑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南自从桌前踱步到门口看着远处的南歌，“南歌这次确实是调皮过了火，自己出事就算了还带上了萧北，虽说萧北是个不受重视的皇子但好歹也是皇上的儿子这责任我们总是要还的。”
　　南剑本来还想替南歌求情，可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了。确实是应该给南歌一点教训了，不然总喜欢乱来，谁还管得住她。
　　“这次就算南歌不偷跑出去，只怕他们也不会随意的罢手，这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敢把手伸向你们兄妹二人的，为父一个也不会放过。”南自一改之前的波澜不惊语句里透露出隐隐的怒意，还有强烈的保护欲，南剑现在是知道了他们兄妹护短是从哪里来的。
　　“这次是四皇子萧北救了南歌，亲自割自己手上的肉……我看过他的伤确实很严重，只差一点那只手就废了，南歌是个重情义的人只怕以后都会护着萧北了。”南剑道。
　　“护着就护着吧，毕竟是救命之恩理应如此，也幸好萧北是个傻子，护住他的命也不是很难。”
　　“爹，万一那些人一次不成在次出手怎么办？”南剑就怕那些躲在暗处的人在对南歌出手，虽说南歌的身手不错但也不是绝对无事的。
　　“放心，他们暂时是不敢出手，现在正是南疆公主到楚国和亲之际，要是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事，事关国颜不用我们楚皇第一个不会放过闹事之人那些人还不至于蠢到如此地步，借着这几天的时间，加派人手一定要将凶手给揪出来。”
　　“是。”
　　南歌知道自己惹爹生气了，所以南自让他跪上一天一夜的时候，她就乖乖的跪着了。转眼天就黑了，南歌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膝盖一阵的疼，不由的倒吸口凉气。
　　“行了，疼就歇一会，别逞强了。”南剑将食盒放在南歌前面，“里面是些吃的，饿了就自己吃点，天亮的时候会有人收回去的。”
　　南歌确实是饿了，急忙打开食盒，里面装着些她喜欢吃的糕点还要一壶水。
　　南歌知道南剑疼她，可还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想要往外流，心里暖暖的似乎是要把自己给淹没了。她不敢抬头看南剑，怕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日后嘲笑她，只好低着头拼命的往嘴里塞糕点。
　　“喝水。”南剑见人都快要噎死了，急忙蹲下身给南歌递水。“承认自己被你们感动了就这么困难吗？”
　　南歌听这话刚刚对南剑的好印象全都没有了，一把夺过水喝了起来。
　　“我才没有，是你自己多想了。”回过气来的南歌反驳道，她才不要被南剑嘲笑。
　　“哦，那你眼睛红红的是怎么回事？”
　　“那是刚刚不小心被风沙迷了眼睛，才不是因为你的原因。”
　　“那就好我可不会哄小姑娘。”南剑朝着南歌笑了笑，抬手擦去了南歌嘴边上粘着的碎屑。“随便跪跪就行了，我已经同周围的人打过招呼了，他们不会说什么的，哥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南歌将手里的桂花糕塞到嘴里，朝着南剑挥了挥手，含糊不清的道，“那你走吧。”
　　看着南剑的背影渐行渐远，南歌突然感觉这漫长的寒夜也不是那么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