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沙海]因缘际会》棠城

3、第三章 铁树开花

　　进了古潼京，梁湾见到了黎簇。
　　黎簇灰头土脸地四处窜，与同样没有头绪四处窜的梁湾撞了个面对面。
　　昏暗中，两人都吓得大叫，黎簇抬手就要砍人，被冲上来的苏难一脚踹翻。
　　梁湾被苏到了，小姐姐怎么可以这么帅！
　　黎簇捂着胸口哀嚎，等大家都回神了，才发现彼此认识。
　　“梁医生，怎么是你？”黎簇视线一转，看到了苏难，“我/靠，你怎么在这儿？！”
　　话刚出口他就觉得不对劲，苏难身后跟了一群手下，自己现在弱小无助又可怜，于是改了语气又问，“难姐，您越狱啦？”
　　他明明记得，她不是被黑眼镜举报送警局了么？
　　苏难问：“小朋友，你老板呢？”
　　她说的是吴邪。
　　“不知道，我们走散了。”黎簇简明扼要。
　　苏难问起在哪里走散，他摇头说在这里绕了太久，早忘了。
　　苏难似笑非笑不说话，黎簇有种被看穿的心虚。他又不傻，记得也不能告诉她呀。他还指望吴邪带他出去，这时候卖队友等于坑自己。
　　梁湾看气氛尴尬，站出来打圆场：“你看多帅一小伙搞得灰头土脸的，他在这儿转这么久，怕是早吓傻了。”
　　黎簇眼珠一转立刻看清了形势，可怜兮兮地往梁湾身边凑，乖巧地喊了声湾姐。
　　帅气弟弟在线卖萌，梁湾很受用。
　　苏难冷笑：“大家都想进古潼京，吴邪却偏偏选了你，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就是不一样。”
　　（直男梨：？？？？？你有病吧你？！）
　　（懵逼湾：嗯？？？？？？）
　　作为黎簇的主治医生，梁湾关注的只是他后背的伤势，所以当苏难一个利落的手刀把他劈晕时，她完全没有异议。
　　只不过瞅着脚边被打晕的小屁孩，她还是不自觉地离苏难远了点。
　　苏难冷眼看过来：“别这么看着我，我没有强迫你来这，一切都是你自愿。”
　　梁湾嘿嘿笑了笑，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更适合谈谈恋爱什么的，和男友吃吃饭聊聊天，看看电影逛逛街，实在不行看戏也成，当时怎么就脑子进水，答应她来这荒漠戈壁？
　　就因为她说这里藏有她身世的秘密？
　　仔细回想，前26（30）年她一直努力工作专心恋爱，一心直奔光明美好的未来，就因为忍不住回个头，想看看自己身世如何，结果搞成这样。
　　唉，报应啊报应。
　　生活不易，梁湾叹气。
　　她暗骂张日山，都怪他，都怪他，如果他不和她分手，她现在一定忙着恋爱，根本没心思搭理这什么见鬼的古潼京！
　　苏难看她嘀嘀咕咕表情丰富，指示手下把黎簇拖到一边，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可以原路返回。”
　　梁湾在心里diss她不像个反派，说：“我没说后悔，不过，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是你拿刀逼着我继续走吗？”
　　苏难冷笑：“我不逼你，我也没有逼过你，是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自愿来这里，不用推卸责任。”
　　梁湾暗囧，竟然被看穿了。这样一来，她也不好意思甩锅给张日山了，确实是她自己想来的。
　　梁湾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正好看到黎簇脸贴地被苏难的人拖着走，不禁心生同情，“哎你小心点，别把人脸蹭花了。”
　　苏难的人倒很听梁湾的话，果真把黎簇翻了个面儿，继续拖着走，拖到角落捆好。这么听话，倒搞得梁湾有些费解。
　　梁湾说捆他干嘛，一个小屁孩，放他回去找妈妈。
　　苏难说，“队伍先修整一下，出发时再把他带上，说不定有用。”
　　“......”
　　“收起你的好心，这地方不需要。”苏难竟然露出了微笑，“如果真想发慈悲，先扪心自问，保持善良和查明身世，你真的会选前者吗？你真的是善良的人吗？”
　　梁湾内心草泥马奔腾，妈呀这个女人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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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潼京基地庞大而结构复杂，吴邪王盟黑瞎子三人绕了很久，还是没找到黎簇。
　　黑瞎子一屁股坐地上不走了，念叨着人是铁饭是钢，然后掏出了青椒肉丝炒饭。
　　吴邪鄙视了一眼，然后拉王盟坐下一起吃。
　　吃着吃着，三人都听到了动静。
　　三人提刀的提刀，拿枪的拿枪，严阵以待正准备看看又是什么妖精妖怪，结果黑瞎子脑袋一偏，听到了什么：“等会儿，这脚步声，这是......”
　　昏暗的环境射进几束光线，吴邪眯起眼，看到远处来了一群人，影影绰绰，看不清脸。身边，黑瞎子已经收起武器，彻底卸下备战姿态。
　　人群近了，衣衫整洁的张日山像不沾人气儿似的，带着九门众人不紧不慢地走到他们面前。张日山身旁，站着同样人模人样的解雨臣。
　　吴邪惊了个呆，看向黑瞎子，“这都能听出来，你是不是变态？”
　　黑瞎子反呛：“你才变态吧，你这个连孩子都不放过的怪蜀黍。”
　　王盟不说话，看自家老板和黑瞎子都是蓬头垢面，再看对面一群人，大概是张日山带队避开了不少机关的缘故，竟然清一色纤尘不染。
　　（王盟：只要老板选得好，灰头土脸少不了。）
　　黑瞎子自动朝解雨臣靠了过去，王胖子是哪里热闹哪里凑，也跟着九门下地来了，搭着吴邪的肩膀，“嘿嘿，想我没？”
　　吴邪还没开口，王胖子四下看了看又问：“小孩儿呢？跑了？”
　　吴邪说：“遇到几个黑飞子，走散了。”
　　“带娃带成这样，天真你不行啊！”
　　吴邪：“......”
　　（众OS：男人，不能说不行。）
　　张日山打断黑花胖邪的叙旧，神情冷漠道：“既然碰面了，一起走吧。”
　　说着，继续带队走在前面。
　　吴邪和解雨臣一左一右走在张日山身后，相互传递眼色。吴邪觉得，其他人垂涎古潼京实属正常，但解雨臣？
　　吴邪：你怎么来了？
　　解雨臣：大家都来，不来白不来。
　　吴邪：他怎么来了？
　　解雨臣：大家都来，不来白不来？？？
　　吴邪：......
　　黑瞎子在解雨臣身旁偏了头过来，尽管隔着墨镜，但吴邪确信自己跟这瞎子对视上了，于是终止了和解雨臣的眉来眼去。
　　众人逐步深入古潼京，有张日山带队，一路无惊无险，连条黑毛蛇都没遇见，不知是运气好还是张日山真有神通。
　　吴邪一边走一边理着线索，同样觊觎古潼京的除了九门还有第十家人，他看准了这个机会，想借此来个反击。他把黎簇推出来混淆视听，汪家定会集结族中高手前来，这样便于一网打尽，到时候就算没法彻底清理，至少也能重创汪家。
　　不过，他没想到要张日山会亲自过来，不对，他觉得应该是没想到一盘撒沙各自为政的九门会突然团结，为了利益齐心协力，非要共闯古潼京。张日山拗不过群众的力量，于是干脆自己带队来了。
　　吴邪望着张日山走在前方的背影，心说这都些什么事儿啊！老人家一百来岁连个恋爱都没谈过，老母鸡似的尽围着他们这些小辈转，真是个大写的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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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潼京基地里没有照明，也看不见室外，光看环境很难分辨白天和晚上，反正都一样黑。
　　黎簇醒了，梁湾给他喂了点水。苏难斜眼瞄了一下，撇开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梁湾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可她真的是好心，为什么要被鄙视？
　　难道她看出了自己其实是看黎簇长得帅才心软的？
　　生活不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苏难带来的人个个沉默寡言，但看得出都是有本事的能人。梁湾摇摇水壶空了，立马有人递上自己的水壶，她对这待遇略感惶恐。
　　黎簇感觉身在贼窝，只有梁湾对他好，所以很感激，问她是不是也被胁迫来的。
　　梁湾摇头，还真不是。
　　苏难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休息，视线不时和同伴交汇，已经达到了不用说话的默契。除了黎簇，她和其他所有人都在观察梁湾，他们知道她的身份，但都保持沉默，等待她自己去察觉，去发现，这是一种考验。包括带她入古潼京，都是对她的考验。
　　他们休息了会儿，继续朝古潼京腹地前行，黎簇被一个彪形大汉拴住，牵在后面跟着。
　　黎簇吃过亏，嘟哝道：“小心点，你们别乱碰啊，说不定哪个地方就冒出条蛇来。”
　　他们穿过了一间又一间空房，一个活物都没看见，就在黎簇说完这话后，苏难手电一扫，满地的黑毛蛇早已恭候多时。
　　黎簇内心卧了个大槽，彪形大汉首先给了他一个嘴巴子，然后众人才纷纷拔枪拔刀。黑毛蛇群拥而上，一时间叫声枪声砍杀声，声声入耳。
　　梁湾本来都抄起一张木板凳做好了准备，却发现被众人围在中间，顿时懵了。
　　黎簇双手被绑，在圈外一蹦一跳，不时用脚踢踹靠近的黑毛蛇，“难姐！湾姐！湾姐救我！”
　　梁湾正要冲过去，被人拦了回来。
　　还是那个彪形大汉，一边对付蛇群，一边推开梁湾，还一边抽空又给了黎簇一个嘴巴子，然后把他拉进了圈里。
　　梁湾惊呆了，苏难带来的都是人才啊！
　　黎簇活动了一下痛麻的脸颊，内心那个心潮澎湃，觉得自己可能被打出感情来了。
　　梁湾扶起黎簇，趁苏难和其他人都忙于应付蛇群，擅自给他松了绑。
　　黎簇活动活动双手，尽管周围有人墙挡着，但还是警惕地打量着黑漆漆的上下环境，焦急道：“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儿吧，万一天花板上也......有呢......”
　　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梁湾简直要哭了，颤巍巍地把手电射向天花板，头顶的灯具只剩一个空架子，上面缠满了黑毛蛇！
　　“保持队形，撤！”苏难大声道，示意同伴扔了两把刀给梁湾和黎簇，“头上的自己解决！”
　　黎簇有经验，黑毛蛇掉下来一条他就砍一条，梁湾整个神经病发作，闭着眼睛挥刀胡乱砍，以至于黎簇一边要防蛇，一边要防她。
　　等梁湾终于冷静了点，黎簇已经尽可能在圈里离她远远的了。
　　她睁开眼睛，问：“没了？”
　　黎簇尴尬地竖起食指，“最后一条。”
　　梁湾抬头，头顶最后一条黑毛蛇朝她迎面“飞”来，她一挥刀，蛇断成了两截。
　　手起刀落之迅速，梁湾自己也有点懵，和黎簇面面相觑。
　　“这下没了？”
　　“这下没了。”
　　头顶的威胁没有了，他们一行人渐渐移出了蛇圈，但听声音，似乎还有更多的蛇在往他们这边聚集。
　　他们移到了一处开阔的空地，看不见天，可以断定还是室内。蛇群一直追着他们，梁湾眼尖，看到远处有不同寻常的光亮，顿时大喊，“那边有人！”
　　远处的人也发现了他们，这边动刀又动枪，想不被发现都难。
　　显然，对方发现了他们被蛇围攻的困境，但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梁湾不抱太大希望，还是打算呼救，正要开喊，却整个人愣住了。
　　隔着打打杀杀的人群和蛇群，她看到张日山冷漠地站在对面，端庄从容得跟尊佛似的。
　　张日山冰冷的视线在人群中一扫，也发现了她。
　　昏暗的环境里，手电光，火光，刀声，枪声，蛇的嘶嘶声，有那么一瞬间，她什么都感受不到。
　　她想，那个渣男也在看她吗？那见鬼的表情，应该是在看她吧……
　　“吴邪！”黎簇一声大喊，把对视的两人拉回了现实。
　　苏难一枪崩掉一个蛇头，再看远处，九门的人已经将弩箭和枪口瞄准了他们。他们被黑毛蛇缠得脱不开身，苏难面露狠色，果断退进包围圈里，什么也没说就把枪抵在黎簇额头，威胁地看向对面。
　　梁湾目瞪口呆，竟然觉得她有点帅。
　　黎簇无语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然后，黎簇远远地看到吴邪和张日山说了什么，又和九门的人说了什么，接着张日山又说了什么，终于，弩箭和枪口都撤下了。
　　对面的威胁没有了，但黑毛蛇的攻击没有停下，苏难嘴角一扬，对同伴说：“走，把蛇引到他们那边！”
　　梁湾一惊，还有这种操作？学习了学习了！
　　他们的队伍缓缓移动，渐渐朝对面靠近。
　　张日山皱眉，吴邪眨巴眨巴眼睛，也反应了过来。
　　王胖子嘿哟一声：“这娘们儿可以啊！天真，你俩是不是有私仇？”
　　他们被苏难的人逼得连连后退，眼看越来越近，已经有蛇群朝他们靠近了。忽然，地表传来不同寻常的震动，起先是悉悉索索，后来越来越大声。
　　众人都停下动作，屏息静听，蛇群停下了进攻，纷纷四散。很快，空地上只剩下两波敌对的人群。
　　气氛瞬间安静了，黎簇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道：“该......不会......”
　　梁湾刚想叫他闭嘴，就近的彪形大汉率先甩了他一嘴巴，声音响亮得刺耳。对面的王胖子和黑瞎子五官一皱，好像自己被打了似的，纷纷看向吴邪。
　　吴邪没说话，但觉得脸有点疼。
　　黎簇老实了，不说话了。
　　命运并没有因此放他一马，忽然，他和苏难团队所在的地面出现不同程度的坍塌，并且有全部塌陷的趋势。
　　他们纷纷往牢实的地方跑，跑得慢的几个都坠了下去。
　　黎簇运气不好，没跑几步脚下就空了。但他运气也不差，整个身体悬空也没掉下去，因为吴邪正趴在边上，艰难地拽着他的手。
　　黎簇看了眼脚下深渊，大喊：“妈呀！快拉我上去！”
　　吴邪死死拽着他，艰难得涨红了脸，说，“叫爸爸！”
　　“吴邪你有病吧！”
　　黎簇是个身强体壮的十八岁成年人，单靠吴邪一个人拉有些吃力，黑瞎子凑上来帮忙，拉着黎簇的另一只手说，“叫爷爷。”
　　“靠，你们俩是不是变态？！”
　　终于，黎簇被拉了上去。
　　吴邪四下一看，除了那几个掉下去的，苏难带着她的人早跑得没了影儿。他觉得哪里不对，又四下瞅了瞅。
　　王胖子搡了搡他，八卦地努了努嘴，示意他看右后方。
　　他转身，看到张日山也趴在地陷形成的断层边，正拽着梁湾往上拉。
　　吴邪受到了惊吓，这......铁树开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