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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假象还是真相 ...

  •   这一日音箫在家无事,将从陈升那拿回来的资料翻出来研究。
      “你知道德利集团吗?”音箫询问任黎沣。
      “德利?不知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陈东元的记事本里写了这么个东西,没头没脑的,但是好多纸上面都写过。”
      音箫将那些零散的纸张和记事本指给任黎沣看,有的地方就草草两个字,看得出提笔人的苦恼。
      “你现在怀疑是楼上邻居的问题?但火是从你们家里烧起来的,这好像说不通。还有一个问题,假设仇杀成立,那么不管是你父亲或者是这个陈东元有仇家,都只需要烧五楼就行了,为什么只有你妈妈在的四楼也会烧掉?”
      音箫因任黎沣的疑问而陷入沉思,怎么想都不对劲。
      任黎沣随手翻了一下其他的东西,发现了一份有关德利集团的批示,内容大概是要从码头进口一批药材,种类数量都写得十分清楚,最后有陈东元的签名盖章。
      “火灾是几月发生的?”
      “6月26日,怎么了?”
      音箫凑过去看,发现批示上的日期写的是6月25日。
      “或许你可以从这里入手查一下。”
      音箫立刻去了一趟西兰镇,害怕熟人看见,故意捡了几条人少的小道,她今天不是来问人的,而是冲着档案中心来的。
      西兰镇政府的档案中心应该保留了八年前的有关资料,除了这里音箫实在想不到还有哪能查到蛛丝马迹。
      费了一番功夫,被当做奇怪的人轰出来好几次,音箫终于找到档案室的位置,她没法像去公安局一样,找到合适的理由正大光明地查,只能等到天黑以后悄悄潜进去,幸好机关单位下班早,使音箫行动更加方便。
      档案室是一个阴气森森的地方,整整齐齐的书架一排一排立着,形成某种威严肃穆压迫着神经,特别是音箫这样做贼心虚的神经。
      找到对应的码头进出口记录,音箫拿起一本翻开,里面记载了码头每天运输的货物明细,进口的出口的,一览无余。音箫开始寻找八年前的档案,找了一个又一个书架,每年的档案和账簿实在太多了,音箫大概找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在第七个还是第八个书架上找到八年前的档案,在一本6月志里找到了一条简短而的记录:
      1972年6月25日,海迪商船进口药材两箱,来源泰国清迈佳林工厂,收货方德利集团,负责人陈东元。
      音箫皱起眉头,这似乎没什么特别的。随意翻了两页,这么简短的记录能说明什么——等一下,第二页右下角,音箫眼尖发现最后一条写着:
      1972年6月27日,海迪商船药材因手续问题不予进口,由德利集团自行退回,负责人王林。
      也就是说这批药材最终没有进口,而且这个时间线,是陈东元出事了之后交易就取消了,这是否能说明什么?同在镇政府上班,陈东元管监察,而父亲是管安全生产的,二者工作有重合的地方,这件事和自己父亲有没有关系?另外,这个王林是谁?
      带着新的疑问,音箫又一次上门拜访了陈升,这次聪明的买上了水果篮子,使晚上迎客的男人不至于不给情面,音箫开门见山问王林是谁,陈升惊疑地回答说是现任镇政府的监察主任,就住在隔壁院里。
      一下有一种接近真相的感觉,音箫感谢了陈升直接找到王林,在官场打拼多年的中年男人,第一次听一个女孩直截了当地问他公事,还是八年前的。
      “德利集团?药材?你问这些干什么?”
      为了获取对方的信任,音箫坦诚了自己是许家盛女儿的身份。
      “如果您还记得的话,请看在我爸爸的份上务必告诉我。”
      果然王林惊到合不拢嘴,完全没想到时隔多年还会听到一位故人的名字,思索之后说:“不知道你了解这个有什么用,但我确实不清楚,谁还会记得8年前的一件小事呢。”
      “那您知道德利集团吗?”
      却见对方脸色微变:“这个集团已经没了。”
      再也问不出更多的信息,音箫只得告辞离去。像是白忙了一场,本来已经找到了线头,却在闯入谜团时丢掉了出口,这算什么事?
      音箫却不知道,在她离去之后,那位王林在家坐立不安神色紧张,仿佛思索了很久,拿起家里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音箫回到家,任黎沣正在客厅等她。
      看着音箫无精打采的样子,任黎沣猜到肯定没什么好消息,而音箫噘着嘴、疲惫中带着点撒娇地看着他时,任黎沣又忍不住心软,摸摸她的头说道:
      “我现在什么也不问,你现在什么也别说,已经很晚了,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有任何事我们明天再说。”
      音箫点头说好,她确实很累,走向房间的时候听到任黎沣又说了一句:
      “没事,还有我在。”
      音箫回头看他,面色温柔。
      休养了一夜,第二天音箫平静复述了一遍昨天调查的结果。
      “我得告诉你一个消息,音箫,这太巧合了,我昨天专门去确认了一下,这个德利集团——”
      “什么?”
      “大概六七年前,德利集团经过并购、重组一系列改造,更名为烟草制造,烟草制造的前身,就是德利集团。”
      “烟草制造!”
      “对,就是林之辉的公司。”
      像是被天雷击中了,一小股电流从脚底迅速冲上头顶,所到之处皆是颤栗。
      “查到这批药材来自于哪儿吗?”
      “档案写的泰国清迈。”
      “泰国……等一下!”任黎沣仿佛想起什么,在那堆文件里翻找,拿到记事本翻开某一页,在最后一篇日常记录下面的空白地方,斜斜的写着三个小字:金三角。
      “如果单单是清迈就算了,但是音箫,你知道金三角是什么地方吗?”
      音箫看见任黎沣越来越严肃的表情,心中大为震撼。
      “金三角以泰国、缅甸、老挝为交界,是亚洲最大的——贩毒中心。”
      音箫冒出一身冷汗来,她仿佛无意中撕开了一个黑洞,这些资料的指向使她窥探了黑洞的一角,随即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无论是跟毒品有关还是跟火灾有关,这桩交易的真相都将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任黎沣在一旁思索着,原本是想帮忙音箫解开火灾的疑点,却没想到挖掘出背后这么大的秘密。
      “我们现在只能假设,如果那一箱药材并不是真的药材,而是毒品,那么陈东元肯定是知情的,并且徇私枉法批示了同意,但是谁杀了陈东元,肯定还破坏了一些东西,导致毒品又退了回去?”
      任黎沣因为还要去沈伯成那报到,只能留下个疑问匆匆走了。
      音箫受到刺激,将自己父亲的遗物,尤其是资料文件翻了遍,也没找到任何有关德利或金三角的痕迹。或许是真的没有参与,又或许是被大火烧掉了证据,客观上音箫无法完全撇清父亲的嫌疑,但从精神上,音箫又偏执地相信父亲绝不会做那样的事。
      音箫没法听任黎沣的劝告好好呆在家里,她甚至直接去西兰镇政府找上了王林,因为是公共场合,王林的态度显得十分谨慎且焦虑,深怕引来别人注意,当音箫问他当年的事到底和自己父亲有没有关系时,王林一句也不回答,直接叫人把音箫赶了出去。
      如果这个人坚决不提供消息,那音箫的调查就真正遇到瓶颈了,真该死。
      从西兰镇往回走的时候,经过一条巷子,有人挡住了音箫的路。
      瞬间全身的戒备都被唤醒,音箫看见来人的长相后,瞳孔陡然放大,一只手慢慢移到腰间。那是张她无法忘记的脸,深深刻在脑海中的,是比眼前更加凶狠更加狰狞的表情,是噩梦。
      对面的张启明似乎被音箫凌厉的眼神吓到,双手摊开和她保持距离,同时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许小姐,我们老板请你走一趟。”
      “别废话,动手吧。”
      音箫已经握住枪把,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开弓。
      “听说许小姐在查8年前一桩药材进口的交易……”
      摸到枪的手愣住。
      德利集团,烟草制造,林之辉!音箫立马想到了神情闪躲的王林。
      “老板有一些东西想让许小姐看看。”
      音箫没有动,眼前那张脸很难不让她去想那些残忍痛苦的场景,同时头脑中还要快速考量这趟见面的后果。
      “这次是诚心邀你见面,就在茶馆楼上,要是有什么阴谋就用不着我在这大费口舌了。”
      音箫瞟了眼不远处的茶馆,人群进进出出门庭若市,音箫慢慢将枪放回腰间,张启明见状,说了一个请就先行带路,音箫跟了上去。
      不是没有担心,况且在有前科的情况下,单打一场或转身就走才是理智的选择,可是在西兰镇能查的都翻了个遍也止步于那场交易,此时的音箫像是一只被挫败感和好奇心胀满的气球,她需要一个出口把心中的忧虑发泄出来,就是这个原因才致使她只身冒险去见林之辉,因为她有种直觉,林之辉能给她答案。
      任黎沣去沈伯成私宅的路上,脑中也在不停运转,万般没想到音箫父母的的死亡竟会牵扯到林之辉,这个世界这么小吗?现在的线索只能证明陈东元和烟草制造有利益关系,但是回到火灾现场,陈东元的死或许不是意外,但还是解释不通为什么四楼也会烧起来,难道真的只是厨房着火?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和大陈到招呼也有些漫不经心,沈伯成告诉任黎沣,夜鹰的后续工作差不多处理完了,基地会暂时转移到无锡,先在那边呆一段时间。
      讨论完了去无锡之后的工作,任黎沣先出了房间,在关上房门的前一刻,任黎沣听见大陈说了一句:
      “少爷已经在无锡试点售卖那批货了……”
      那批货?那些毒品?
      毒品!又是林之辉!八年前德利集团和金三角交易的也是毒品的话,那这件事——会不会和夜鹰有关?
      门在身后被关紧,任黎沣无端起了一身冷汗。
      音箫这次没有受骗,巨大的隔间里确实只有林之辉一人,一张方桌,音箫谨慎坐下,眼睛没有一秒离开过对面的人。
      林之辉很安然的样子,慢慢悠悠倒着茶,热腾腾的水汽带着清新的茶香,在空气中氤氲开来。音箫无心品茶,任黎沣曾经教过她,与人博弈若是没有底气,就保持沉默,不要将情绪显露出来。她在等林之辉说话。
      “我得到消息说,有人在查8年前德利集团一桩交易,心里还在诧异竟然有人惦记起这件事来,便叫手下调查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是你,许小姐,还真是有缘啊。”
      音箫神经紧绷,半分不敢松懈,听他一副了如指掌的语气,又不得不压低了怒火,听他说话。
      “原来你的父母死于八年前那场大火,这可真是巧了,我告诉你,除了我能告诉你那件事的真相,凭你自己就是翻了天也查不出来。”
      很不喜欢他这种娓娓道来的说话腔调,仿佛有什么非常值得回忆的有意义的事。音箫打断他:“你想说什么?”
      “当年我和金三角某个工厂达成协议,将一批罂粟粉引进内地市场以谋求暴利,但是介于各大码头的严格规管,我决定找一个小码头试点进货,并买通了一两个管理员,那批货顺利入了港,但是后来你也知道,有人放火并毁掉了海关通行的所有手续,工厂那边察觉事情不对,害怕引火上身主动终止了交易。”
      和猜想的八九不离十,与其想知道谁放了火,音箫此刻更关心另一件事。
      “我父亲也协助了这场交易?”
      林之辉听了音箫的话,露出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
      “是。”
      “可是没有任何我父亲参与的合同和记录!”音箫几乎带着愤怒。
      “许小姐,任何历史都没有百分之百的证据可以完全还原当时情景,但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音箫又平静了下来,努力隐忍着情绪。
      “许小姐是夜鹰成员,想必也知道我和沈伯成积怨已久,我要告诉你的是,交易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你们老板的介入。”
      音箫警铃大作,一眼不眨的盯着林之辉,直觉告诉她,接下来他要说的话可能会超出她的预知范围。
      “沈伯成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消息,杀了人放了火,又以通行证要求金三角那边跟他合作,但是那边拒绝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不是什么人都瞧得上的,沈伯成以为有了把柄就能得到货源,真是可笑至极!”
      音箫觉得不该把关注点放在那批货后来怎样,她在拼命地理清思路集中焦点,以保证自己说出的话没有战战兢兢:
      “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有什么证据?”
      “我当然有证据,就看许小姐想不想要了。”
      空气一下静谧下来,林之辉透过热茶的水汽幽幽看过来,画面就像静止了一样,音箫做好了心里准备,深吸了一口气。
      “你有什么条件?”
      林之辉终于笑了起来,将那杯茶端起,水汽也跟着上升,杯底的清晰泄露了他所有的算计。
      任黎沣正为刚才大胆的想法而不安时,抬头看见沈霖安在庭院中散步。
      脑袋灵光一闪,任黎沣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闲聊了一会儿,任黎沣旁敲侧击问道:
      “你这次回上海,无锡那边没事儿吗?”
      沈霖安立马知道他指的什么,回答说:“没事,夏佐的地盘确实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现在没有要运回上海的打算了吧?”
      “不,去无锡只是暂时的,上海才是我们的大本营。”沈霖安似乎微微有些兴奋,“但确实等不了那么久,我们已经开始在无锡试点了。”
      “还是沈先生消息灵通,林之辉一出手他就跟着行动,才完成了这么漂亮的一笔反杀。”
      “说起来,我真的佩服沣哥的火眼金睛,若不是你识破阴谋,我们就上了当了。”沈霖安话中有着诚恳的恭维。
      “我很好奇,为什么沈老板一早就知道林之辉手里有货?”
      任黎沣似是不经意的提出疑问,脸上也是淡淡的不解,眼神没有任何破绽。
      “我也是听我爸说,其实不止这一次,好多年前林之辉就有毒品交易的势头,当时就被我爸逮住了,但因为一些原因不了了之,我爸心中耿耿于怀,所以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关注。”
      任黎沣得到想要的答案,草草结束了谈话,脚步沉重地往家里走去。
      这一切都说得通了,这一切竟然是这样说通的!那场大火很有可能是沈伯成找人放的,是沈伯成的介入间接导致了音箫父母的死亡!
      任黎沣的心脏比平时跳得快了一些,如果这就是答案,那对音箫来说,是更加痛苦还是水落石出的放松?音箫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怎么处理夜鹰?突然想到昨晚音箫那楚楚动人的眼眸,闪耀着无辜和苦恼,发散着疲惫和撒娇。任黎沣想立刻站在音箫面前,他会如实告诉她一切,然后两个人一起商量,不管音箫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会站在音箫这边。
      现实永远比理想残酷,任黎沣无法站在音箫的角度,去揣摩体会她的感受,只能感慨造化弄人。不知道音箫知道了以后,会不会后悔加入夜鹰,会不会后悔当初选择留在他身边,会不会后悔在孤儿院上了他的车——
      等等。
      任黎沣倏地停住脚步。
      和音箫相遇的那一天,他是因为什么去了西兰镇?
      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迎面撞上来,音箫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那人连忙道歉后匆匆而去,音箫望着那人的灰色皮衣有些失神,就那么顿在原地呆呆的看人走远。天是黑的,月亮已经升到半空,没有星星,低空一层有薄薄的似云似雾的轻纱,朦胧着,模糊了月亮的轮廓,使天空变成一种似是而非的幻境,像极了音箫现在的心情。
      刚走到公寓前的街道,远远地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任黎沣,他在路灯下静默站着看着正前方,从音箫的角度刚好看见他完美的侧脸,电流一样击中心灵。
      音箫站住了。
      机警的任黎沣立马发现了这道毫不掩饰的目光,看见音箫后快步朝她走去。明明只有几步路,音箫却感觉任黎沣是从好远的地方走来一样,他的眉梢,他的鼻翼,都是最熟悉的模样。
      那伟岸的身影一步一步靠近,在巨大的黑影将音箫瘦小的身体淹没之际,任黎沣拉住了她的手。
      “去哪儿了才回来,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音箫感觉心脏停了一拍,竟然恬不知耻的因为掌心传来的温度而产生了无法抑制的欣喜,心又动了,同时升起一种痛苦与甜蜜的落差,使音箫怅然失落。
      “不知道……”
      任黎沣一愣,他下午3点回家不见音箫,没有太大担心;昨天就是九点回来的,于是自己做了晚饭吃了;十点了,不见人影;十一点,没有任何动静。坐不住了,屋里没有任何纸条或留言,也没有一个电话,心中焦虑的他做了一个很傻的举动,下楼等,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音箫。
      “快十二点了。”
      略带点责备的意思,冷冷的,伴随着说话时哈出的气息。任黎沣想着先回家,转身走的时候很自然松开了音箫的手。
      音箫却猛地握住了任黎沣放开的手,任黎沣被牵制住疑惑的转身,音箫眼里执着又哀伤的神色一闪而过。
      “怎么了?”
      任黎沣问的这话表面淡然,自己心里却打着鼓。
      音箫只是低下摇头:“算了,明天再说。”
      “上海这边的工作差不多处理完了,明天我们会和大陈一起出发去无锡,大概要住两三个月。”
      任黎沣看着眼前的后脑勺,忍不住摸了摸,在皮肤触碰的一刹那,两个人都呆住了。
      一瞬间,音箫回忆起很多事来,那些久远的记忆片段像是被鼓风机的强大冲击力灌入,杂乱而破碎的铺满了音箫的整个脑袋,一些陈年秘史贴在音箫心头上,连带着血和肉被残忍的撕裂开来。
      音箫突然抱住任黎沣,紧紧地环着他宽阔的背,感受到他体温的下一刻,也感受到了任黎沣身体的僵硬。
      大街上,虽说午夜无人,可是任黎沣下意识想推开,却在快碰到肩膀时想起那一闪而过的绵长的哀伤,最终没有推开。
      “许音箫……”
      “我好累啊。”
      疲惫的声音从耳边传出,抢断了他的话,音箫将下巴搁在任黎沣的肩窝里,看不远处那盏路灯,直直的不眨眼,没一会儿,被刺激的留下一滴泪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 今天晚了点,我自罚三杯……然后官宣:自此章起,开虐!(虐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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