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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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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客满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正常人肯定红光满面喜气洋洋,但钟浩境显然不在此列。
眼下他正臭着一张脸,质问何汉算为什么老往‘外面’跑。
如果那排倒座房也算外面的话。
“讲道理,你叫我来这边是干嘛的?还债没错吧?我兢兢业业你不满,偶尔放风又说我偷懒,不如你划个排班表给我?”何汉算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肥,很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或许自己要在这里苟到死,期间还有菊花不保的风险。
何汉算悲伤地移开视线不去看他的脸,心想假如这厮提出睡他一次就两两相抵的要求,那他要不要答应呢?
……完了,节操也快保不住了。
何汉算并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里又有字冒出来了。而钟浩境正盯着他,眼神十分诡异。
等他反应到有哪里不对的时候,本来在他前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他身后,侧身垂头在他耳边低声道:“发什么呆,怎么不说了?”
何汉算本就因为脑抽而心虚,知道自己身后站的是谁顿时脸色一变。
这个体位很危险!
但他前面是长条的石凳,跨过石凳再往前一步是沿着廊道砌起的花坛……
何汉算正想着要不要跳过去,就被钟浩境握着肩膀转了过来:“你想睡我?”
“我、我没有!”何汉算心下大骇,面上热气上涌,心中血气翻腾,竟不敢去看钟浩境的脸。
后者却容不得他躲避,一手握着何汉算的肩膀,把人摁在了廊道里的柱子上,一手捏着他的下巴,强硬地让他转过脸来:“你有。”
何汉算的小心脏突突突直跳,看着那张英俊的脸越凑越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钟浩境漆黑如墨的眼紧紧盯着他,俩人的尾指同时一抖,相连的红线竟都亮了起来,将俩人紧紧缠绕。
然而他们对此无知无觉,钟浩境捏着他下巴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何汉算的颈后,身子也贴了上来,把人拥入怀中,幽幽叹道:“你……不要怕我。”
何汉算的脸整个埋入钟浩境的颈窝里,嘴唇正好贴在他的锁骨上。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钟浩境这次只是抱着他,虽然动作仍旧一样的强势,但力度却不再是那种不容反抗的霸道。
何汉算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捏住了,似乎在往上提,又似乎要把他拽入深渊。
可怕的是,这次他居然不想推开钟浩境,并再次将他爆打一顿,甚至觉得对方有点帅……
何汉算心中悲凉:莫非哥这些年都不想恋爱,其实只是因为搞错了性别?哥,其实是个弯的……?
何汉算瞬间浑身僵硬,无法接受这残酷的打击。
钟浩境感觉到他的僵硬,只觉心中失落,只得放开了怀里的人。
俩人视线交汇,何汉算虎躯一震,紧紧贴在柱子上,撇开了脸。
钟浩境嘴唇紧抿,心中澎湃的感情呼之欲出,但话到嘴边,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他活了很久很久,世间有如此多的动人情话,但那都是别人说给别人听的,不是他的。他想对眼前的人说一句属于自己的,表明他在自己心间的独一无二,却笨嘴拙舌,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无所不能……却不会说情话!!!
钟浩境无法相信,如此优秀的自己竟然还有第二样做不到的事,还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宛如当头一盆冷水,哪有人处对象不说情话的?那些传世的绝美爱情,哪个不是缠绵悱恻,情话动人心魄?
钟浩境不能接受这残酷的打击,于是……
他掉头跑了。
何汉算:“……”
……
钟浩境自那天后又不见人影了,让何汉算无语的却不是这个。
他出不了菡萏院的门,翻墙也不行,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将这个院子包围了,外头的人进不来,里头的人也出不去。
钟熹不说,何汉算也知道是钟浩境搞的鬼,毕竟那厮头天才发疯过一回,质问他为什么老往‘外面’跑。
也由于如此,他才发现院子里不只是有鸡鸭,树林里他看到过撒欢跑的兔子、以及离主屋很远的院墙下搭着的棚子里,养着的七头半大的猪崽。
树林里的还有新种的果树树苗……
何汉算瞬间没脾气了。
其实钟浩境做的这些,他都看在眼里。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他本来就是来还债的……翠屏公馆里的诸位,着着实实都在照顾着他。
一想到这个院子的种种改变,都是因为他……
何汉算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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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何汉算想开了,于是他佛了,干脆跟着钟熹一起‘种田’。
这天早上何汉算起了个大早,起来洗漱的时候他碰到钟熹,突然心血来潮问了一句:“我觉得你好奇心挺重的,是我做的饭菜不香吗?怎么你一次都没有生出过尝试一下的心思?”
钟熹犹豫了半天,眼神闪烁道:“想……是想过……但、但老大不让。”
何汉算疑惑:“为什么?家里的菜堆得吃也吃不完,难道说……你吃了会食物中毒?”
钟熹飞快地看了何汉算一眼,又低头:“老大说……油盐酱醋要花钱。”
何汉算:“……”不知道如何吐槽,就算以前没钱,但前阵子才得了一大罐子上品灵珠怎么说?
何汉算拍拍钟熹的肩膀,同情道:“前几天看到厨房里有面粉,哥等下包饺子给你吃。”
说做就做,洗漱完毕之后何汉算带着钟熹直奔厨房,先把那一袋子未拆封的面粉拆了,又拿铜盆装了面粉,打了颗鸡蛋进去,再把加入少量盐的温水倒进铜盆里。
他一手倒水一手搅拌面粉,问钟熹:“所以你其实是可以吃的,对吗?”
钟熹乖巧地站在一旁看着,闻言点点头:“真、真的……算哥真的要给我发工资吗?”
何汉算差点被他逗笑了:“别一脸常年受地主剥削的卑微表情,我看了想笑。你付出了劳动,赚了钱当然有你一份功劳。不只是你,大家都有。”
可怜,常年给钟浩境当马仔,却连工资都没有还这样死心塌地,何汉算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看不到干面粉后,何汉算把盆里的面团吧团吧拿出来,放到清理出来的案台上揉。
“这又是干什么?”好奇宝宝钟熹问。
“这叫揉面,这样擀出来的面皮才好。揉面要用力,像这样由里向外搓,再拢回来,再搓,直到面的表面光滑发亮就可以了。”何汉算边说边展示动作,“你要是学会了,以后好找对象,毕竟会厨艺的男人很加分。”
钟熹口不择言:“原来如此,算哥你会得真多,难怪老大为你神魂颠倒。”
何汉算:“……”你这倒霉孩子怎么回事,会不会说话的?不会说别说行不行?
可一想到对方虽然三百岁了,已经是个成年的妖,但思想显然很纯洁,跟着那样一个就知道打架的老大,很多事情其实比他这个只活了24岁的人类都不如……
何汉算不忍心苛责他:“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许这样讲话。去,把韭菜洗了,叶子要掰开用手指轻轻搓洗,坏掉的叶子要摘掉。”
钟熹很疑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老老实实接了盆水洗韭菜。
他俩各自忙碌,不时搭句话,气氛倒也和谐。只是当何汉算揉完面后,看到钟熹洗出来那一篮子茎叶分离的韭菜,心情有点微妙。
把细细切完的韭菜放进盆里,何汉算又从架子上拿下肥瘦相间的猪肉,去皮,剁之。
一时间,厨房里响起的都是菜刀“笃笃笃”的节奏声。
何汉算边忙边跟钟熹说:“我很小的时候起父母就经常不在身边,不会做饭的时候经常去邻居家蹭饭,每次去会都暗暗记在心里。大一点的时候我开始自己做,大概七、八岁吧,我已经会做很多简单的家常菜了。”
弄完这些又拌好了馅儿料,何汉算拿着馅儿料回到了案台。
此时被白布包裹着的面团已经醒好了,何汉算开始准备擀面皮……
“像这个,擀饺子皮,也都是看电视学来的。电视你知道吧?我别的不怎么看,就爱看美食节目,厨师做饭那种,能学到很多。”
“扯远了,擀饺子皮呢,要外面薄中间略厚,有点荷叶边的意思。这样饺子下锅后不容易露馅儿,包出来的饺子样子也更饱满。”
何汉算想到什么说什么,一根擀面杖使得熟练,另一手面皮也跟着轻轻拉扯着,一下子就出一张皮。那皮果然如他所说,外边薄中间略厚,圆圆一张,有一点点‘小肚子’,看着就很讨喜。
他其实也没什么目的,主要是钟熹站在旁边一脸的求知欲,他不说点什么,总感觉他可怜兮兮仿佛受到了冷落。
何汉算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把所有的面皮弄好了,待他回头准备找个小碗备一盆清水的时候,余光似乎扫到厨房门口似乎有点不对劲。
这个过程短暂并且猝不及防,所以那两个一左一右扒在厨房门口的家伙被看了个正着。
那俩十分默契地缩回露出的小半张脸,似乎在无言地诉说:你没看到我,我没来过。
何汉算哭笑不得:“搞什么,我已经看到你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