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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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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丼斎区的建筑都比较中式，很有些人文古城镇的感觉。但由于鬼市这个地方到处都空空荡荡，那种古朴的气息被冲散了很多，给人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
其实何汉算来鬼市的目的很简单，兑换RMB，换完他就走。可听钟浩境的意思，似乎与没有亲缘关系的鬼有太多来往并不是什么好事，他只是给龙阙供了副眼镜，这厮比他还不情愿。
既然如此，钟浩境为什么还要带他来这里？一开始阿香姐又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何汉算来到丼斎区已经近两个月了，他发现自己还是搞不懂这里的原住民，他们的个性以及行为都很矛盾，所做的事说的话常常令他感到一头雾水。
何汉算想得有些入神，直到钟浩境来拉他他才反应过来，后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与龙阙结束了交谈。
“你怎么回事？不要在鬼怪聚集的地方走神。”
龙阙立刻接口：“钟兄说的对。”
何汉算回过神，四处望了望：“……这里不是只有你一个鬼吗？”
龙阙默了一下，突然发出一声诡异的笑，扇子掩住下半张脸：“怎么可能，这里到处都是鬼呀。”
何汉算听到这话，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钟浩境警告地看了一眼龙阙，突然飞起两脚踹在那对异兽的屁股上。那俩异兽吃痛，嘶吼着发足狂奔，转眼就拉着车消失在街口。
这又突然发的什么疯？何汉算目瞪口呆。
钟浩境冷哼一声，并不解释，只是对龙阙道：“本座觉得你还是欠着他比较好。”
说完他一把拽过何汉算，后者只感到眼前一黑，再一眨眼，就发现他俩已经站在翠屏公馆的门口。
钟浩境放来环在他腰间的手，率先进了朱红色的大门。
此时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好从里面出来，乍一看到钟浩境，那老者竟先抱拳弯了腰：“前辈。”
何汉算一看，下巴差点掉下来……这不是他头天接待的那个老头吗？钟浩境这厮到底是有多老？
钟浩境脚下不停，又是一声哼，活像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他，转眼就消失在影壁后面。
何汉算心中啧啧称奇了一会儿，突然一愣，仿佛终于察觉到是哪里不对了。
钟浩境带他去鬼市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快，去的时候他差点毙命在那种诡异的感觉里，回来就只是眼前一黑……妈蛋，这厮绝壁是故意的！
何汉算愤怒不已，少时又有些悻悻然。钟浩境故意的又怎么样，他也不能拿他怎么。
“小友……”
何汉算进门的脚步一顿，看向那须发皆白的古装老头：“你好，这几天住得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后者连声说好，又抱拳道：“老道慈眉，冒昧问下……刚才小友怎的与钟前辈抱在一起？”
何汉算：“……”你这老头怎么回事，会不会说话的？懂不懂人言可畏？这话传出去我以后怎么做人，还让不让我在丼斎区里混了？
慈眉见他黑了脸，连忙解释：“老道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钟先生此等神危，一般人应该近不了身才对。”
何汉算槽多无口，碍着顾客就是上帝的理念，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此刁钻惊奇的提问，只得呵呵干笑着敷衍道：“是……是吗？”
他笑慈眉也笑，然而后者气势更足，一捋长须丝毫不会看人脸色：“小友天赋异禀，必是钟先生的有缘人呐。”
何汉算想打人，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抽|动。
慈眉老道突然极其夸张地一拍大腿：“哎呀！我就说嘛，老夫的线头怎么可能失灵，坑我三天房费，哼！”
那老道说完长须一甩，转身又进门了。
神经病啊！丼斎区就没个正常的吗？！要不是看你年纪大了不好计较，分分钟扎你小人我跟你说！
何汉算满脸疲惫，进门就看到孟掩那张肾虚脸，突然一点脾气都提不起来。
孟掩不靠谱，甲乙丙丁那几个瓶瓶罐罐倒是很敬业，一直蹲守在柜台边。
何汉算抹了把脸，随口一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客人吗？”
他这问题本也不抱任何目的，哪想到那几个兢兢业业的瓶罐们瞬间炸开了锅：
“报告何总，门牌不够用了！”
“先前来了一波客人，走错房间毁了好几个门牌！”
“已经让他们赔偿了！”
“但是没有备用的！”
“他们差点打起来！”
“幸好带头那个紫头发的讲道理！”
“对！”
“那个紫头发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
几个精怪报数一样轮流一句，直听得何汉算脑门青筋直跳，一股不好的预感弥漫开来。
“我问你们……”何汉算按着太阳穴，“那个紫头发是不是头发很长，用一把骨扇束着……”
他话还没说完，众精怪就齐声道：“是的何总！”
何汉算已经无心追究它们到底从哪学来的骚话，才一会儿不见就改口叫他“何总”。
他抬起手示意它们打住，虚弱道：“……钱收了吧？”
“收了的何总！”一个青釉盖罐蹦出来，罐身中清脆的叮当声不绝于耳，“何总打开我的盖子看看？”
说实话，虽然见得多了，但何汉算依旧觉得这些瓶瓶罐罐十分魔性。
他沉默了一下，才伸手拿起那个倒扣荷叶似的盖子。瞬间，他险些被里头璀璨的珠光晃瞎了眼。
灵珠这种东西是会发光的，据说其中蕴含着五行之灵，金木水火土五色各不相同。
灵珠也分三六九等，质地通透光华明艳的是上等；中等的有氤氲感比较重，没那么通透；下等的比较蒙昧，有种‘未开化’的感觉。
然而眼前这满满一罐，都是最上等的。盖子一打开，灵光直冲瓦顶。
何汉算表面镇静地把盖子盖回去：“你们老大先进的门，怎么不把这事告诉他。”
一口东北音的罐甲虽然外表看上去档次不行，但显然资格最老，在一众瓶瓶罐罐面前很有威信：“老大不需要灵珠，以前有不懂事的用那——么多上等灵珠来孝敬老大，他看都不看一眼。”
何汉算不知道那——么多是有多少，但听罐甲的语气，显然少不到哪里去。
既然如此，翠屏公馆搞住宿的目的何在？说好的青黄不接经营不善，果然都是骗人的吧？
何汉算早就发现了，那排倒座房显然是新改的，以前翠屏公馆根本不做住宿！
还有，龙懋已经光明正大地混进翠屏公馆了，他们到底知不知道！！！
何汉算转头，一言难尽地看向趴在柜台上死尸一样的孟掩——
这种员工，如果他真的是老板，估计会忍不住上去踢两脚。
何汉算没有上去踢两脚，而是带着青釉盖罐去了菡萏院。
一路穿过水榭，跟在他身后的罐子叮叮当当，要不是它再三保证，何汉算真担心它一不小心就碎了。
毕竟看着好看，却并不怎么结实的样子。
哪承想一入内院，何汉算就看到了对坐于游廊内的……钟浩境与龙懋。
他们还一副相安无事的样子。
何汉算的心情很复杂，对他们点了点头就匆匆带着青釉盖罐进了西厢房。
龙懋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钟浩境凉嗖嗖道：“好看吗？”
“好看，所以忍不住看看。”
“上次的事情本座还没跟你算账，你最好只是看看。”
龙懋遗憾地收回视线，“唉，可惜吾来晚了，真是个双修的好对象。”
钟浩境冷笑道：“都说龙性本淫，果然今日大开眼界。”
“男人嘛，更何况是有魅力的男人，谁不是三妻四妾？”龙懋说着，突然吃吃地笑了，“哦，你不是……”
这话说的很有艺术气息，深谙一语双关的精髓。
“如今龙是宰一条少一条，别以为有天道护着就可以肆无忌惮，在本座的地盘，有一百种方法可以送你去跟你哥团聚。”
龙懋：“……真小气。”
钟浩境凶名在外，见他如此着紧那个人类，龙懋识趣地收敛心神，眨眼之间就恢复了魔君的做派：“与龙阙合作，不如与我合作来得方便，毕竟他都死了。”
“死是死了，但龙阙在丼斎区一天，就受本座管辖一天，他比你更值得信赖。”钟浩境斜了他一眼，不为所动。
龙懋沉吟了一会儿，道：“条件你可以提，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可以立血契。”
以龙血立契，可以说龙懋很豁得出去了。
钟浩境都忍不住侧目：“你们两兄弟真是一个赛一个优秀，一个可以立血契，一个可以立魂契，叫本座又开一次眼界。”
龙懋心头一紧：“你与龙阙立了魂契？”
“没有，他惹本座不快，本座暂时不想搭理他。”
龙懋才松了口气，钟浩境又道：“你们半斤八两，滚吧，本座暂时不想看到你。”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龙懋面色几变，白了又青黑了又红，最后却归于平静：“那等你心情好了，我们再谈。”
龙懋起身告辞，离开了菡萏院。一路上他状似面色无异，心中却滋生了许多阴暗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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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