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沉默里等你》朝拜

20、chapter 20

　　chapter 20

　　第二天，苏嫦照常上班，只是到了晚上，却比平时更急迫下班，开车时回的也不是自家的路，而是去往程默家的。

　　到了程默家，果然，她已经收拾好东西，正在院子里打扫卫生，只是动作迟疑，眉目之间若有所思，就连苏嫦靠近都没察觉。

　　苏嫦伸出手在程默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程默慌忙抬头，正好看见苏嫦一脸笑意地注视着自己，一时间没有反应。

　　苏嫦见她呆愣愣的模样，摇头笑了一下，说：“我来接你，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么？”

　　程默点点头，转过身连忙将扫帚支在墙边，带着苏嫦进屋。

　　苏嫦跟着程默，一边说：“东西不用太多，我那边都很齐全，只是因为离这边距离太远，所以你可能要留在我那边住，不过你随时可以回来。”

　　正说着，猛地注意到堂屋里的茶几旁边放着一个行李箱，看着也就十六寸大小，苏嫦有些惊讶，看看程默，“你就这一个箱子？”

　　程默继续点头，向她比划着手势：“已经收拾好了，我的东西不多，而且在你那里住就已经很麻烦你了，一切从简吧！”

　　苏嫦顿时哑然失笑，说：“你这也……太简了吧……”想想这个时节，天气炎热，东西本来就不用准备太多，便说：“那就这样吧！反正缺了以后还能再补。”

　　说完，苏嫦便上前拉着行李箱，看着程默说：“那走吧！时间也不早了，回去还能赶上吃晚饭。”

　　…………

　　回到苏嫦的住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苏嫦明显是习以为常，倒是程默，一路上安安静静的，下了车，也紧紧跟着苏嫦，偶尔望望窗外，模样有些好奇。

　　苏嫦住在六楼，因为帮程默拎着箱子，所以选择乘电梯上楼，程默一路上还有些茫然，进了电梯口反应过来，连忙拉着行李箱，又冲苏嫦比划一下：“我来拿吧！”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苏嫦侧了一下身子，笑着将程默推进电梯里，说：“不用，东西又不重。”

　　从电梯里出来的是一对牵着狗的老年夫妇，老奶奶手里牵着狗链，小狗老老实实地趴在老人腿边，老人和苏嫦是一个楼的，这时看见苏嫦，大概有些惊讶：“小嫦，现在才下班啊？”

　　苏嫦的注意力都在程默身上，忽然听老人这么问，也不知怎么解释，只好应道：“是的，你们这是出去遛狗？”

　　“是啊！吃了饭出去遛遛。”两位老人知道苏嫦的职业，这时露出赞赏的目光，语气也带着关心，“忙到现在，小嫦还没吃饭吧？”

　　苏嫦连忙点点头，电梯不等人，苏嫦大致寒暄几句，这才和老人告别，进了电梯。

　　程默等在电梯里，低着头，面容像是有些懊恼，刚才和苏嫦那么长的独处时间，她竟然都用来发呆。

　　电梯门一开一合，楼层升得非常快，再一开，就是六楼。

　　“啪”的一声，苏嫦将客厅的灯打开，屋里顿时被白晃晃的灯光笼罩，大概是装修颜色单调，稍微显得有些冷清。

　　苏嫦侧过身，让程默进来，又指了指旁边的鞋柜，示意道：“这里有拖鞋。”想想又补充一句：“都是新的。”

　　程默笑了笑，表示不介意。

　　苏嫦的房子还算宽敞，两室一厅，比不上她父母的房子大，但她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大概是职业病作祟，当医生的似乎普遍存在饮食卫生、生活方面的洁癖，苏嫦也一样，不过也不算太严重，虽然房间看起来干净得几乎一尘不染，其他地方，例如客房，厨房这些她不大去的地方，上面却积累了一层的灰尘，但可以看出来，苏嫦平时生活重心都聚集在卧室和书房。

　　夏季的夜晚，闷热异常，苏嫦在屋里转了一圈，居然有些闷热，回头见程默脸色发红，于是找到遥控器，将空调打开，又对程默说：“你的房间我都收拾出来了，先吃点饭,饭后我们再整理行李，行吗？”

　　程默点点头，跟着苏嫦一起进了厨房，虽然苏嫦提前收拾了一下，但对于经常进厨房的人来说，很多细节还是显而易见的，比如，苏嫦平时肯定很少做饭，电饭煲连包装都没有拆开，其他电器看起来也都和新的一样。

　　这么一瞧，程默似乎知道苏嫦那时不时的胃疼从何而来。

　　苏嫦却不知自己暴露无遗，只说：“你喜欢什么菜？我买了一些，都在冰箱里。”

　　程默顺着苏嫦的指引，将冰箱打开，结果被里面的东西吓一跳。

　　苏嫦表面看起来镇定自若，其实心里很热情,对于程默的到来，她特地去超市买了许多食材回来。

　　多到什么程度呢？保鲜层已经放不下，有的给塞进了冰冻层。

　　没过一会儿，程默艰难地从冰冻层掏出一袋冻得很结实的番茄。

　　苏嫦：“……”

　　程默指着猪肉和鸡腿，比划着：“肉类可以冷冻，但蔬菜就不必了。”

　　苏嫦连忙解释道：“这些都是买来做饭用的，放不下……我做饭不好吃，只能麻烦你了。”

　　程默低着头看了一会儿，又从里面拎出两个茄子，再看向苏嫦的目光就带了些无奈。

　　苏嫦于是道：“我来弄吧！你先做饭，我给你打下手。”

　　程默便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起身去做饭。

　　片刻后，苏嫦的厨房罕见地响起了炒菜声，这不同以往的家庭配乐，让即将来临的夜晚更加令人期待。

　　夏天吃起饭来没什么胃口，况且只有两人，程默做了肉沫浇汁豆腐、油焖茄子，又用解冻了的番茄做了道番茄炒蛋，等饭菜做齐，苏嫦也闻着香味而来。

　　扑鼻的香味阵阵袭来，苏嫦带着满脸的笑意，由衷赞赏道：“真香！你一来，这厨房就派上大用场了，以后倒不至于做摆设。”

　　苏嫦厨艺不精，她虽然有自理能力，但也处于基本水平，有时一个人也会做一些简单的家常菜，但也仅能果腹，大多数她还是更愿意去吃楼下饭馆里做的馄饨或是云吞面。

　　程默颇有些不好意思，捋了一下头发，抿嘴笑了一下，示意苏嫦可以吃饭了。

　　吃过晚饭，苏嫦抢着要刷碗，被程默制止了，程默一脸坚决地比划着：“我来这里是帮你的，怎么能让你做这些！你还是去工作吧！”比划完，将苏嫦推出厨房。

　　苏嫦便靠在厨房门口，说：“那好，待会儿你看看房间，有什么缺的告诉我，我带你去超市买。”

　　程默回头冲她一笑，笑容带着些暖意，苏嫦目光微怔，随即也笑笑，回房间看病例。

　　平时苏嫦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需要大量的阅读，看病例或是准备课题经常能看到十一二点而不自知，今天也不例外，直到程默过来敲门，才让苏嫦从繁杂的工作中抽离出来。

　　程默站在门口，显得有些拘束，苏嫦问她：“怎么了？”问完又低头看看手表，忽然惊觉现在已经十点了，连忙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说：“抱歉，我刚才太入神了，忘记带你去买东西了，有需要填补了吗？现在就去吧！”

　　程默摇摇头，指指自己的房间，“东西不缺，只是……我不太会用浴室里的热水器……”

　　苏嫦顺着她的意思，立刻会意，便走到程默的房间，边走边说：“今天……确实有些晚了，先休息吧！以后你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就行，不用顾及什么。”

　　细心如苏嫦，距离晚饭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程默竟然不声不响地收拾完房间，她私下一想，大概是程默实在不好打扰自己，迫不得已才来找自己。

　　到了浴室，苏嫦站在淋浴器下，指着其中一个开关，说：“这里调热水和冷水的，热水向下按，向左转……现在温度比较高，调成温水，等一会儿就行了……”

　　大概是怕程默看不明白，苏嫦干脆动手演示一遍，想着直接调成正常的水温，结果刚扳开开关，正要说话，喷头的水突然倾盆而下，直淋得窄小空间里的两人措手不及。

　　淋下来的是凉水，饶是夏季，但从头淋湿，还是令人心神一凛。

　　苏嫦反应快一些，下意识地揽着程默的肩膀，将她带到一边，这才摸索着找到开关，停了水。

　　程默吓了一跳，摸了一下脸上的水，苏嫦平时在自己的卧室里待习惯了，对于这个房间的各种设备，显然有些生疏，回头见程默满脸的水，暗自懊恼时不忘找了条毛巾给她。

　　“你快擦一擦！这个水闸……唉……你的后背全湿了！要不把衣服先脱了，水温我已经调好了，可以洗了。”

　　试水温的时候，苏嫦站在里面，程默恰好站在浴霸下面，不可避免地被浇了许多水。

　　湿了的衣服贴在皮肤上，的确不好受，程默仰了一下脸，听苏嫦一脸担忧地让她脱衣服洗澡，她举着毛巾，手足无措间，红晕爬上了脸。

　　显然程默会错意，还以为苏嫦让她当面脱衣服呢！

　　苏嫦也反应过来，瞬间红了脸，解释道：“奥，我该回去了，你可以洗漱了，早点休息……”苏嫦纳闷：自己今天怎么冒冒失失的？说话也这么不经大脑？

　　程默头发还在滴水，脸上残留的水珠顺着脸颊滑到下巴，再滑到脖颈里……苏嫦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眨了眨眼睛，硬生生地转移了目光。

　　还未走到门口，程默追过来，给了苏嫦一条干毛巾，指了指苏嫦的脸：“你脸上也有水，擦一擦。”

　　苏嫦“嗯”了一声，道了谢，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这才拿着毛巾回房间。

　　…………

　　第二天早晨，苏嫦被闹铃吵醒，等她清醒时已经快八点了，苏嫦连忙坐起来，非常迅速地穿衣洗漱。

　　等她收拾好，又从床边的矮柜上拿了些零钱，结果刚开卧室门，立刻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

　　这股味道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

　　厨房里的程默似乎听见动静，探出半个脑袋，见苏嫦已经起来，连忙向她做了个“准备吃饭”的手势。

　　苏嫦愣了一下，昨日的那些回忆这才一点一点地输进她的脑袋。

　　手里那些本来准备用来买早点的钱被放了回去，苏嫦坐在餐桌前，程默将粥端了出来。

　　苏嫦看了一下，是红枣小米粥，以前在医院里程默给她做过，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能在自己的家里吃。

　　程默还煎了两个鸡蛋，为了搭配粥，还炒了个青菜豆皮。

　　能这样吃顿早饭最美好不过，苏嫦对此很满意，她低头喝了一口粥，小米粥很粘稠，像是煮了很久，红枣浮在上面，又软又烂，香甜的味道都散发出来。

　　抬头时注意到对面的程默用忐忑又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苏嫦冲她大方一笑，就差竖大拇指：“很好吃！”

　　程默忽而有些不好意思，也低头喝了一小口粥。

　　等吃了八分饱，苏嫦忽然想起什么，说：“对了，我整天在医院里，午饭就在食堂解决，早晚回来吃，家里的卫生——只有客厅和厨房，所以麻烦你了。”想了想又说：“如果你觉得闷，可以出去走一走，楼下有个公园，也可以去逛一逛。”

　　吩咐了这些，苏嫦还在思索有没有漏下的，程默突然向她比划着：“我可以去你的书房看看吗？”

　　“当然可以！”苏嫦笑了一下，又问：“你很喜欢看书吗？”

　　程默很小幅度的点点头，看起来有些害羞。

　　苏嫦说：“书架上大都是我的专业书，可能有些深奥……不过我有分类，有些书籍你也是可以看的。”

　　程默还是冲她点头，苏嫦在心中感叹：程默真是……太乖了。

　　临走时，苏嫦交给程默两张卡，一张是银行卡，还有一张是医大的图书卡，苏嫦说：“我会把你的工资打卡里，包括伙食费，密码贴在这后面，另外这张是我学校的图书馆借记卡，这里离学校挺近，你要是待着无聊，可以去图书馆借书——不过这个不急，等以后我开车带你去认认路。”

　　程默要将银行卡递回去，苏嫦却说：“嗳！拿着，我怎么能吃白食？”

　　程默比划着：“本来也不打算收钱。”

　　苏嫦还是将卡塞到她的手里，“如果你不收下，我天天让你帮我看家做饭，也不会心安，再说，我也没有权利让你这样照顾我。”

　　程默着急地比划着，“苏大夫，你说过我们是朋友……”

　　苏嫦突然笑了一下，揶揄地看着她，说：“现在拿我当朋友了，那还客气什么？”
　　说完，也不给程默拒绝的机会，便以快要迟到的借口匆匆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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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
刚放假，还没调整过来，下一章过几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