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人(gl)》波兰雪树

5、第五章

　　“叶楠，这几张纸去复印一下。”
　　“叶楠，帮我倒一杯咖啡。”
　　“叶楠，你去问一下《萌宠》组的严导，下周的录制能不能调整一下时间，林清寒的档期有点安排不好。”
　　“叶楠，你去器材室看一下......”
　　“叶楠......”

　　整整一个多礼拜，叶楠除了杂物什么也没干，而同期的萧筱筱已经开始剪预告片了，就算是闻人佑和吴谦杨也跟着出了外景，只有叶楠一直就做一些打杂小妹的活。

　　“一清哥，你们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吗？”在将一箱子剪辑带搬完回来之后，叶楠终于忍不住问道。

　　“怎么可能——”
　　“咳咳！”

　　商小婉抢话到一半，被顾一清的两声轻咳打断了，她一顿，接着道：“怎么可能躲得过，那可是老妖婆诶！”

　　“叶楠，你就放心吧，等过段时间就好了。”顾一清说，他说话有些温吞，声音又比较低沉，很容易给人以安全感。哪怕叶楠知道他不过是在安慰自己，也控制不住地想去相信。

　　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叶楠。”

　　对叶楠而言，不亚于恐怖片BGM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她第一时间想做的就是捂住自己的耳朵。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是，万导？”

　　“你把这个表拿去复印一下，然后给严导送过去，回来的时候去拿一盒墨粉。”万仁芈把一张纸递给叶楠，说完就转身回了办公室。

　　其实，这样的事，本来也该叶楠做的，叶楠倒不是因此有什么抱怨，只是相比于其他组的同事们，在杂物之余，有机会接触到其他工作，而她，几乎是一有点时间，就会被万仁芈叫去做一些杂事，一整天下来，有时候她甚至连午餐都是三两口随意吃了就算。所以她才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刻意针对自己。

　　但就算是故意针对，叶楠也拿她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的，说什么，做什么。

　　*
　　“你就是为了来这里打杂才考进来的吗？”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不管说什么都压制不住的嘲讽语气让叶楠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她低着头从萧筱筱面前走过，什么都没有说。

　　“叶楠！”

　　“什么？”叶楠停下脚步，无辜看着萧大小姐，仿佛刚才她只是没有听见，并不是故意不理她。

　　“你——”

　　“我要去给严导送东西，要是没什么事的话......”

　　明明在自己的地盘，却被下了逐客令，萧筱筱一口怒气堵在胸口，气得说不出话来。

　　知道自己彻底惹恼了萧大小姐，叶楠也不虚，反正她不管做什么，对方似乎都看她不顺眼，施施然给严导把东西送了过去，转道去财务处领墨盒，路上收到顾一清的短信，还要带一盒打印纸。

　　“喂，你就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只能打杂吗？”

　　回去的路上，又被萧筱筱拦住了。

　　叶楠皱了皱眉，她还真的挺想知道的，但她很怀疑萧大小姐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毕竟，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初中时候，这位大小姐就练得炉火纯青了。

　　看着某人眼睛里没有任何掩饰的怀疑，萧筱筱又气又急，怒道：“爱信不信。”说完，甩手就走。叶楠急着送墨盒和打印纸，将信将疑回头看了眼萧筱筱怒气冲冲的背影，又马上转身走了。

　　“混蛋，白痴，大笨蛋！”回到座位的萧筱筱气愤地拿自己的玩偶出气，那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校服的人形玩偶，大概20cm的大小，蹂.躏够了，萧筱筱又有些心疼的抚平玩偶身上的不平，最后嘟囔道：“不识好人心！”

　　“哇，筱筱，你这个娃娃好可爱，哪里买的啊？”边上的女同事看到了，忍不住说道。

　　“定做的。”萧筱筱说，下意识缩了缩手。

　　“难怪呢，不过看着有些旧了，有段时间了吧？”

　　“嗯，初中的时候了。”

　　“那你还留着？”女同事有些惊讶，继而想起什么，勾起一抹促狭的笑，“该不会是初恋的男生送的吧？”

　　萧筱筱张了张嘴，不知怎的，没有反驳。

　　“不过，还真看不出来，你以前还戴黑框眼镜呐。”女同事又说，“还是不戴好看。”

　　“是吗。”萧筱筱淡淡应了声，思绪有些飘远。

　　女同事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去工作。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萧筱筱却收到了一条短信，来自她一早存下的号码：下班后，“邂逅”见。

　　“邂逅”是电视台对面一家咖啡店，电视台的员工们都喜欢去那里，不过大多都是外带，如果有什么事情要谈，又不是什么需要特别保密的事，那里是很不错的选择。

　　萧筱筱一点也不意外叶楠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号码，就好像她也非常轻松的就得到了对方的号码。

　　一下班，萧筱筱就拎起包往外走，但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

　　边上觊觎过她的玩偶的女同事拎起包包也要走，见她又走回来，不由好奇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想起来还有点收尾工作。”萧筱筱道。

　　女同事点点头，并不多问，先走了。

　　萧筱筱在座位上又坐了一会，看了看表，距离下班时间过去了十分钟，萧筱筱皱眉：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她有些坐不住的翘起腿，又放下，又坐了五分钟，不耐地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叶楠撑着下巴看着对面，等着那个约好的人，嘴里咬着吸管，不时吸一口咖啡，然后她看到一个人，愣了一下。

　　就在电视台门口，那人戴着墨镜，鸭舌帽，穿着也很休闲，边上有一个男人，高高壮壮的，比穿着平底鞋的那人高了一个头还多，似乎在和她说着什么话，两人好像起了争执。叶楠一时觉得自己大概是看错了，她对那人了解不多，仅凭一个身影能认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但那人朝这个方向挥了挥手。叶楠愣了一下，扭头看了看，好像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那边，她不是很确信地指了指自己，那人点了点头，然后扭头似乎是对边上的男人说了点什么，就朝着这边走来。

　　“呐，都跟你说了，我约了人。”

　　叶楠都来不及说上一句话，就见来人大大咧咧在自己对面坐了下来，好像她们真的早就约好了似的，然后她摘下墨镜，露出那张精致小巧的脸蛋。

　　“......”男人一路跟过来，看到叶楠的时候表情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最后点点头，“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他说，对着叶楠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转身走了。

　　“你怎么坐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啊。”见男人终于走了，齐毓晚似乎松了口气，但她四下看了看，眉毛又紧紧皱了起来，她重新戴上了墨镜。

　　叶楠看着她的眉毛觉得好玩，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倒是还好，一旦皱起来，就像是一个汉字——八，再配上脸，活像是个“囧”，给这张精致到有些刻薄的脸平添了一分喜气。

　　“噗——”叶楠不由得笑出了声。

　　齐毓晚挑起一根眉毛，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叶楠，殊不知她这个表情落在叶楠眼中，更有趣了。一个长得高冷，性格霸道的人，居然是个行走的表情包，叶楠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

　　“你笑什么啊？！”齐毓晚一生气，眉毛又囧了起来。

　　叶楠强自忍住笑意，摇了摇头，轻咳两声，让自己淡定一点。

　　“刚刚那是......？”叶楠想找话题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可一开口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自己并没有什么立场去问这些问题，她看了看时间，距离下班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她想起和萧筱筱的约会，“我和人约好了见面，你要是......”

　　“哟哟~”齐毓晚促狭道，“不会是男朋友吧？”这一副八卦的样子让人实在是很难把她和红遍大江南北的偶像挂钩。

　　“不是。”叶楠说，不知为何，对着齐毓晚调侃的笑脸，有些窘迫，“你的经纪人呢？怎么又不在。”

　　“准确的说，是助理。”齐毓晚说，她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叶楠渐渐蹿红的耳朵，“我让她买东西去了——你是不是很紧张啊？”

　　齐毓晚突然往前一靠，叶楠一抖，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引来店里其他客人的注意，她的脸顿时涨得通红。齐毓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觉得有趣，正要再说什么，就听一个带着冷意的声音响起：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两人齐刷刷抬头，萧筱筱面色不虞地看着她们，胸口大幅起伏，像是做过剧烈运动，她冷冽的视线在齐毓晚身上扫过，看向叶楠，幽幽开口：“你没说还有别人。”

　　这种捉奸在床的幽怨是怎么回事？

　　“你好，我叫齐毓晚。”齐毓晚摘下墨镜，对萧筱筱眨眨眼。

　　萧筱筱怔住，没想到叶楠居然还认识齐毓晚，但只是一瞬，她就恢复淡然，伸手和齐毓晚握了握：“萧筱筱，叶楠的朋友。”

　　叶楠闻言，奇怪地看了萧筱筱一眼，她可不觉得她们之间的关系可以用朋友定义，只是她也不至于拆台这么不识趣就是了。

　　听了萧筱筱的话，齐毓晚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似乎从来没想着要问一下这人的名字，对方似乎也没有告诉别人自己名字的自觉。

　　叶楠的表情忽然也奇怪了起来，也想到了这方面，她当时认出了齐毓晚，就直接忽略了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的这个事实。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移开视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萧筱筱的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