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人(gl)》波兰雪树

4、第四章

　　“闻人佑，你是《音乐在线》，吴谦杨，《快乐冲冲冲》，萧筱筱，《萌宠乐园》，至于叶楠，你是《最佳搭档》。”

　　李泰然快速地把他们的分组安排好，就拿着文件匆匆走了，把剩下的事都交给了别人。

　　杨显度假去了，此时带他们去各自分组的是另一位PD，负责一档长期放送的长寿节目《最佳搭档》，姓万，名仁芈，人送外号万人迷。只是，这位万PD，万导，虽然有这样吸引人的外号，性格却并不讨喜，综艺局里的老人更喜欢叫她老妖婆，因为她待人处事十分刻薄。

　　所以在得知分配结果之后，吴谦杨和闻人佑都忍不住送给了叶楠一个“万自珍重”的眼神。

　　他们四人之中，要说分配最好的，也就是萧筱筱的萌宠节目了。先不说可以接触到各种各样可爱的小动物，节目本身的成功也是令人羡慕的。要知道，在电视台，新人时期的业绩也是很重要的，分配到好的节目，就相当于镀金，不用费什么心思，就可以有一个漂亮的成绩单，反之，如果新人时期的第一个节目就垮了，那也会影响到后期的分配。

　　虽然如今是无神论的时代了，但万事都喜欢讨个好兆头，没有那个主PD喜欢倒霉蛋，扫把星的。

　　好在万仁芈的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最佳搭档》确实是TBC少有的长寿节目，已经放送五年多了，收视依旧牢牢地占据上位圈的一席之地，不得不说，万仁芈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好了，赶紧跟上。”万仁芈神色淡淡，视线从叶楠身上扫过，带了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一路走过，看到他们一行人的职员都窃窃私语。

　　“哎，老妖婆今天心情不大好啊？”
　　“谁敢惹老妖婆生气呀，不要命了是吧？”
　　“啧啧，看样子今天落到她手里的小萌新要倒霉了。”

　　叶楠虽然不知道大家在说些什么，但是看看万仁芈的脸色，又感受到他们对自己满是同情的视线，就意识到自己大约是要倒霉了。

　　万仁芈做事风风火火，效率很高，很快就把其他三人送到了他们各自的节目组，然后带着叶楠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原本热闹的氛围，在万仁芈打开门的一瞬间，立时冷却。

　　“吵什么呢，下一期的策划做好了吗，就在这里吵吵？”万仁芈说完，也不理会叶楠，自顾在上首坐下了。

　　组员们面面相觑，看看万仁芈，又看看叶楠，似乎拿不定是不是叶楠惹到了她。叶楠欠了欠身，刚想做个自我介绍，就被万仁芈打断了：“徐华，下一期的嘉宾名单定下了吗？”

　　这下，叶楠尴尬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顿时局促起来。万仁芈却像是没看见似的，完全当她不存在。

　　离叶楠最近的一个女生小心拉开边上的椅子，尽可能的不要发出声音，对叶楠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坐。叶楠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坐了下来。

　　艰难地熬过这场对叶楠来说有些莫名其妙，令她不知所措的会议，很快就到了中午。
　　万仁芈匆匆离开，似乎是有其他的约会。
　　她一走，大家就立时松了口气。

　　有人推了推叶楠的胳膊肘，叶楠转头看去，正是先前救她于水火的女生。
　　女生扎着简单的马尾，齐刘海，身上带着一股厚重的学生气，大概也是毕业没有多久。

　　“我叫商小婉，你叫什么名字呀？”

　　分配的名单前一天晚上会送到各个节目组去，只是在万仁芈的压榨下，也没人关心这些，因而大家都不知道叶楠的名字。

　　“我叫叶楠。”

　　趁着这个机会，大家各自介绍了一下。
　　戴着金丝眼镜，温文尔雅的男人，叫顾一清。
　　皮肤黝黑，身形瘦长，剃了一个简单板寸的是之前被万仁芈点中名字的徐华。
　　外表可爱，实际上却有些沉默寡言的，叫安菁菁，她其实比叶楠和商小婉都大了好几岁。

　　因为是午餐时间，也就没有多说，一起去了食堂，等点完餐，才又聊了起来。叶楠趁机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万导？”

　　“你可能是运气不好，撞上了那几天。”徐华冲她眨眨眼。他大概二十五六的样子，眉宇间带着年轻人惯有的不羁。

　　“你小心被老妖婆听见啦。”商小婉道，说是要小心，她言语之间对万仁芈也并不客气。

　　听见她这话，大家也都笑呵呵的，没什么反应，显然是都对万仁芈有很深的不满。

　　“万导一直都不大喜欢新人，”顾一清说，他看着就比徐华和商小婉沉稳得多，“不过......”他话锋一转，又道，“她对你确实针对了点，或许你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罪了她。”

　　“可我才第一天来，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叶楠无奈摊手，觉得自己实在是冤枉极了。

　　“可能是被迁怒了。”商小婉说。

　　一直没有说话，看起来有些沉默的安菁菁点了点头。

　　商小婉见状似乎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是吧，菁菁姐你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吧？！”

　　叶楠不解看着她。

　　“叶楠你不知道，菁菁姐平时都没反应的，难得看她这么赞同我，不容易啊。”

　　叶楠看过去，安菁菁又低下了头，静静吃着盘里的食物，果然是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唉~我也太倒霉了吧......”虽然他们只是猜测，但跟着万仁芈这么些时间了，就算是猜测也不是无的放矢，叶楠长长叹了口气，真是无奈极了，本以为在电视台碰上萧筱筱已经很惨了，虽然对方似乎没认出或者没想起自己，但万一哪天想起了再找自己茬呢？可没想到的是，生活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好啦，你也别想这么多，万导虽然......”顾一清顿了顿，道，“也就是几天的事，熬过去就好了，而且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也就是冷待几天，没事的。”

　　这话，勉强当是安慰吧。
　　叶楠心道，低头扒拉着盘子里的青菜。

　　*
　　“王主管，你也知道，毓晚的演技可不怎么样，这个角色就算是给了她也是要黄的，到时候投资方能乐意吗？你看，要不还是......”

　　崔妲身体前倾，一手撑着侧脸，面带笑意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王城豪。

　　王城豪是森林娱乐艺管部的主管，一些资源的分配都是经他手处理的，所以崔妲一看上什么资源就来他这里磨。

　　“可现在是投资方指名了要毓晚，你这......不大好吧？”王城豪被崔妲胸前的大片风光给吸引了，眼珠子不由自主地就往那里瞟。

　　崔妲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忽的挺直了坐正，脸上表情也正经起来：“您的意思是不行了？”

　　咚咚咚。

　　两人下意识看了看门口，王城豪正色扯了扯领带：“进来。”

　　“听说您找我？”齐毓晚进来，看到崔妲，眼神在她身上微微停顿，随即自然转移。

　　“啊，是，是......”王城豪愣了愣，看了崔妲一眼，“张雅楠跟你说过了吧，马导的新剧马上要开拍了还差个女主角。”

　　“咳咳。”

　　“这丫头也不知道是哪里听来的消息，对这个戏很感兴趣，你看......？”

　　齐毓晚瞥了边上崔妲一眼，笑笑，道：“我无所谓呀，不过......”她看着崔妲瞬间紧张起来的样子，只觉一阵好笑，“怎么看都是崔妲姐比较需要吧，我还年轻，人气也还够吃几年老本的，这个机会，让给崔妲姐也没什么关系。”

　　崔妲脸色难看起来，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王城豪像是没听懂齐毓晚的画外音似的，笑呵呵的道：“毓晚就是大方！”

　　崔妲黑着脸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打，王城豪眉头微微一皱，摇了摇头，心下有些不满。

　　不过，当他转头看向齐毓晚时，脸上立刻又换上了一面笑容。

　　“你倒是真大方，到手的资源说送就送了。”

　　“我有自知之明，本来就不是演戏的料。”齐毓晚毫不在意道，“再说了......”她意味深长扫了王城豪一眼，“王主管这话说的好像我想要你就能给我似的。”

　　出演邀请是一回事，最后落在谁手里又是另一回事，哪怕不是给崔妲，也落不到齐毓晚的头上，至于演技什么的......开玩笑，说的好像崔妲有似的。其实王城豪也觉得奇怪啊，到底是谁在针对齐毓晚呢？

　　被揭破心里的想法，王城豪呵呵笑着，也不觉得尴尬，话锋一转便说起了另一件事。

　　“你的车子被人爆胎了？”

　　“嗯，”说到这件事齐毓晚就觉得头疼，轻轻按压了一下眉心，“害我昨天还淋了雨。”

　　“怎么还淋了雨？”

　　“没什么。”
　　如果没有被那个电视台的小职员那么来了两下，她就打车回家了，哪里还会左右为难，但人家毕竟给她送了回去，也算是“将功折罪”了，所以她也不想多说什么。

　　王城豪也就是随口一问，并不很关心齐毓晚是不是淋雨了，反正人现在好好在这儿呢，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于是他道：

　　“这件事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你最近也小心点吧。”

　　“嗯。”

　　之后又简单嘱咐几句，都是老生常谈的事，王城豪就让齐毓晚出去了。

　　“毓晚姐，您昨晚是怎么回去的啊？”小秦送齐毓晚上了车，自己也跟了上去，有些担心地问道，“雅楠姐让我去拿一份文件，火急火燎的，我才......”

　　“碰到个好心人，送我回去的。”齐毓晚说。

　　“好心人？那许——许总呢？”小秦心下一惊。

　　“许总？和他有什么关系？”

　　“啊，是雅楠姐，她说有许总送您回家，让我放心去拿文件......”小秦小心看着齐毓晚的脸色，“哎呀，我就说了吧！您那车根本就没有爆胎！”

　　齐毓晚定定地看着小秦，神情严肃：“你说的是真的？”

　　“我发誓！”

　　齐毓晚嘴唇紧紧抿起，微微泛白。

　　“我知道了，开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