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生存法则》华裴

65、新月 第二章

　　晨曦初露，东升旭日的黄金指头探进布帘，并溢进少许晨雾。
　　依照六道戒律，雏儿本该与违律者一同处刑。
　　因爱德华施“术”灌换了自己的血液才以致我如今安在，也正为此，Left hanb最高会议将对脱漏刑法的我提出控诉。
　　可在我看来，他们定认为我给“咒凡”冠上了私通凡人的侮辱性标签，所以才依傍戒律堂而皇之的将我再次推上刑台。
　　在控诉之前，我被以利亚安置到他的住处，也即是上一次来的大厦顶层，被初拥的地方。
　　“那阴郁冰冷的鬼地方我可不想再去了。”
　　洛拉斯依在窗边，用两只指头夹着布帘从缝隙窥探着窗外。
　　彼得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依靠在沙发上说：“你不是那儿的……”
　　“熟客。”洛拉斯邪笑补充道。
　　接着他又说：“但凡被Left hanb所控诉的都无罪。”
　　彼得谙有深意的笑了笑，而后对洛拉斯使了个眼色。
　　坐在一旁的以利亚自顾深思并未理会那两人。
　　洛拉斯故作优雅的转了一圈，接着斜身坐到我身旁说：“宝贝，放轻松，所谓的控诉无非是像凡人开庭那般走走过场，我可是颇有经验呢。”
　　我苦涩一笑，而后招呼了一声便回到临时安置的房间。
　　对于刚才洛拉斯的那番话，在心底自主谙释成因宽慰才佯装出的洒脱。
　　但无论与否，我心中的确平静了些许。
　　待关门声落下，我便被熟悉宽阔的胸膛自身后禁锢。
　　我默声嗅着他身上的气味，隔了会说：“他们不会让我存于这个世上……”
　　“知道人的眼睛为什么长在前面而不是像耳朵和双手那样长在两侧吗？”
　　身后的他许久才说。
　　向前看，我释意出他语中的谙意，但并没说出口。
　　洛拉斯轻易猜出了我的心思，他用嘴唇蹭了蹭我的耳廓，说：“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我闻声反过身。
　　在无声对望后他走到酒柜前自顾倒了杯红酒，大口灌下，捏着空杯对我讲述了他的过去，初拥，以及那枚密党徽章的由来。
　　洛拉斯原有妻子维娜以及4岁的女儿弭塞拉，然而那场原本愉快的出游却将他们原本幸福甜蜜的生活转瞬击碎。
　　1936年4月的雨夜仍显凄冷。
　　洛拉斯的车子因意外故障而被迫停在旷野伸延出的道路上。
　　并不是多么大的事故，仅是被尖利的石子刺破轮胎，洛拉斯笑着对维娜说:简单，换只轮胎就可以。
　　可他们的车上没有多余的轮胎，正在为此苦恼时，原本暗寂道路上驶来一辆车，而后自车上下来约四、五个人男人。
　　一个头不高瘦骨如柴，并生了一头软塌枯黄头发的男人走到洛拉斯面前，在看了一圈他的车子后说，他可以帮忙。
　　就在那人从自己车上拿下轮胎，并帮其换上后他们霎时换了一张狰狞贪婪的嘴脸。
　　两人强行上了洛拉斯的车，并带着他的妻女扬长而去，余下几人在将他狠狠揍了一顿后将其抛在漆黑的旷野中。
　　维娜与弥赛拉无助的哭喊声充斥着洛拉斯的耳畔，他强忍着剧痛，在漆黑冰冷的雨夜里毫无方向的奔走着。
　　最终，他双腿抽筋，一头栽倒在道路中央昏死过去，直至天亮才被路过的车辆救下。
　　之后，洛拉斯疯狂的寻找妻子维娜与女儿弥赛拉。
　　可没过多久，噩耗随之传来，他的妻子与女儿在魔掌中被接连揉虐残害。
　　说到这儿，洛拉斯随之将身子转过，手中的酒杯也被捏至粉碎。
　　失去至亲的沉痛心情我了解，为此，我上前抱出他。
　　洛拉身子颤了颤，接着反身将我吻住，久久不能放开。
　　我在他的湿吻中品到一抹略带咸味的苦涩。
　　“那你……什么时候被爱德华初拥的？”
　　许久，我慵懒的依偎在洛拉斯怀里问。
　　“初拥我的不是爱德华，而是……雷格斯。”
　　我诧异的看着他。
　　洛拉斯在我额上啄了口说：“心如死灰的我，在变卖家产后便续着弥赛拉的心愿游历各国。”
　　“阿庇乌大道，是我最初与爱德华相遇的地方，那时他正低附吸食着一女孩的血液。”
　　“要知道，“咒凡”及高等Vampire皆有固定的供血者，他们亦不会像“黑市”中繁衍出的低贱Vampire在外面游散捕猎，可那一次爱德华恰恰没带劳伦斯（供血者）。”
　　“当时执意求死的我在亲眼见到Vampire这般魔幻生物时并未觉得过分惊讶，甚至还觉得“它”定是能帮我从痛苦中解脱的人，哦，或者是Vampire。”
　　“虽然自己一厢情愿甘当他的开胃点心，可爱德华却拒绝了我这个主动送上门的傻瓜，他说，你不和我胃口。”
　　我听后不由大笑。
　　在剐了下我鼻梁后，洛拉斯说：“见他离开，我就不甘的对其大喊着自己名字和暂居的住址，最后并说，这条命留给你。”
　　“后来呢？”
　　“过了数月，我几乎快忘了这件事，直至那晚我又再次见到他，之后我就如愿被他撕咬，吸食。”
　　“当时我虽知道他是Vampire，可并不知他能通过血液读取到我的记忆。石蛙，你要他死？当时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我说。”
　　“石蛙？”我跟着说。
　　“嗯哼，那伙人其中一人的绰号，在他们离开时我曾听到一人这样尖叫，于是我便牢牢记住了。”
　　“之后呢？”
　　“之后我说不，我要让那些人全都下地狱，爱德华听后大笑，说：还有点时间供你祷告，接着便转身离开了。”
　　“我本应该死去，这亦是我一心所求，可就在频临死亡等待心脏衰竭时，雷格斯持着冷酷阴鸷的坏笑出现眼前，强制给我喂下他的血液。”
　　“他没理由救你。”
　　“没理由，是的，他此举可不是在救我，他嗜好与爱德华做对，爱德华要救的、要保的人他就将其杀死，爱德华想要杀的人他偏要拯救，而我，即是他对爱德华憎怨的衍生品。
　　“雷格斯见我执意求死，便将我与他的宠物关在同一笼子里，并每天在笼外放一小杯血液，他的血液。”
　　“对于当时的我而言，要么葬身狮腹，要么喝下他的血液苟延残喘的继续活于这个冷酷的暗世。”
　　“那头雄狮熟悉雷格斯血液气味，当我喝下他血液时它便乖巧趴在那儿，有时还会舔舐我的手背，可当它嗅不出我身上有雷格斯气味时，它就会对我咆哮，张开血盆大口，并欲将我生吞。”
　　“葬身狮腹倒也不错，起初我也这么想，可每当我一闭上眼睛脑中就会浮现维娜与弥赛拉在饱受摧残的脸，每每想到这儿我就生不如死。”
　　“在饮下雷格斯血液的第九十个夜，我终想通，既然死不了，那就精彩的活着。让那些该我的，欠我的人永世处于炼狱。”
　　“当我出了狮笼，百转千折找到那些杀害我妻女的混混时，他们早已被爱德华掏出了心脏。”
　　“之后我便成了一个孤零零的小可怜，颓废，混迹在华纳斯街上六百余夜，直至再次遇到爱德华。”
　　“华纳斯街？”
　　“嗯哼，一条布满舞厅、酒吧以及地下黑市的混乱的街道。”
　　“然后呢？”我问。
　　“然后……”洛拉斯刻意停顿片刻说：“在我对他叙述了自己被初拥的事后，他说，我不应该理留在这儿，接着便抖出他的身份，并用人情来束缚我。”
　　我噗呲笑出了声。
　　洛拉斯象征性的轻拧了我一下鼻子，说：“要论道德绑架，爱德华可是我见过最为高明的，为了还他那份人情我可连昆汀·斯金纳的盛意邀请都婉拒了呢。”
　　我一个激灵，接着问：“你那枚徽章……是他给你的？”
　　“嗯哼，没错，不过徽章我照收，邀约却被我无情婉拒。”
　　“为此，我对他许诺，回头有需要可以找我，再后来，昆汀的确找过我，他让我帮忙去中国寻一个人。”
　　我屏住呼吸，继续听着。
　　“那人正是你母亲，李甯，要知道我，可是很擅长跟踪呢，不过这可不代表我就没被别人发现。在跟随她返回住处时我被爱德华堵截在巷口，直至后来，我才知道昆汀·斯金纳打算用李甯对付爱德华。”
　　“也就是说，你见过她？”
　　“嗯哼。”
　　我想再问些什么，可是那些话皆卡在喉咙无法吐出。
　　之后，洛拉斯呢喃细语说：“抱歉，没能帮到他……”
　　我用鼻尖蹭着他的衣襟，而后耳朵里填充着他的喃喃自语：“你不会有事，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