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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他…… ...

  •   董文毓二人在焦兰殿岁月静好,无极宫里却乱成了一锅粥。
      醒来的皇太孙火急火燎地抓人问孟探玉和那个打晕他的女人的下落,偌大的宫里却没有一个人说得出来。
      连看守宫门的侍卫也说没见人出宫,难道人还能凭空蒸发了不成?
      他才不信这个邪!
      一气之下,皇太孙便去跟自己的亲爹太子告状,说有刺客行刺,自己还身负重伤。太子一听这还了得,堂堂皇宫岂容刺客横行?
      当即命令贴身侍卫带人四处搜查。
      这一闹,就惊动了整个后宫。

      皇帝的身体在董文毓的调养下好不容易好了一点,因着先前太子的诚恳,也才对他态度缓和一些,结果突然就闹出这种事,一波人呼啦啦从殿前过去,又呼啦啦从殿后过来,吵得人睡不着觉。
      皇帝一火大,床边的东西稀里哗啦往地上砸,冲跪在殿前的太子怒喝:“逆子!你想干什么?逼宫吗?”
      太子吓得两腿一软,连忙跪地解释:“父皇恕罪,实乃宫中混入刺客伤了决儿,儿臣才一时情急命人大肆搜索!”
      皇帝一听竟有人闯入无极宫伤了皇太孙萧决,满宫的人竟然没人能护得住,一怒之下将无极宫的宫人全部罚往慎刑司,斥使侍卫统领及宫门当值的一众侍卫全部卸任滚回家。
      末了,立刻安排了另一个人顶上侍卫统领的位置,继续搜查宫中刺客。

      听到皇帝一系列举措的太子傻了眼。
      父皇这是闹哪样?
      他明明是为儿子捉贼,结果自己的亲信就这么被亲爹给撺了?

      突然之间手上的权利就被削减三分,任谁也受不了。一气之下,太子回到东宫,找来整日里只知玩弄美人的儿子一顿暴揍,逼他说出了实话。
      “啪——”
      太子狠狠打了儿子一巴掌:“你个混账东西!孟探玉是你能动的人吗?平日里孤不管教你,你便如此不知收敛?今日起,再敢踏出无极宫半步,坏了孤的大事,孤亲手宰了你!”
      萧决被打得遍体鳞伤,哀嚎不已,离开东宫时,还是被内侍抬回去的。
      太子气够了,猛地跌坐榻上,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转头便让亲信将今日之事封锁,决不能让孟探玉与太子的过节传到孟府人的耳中。
      萧决没想到自己堂堂皇太孙会因为一个世家子弟被亲爹收拾成这个惨样,恨得牙痒痒:好个萧凌,敢如此算计本殿,待本殿伤好,看本殿怎么收拾你!还有那个女人,谁也逃不掉!
      一番怒誓发过,萧决躺在金丝软床之上,一歪头就看见窗前屏风边悬挂着的孟探玉的画像,心头一梗:“世间美人如此,得之心喜,失之心戚。本殿会让你回来的……”
      现在碰不得,等他的父亲登上九五之尊之位的时候,难道还碰不得?

      此刻在宫外的萧凌听底下的人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有些得意地看向上首:“父王,儿子听说孟氏探璋十分心疼自己这个胞弟,若是将孟探玉受辱的事传到孟家,他们还会像以前一样拥戴太子吗?”
      惠亲王双目微垂,面无表情地端着茶盏,另一只手的茶盖轻轻刮在杯沿上。过了片刻,忽然将茶盏放回桌上,抬眸看向萧凌:“今日之事,你意在针对太子还是孟探玉?”
      萧凌面色一哂,有些尴尬地舔了舔嘴唇,不敢隐瞒:“父王英明。儿子一开始确实是因为看不惯孟探玉,恰好见他进宫,这才心生一计。本只是想让他被皇太孙戏弄一番打压锐气,却不想有如今的意外收获。”
      联想到儿子的那门亲事,惠亲王冷笑一声:“你夺人未婚妻在前,如今又这番设计,还想将消息传到孟家毁他前程,这可不是简单的看不惯就能解释的事情。”
      “父王……”
      听到惠亲王冷笑,萧凌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心头一慌,正要解释,却被他抬手制止:“你不必狡辩。你自小跟着你母妃,性子难免随她。但如今本王给了你世子之位,你最好清楚该以谁马首是瞻。如今太子已折羽翼,此事别再声张。”
      对于他这个儿子,惠亲王从来没有多少认同感。明明自己是王府唯一的嫡子,但这个世子之位,却还要母妃几番恳请才得施舍。
      反观那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黄毛丫头,父王才看一眼就认定了是自己的女儿,火急火燎带进宫给太后皇后看,哄得她们那般开心,转头就封了个郡主。
      再说宫里那小子,比他无耻,比他无能多了,可太子对他依旧是疼在心里,捧在手里。如今更甚,做了好事,得不到半句表扬也罢,父王却更偏袒那个世家之子。
      太过悬殊的对待让萧凌心里一片荒凉,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父王亲生的。他心寒地闭了闭眼,有些落寞地从惠亲王的书房离开。

      他刚走,一个黑衣侍卫就窜进了书房,对惠亲王拱手回禀:“王爷,郡主有消息了!”
      惠亲王眼中沉重瞬间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欣喜:“宁喜在哪儿?”
      “城南安置村。”
      “城南?”惠亲王喃呢一声,目光晦涩地叹了口气:“她还是念着她娘。事到如今,也该告诉她真相了。”

      这一夜,皇城百姓睡得安眠,宫里却灯火通明。一条条蜿蜒的长蛇穿梭在错综复杂的甬道内,一列列的侍卫到处搜寻刺客所在。偌大的皇宫,最终追得只剩下焦兰殿所在的偏远之地。
      新上任的侍卫统领不敢贸然闯入,立刻折身去问皇帝的意思。
      “焦兰殿……”
      时隔多年,突然再听到这个殿名,皇帝的神色有些恍惚。被封存许久的记忆突然蓄积了一股力量,像弹簧一样,猛然冲开禁制,涌进了他的脑海。
      那时,他正值不惑之年,身康体健,身处朝堂游刃有余,后宫之中更有心爱之人,旦起昏眠,同床共枕。与她在一起总似平凡夫妻那般惬意无忧。
      如今想起,却如黄粱一梦。
      心中一恸,皇帝起身穿上常服,出了养心殿。

      养心殿到焦兰殿的路穿三绕四,若是步行,少说三刻钟才能到。内侍担心皇帝的身体受不住,命人准备了辇舆,偏皇帝执意要亲自走过去,内侍没法,只能让辇舆在身后跟着。
      一行人在清冷的夜里,缓缓地走向焦兰殿。
      因为距离远,他也曾提过让她住最近的凤禧宫,可惜她拒绝了。
      “陛下,焦兰殿虽远,但这里又清净又大,我喜欢。到时候,我将院后一片荒地开出来种上小菜。成熟的时候,陛下过来就能吃到我亲手做的饭菜,多温馨?”
      是很温馨。
      那些年,为了她的这句话,每回下了朝,他都健步如飞,迫不及待地去见她。明明该是沉稳的年纪,他却活得像个毛头小子。
      时光荏苒,一直控诉,一场大火,将他二人生死相隔,一切的美好化作泡影,白头偕老的誓言自此戛然而止。
      皇帝不自知,身边的内侍却发现他的眼里不自禁闪着泪光。内侍轻轻叹了口气,对皇帝道:“陛下,前头就是焦兰殿了。现在宫里的侍卫正守着,您看……”

      如今的焦兰殿应了那个“焦”字,在灯火通明的皇城中,唯独它焦黑残破,像一只隐藏在黑夜里的病兽,奄奄一息。
      时隔多年,皇帝的心已经沉寂了许多,早已没有那不分青红皂白的愤怒,剩下的只有满满的怀念。
      他抬手让侍卫退下,独自迈进了焦兰殿的宫门。每走一步,地面上就残留下清晰的脚印。走到院中,月光照影,皇帝忽然发现殿门口留有水渍。不放心跟在后边的内侍恰巧也发现了一处异常,当即叫门外守着的侍卫进来。
      灯笼一个接一个地照进焦兰殿,为首的侍卫冲进主殿,还没来得及搜索,就看见一处破窗之下一趟一坐的两个人,警惕地举着灯笼靠近,忽然发现坐着的那个竟是时常出入养心殿给陛下治病的人,惊愕万分。
      “云清?你怎会在此?”

      董文毓早早听到动静,看见皇帝也走了进来,她将身侧的人稍稍推开,行礼道:“臣见过陛下。”
      为了让董文毓名正言顺出入宫廷,皇帝破例赐了她一个女官之职,挂在太医院。是以,面对皇帝时,董文毓自称一句“臣”,而非臣女一类的称谓。

      皇帝惊愕地看了眼董文毓,不卑不亢不心虚。他又看了眼躺在地上气息不稳的人以及旁边的水桶,眉目一皱,立刻着人将他二人带回养心殿。
      孟探玉被安置在偏殿,内侍特地请来太医过来给他诊治。
      董文毓没插手,站在外殿等候。

      一边的皇帝一句话也没问她,转而着人去查白天发生的事。没一会儿,统领便回来告诉了皇帝来龙去脉。恰巧这时太医又出来告诉皇帝孟探玉被人下了合欢香,幸好及时排除了体内的热火,否则性命堪忧。
      皇帝一听,拍案而起:“孽畜!堂堂皇太孙,竟用这等下贱之物!传朕旨意,皇太孙少不磨砺,大不当事,即日起送至北境边军,五年不得归!”
      高内侍听得心头一跳,皇太孙好歹是皇族孙子辈里最尊贵的人,被赶出京城已是大罚,如今还要被送去参军,还得整整五年,对那位娇气傲慢的主儿来说,还比不过杀了他来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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