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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他真不是善茬 ...

  •   孟探玉搓了搓手,任由丹丸渣渣落到地上:“云柯道长,你是真天真还是假无邪啊?也罢,我还就告诉你,今天我敢来跟你求证这事儿就没打算置身事外。”
      “你想干什么?”
      “咱们作笔交易。”
      “什么交易?”云柯越来越看不透眼前的青年。
      一直以为他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却不想心思细腻至此,竟凭借一己之力查出端倪。
      “你们青云观帮我做三件事,事成之后,我就跟董文毓互换性别,让她以真正的男儿之身去做他想做的事。”
      “哪三件事?”

      “一,救出志林书院的李先生,确保太子无事。”
      这件事云清已经在做,云柯相信她的能力,点头应下。
      “二,去东郊破庙帮爷找一样东西。”
      “何物?”
      “爷也不知道。你们把那破庙翻个底儿朝天可能就知道了。”
      “……”云柯为老不尊地翻了个白眼。
      “云柯道长,这东西很重要,关乎一条人命,以及整个朝堂的局势。更有甚者,跟董文毓也有关。”
      一提到董文毓,云柯立马就严肃了起来:“好,老道答应你。第三条是什么?”
      “第三条……”孟探玉沉默了一会儿,忍着心疼说道,“我娘如今身怀有孕,但她现在底子差,和肚子里的孩子随时有生命危险。我要你们想办法帮她调养身子,并且生产之后母子平安。”

      前两条都还好说,最后这条,云柯却不敢轻易答应。
      “据老道所知,令堂已年近四十。”
      “没错,三十有六,正宗高龄产妇。要是轻松,爷也不会当做交易来跟你谈。”
      云柯沉默不语。
      孟探玉也没逼他,拍掉手上最后那点残渣,提醒云柯:“你可以认真考虑,在我弱冠之礼前给个答复就行。”

      “若是交易无法达成,你想做什么?”
      孟探玉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爷想做什么?爷也做不了什么,只是当年的皇室秘辛可能会公布天下,而董文毓,这辈子也没办法变回男人。”

      云清要断了凡尘,必须变回男人与自身的恩怨情仇做一个了断。否则她这辈子的修行都会卡在瓶颈处,上不去下不来。
      云柯叹了口气,道:“待云清归来,老道一定告知她,孟三公子放心。”
      有他这句话孟探玉自然放心。
      “不过老道还是要提醒你,知道的事情最好守口如瓶。若是时机不对泄露出去,孟家免不了被你牵连。”
      “多谢云柯道长提醒,我记下了。”
      承了云柯的好意,孟探玉便离开了青云观。
      贾鹤在山下久等,见他迟迟不下山,正准备上去找人。忽而见山阶上晃悠下来的人,松了口气,折身将马车牵了过来。

      二人一同回了刑部,主事那边见他安然无恙,也松了口气,拉到旁边悄悄问起:“人处理好了?”
      孟探玉点头。
      “那就好!先前你才走没多久,惠亲王就亲自来了一趟。好在咱们尚书大人给挡了回去。尚书大人让我告诉你,那位什么郡主,从今往后,绝不能出现在刑部!”
      “明白!”
      送走萧喜言自然没有再把人叫回来的道理。以那小丫头的性格,若是在安置村真的打听到她娘的消息,恐怕就会悄无声息地离开京城。

      惠亲王那边来闹了一场后便没了消息。孟探玉在刑部安分地当值,平日里去给囚犯说说故事,顺便做做心理建设。

      这天刑部尚书心情不错,带人巡查了一番,发现牢中的死囚竟恹恹地分散而居,见他来了也不似以往那般喊冤骂人,刑部尚书见着稀奇。
      提牢厅主事跟在边儿上,瞧他有兴趣,便顺嘴解释道:“是孟司狱。他闲来给这些囚犯尽说些神鬼罚恶的故事,也不知他是哪儿来的那些巧心思,竟能说出那些个连咱们刑部都不敢用的酷刑,属下在边上听得都心惊胆战。
      这些人从前犯罪的时候大多是一时冲动,被孟司狱天天吓唬,精神衰弱了不少。往日里闹得最凶的,如今也安分了许多。”
      刑部尚书赞许地点点头,恶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悔改的恶人。这牢里的死犯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嗜血之徒,将人命视如草芥,根本不懂生命之贵重。孟家小儿倒是个心思奇特的,不动手不打骂,便是日日说日日吓,再能耐的人,心里都会留下阴影。
      再往里走,便是审问室,刑部尚书眯眼一看,看出异样:“这审问室也是他布置的?”
      “可不。先前从京兆府接来的那个犯人闹腾得厉害,孟司狱便命人用木板和黑布紧贴着门柱罩了起来,一点儿光也不透进去。将人丢在里头,绑在柱子上,捂上眼睛,手腕上轻轻割一条口子,然后边上再放一个滴水的漏斗,那谁滴滴答答的,一个时辰人就废了。如今在牢里坐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闹了。”
      往日刑部惩罚不服管的犯人,也有不少法子叫他们服软,但那都得把人打得半死不活。有的骨头硬的,就是被打死了也不松口气。
      刑部尚书细细一想,孟探玉这法子却更高一筹。没有光的日子,对活人来说已经是无尽的煎熬。边上再加入血滴似的水滴声,滴滴答答,清脆又果决,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上的钟,好似在宣告他离死亡更进一步。
      这世上,但凡宣称自己不怕死的,都是没有感受到死的恐怖。
      若是这个时间点掐不好,那人就会被自己吓死。
      “此法虽有效却不可广泛用之。孟司狱年纪尚轻,思虑不周,你作为提牢厅主事,有监管提醒属下之责,不可任他任性而为。”
      出了北牢,见着一片天光,刑部尚书停下来,特地提醒身后跟着的提牢厅主事。
      主事连连应下:“大人说的是。到底孟司狱年轻,做事任性。属下一定会看顾好他,绝不给咱们刑部添麻烦!”

      那厢孟探玉正在家中沐休,恰巧隔日便是及冠礼,府里正张灯结彩地准备着。
      伸了个懒腰,孟探玉照例先去千寿堂拜见老太爷。
      恰了个巧,孟大老爷和孟二老爷都在千寿堂。孟探玉请了安就自觉地先离开,却不想两位伯伯跟着就走了。
      孟探玉瞄眼身前的两位长辈,十分心虚。
      最近干的事儿可能动静有点儿大,尤其是二伯看他那个眼神,他总觉得这人是惠亲王找来的说客,保不齐要跟他探讨探讨萧喜言的事儿。

      “探玉,你大哥如今还滞留在黄河府,恐怕是赶不及你的及冠礼。这是他托人从边关特地寻来的胡刀,轻巧便携。刑部司狱的差事难免危险,佩刀防身正好。”
      走到半路,孟大老爷突然停下来,从袖中抖出一柄六寸长短的匕首和一封孟探璋的亲笔信。
      孟探玉一齐接过来,将信揣好,随后打量起这把格外漂亮的匕首。
      刀鞘一出,匕身呈蛇形蜿蜒,尖端锋利,迎光看去寒意森然。匕把面上光溜,侧身镶嵌几块凸起的牙状饰物,以作稳固之用,靠近匕身的地方还刻了个“谨”字。
      “大伯,这匕首的把儿看起来好像不是铜铁或木头造的。”
      孟大老爷见孟探玉竟看出特别之处,赞许地点头道:“刀鞘与匕把都是用胡人在荒野狩猎所得的狼群首领的腿骨所制。”
      闻言孟探玉吓得一哆嗦:“那……这、这白的不会是狼牙吧?”
      孟大老爷不置可否,笑着提点他:“这匕首是你大哥去年便托友人寻访的。好生收着,切不可遗失。”
      孟探玉壮着胆子将匕首装回刀鞘里,摩挲到匕把上的字,不由问道:“大伯,那……那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大哥让我谨言慎行?”
      “那是你祖父早前便为你选好的字。你大哥后来书信回来问过,这大概是他让友人特地刻上去的,表示你是匕首的主人。”

      大哥真是有心啊!
      自己在外办差还时时记挂着他,孟探玉感动得红了眼眶,差点儿飙泪。
      孟大老爷乐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大伯还有事,先走一步。”

      等孟大老爷走远了,一直旁观不语的孟二老爷孟昭昀走了上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探玉,随二伯去书房一趟。”
      孟探玉心口突突一跳,意识到正题怕是要来了。
      二伯不似大伯那般好说话,一路上沉默不语,进了屋之后,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找地儿坐,旋即就走到了里间,一番倒腾,找出了一只檀木盒子,吹了吹并不太存在的灰尘,递给了孟探玉。

      孟探玉战战兢兢地接过来,推开盒盖,打开里头的锦帕,却见一只上好和田玉造的九连环静静地躺在里边。轻轻触碰,玉石表面凉意沁人。
      “二伯,你这是……”
      “这本是我给你二哥准备的及冠礼。可惜他一去多年,如今算下来也已二十有四,这东西怕也是不需要了。二伯没提前给你准备成人之礼,你不嫌弃便收下它吧。”
      听了他这一番话,孟探玉哪儿敢收。立马盖好锦帕合上盖子递还给孟昭昀:“二伯,这是你给二哥的成人礼,侄子怎么能收?你放心吧,孟家始终是他的家,不管他在外浪多久,总有一天会回来。到时候,他看见你给他备的礼,一定很开心!”
      孟家三兄弟的三个儿子,唯有老三的儿子最不争气,还偏偏心思细腻像个女人,安慰起人来叫他浑身不舒服。
      孟昭昀摇了摇头,看着孟探玉叹了口气:“归期遥遥,二伯也老了,不知能不能等到那一天。你喜欢就收着。回去吧,二伯还要去国子监一趟。”

      这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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