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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桃花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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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鹉洲遍地花草,抬眼便是密林。岛上绿树环绕,夜间飞翔着许多只鸟儿,小蓝一到这里便展翅高飞,欢快地去找鸟类伙伴。
清谈换上淡蓝色的女子服装,垂下了长发,戴了一顶带纱斗笠。他的肩膀比一般女子宽,从身高上看也不若女子,好在他同顾月流并肩行走,在顾月流的衬托下,显得娇小了些。
尤其是他腰细,女子外衣束缚较紧,将他的一截细腰勾勒得十分曼妙。
一席面纱更是令他有了朦胧的神秘感。
顾月流拉着他的手,一路臭着脸走向客栈。清谈察觉到对方的手劲在加大,便道:“生气?”
顾月流低了声,怒意满满:“想挖出他们的眼珠。”
清谈靠过来,挽着他的手:“元书。”
清谈就像是发现了顾月流的软肋一样,只要喊上一声元书,就会让对方失了声。顾月流很吃他这一套,唯有白叙阳觉得牙疼,每次听到他哥这样喊,就会旁边唏嘘:“我哥魔怔了。”
我哥居然会撒娇了。
我哥被顾月流拐到手了。
我哥眼光真差。
白叙阳对着林与同,忍不住垂泪。
林与同每每看见白贤弟的目光,就会默默收起折扇,生怕对方一个气极,把桃花扇撕了。
罗月影住在鹦鹉洲的梦庚山庄。山庄占据半个洲的土地,给每位前来参加宴会的侠士都留出了空房,然而顾月流不欲.入住。
这种节骨眼,能晚些见此人,就尽量晚一些。
一行人来到洲上最大的梦阳客栈。客栈内尚有多间空房,小二抬头看了一眼人数,道:“七间?”
顾月流:“六间。”
白叙阳:“五间,我同林兄睡一屋。”
张卿然看了眼胡行:“四间。”
胡行结结巴巴:“师父,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能跟遥姑娘一间房。”
张卿然啪得打了一下他的头:“笨,我跟你一间房,晚上检查功课。”
白叙阳对林与同道:“看到没,这就是禽.兽,居然晚上检查功课。”
林与同深以为然,然后问:“白贤弟为何跟我睡一屋?”
白叙阳深深地看他一眼,叹了口气:“因为我不想晚上独自一人听顾流氓偷人。”
话刚说完,顾月流就迎头打来一掌。自前几日.白叙阳晚上喊话后,清谈就不许自己亲他,说是会被人察觉。
好不容易喝上一点儿汤的顾月流又进入了忍者时间,每晚抱着怀里人,只看不吃。
他在清苦之余很想打白叙阳一顿。
分头进屋后,清谈便摘下斗笠,看见顾月流站在窗前,问:“在看什么?”
此间房正邻街边,从窗户往下看,能一览街上风光,顾月流关上窗户,转过身,脸色不喜:“一堆男的站在客栈门口,朝里头张望。”
清谈微微一思考就知道他在气什么,好笑地走过去,主动环上他的腰:“那我易个容?”
发丝顺滑地披在清谈脑后,顾月流伸手去摸,仔细想了想:“算了。”
易容用到的皮质面具并不透气,对皮肤也有损伤,顾月流不舍得清谈受这样的苦。他用手背贴着清谈的脸颊:“我想了想,接下来你还是变回男儿身较好,让那些人死了心。”
自踏上鹦鹉洲这片地方,顾月流就看见了无数个潜在情敌,有明面上打量的,也有暗地里打量的,搞得他心下不爽,整天脸色乌黑。
清谈点点头:“我也这样觉得。”
顾月流捧着他的下巴,低头去亲他:“现在白天,不算偷人。”
清谈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五指贴在对方的后脖上,仰头接受了这个说法。顾月流亲着亲着就不太满足,抱着清谈转了个身,将对方压在了窗台上。
门咣的一下被推开:“顾流氓…”
接着又咣地一声被关上,隐约还能听见林与同的声音:“白贤弟怎么出来了?”
白叙阳咬牙切齿,压低声音:“顾月流在换衣服。”
顾月流微微离开,看到怀中人眼角泛红,水色弥漫,说不出的勾人。他又亲了亲清谈的鼻尖小痣,抹干净对方嘴角:“出去看看。”
白叙阳的脸比先前的顾月流还要臭:“街上挤满了人,说是等会儿有美人经过。”
顾月流挑着眉:“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
白叙阳哼了一声,站到清谈身边:“他们口中的在鹦鹉洲的美人,还要有这么大阵仗,肯定是罗月影,所以不是我有兴趣,我是来叫我哥去看看。”
顾月流第一百八十次解释:“我跟罗月影半点关系也没有。”
“但是人家喜欢了你七八年。”
清谈打断两人争执:“去看看,我也挺好奇。”
清谈回屋换了身玄色衣裳,随手将头发竖起,站在原地想了想,找出三四根银针带着。
顾月流看着他:“你要去谋杀情敌?”
清谈晃着针尖:“你要是多看一眼,我就戳瞎你。”
顾月流:“言言,我觉得你有家暴倾向。”
街上人确实多,大多是男子,华服也有平民也有,全站在街边,自觉地留出了中心的一条道,可容纳一辆马车经过。众人这会儿还颇有秩序,将头低着,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讨论。
顾月流一行四人站在客栈门口,门口立着一个小摊,正在卖白色的糯米方糕,中间夹着细细的红豆沙,顾月流买了两块,跟他打听:“每天街上都这么热闹?”
“自一个月前起便整日.如此,每到这个时辰,就会有一辆飘着脂粉香气的马车经过,车上坐着两个女子,美得跟天上来的仙女似的,她们身后还站着四个仆人,也是香鬓柳腰,经过的时候还会唱歌,歌声袅袅袭人。”
说话间又有人来买方糕,一来二去,只剩下最后一块,因其卖相不佳,红豆沙漏出了白糯糕,故无人想要。摊主将最后一块打包递到顾月流手上:“送你的,我回家了。”
“不留下来看美人?”顾月流调侃他。
“美人虽好,却无福享受,不如早些回家休息。”摊主扛起拎盒,摇晃着从小路离开,三两下就不见了踪影。
顾月流留下破糕,完好的递给清谈:“趁热吃。”
人群一阵耸动,刚刚还低着头的众人这会儿都抬起头来,脖子伸得跟看见了虫子的鸡一样,细长且前倾。
歌声由远及近,迷迷糊糊地听不真切,马车的轱辘声倒是越来越响。前方站着的三四层人往前挤去,在移动中你推我搡还踩鞋。
顾月流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埋头吃红豆沙。
白叙阳转头看见,纳闷:“你干嘛低头?”
顾月流神神秘秘朝他一勾手,道:“我要是抬头,你哥要用银针戳我眼睛。”
白叙阳顿时用一种“哥哥脑袋真的坏掉了”的眼神看着清谈。
清谈倒是没理,吃着糕看着路,神色.淡然,他的鼻下除了红豆沙的甜味,还吸入了一阵浓郁的桃花香。
“来了来了。”众人闻到香气,无一不低语激动起来。
歌声渐渐清晰,伴着琵琶琴音,是时下传唱的一首小曲,众人视线里出现了一辆马车。
马车粉红,挂着嫩色的透明纱帘,竖起系在马车支架上。马车顶部的周围是一圈细碎宝石,在行驶途中撞在一起,发出叮铃的声音。
车内有一高椅,坐着两位女子,两人均是长发盘起,留了一撮披在肩头,面上戴了一席面纱。左边女子娇俏,穿了身藕色衣衫,右边女子美艳,胸前波涛汹涌,穿着鲜红色衣服。
两人身后站着四位丫鬟,两人抱着琵琶弹弄,两人直立高歌。
白叙阳偏头对清谈道:“哥,右边的是罗月影。”
罗月影果真不负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从面纱未遮住的部分就能看出此人的美艳动人,像五月里的玫瑰。
美得十分张扬。
对方抬了眼环顾四周,目光朝此处瞥来。
清谈一脚站在顾月流面前,挡住了罗月影的视线。对方看到他的样子,微微皱眉,随后就移开了眼神,偏头跟旁边的女子说了句话。
娇俏女子抬眼看来,跟清谈的视线正面撞上。
顾月流站在清谈背后偷笑,从后搂住他的腰:“醋坛。”
清谈拍拍他的手背,看到马车远去后立刻转身,道:“进屋。”
三人不明所以,跟着进客栈,顾月流小孩似的黏着对方的背,将下巴抵在清谈肩胛骨处,跟着他走。
这样两人行走不便,不仅容易踩到,还拖慢行走速度。
清谈无奈,只得转头哄他:“等会儿再抱,我有要事要说。”
四人进屋掩了门,清谈坐在桌边,道:“刚刚坐在罗月影旁边的女子,是姜妙妙。”
白叙阳同林与同对视一眼,眼底有些意外。
顾月流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倒了杯茶:“魔教右护法动作倒是迅速,这么快就深入内部。”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若罗月影觅得的宝物同逍遥真的有关系,姜妙妙已占尽先机。”
“既然如此,明日.便入梦庚山庄吧,”顾月流道,“好过在外面坐立不安。”
清谈点头:“姜妙妙刚刚已经看见了我,所以明日.开始,我必须独自一屋。”
顾月流哼了一声:“早知道就易容了。”
白叙阳火上加油:“哥,你别过分着急,若宝贝同逍遥有关,罗月影肯定会先给顾流氓,要是顾流氓肯献身,也许明晚就能拿到。”
顾月流抬手打人:“你一天不拆我台就皮痒?”
清谈这回没理两人,他支着下巴看紧闭的窗户,思绪不知飞到了哪儿。
林与同用桃花扇拍拍顾月流的肩,而后拉着白叙阳走了出去。
白叙阳还想嚷嚷,被林与同一把捂住了嘴。
顾月流移动位置,和清谈挨在一块儿,抱着他的肩安慰:“别担心,有我。”
清谈收回思绪,靠在他的身上:“我倒不是担心,只觉得姜妙妙在这儿对我们不利。”
顾月流:“既然如此,找个法子把她弄走。”
“恐怕不易。”清谈揉揉眉心,“明日.见机行事。”
作者有话要说: 恋爱ing